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碎(第三、四卷)——乎兮姬
乎兮姬  发于:2012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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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尔珂精、壮的上身一时间显露无疑,草原太阳吻过他的身体,给他黝黑饱满灿烂的肌肉,一块一块紧紧密合着,胸膛上有一个二尺长的刀疤,那是英勇战斗的光荣之迹。小小的残缺反而让他更加独特,有着令人炫目的魅力。失神的眼睛没有任何波澜,任凭皇江流粗暴出去身体上所有的遮蔽。

皇江流压上他的后背,轻声在他耳边说:“被神抛弃,绝望了么?我已经被神抛弃很久……”

葛尔珂一直低着头,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绝望服从了。皇江流身体上那个坚硬火热压到他的身体时,他彻底明白自己将要怎样被对待。这对于草原上的雄鹰来说,是最大的侮辱,绝对不能容忍。

忽然间有了力气,趁皇江流不备翻身将皇江流压住,双手卡住皇江流的脖子:“是你逼我的,狗皇帝~。”一边恶狠狠咒骂,一边加大了手的力道。

第五十九章:苦涩泪中苦涩味

忽然间有了力气,趁皇江流不备翻身将皇江流压住,双手卡住皇江流的脖子,双眼圆瞪:“是你逼我的,狗皇帝~。”一边恶狠狠咒骂,一边加大了手的力道。

喉咙被压得很痛,呼吸也被夺去。那巨大的力道分明就是要置人于死地。

出手好快,来不及反抗就因为窒息,身体使不上力气。

也好,也好,不是么?

一直以来的重担,这江山,这责任。

朕,累了。

葛尔珂眼中,浮现出惊恐,他看到被自己紧紧扼住喉咙的人在笑,笑得那么淡然。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世间。草原上传说,王者被神保护,不会被凡人杀死。葛尔珂的信仰让他心慌起来。

而此刻的皇江流,思绪更遥远了,这些年一幕一幕都浮现在眼前。

“飞星,你不是一直顺从朕么?为什么要走?如果你回来……”

“为什么,为什么父皇,母后都离朕而去。”

“为什么,哥哥,叔叔们都要杀我。”

不敢将皇权交托给任何人,是因为不信任,因为恐惧失去大权后被虐杀。

现在这样子其实很好,可以知道自己是怎么死去的,不用再担心宫廷人心险恶。

“都愣着干什么,救驾救驾!!!!”

皇江流两眼发黑,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这样的惊呼和一阵杂乱的脚步。喉咙上的压力一下子松开了,大量的空气一下子涌进肺部,惹得他剧烈的咳嗽起来。眼前的视线也清晰,身边围着敏德等几个贴身太监。

另一边,八个太监吃力地抓着葛尔珂,伤痕累累地葛尔珂不屈不饶奋力挣扎着,头发散乱,眼神绝望,如同一只被猎人逼入绝境的狮子,他黝黑的肌肤上闪亮的汗滴,血滴,混合着留下,叫喊在寝宫里回荡:“放开,放开,放开放开……”

“皇上没事吧?快点传太医。”敏德一边吩咐下人,一边紧张注视着有点神情恍惚皇江流。

“不要杀他。先关起来。……咳咳。”皇江流尽量平静自己的气息,断断续续地说:“朕……咳咳,有话要问他。”

一片慌乱不安的皇宫之中,无人察觉一个黑影穿梭飞过。

敏德引了欧阳凌宇入了寝宫为皇上诊治,又想起早上还有些事情没有办,急匆匆回了内殿。

内殿里,早上皇江流说已经厌倦了的那个小男孩正不安地坐在角落,明亮的大眼睛来回警惕打量着四周,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不将他送回一直以来居住的小殿,却来到这个空旷阴冷的房间。

“东西,准备好了么?”敏德问了下首在这里的小太监,小太监点点头下去取了。

敏德又看了看小男孩,小男孩是认得敏德的,这种不安的时候,见了曾经见过的人,不管熟识与否都会觉得亲切,他娇怯地露出雪白的牙齿对着敏德笑了一下。

敏德心头被狠狠一勒,自己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总要做这样的事情。

小太监端了些饭菜上来,敏德看了一皱眉头,狠狠用浮尘砸了砸小太监的头:“都是青菜,弄点儿肉去,还有,热乎点儿。”

小太监莫名其妙被打得好不委屈,红着眼圈下去准备了。

沉默了好久。

“公公,听你的口音,你可是江淮人?”小男孩不敢大声,弱弱的声音压在喉咙口处,但是那熟悉的乡音是不会错的。

“嗯。江淮是个好地方。就是穷啊~。”敏德点点头,脸上表情僵硬。

正好,一阵香气传来,小太监端了托盘,一个素菜,一碗扣肉,还有些汤羹。

小男孩也是饿了,肚子咕咕叫起。看着敏德不好意思地用指尖蹭了蹭鼻子。

“来,吃吧。”敏德将还冒着腾腾热气的食物放在小男孩面前,柔声柔气地说:“皇上赏赐的,吃饱点。”

小男孩没有丝毫心机,早就克制不住大吃大喝起来,嘴角沾了饭粒浑然不觉。敏德憨态可掬地笑了,伸手替他摘去了饭粒。之后走出了大殿外。

冷风出来,渐渐要入秋了,接下来的日子,会常常有些小雨,每一场小雨都会让天气更凉一点。

“扑通。”一声从大殿里传了出来。小太监惦着脚步跑出来说:“人已经没有气了。”

敏德摆了摆手,小太监会意退下,不多时,两个小太监抬着个用草席子包裹的尸体向宫外走去。

“你吃的饭里的安魂散,可是我出了大银子买的。不会痛,不会难受。死了就像睡着了一样,到了那边,不要怪我啊。”敏德一路喃喃,似超度一般。袍子在他身后飘起,飞扬在夜色中。

走到密室附近,隔着门板,敏德恭恭敬敬地说:“怀恩长老,这次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

里面扔出一包银子来,阴森森声音也传出来:“记得,皇上这些事情,一定不要让民间任何人知道。”

“是,是,是。”敏德满头汗珠,低头哈腰,捡起那包银子在手里掂量着。

搬着尸体的两个小太监走到皇宫外,和守卫通融过,驾了马车出了宫。皇宫二里之外,一个乱葬岗。两个人将尸体卸下,也懒得去埋。

一片乱葬岗,只有他们手中灯笼明明灭灭地,搅得人心惊胆战,两人交换下颜色。正准备打道回宫。

“两位是宫中的人?在下有一事要问二位。”一柄锐利的剑横在他们面前,来人眼睛血红神色憔悴,正是寻找弟弟洛笙多日不见,心急如焚的慕乔。

“啊——”小太监一声惊叫,扔了灯笼,落地火灭。两个人屁滚尿流向两个方向跑散开,慕乔也顾不得许多,抬手飞身,割伤两个人的小腿,又是恶狠狠一句:“再跑,就不是小腿了。”

两个小太监果然不敢再动,缩在一起看着来人。

“我只问你们,你们处理这些男宠尸体中,可有过一个叫洛笙的?!!”慕乔神色狰狞起来,一个惊雷闪过,照亮他因怒火而分外骇人的脸。

“侠士饶命啊,侠士饶命啊,侠士饶命啊——”两个小太监都跪着磕起头来,如捣蒜一般,一地稀泥沾满了额头。那洛笙之死比较特别,宫中人人都知道。在小太监们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中,慕乔沉默接受了这个令人心惊的事实。

他刚刚寻回的弟弟,才见了一面,就已经阴阳永隔了!

又连着几个惊雷劈下,乱葬岗里,多了两具小太监的尸体。

大雨倾盆而下,似压抑了许久,一瞬间将天地连接起来,混沌地仿佛回到最初,将所有的血污清洗干净。

一个孤绝的身影,行走在雨中,脸上流泻而下的水滴,也许混合了悲伤的泪水,但是却完全分不清楚了。只是视线是模糊的,心底是冰冷的。

还有,那么多那么多事情没有一起做。

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你说。

上次你还笑脸盈盈,说有了所爱之人。

这一次,却连你的尸骨都寻不到了。

“昏君——”慕乔仰天大吼一声,将手中剑叉入土里,手握住剑锋,割破的手掌里,鲜血汩汩流下,他发丝被雨水冲刷成一缕一缕,湿透的衣衫贴紧在冰凉的身体上:“我也要你尝试,失去最爱的滋味!!!!!”

雷光阵阵,打进他悲伤与恨意满盈的眼中,擂不动尘世轮回里注定的悲凉地开始。

第六十章:所爱所恨所因

欧阳凌宇夜半入宫,弯着腰,身上背着个大大的药箱,脚步匆忙,满头大汗。

话说之前姜老太医替皇上看了一次之后,就带了家人,云游四方去了。满城里都不见他踪影。

于是,皇室这边,太医令欧阳凌宇忙得不亦乐乎,苦不堪言。

每次为皇江流把脉,都见他更加虚弱。欧阳凌宇虽有小心翼翼劝圣上减少房、事,保重身体。但是每每之后,皇上又下旨要他调配纵、欲丹丸。

还好,葛尔珂虽然下手狠重,但是周围人救驾及时,也无大碍。欧阳凌宇简单包扎了一番。看皇江流印堂无光,眼神离散,知道又是纵、欲无度所致。心里想自己劝谏也是无用,就缄口不言,匆匆退下了。

回到自家府上,欧阳凌宇权衡利弊。觉得圣上这般不加节制,恐生祸端,连累家人,自身是小,若是让欧阳家一脉相承的医术断绝了,罪过可是不小。慢慢行至长子欧阳稽房前。

夜色里,欧阳稽房中药烟妖娆升腾。

欧阳家是大越名医世家,然而到了欧阳凌宇这一代略显薄弱。皆因欧阳凌宇虽然勤奋,但是天资不足。还好先人积德,才使得欧阳凌宇世袭得了太医令一职,他也自知技不如人,尊贤敬才,也笼络了一干人,官运倒也不错。

欧阳凌宇的大儿子欧阳稽是医家惊世奇才,却狂荡不羁,喜好男色。欧阳凌宇恐有辱家门,故而不见闻于世人。

推开木质的门,沉重的木门发出震颤地声响。

房间里一片烟雾缭绕,水烟色长袍的欧阳稽用一块丝绢遮盖了口鼻,只露一半面孔在外。听见响动,抬头一看,弯了眼睛笑了,算是招呼。低下头继续用芭蕉扇扇着药草炉上红灿灿的火苗。

“又在弄什么?”欧阳凌宇用手挥了挥,面前的烟雾散了些。

欧阳稽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爷猜皇上又要丹丸了,先提前帮老爷子你弄好。”

欧阳凌宇忍不住擦了擦因屋中水烟凝结在额头上的汗珠,心里一阵乱搅。旷世医才,在配制春药方面尤其显得积极,自己虽然因此总从皇上那里得不少赏赐,但是总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你站起来。”欧阳凌宇开口时有几分酸涩,欧阳稽也不明白父亲何意,但也顺从站起。高大异于常人的身子,站在欧阳凌宇对面足足高出两个头来,一双眼中,自底透出清明来,遮盖在脸上的水烟色丝绢,没有毁坏他的容貌,反而如隔雾望花,水中看月,多几分隐约之美。

欧阳凌宇将欧阳稽纤长手指握在手中,语重心长地说:“欧阳世家医术,将来就靠你传承了。”

欧阳稽挑了挑眉毛,略显不解:“老爷子,莫名其妙和爷说这些干什么?”

“你啊。”欧阳凌宇没有多言:“明早,收拾好细软,早一处官府不知的清净地隐逸了吧。若是无事,我死后你再回来。若是有事,等事情平息了,你也莫要辜负了欧阳家的盛名。”

“隐居,爷是没意见,但也要找个有小倌楼的地方。”欧阳稽似乎全然不见自己家老爹语重心长,自顾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皇宫密室之中,分不清黑夜白天。怀恩依然守在门口,依然是那张沟壑分明的脸。

皇江流提了灯笼进来,密室墙上又多加了几条铁链。葛尔珂被纵横交错的铁链牢牢包围,身上伤痕累累。

很显然,那些侍卫对这个曾经想要刺杀皇上的异族人施用了私刑。他那笔直有力的腿如今已经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无力软在那里。被锁紧在头顶上的两只手笔直拉伸着,铁环里一双宽厚的手被勒得发紫发青。

皇江流的眼睛里映上葛尔珂被灯笼照亮的躯体,紧实的肌肉因为被毒打过的伤痕映衬更加闪闪发亮,血污也遮掩不住。

“痛么?”皇江流的手摸上葛尔珂的胸肌,结实紧致,此刻冰冷如同大理石,如果不是还可以清晰感受到下面心脏强有力的跳动,真如同尸体一般。

葛尔珂身子微微抖了一下,身上的伤口被那只火热的手抚摸又传来更加火辣辣的刺痛,睁眼看向皇江流,没了最初的惶恐。虽然被折去了翅膀,他依然是一只雄鹰,无法被剥去的贵气在他身上,表情上显露出来。

得不到回答,黑暗中只有皇江流阴鸷的眼睛闪烁。

“朕是大越国的皇上,取悦朕,一切就唾手可得。”皇江流指尖狠狠抓上葛尔珂胸口一处还在滴血的伤口,逼得他发出一声痛苦地呻吟:“为什么,你不肯?”

透过皇江流有些乱错的双眸,葛尔珂一时间产生了一种错觉。皇江流不是在对自己说话,而是在通过自己向什么人说话,通过自己找寻一个答案。

“自尊,骄傲。”简短的四个字,清晰从葛尔珂嘴角蹦出来,他因剧痛颤抖的嘴角,依然能将这几个字说得落地有声。

“那些东西……”皇江流豁然开悟一般眼睛一亮:“如果那些东西没有了,就可以乖乖留在我身边了。”他嘿嘿笑起来,笑得身体都摇晃。

笑得葛尔珂毛骨悚然。

整个皇宫都因这样的笑声,变得诡异起来。

皇宫西门,一架宝石蓝布帘密封不透的马车秘密驶进。容妃不多说话,到了皇宫后不久就下了车,也不肯多看被她带来的那几个孩子,好像他们是肮脏不堪的东西,弃之如敝帚。

大太监敏德从车上接下了唐桐童等几个孩子,收拾安排妥当,向他们讲解了宫中礼仪。

唐桐童越听越觉得奇怪,忍不住轻声问了句:“敢问公公,我们什么时候学舞。”

敏德皱了眉头一脸不解:“你说什么?”

唐桐童看着周围所有人都用诧异目光投向自己,有点紧张低头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不是来当舞者的么?什么时候学舞?”

敏德脸色一黑,他没想到,容妃为了招些孩子,居然连哄带骗。随即叹了口气:“你们这群孩子,不是来学舞的。”向身边小太监做了个手势,小太监走到唐桐童身边,附着他的耳朵小声几句。

唐桐童马上面红耳赤,双手握紧了拳头,关节发白。其他几个少年偷偷掩了口笑出声来。

敏德看他那模样可怜,将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带着太监们退下了。

那一夜,唐桐童都没有睡,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思念娘亲。想着自己未知的命运,想着即将承欢于不认识的人身下,心痛到不能呼吸。

娈童……是么?桐童反复在心里重复这几个字。不知为何,他回忆起那个曾蹲在他面前,展开宽阔后背的男人。

那个男人,银冠青衣,一脸儒雅。初见他时,还曾经愤怒紧张。他记得,圆能叫那个男人“修儿”。

不知不觉,眼泪顺着桐童脸颊流了下来。

第六十一章:前缘尽

涵修在皎然床边,握着他的手,看他呼吸和顺,表情平和。最近,皎然心头魔障作祟越来越少。自己也小小安心。

揉揉酸痛的肩膀,心里想这一夜皎然应该无事。便起身回自己的禅房睡了。

多日没有人住的禅房透着隐隐清寒,床上的冰冷布衾一挨到肌肤,顷刻间睡意全无。

一个黑衣人在涵修离开后轻轻推开了皎然的门,蹑手蹑脚进了房去,又随手合了房门。

皎然的禅房中漆黑一片,寂静无声。只有皎然雪白的肌肤轻微反射了些月光,恬静的睡脸,均匀的呼吸起伏,他的美,夜色也无法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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