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如玉(生子)+番外——重绯
重绯  发于:2013年10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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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你听我说,」宁天清没有犹豫,冲上去一把抱住了童秋和他怀里的小忆清,任凭他们两个怎么挣扎也没有将手松开,「徽宗初登基时,国内混乱,先帝长子,纠集五弟、八弟起兵作乱,时年军心未定,徽宗与宁宣王为平定祸乱,特派人飞鸽传书将我唤回,领兵平反。等局势已定,起兵作乱的贼党被一并清算后,已经过去了四月有余,我纵马疾驰半月,再回去时,你已经不在那里了。」

宁天清感觉怀中的抗力小了些,又将童秋抱得更紧:「至于名字,我本不想瞒你,可当时我正被追杀,无法以真名示人。」

「我不信你,我不信你,你又在骗我,又骗我……」童秋的两只手勾住了宁天清的肩膀,死命地捶打,哭得更大声,却不再抗拒宁天清了。

「没关系,不信我没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谁要和你一辈子,嗝……」童秋哭得急了,一下子呛着了,宁天清忙伸手去给他拍背,却被一只小手打了开去,圆碌碌的眼睛死命地瞪着自己。

「我们孩子都有了,你还想离开我吗?」宁天清没有恼,嘴角带了笑意,一向冷峻的脸庞柔和了不少,伸出手去掐了掐忆清气嘟嘟的脸蛋。「乖孩子,别这么没大没小的,我是你父亲。」

「不要……」小忆清将脸瞥了开去,虽然不相信那个坏人说的话,但还是很好奇地看向了童秋。那个人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吗?自己也像苏叔叔的宝宝一样,有父亲和爹爹吗?

「……」童秋被这么一说,倒有些不自在了,虽然恨宁天清骗自己,抛弃自己,却还是被他打动了,想再去相信一次他这句一辈子的誓言。童秋又见忆清倚在自己怀里,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遂点了点头,默认了宁天清方才的说法。

「父亲……」忆清虽然明白自己是两个男人的孩子,但还是对面前这个刚刚给她留下不好印象的男人有些怯意,于是又缩进了童秋的怀中,怯生生地冲着宁天清叫了一声。

「诶,我的乖女儿。」宁天清这下是连形象也顾不得了,笑咧开了嘴,抱着忆清亲了又亲,一开始有些躲避的忆清最后也愉快地投入了宁天清宽厚的怀抱,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真好,不是吗?」苏墨玉被宁天瑜搀着站在门口,将房间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满是欢喜,自己这一次,真算是误打误撞地给童秋解了这个心结了。

「嗯。」宁天瑜虽有些糊里糊涂的,但听到宁天清的笑声,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皇兄到底是有多少年没有这么开怀地笑过了?

所以,应该是很开心的吧。

「小默,孩子出世大概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你最好卧床休养。」童秋帮苏墨玉掖了一层薄被,有些忧心地摸了摸他高高隆起的肚腹。

「知道了。」苏墨玉也觉得最近负担似乎重了些,走上两步都觉得气喘,也就不怎么外出走动了,而是长时间地卧床静养。

「天清,」童秋提着药箱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宁天清一直候在外头,眼底浮现倦色,「事情处理好了吗?」

「没有,」宁天清揉了揉太阳穴,「市井上流言传得很快,怕是压不住了,现在这传言怕是已经一路传进宫里去了,今日皇上已把六弟唤去共商对策了。」

也都怪宁天瑜心急,又放不下将苏墨玉一人丢在滢泓阁里,故每天都会赶来,陪伴左右。这日子一多了,外头就有人说闲话了,本来也没什么,人只道是宁宣王与苏阁主兄弟情深,苏阁主重病在身,卧床静养,宁宣王因而常来探望。可不知是不是哪个身边侍候着的在外头漏了口风,市井竟传出宁宣王背弃丧妻,与苏阁主产生畸恋的消息。本来老百姓就对皇族的那些恩恩怨怨格外地有兴致,这看似不可思议的消息竟然被人相信了,开始广为流传,老百姓皆指责宁宣王在服丧期内与旁人纠葛不休,一时间风评很是不好。

宁天瑜本不在意,但担心这些流言蜚语传到正在待产的苏墨玉耳朵里,让他忧心记挂,也就派了人去将这些风言风语压制下来,哪知这流言越传越广,竟一路传进了皇宫,传到皇上和太后耳朵里去了,皇上是知道个中原委的,也不会指责些什么,怕只怕本就因裴如彤香消玉殒而悲恸至极的太后会责难一番。

今日皇上派人传话,果真太后因此事大动肝火,皇上觉得事态严重,急召宁天瑜进宫共议,商量着该怎样安抚太后。

「不会出什么事吧?小默的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童秋一脸忧心忡忡,宁天清看不得他这样,将他揽进了怀里安慰。

「不会有事的,你也累了,去休息吧。」童秋点了点头,顺从地跟着宁天清回了自己的院子。

风暴来得比他们想的都要快。

苏墨玉躺在床上,半睡半醒之际,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无奈身子太沈,又极容易乏,也就不愿意起身探看,继续眯着眼睛小憩。

太后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墨玉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的模样,肚子还诡异地高高隆起,不由蹙眉。

她前几日听闻宫外传进来的流言就不禁怒火攻心,忍到今日还是敌不过想要前来亲自探看的念头,本是想若是真有其事,就好言规劝一二,让他们分开就作罢,没想到这个苏墨玉如此不识好歹,竟然不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如此不通礼数,且看起来似患有什么隐疾的男子,也不知天瑜是如何看上的,总之,敢以男子身蛊惑王爷,自己定不能饶他!

「大胆!见到太后怎敢不起身行礼?」太后旁极善察言观色的福禄一看太后的脸色,知道太后有些恼了,立刻板起脸,扯开了尖而利的嗓音叫嚣着。

「……」苏墨玉看不见,神智又是迷迷糊糊的,只能勉强支起了身子,不知到底出了什么情况。福禄见他动作迟缓,更是嚣张,冲上前去拉扯他摇摇晃晃的身子,想将他从床上拉起。

苏墨玉怕他伤了自己的孩子,一时不肯依,扯出了自己被拽住的手臂想要反抗。福禄一看更恼,再加上有太后撑腰,拽住他臂膀的手不由使了更大的力,将他一把扯下了床。苏墨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有稳得住,眼看着就面朝地跌向了铺着厚厚毛毡的地面。

「啊——」苏墨玉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豆大的汗珠从颊边一颗颗地滚下。方才将趴下去的时候,他已经调整了动作,以手臂去支撑,却还是让肚子狠狠地撞上了地面,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更让他心寒的是,他感觉到有一股黏腻的温热液体从自己的股间躺了出来……

孩子,他的孩子!

「求求你,救我……」

第五十七章

「太后娘娘……」原本气焰嚣张的福禄这下子慌了,瞥向太后寻求指示。

「这……」太后本站在一旁静观,看到这样的场面也有些心惊。苏墨玉被扯倒在地,本就苍白的面庞呈现出病态的惨白色,涔涔冷汗沿着姣好的面庞一滴滴滚下,硕大的肚子被压得扁扁的,可怜他却无力让自己翻过身来,黏腻的无色液体自他腿间徐徐淌下,其间还夹杂着让观者触目惊心的血丝。

「福禄,快去喊人。」太后虽然欲惩治苏墨玉,但也不希望看到这人不明不白地死在自己面前,当下就下了令,让福禄速度去喊人来救助。

「草民参见太后娘娘。」童秋向太后简单地行了礼,随后也顾不得礼数周全与否,赶忙将趴伏在地上,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人馋起来,扶到了一边的床上。自己刚刚听到有人来报时就知道苏墨玉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便和宁天清兵分两路,他入宫去找宁宣王,自己则赶来这里,只是没想到,小默竟然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童秋暗暗攥紧了拳头,却不能将这火气倾泻而出,只能暗自平复了心情,动手查看苏墨玉的状况。

「太后娘娘,草民担心诊病时的秽物冲撞了您,劳请您移驾。」太后本还站在原地,直到童秋出言提醒才如梦初醒,拂袖出了屋门,只是心里却结了个疙瘩,有些不安心起来,这苏墨玉的状况,怎么看都似将产之人,怎么,难道他不是男子?

「小默,小默……」童秋担心地拍了拍苏墨玉惨无血色的脸,试图将陷入昏厥的人唤醒。他方才检查过了,羊水因为冲击已经破了,只是还未到产子之时,产道并未打开,若是苏墨玉此时再陷入昏迷,无法倾力配合的话,怕是真的要一尸两命了。

宁天瑜火急火燎地从府门一路狂奔而来,脸色煞白,浑身充斥着戾气。他本在宫中与皇帝议事,甚至商量好了如何避开太后耳目,将墨玉带走避一避风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这惨剧竟在他有所准备之前就发生了。

「母后。」宁天瑜屈身行礼,却显然心不在焉,刚一起身就向屋门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锐利的目光直指太后身边瑟瑟发抖的福禄,「若墨玉出现什么不测,烦请母后将这位公公交与儿臣处置。」

「……」太后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宁天瑜心急如焚地入了房间。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宁天瑜自小心思剔透,圆滑世故却从不与人交游过密,除了亲人外几乎没有一个知心人,现在却为了一个男子暴怒至此,用情之深,无需多言。现在只希望屋里头那人能逃过此劫,不然自己怕也难保住自己心腹太监的这一条老命了。

「童大夫,情况怎么样?」宁天瑜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想将他拥住却怕打扰了童秋诊治,不知不觉间已将下唇咬出了血。

「情况很不好,」童秋转过脸来看宁天瑜,眼中满是坚定,「产道开到了六指,但羊水快流干净了,喊醒他,不然任何人都无力回天。」

「什么……」宁天瑜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几步,脑中一阵轰鸣。他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墨玉救不回来了吗,怎么会?怎么会!

「不!」宁天瑜一下子扑到了苏墨玉身上,双目充血,焦躁地呼喊,「墨玉,醒醒,快醒醒,我们的孩子要出来了,你怎么忍心抛下他,你怎么忍心抛下我!」

「唔……」像是感应到了宁天瑜的悲呼,苏墨玉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恢复了一点意识,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又一阵宫缩,剧痛一路袭上,意志坚强如他也忍受不了,顺着声音抓上了宁天瑜的手,攥得死紧,直到感觉指甲已嵌入血肉,「天瑜,好疼……受不了了……」

第五十八章

「王爷,」童秋看到苏墨玉清醒了几分,眼睛蓦地一亮,重又站回了苏墨玉身边,「快扶小默坐起身来。」

宁天清依言照做,将喘着粗气,无助呻吟着的苏墨玉扶靠在床头。苏墨玉当下意识清醒了些,就不肯再掐着宁天瑜的手了,只是兀自将拳头攥紧,掐出的血珠子直直地滴落在床面上,晕开一团暗色,看得宁天瑜更是心惊。

「小默,你听过说,」童秋也不忍看,却又无能为力,「等下一次疼起来的时候,深呼吸,用力。」

苏墨玉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前一阵的阵痛消停了下来,他才能微微松一口气,汗水沾湿了鬓角、额角,从脸上滑下来,沾上睫毛,连视线都变得模糊不清了。宁天瑜替他将糊住眼睛的汗水抹去,又按童秋说的把他的双腿掰开一个角度,以便迎接接下来的恶战。

趁着腹中阵痛消停下来的档口,苏墨玉倚在床头喘了几口粗气,可没歇上半刻,立刻又是一股坠痛袭来,他疼得拧起眉,立即按童秋的指示深吸了一口气,奋力将腹中的孩子向穴口推去,只是穴口开得太小,孩子被生生卡住,只看到他高高隆起的肚腹上上下下地浮动,孩子却连头都没能看到。

如此反复了数次,孩子没有被推出半分,倒是把苏墨玉折腾了个够呛。

「啊——」苏墨玉额上青筋暴起,双目圆睁,虽然已经气力殆尽了,却还是奋力而徒劳地去推挤腹中的孩子,眼看着浑身一软,怕是又将昏厥过去。

「这样不行,」童秋本是在一旁观望,希望苏墨玉能顺利地将孩子产出来,但看现在这个情状,怕是有些危险了,「王爷,你帮我稳住小默,我要给他推腹。」

「好。」宁天瑜没有迟疑,立刻俯下身,将苏墨玉的手脚制住。他虽然不忍看墨玉收推腹之苦,但更不想见他殒命在这里,自然也无从选择。

「不——放开我,放开我——」童秋将双手置于苏墨玉高耸的腹部,毫不留情地向下推挤,硬生生地将圆隆的肚子推下去了半分。苏墨玉本将昏过去,后穴却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一下子受了惊,双目赤红,嘶吼着想要挣脱。

「王爷,制住他,快!」腹中孩子已经撕开了后穴,混着血水和羊水,可以看到他湿漉漉的脑袋。苏墨玉挣扎得愈发厉害,童秋也不敢再下手了,怕一个不小心伤他更多。

「不要,疼——唔——」宁天瑜将他的手脚压制得更紧,他看墨玉受苦看得揪心,只希望孩子能早日诞下来,让墨玉少受些苦。苏墨玉被压制住了手脚,越发挣扎着厉害,不断发出嘶哑的哀嚎,宁天瑜怕他误伤了唇舌,从床边取了干净的绸布堵住他的嘴。苏墨玉说不出话,只能无助地哀哀呜咽,眼泪不受控制地肆意流淌。

「墨玉,再忍忍,我们的孩子就快出来了。」孩子已经探出了半个头,撑开了被撕裂的后穴,给苏墨玉带来了更难言说的痛苦。宁天瑜默默地闭上了眼,不愿再看他因疼痛而扭曲了的脸。

「……」本还在竭力挣扎着苏墨玉听到这话后却突然安静了下来,舒缓了蹙紧了的眉头,膜拜一般地将虚软无力地手覆上了自己的腹部,嘴角甚至噙了笑意。

「对,就是这样,再用力!」童秋惊喜地看到方才一直在消极抵抗的苏墨玉突然绷紧了身子,配合着自己推腹的动作将肚子里的孩子向外推挤。

有了苏墨玉本身的助力,生产的过程也就轻松了不少,很快孩子的小脑袋就顺利地从后穴中挤了出来,然后是身子,腿,脚,最后整个湿漉漉的小人儿滋溜一下就滑了出来,落在了软软的床垫上。

童秋赶紧将脐带剪断,再用一旁备好的细绸擦干净孩子身上的粘液,用襁褓包好,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后背。

「哇——」襁褓中皱巴巴的小家伙被这么一吓,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清脆洪亮,很是讨喜。

「是个男孩儿,很健康。」童秋将孩子抱到了苏墨玉身边,让他看了看浑身红通通的,还未长开的小人儿。苏墨玉欣慰地笑了笑,伸手在小家伙的脸上刮了一下,随后又觉倦意,头一歪睡了过去。

「让他休息,把孩子给我。」宁天瑜从童秋手中接过了软软的小家伙,有些笨手笨脚地拖住了他的身子,因为怕他摔着,显得格外不自在,却不忍放手,笑得像个傻子。童秋看了眼宁天瑜呆愣的模样,有些好笑,麻利地给苏墨玉受伤的后穴上了药,随即将孩子抱回了自己怀中,给宁天瑜示意了抱孩子的正确方法。

「我的乖儿子诶……」宁天瑜受了教,迫不及待地又将孩子揽进了自己怀中,一上一下地颠簸,却没有注意到小家伙皱紧了小脸,显然是被自己的父王吓着了,忍着没有哭出来。

「哇呜——」

第五十九章

「墨玉,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回王府?」宁天瑜站在床边,眼巴巴地看着小家伙扒着墨玉,咯咯咯地直笑,完全把自己这个父亲忘在了一边。

「不去。」苏墨玉头也不抬,用手指逗弄着面前的小家伙,弄得那白嫩嫩的小脸涨得通红,气呼呼地鼓起了小脸,像极了一只嫩白的馒头。

「这怎么行!」宁天瑜急了,一把将小馒头抱进了自己怀里,迫苏墨玉抬头,「你我孩子都有了,再说,母后也已经松了口,为什么还不能跟我回府?」

宁天瑜说的正是苏墨玉生了小馒头后,他抱了孩子去皇太后那里摊牌的事。太后不喜欢苏墨玉,更觉得男人产子实属妖异,但是却对自己差点危及苏墨玉性命一事于心有愧,再加上小馒头软糯可爱,在太后面前晃了一晃,立刻就让她喜爱得不得了,语气因而放软了不少,只是并未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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