幽欢且尽万行 上+番外——芳菲
芳菲  发于:2013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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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琼关似是无力负荷。

“即使如此,你又怎么下得去手……”

谢玲官不答。

“……二十个师兄弟,你自己杀,借刀杀人的杀,现在只剩十一个了……瑶官、玖官、玫官、瑜官……都死了……

“他们当中多少人也和你好过……你西风决第五重遇到瓶颈,瑜官还费了自身的真气帮你打通经脉……这些你都不念的吗……”

“……他们下手杀你,杀我的时候,又有念过同门之情吗……”

谢玲官冷森森道。

“只要肯散去的师兄弟,我从未留难过他们。环官璇官琏官他们,我统统让他们走的干干净净的,甚至容他们带走私物玩器,宫内惯用的藏剑。他们现在有的在南滨做富家翁,有的在北地开山收徒,我有难为过他们吗?阿琼,我不是无情人。”

“……”

“这点别人不知道,你也该知道。”

谢玲官道。

“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就把南宫给你住,自己搬去北宫。

“这些年,除了五年一次的大祭,阿琼,我们已经多少年没说过话了?”

“……”

“当年我们拜在李师门下,我七你五,现在我三十二,你三十……”

谢玲官轻笑。

“二十五年了……阿琼,你一定要跟我斗气吗……”

“……”

“那些死人,你就算念情,又难道不知道他们更有该杀的地方?瑶官说喜欢我,还不是暗地里联合玖官玮官他们,取天山碧水想废我武功,断我根基……”

谢玲官的声音像冰一样。

“我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至其身,便是狠心吗……

“琼关你在南宫做了十三年宫主,难道就没有做过狠心的事?难道就不知道什么才是狠心的人?”

清风吹过,明月高悬。

雁声在山石下听的手足冰冷,这多少年的恩恩怨怨,冷冰冰的荡气回肠。

“阿琼,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永远不会伤的人,只有你……”

“我信你个鬼!!”

晏琼关怒。

谢玲官反笑。

“原来你只是不信我。”

晏琼关似站起身来,烦心的在栏杆上敲击个不停。

“我的小阿琼……,见我杀人见怕了,就忘了阿玲了,是不是?”

晏琼关重重拍在栏杆上。

“你不信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当年的阿玲,你信不信他?”

雁声似乎看到另一个影子也站起来,接着好像是木板被撬开的声音。

“……为什么用木头封起来?

“不想看到的话,应该用漆全涂掉。

“我的心,始终如当日……昭如明月。”

06.

云散了,人也散了。

雁声看着满月清辉,突然不想离开。

他提气纵到已空无一人的月微亭中,坐着,突然想起那个人。

情这个东西,是不是时间越长,越不相信?

如果那时候他不是要死了,是不是自己还是要疑惑他?是不是因为知道他马上要死了,才万念俱灰,只想好好对他……

晏琼关跟谢玲官,二十五年了。

太了解,所以太害怕。

谢玲官也是有脾气的吧,雁声笑,他等了他十三年。他不愿相见,他就不去相见。

湖边的风还是凉的,雁声坐了一会儿便想离开。转身时觉得一根柱子有点古怪。

他按了按,原来是块板,刚刚被人卸下来过的样子。

雁声心中一动,小心的摘下它。

下面是根石柱。上面笔划圆润的刻着:芳容淡淡月微羞

雁声一怔。

他看了看其他三根柱子,仍旧用匕首把它们小心撬开。

四根亭柱拼成一首绝句:

“山光积雪霏霏恨,猿影回廊冉冉愁。

“霁色高楼清且浅,芳容淡淡月微羞。”

雁声恍然。

原来这才是月微亭联的原貌。

原来月微亭名之月微,却是因为这首诗。

却为何附了木板上去,又只取了上一联?

雁声打量上下,最后借着月光看见“芳容”一句下另有些划痕。

他凑近了,看清是小孩淘气,拿利器刻了字:

“月亮不好看 阿琼最好看 栖凤十三年 阿玲爱阿琼”

雁声扑哧一笑,原来如此。

他看着阿玲两个字,突然想起不久前他陪贺师兄与晏琼关下棋,因嫌闷,在晏琼关案上翻找玩器,见到过一枚小小的青石印章。

当时翻过来,上面只刻了四个字,“阿玲赏玩”。

雁声随口问了一句。

“阿玲是谁?”

贺师兄只笑笑说。

“一个美人,说是天仙化人也不为过。”

晏琼关却哼了一声,起身就走了。

原来如此。

一直是谢玲官……

章三:梧桐

01.

窗外雪已经下大,屋里人却仗着内功精纯,仍是赤条条一丝不挂的躺着,连火盆也不点一个。

缠来缠去。

琅官想,这是不是就叫食髓知味?

他好像离开他就不行了……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他又一早跑过来找他。

一跑过来,就是欢爱。

刚开始还会罩件中衣。

虽然总是要解的,但是看雁声衣衫凌乱的样子,琅官常常有别样的心动。

但是现在却一碰面就脱个精光。

琅官笑。

彼此爱抚,触摸,把各自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吻过,……自己和他,好像就这样变成一个人。

“今天,我想吹箫……”

每次都是琅官来说,他想做什么。

雁声已经不拿他当师弟看,他当他是徒弟。

他把浑身的解数都在他身上用一遍,琅官虚心学习,进展神速。

只是这吹箫到底……令人十分羞惭。

琅官脸红。

虽然他也会用手来抚慰雁声,但是用嘴来做,到底有什么不同呢……他的耳根又开始通红。

只要是雁声的东西,他就不觉得脏了……但是还是会觉得,好羞耻……

自己被他看着,让他看到自己愿意为他这样做……好像一种表白……

雁声见他明明是自己说要吹箫的,又扭捏的满脸通红,身体软绵绵在床褥上躺着,觉得怦然心动。

他向他招招手,琅官就慢慢爬过去,见雁声将手指送过来,便将它含在嘴里。

雁声的手修长修长的,骨节分明,却匀称的好看。

琅官用舌尖在两指之尖轻轻舔弄着,又双手捧着,沿着指节向指尖吮吸上去。

雁声的指甲齐整干净,那么近看过去,作浅浅的粉色,淡淡的泛着光。

想到雁声的手指曾经在自己身体里如何揉捏,探索,涌动,琅官忽然感到下腹竟有些发热。

没想到只是吮吸他的手指,已能令自己情动。

雁声看着他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嘴上吮得啧啧有声,喉头也有点紧。

他将手取出来,琅官拿一双玛瑙眼珠盯着他看,意犹未尽的样子,雁声叹息一声。

“这次还是我为你做吧……”

他俯身分开琅官的双腿,将微微抬头的箫管含在口中。

琅官轻吟一声。

他感觉身下被柔软的内壁包住,雁声口中热热的唾液熨烫着他的皮肤。

雁声轻舔了舔。

琅官不禁弓紧了脚背。

温柔的舌尖理着他管上的肌纹,又向后探去,含着他的弹丸。

琅官身体发颤,呻吟出声。

少年的下身还作极淡的玉色,雁声吻向他腿内敏感的肌肤,游戏一样将这一带掠过。

琅官的箫管已经耸立起来。

雁声将他轻轻翻了个身。

少年柔顺的驯从着。

雁声分开他的臀瓣,舔上他的菊纹。

“雁声……”

琅官蹙着眉头,他已知雁声在为他做什么。

他趴在床褥上,辛苦的纠结着丝被,感觉密穴被雁声的舌尖探进的感觉,远比以前任何激烈的动作都令他无法承受。

雁声的手突然握上他下身。

“先忍一忍……”

雁声从来不是命令他的,琅官在丝被上难耐的磨蹭着,但是他的话他从来不能违抗,只除了一件事……

“恩……”

前端无法发泄,后端又感受到雁声的硬挺,琅官急促的喘息忍耐着,转过身将双腿向雁声缠去。

“哎……还是要从前面吗……”

雁声无奈的轻叹着。

他默默想,琅官以前见到的那场粗暴的性事,大概就是从后面的。

他抬起琅官的腰,把他修长的腿搁上肩头,琅官一下后仰,长长的呻吟,后穴紧紧的将雁声的下体吞咽下去。

“下次趴着来一次好不好……”

雁声在琅官身内挺动着,耳边轻轻哄他。

琅官捂着脸摇头,小小的额头上满是被汗水湿润的碎发,雁声帮他捋了捋,轻叹口气。

02.

等到事毕,雁声还是照旧用细布帮他擦着,却见琅官一双玉做的手臂已泛作粉红,遮着脸竟在小声哭。

“雁声……”

雁声微笑。

“太快活了?”

“恩……”

琅官仍遮着脸,长长应了一声。

雁声微笑,抚着他情欲过后异常敏感的体肤轻轻打着圈。

“哦……雁声……”

琅官叫的自己都吓一跳。

雁声见他又不好意思了,挨近他轻轻说。

“挺好听的,没关系……”

琅官闷闷的不出声,又过了一会儿才道。

“雁声,你一定是狐狸精。”

雁声扑哧一笑。

“哎?”

琅官拖了个枕头把头藏在下面,在雁声的揉捏下蹭着丝被。

“你怎么懂那么多东西,你都哪儿学来的?”

雁声拧他。

“你是哪儿学来的我就是哪儿学来的啊,傻小孩。”

琅官悲哀的觉得被他拧得好舒服。

“你一定跟过很多人……”

琅官突然咬牙跳起来。

“说,你跟过多少人!”

雁声见他赤条条的身上还都是粉色的,眼中水汪汪的桃花潭一样,忍不住又笑。

“不就是师尊和要好的师兄?”

琅官跟他扯来扯去。

“不对!你入宫前是干什么的?你说过你入宫已经十六岁了!我们这个门派简直是个邪派,你怎么就想到进来了?”

雁声大笑。

“你这话倒跟师尊说的一模一样,他也说你们是个邪派。”

琅官红着脸坐在他跟前,数他手指。

“十六岁……很大了吧……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雁声笑容稍微淡了。

“还有个双胞的妹妹,已经成亲,家在京城。”

琅官大奇。

“诶?双胞的妹妹,那她岂不是长的和你一样?”

雁声笑。

“并不十分相象。”

琅官有些失望。

“雁声定是像母亲,妹妹似父亲吧?”

雁声含糊的应了声。

琅官笑嘻嘻道。

“真是可惜,雁声要是妹妹,不知道有多少儿郎要看重你花容月貌,娶你为妻。”

雁声笑。

“只是花容月貌?我觉得我品性也贤德的很。”

琅官呸了一声。

又顿了顿道。

“其实你做男子也很好看……一定有许多姑娘家看中……,有没有人向你家提亲?”

雁声摇头。

琅官看他渐渐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帐顶,神情与先前肆无忌惮的样子很不同,心知说错了话。

琅官知道,静日宫名为静日,先祖是取清静自在,如日当空的意思。

又因为西风决的缘故,收的门人不是父母双亡,九族无亲,就是有别样的恩怨缠身,才可抛弃俗身,断绝世缘。

雁声虽未提到父母如何,但对这个妹妹似还是记挂的,却不知为何还是进了静日宫,不再与她相见……

他自觉触到了雁声的心事,到底年幼,对与人交接应对尚浅,一时竟不知是索性问一问,还是假装不在意的岔开话题才好。

一时间室内安静,灯火跳动,又生出些别样的绮思。

雁声微笑将他揽住。

“出去好不好?

“你身上也该净一净了,我们去后面泉水中泡着看雪。”

琅官应了声。

雁声将他打横抱了,出门前还在暖包里取了壶酒。

03.

两人躺在温泉里,泉上有松枝遮掩,挡去了大部分风雪。稍稍飞来的雪花飘过他们脸上,被泉水烧热的脸庞顿时一阵清凉。

这样的雪景,恐怕一般人无法享受吧。

雁声总是晓得拿些练武人与旁人不同的地方来取乐,琅官想,大概是他并不是从小就练武的关系。

漫天的飞雪在空中打着卷,果然和屋内看的不同。

琅官帮自己倒了杯酒,尝了一口,是加了梅子的黄酒。

“你知道我喜欢这个?”

雁声笑。

“现在知道了。”

琅官抱着雁声的脖子要去吻他,雁声难得让开。

“我一碰酒就起疹子。”

琅官讶异,好笑的看他。

“那你还挺懂行的。”

“以前的朋友爱酒,常陪他喝两杯,他喝我看。”

琅官趴在他肩膀上。

“是什么样的朋友?”

“他要是女子,我们就是青梅竹马。”

雁声笑。

“是父亲同僚的遗子,从小我父将他当亲生看待,后来他乡试得中,我父还做主将妹妹嫁了他,说来也就是我妹夫了。”

琅官呵呵笑。

“酒鬼妹夫。”

雁声歪着头。

“他与我不同,从小勤勉用功,为人也老成持重,在坊间很有些好评。他欲求其实很少,就是喜欢看书和喝酒,喝了酒又不像一般的文人酒鬼那样撒酒疯,只是楞楞的坐着看人,有时我坐他近了,他还会抱着我胳臂,样子很可怜。”

雁声顿了顿。

“我想他年幼失孤,面上虽然振作,心里应该还是难过的。”

琅官第一次见他讲许多过去的事,听得入神。

雁声继续道。

“所以我虽然不能喝,还是常常会陪他。”

他笑。

“有时身上没有银钱了,我们就偷偷去酒肆的地窖里偷着喝,把坛子下钻些小洞,每坛只倒一杯,倒完再封上,从来没被发现过。”

琅官搂着雁声的脖子笑骂。

“下次没钱告诉我,我给你。”

雁声温言道。

“好。”

琅官把头浸在泉水里,出水的时候美好的头发贴在他脖项上,勾勒出极美丽的轮廓。

他爬在雁声身上,凑近他。

“我漱过了,不会起疹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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