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望清郎+番外——寂或
寂或  发于:2013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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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以前,他也没有这么叫过。况且在昨晚过后,自己就没有想过傅洛会原谅自己。

“望澈……”嘴角带动一丝丝暖暖笑意,周郎清吻上了傅洛的额头。

“……”傅洛也没想到,只是叫了一下名字,就能让面前的人如此欣喜。

他闭上眼,并没有抗拒。

——

周郎清从后面抱着傅洛,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还很疼吗?”周郎清把头埋在傅洛的颈间,柔声问。

傅洛摇摇头。

“朗清……傅咏寒他……是不是已经被皇上押入大牢了?”

周郎清微闭着的眼猛地睁开。他轻轻叹了口气,点点头。

“我想去看下他。”傅洛低头。

“嗯,去吧。没有关系的。”周郎清抱着傅洛的力道加重了些。“你究竟有没有像恨三王爷一样恨我呢?”

傅洛微怔。

“没有。”

“为什么不恨我?我可是做了跟三王爷一样的事呢……”

傅洛转头,看着周郎清望着自己的脸,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眉间。

“因为,你是周郎清。”

第十二章:烟花三月

帝京皇城。

大牢。

傅咏寒闭着眼,挨着墙边坐着。即使牢房里阴暗潮湿,这样的环境与他一脸的傲世格格不入。

一阵铁链碰撞声,牢房的门徐徐打开。

傅咏寒连头都没有回一下,“怎么?来看笑话?”

“不是。”傅洛淡淡回答。

傅咏寒一阵冷哼,悄悄握紧了拳头。

“傅咏寒,只要你不再垂涎于皇位和高官厚禄,我让皇上把你放出来。”

“哦?”傅咏寒转头望着傅洛,突然如听到最好笑的笑话般大笑了起来,霎那间千般痛心自嘲决断闪过眼中。但他很快收敛,站了起身,向门外的人逼去。

傅洛并没有避开,只指望着他。

一阵低沉的碰撞声,傅咏寒把傅洛按在门上,用力捏住他的下巴。

这一下牵动了昨晚留在了傅洛身上的伤口,他紧蹙着眉。

傅咏寒冷冷盯着他,近得连彼此的呼吸声也能清晰听见。

“你是怎么看得出我垂涎于权利金钱?”

傅洛别过眼,“看你所做的。”

“看着我……”傅咏寒捏着傅洛下巴的手加大力度,强迫他望着自己。

四目相对,傅洛眼中挥之不去的厌恶感让傅咏寒心痛得一阵窒息。

“望澈……”傅咏寒的眼光突然柔了下来,“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你明明是知道的,为什么扮作事不关己?为什么对我熟视无睹?”

傅洛没有回答。

傅咏寒突然低头,深深地吻上了他。齿间缠绵,难分难舍,似乎诉说着自己的柔情。

傅洛没有反抗,只是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你还是很怕我。”傅咏寒停止了吻,手指一遍又一遍摩挲着傅洛的下唇。“我记得从那时以后,你就很怕我,被我轻轻碰到,你也会怕得颤抖。”

傅咏寒苦笑,“我果然是,禽兽不如。”

“不是……”傅洛垂下眼睫,“不是的……”

“那么是什么?周郎清明明做了跟我一样的事情,为什么你还愿意在他身边,而要恨着我?”傅咏寒的手指一用力,指甲在傅洛的唇上留下一道血痕。

“我……”

傅咏寒用手指抵在傅洛唇间,止住了傅洛要说的话。

“不需要说了,我明白。”

我明白,周郎清对你来说是特别的,他是你的周郎清,而我,什么都不是。我一直都明白,却又无法自拔。结果伤害了你。

傅咏寒缓缓把头埋向傅洛的颈项,似贪婪地闻着。

“望澈……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呢?只有一点点也好。”

傅洛微怔,良久,几乎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傅咏寒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抓着木柱的手指,已入木三分。

“但是,我不恨你。”

傅洛的声音从头顶淡淡地落下。

一抹像是救赎一样的微笑绽放在傅咏寒脸上。不恨,他说不恨。

但是,够了,已经足够了,本来,自己也不应该奢求太多。

苦涩地笑了下,傅咏寒开口,“望澈……”,顿时,浓黑的血从他嘴角滑下,滴落在傅洛的白衣上,一片触目惊心。

“傅咏寒?”傅洛感到不对劲。

“别推开我……不要推开我……”傅咏寒抱得更紧,嘴边渗出的血越来越多。

傅洛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静静地由他抱着。

“望澈,你还是不懂我。我一直,都是太过骄傲的人。”傅咏寒呢喃着。

我是很骄傲的人,我的爱,并不比周郎清的少,只是,你不懂,你不在意,我只好用生命去证明——

我很爱你。

一直一直,都很爱你。

傅咏寒从没哭过,他觉得,哭了,怎么去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而现在,他要在想保护的人的面前拼命忍住泪。

真的很难受啊,但是,还有最爱的人在身边不是吗?

一瞬间,似乎有无数美丽的烟花,在傅咏寒面前绽放,消纵即逝。他们,似乎又一起站在了那个地方,看那一场夺目耀眼的繁华。

“真怀念……烟花三月的花城呢……”

那时候,他为他,倾尽了一生的温柔。在那个地方,他对他展颜一笑,明媚得星光都黯然失色,在点点烟火下令一切黯淡。

那抹笑,唯一的,珍贵的,一生的。

傅咏寒自嘲,自己为了这个笑,沉溺至今。

不过还好,他不恨自己了。但仍然很心痛,他根本没有喜欢过自己。

“望澈……再不能,陪你再等到烟花三月了呢……”傅咏寒逐施笑颜,一如当年的温柔。

手无力地从傅洛身上垂了下来,就连傅洛颈边温热的气息,也转为一片冰冷。

“傅咏寒!”傅洛的心蓦地抽搐了一下,“傅咏寒!!”

没有任何回应。

傅洛扶着他的肩,让他的脸进入视线内。

“太医!!快点!快点宣太医!!!”

——

太医把了脉之后,摇了摇头。

“怎么会!怎么会!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傅洛抓住太医的衣领。

“王爷……这是天罢的毒,若是只中了子毒,那么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子毒一旦遇上了母毒,就会立刻毙命,恐怕,这个世上无人可救。”

傅洛渐渐松开手。

“依老臣刚刚的诊断,三王爷身上本来有子毒而已,只是刚刚才沾上了母毒,所以才……”

一个惊雷瞬间在傅洛心中炸开。

这么说来,母毒很有可能下在了自己身上。

是谁,要杀掉傅咏寒?而且是利用自己,让傅咏寒临死前都要把心伤得滴血。

傅洛呆望着笑意满脸的傅咏寒。

这个笑,和那时记忆中那时的他的温度一样,消冰融雪。

只是,他,为何还要像无憾一样静静离去。

烟花三月,记忆中的眼花三月。

第十三章:花零剩落非独开

元胤四年,全国迎来了最大的一桩丧事。

三王爷的葬礼,是天葬。

将自己伴随着烟花在空中绽放,之后随风飘逝。

什么也不留下。

——

花城。

傅洛和周郎清站在江堤,望着五颜六色光彩夺目的眼花稍纵即逝。

“朗清……”傅洛突然出声。

“嗯?”周郎清转头,温柔张望。

“我……欠他太多。”

周郎清伸手,抱紧了失神望着夜空的人。

“是欠太多,所以,此后要好好活着。”

傅洛把头深深埋进周郎清怀中,周郎清轻抚着他的头,用手指缓缓梳着他的青丝。

“哭吧,你跟他不同。”他不可以哭,可是你可以,你可以在我面前哭。你的软弱,你的伤心,你的全部,都可以展示给我看。

我爱你,所以,我可以包容你的全部。

——

一束烟花飞向夜空,震耳欲聋的响声掩盖了傅洛孩子般放任的大哭。

“朗清,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傅洛抓住周郎清的衣领,紧紧地。

周郎清静静闭上眼,似承诺地点了点头。

花零剩落非独开,望澈,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无论……

代价要多大,要牺牲掉多少。你永远不会一个人。

——

这夜的花城,黑夜如同白昼。

——第一部·澈望·完——

番外:羽鹃——碧城回望君子笑

(一)

蹲在柳树后偷偷摸摸观察着傅洛的傅啼鹃,终于舒了一口气。

还好,傅洛没干什么傻事。

“呼……”傅啼鹃呼了口气,同是松开抓紧林羽臣衣袖的手。

“王爷,回去吧。”林羽臣起身,扶起傅啼鹃。

“羽臣啊,”傅啼鹃伸出手,“我腿麻了……”

林羽臣暗暗叹了口气,走到傅啼鹃面前微微蹲下。

傅啼鹃毫不客气地趴在他背上。

走了一阵,林羽臣出声,“王爷,你不小了。”听到背后并无声响。

“王爷?”

傅啼鹃已浅浅睡着。

林羽臣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回想起来,自己已经是第三年在傅啼鹃身边了。当时的自己凭借满腹诗经,加上一身超群的武艺,深受元胤帝的赏识,所以他是史无前例的由一个平民直接成为丞相的人,也是最年轻的百官之首,年仅十九。

但好景不长,在林羽臣参加的第五个早朝就见到了傅啼鹃。

当时傅啼鹃是唯一一个在早朝时睡着的人,可是,在林羽臣进言的时候,傅啼鹃懒懒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开始环视四周。

他的眼光,淡淡扫过每个文武官之后,落在了林羽臣身上。

那次早朝,一向淡定的林羽臣在傅啼鹃炽热的眼光下起了几次鸡皮疙瘩。

谁也没有想到,傅啼鹃一下朝就跑去跟皇上要人。

林羽臣那时还坚定地认为,皇上不会如此糊涂和草率,可是,他错了。

皇上居然要他这个堂堂元胤天朝的丞相去跟随一个王爷?

林羽臣在心里问了十万个为什么,但最终还是接了圣旨。

虽然心有不满,但林羽臣是一个能忍的人,加上皇上对他赏识至极的这份恩情,林羽臣把怨言都吞进了肚子里。

可这个四王爷,第一天就让他皱了眉。

刁蛮、任性、贪玩,这些让人不喜欢的形容词,都出现在了傅啼鹃身上。

他们四个兄弟中,就只有他好吃懒做,青楼逛遍,夜夜笙歌,还胸无半点墨。

不过让人吃惊的是,他能记住多得数不清的刑法。因此他有时候一张口,就把人吓得人心惶惶。

林羽臣初来乍到这几天,这四王爷对他还是不错的,可能是因为他看上了林羽臣这张好看的脸,连林羽臣在处理公务时,傅啼鹃都要在旁边看着。

看着倒没什么,但最要命的是,他总是在不停地叽叽喳喳。

林羽臣终于恼了,忍不住打断他,“王爷,你要羽臣怎么处理公务啊!”

“那就先丢在一边啊,陪本王去玩。”林羽臣这话正和傅啼鹃的心意。

林羽臣气不打一处来,“王爷空闲,可羽臣是很忙的!”语气中隐隐含着嘲讽傅啼鹃毫无用处且只为自己帮不了他人。

“林羽臣!”傅啼鹃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这话的弦外之音。

“所以王爷还是别妨碍羽臣吧。”林羽臣甩出一张冷脸。

“你!”傅啼鹃气得跳了起来,大概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这么说过他。

“来人!把林羽臣带下去凌……重打二十大板!”

“哼!”给了林羽臣一个冷哼,傅啼鹃转身回房。

众奴才第一次看见自家主子这么生气,二十大板的力度犹如四十大板,每一下都用尽了力。即使林羽臣是练武之人,也疼得出不了声,牙齿在嘴唇上要出了血印。

打死他也不要叫一声!

于是林羽臣在自己的房间里疗着惨不忍睹的伤,傅啼鹃倒在悠闲地吃着葡萄。

“林羽臣呢?”傅啼鹃注意到少了一个人。

旁边一个丫鬟回答道:“恐怕林丞相一时半刻来不了了,他昨天才刚刚受了刑。”

“什么?”傅啼鹃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真对他动手了?”

丫鬟一脸惊恐地以“不是你叫我们动手的么”的表情望着他。

“你们……”急跺了下脚,傅啼鹃飞奔到林羽臣的寝室。

“林羽臣!”傅啼鹃破门而入,看见了趴在床上紧紧皱眉的林羽臣,立刻小跑了过去。

“林羽臣,你怎么样了?怎么让他们打啊?”傅啼鹃一脸的着急。

但林羽臣不以为然,“王爷命令。羽臣不敢违抗。”声音里透露出了主人的不满。

“昨天是谁动的手?出来!”傅啼鹃突然转身问身后的一帮人。有几个人终于颤颤巍巍地走出来。

“叫你们打你们还真打啊?还打得这么重!好不了怎么办啊?你们这群废物!混蛋!”

自己犯了错就要推卸责任吗?还真像四王爷的作风。

林羽臣冷笑了一下。

傅啼鹃重新蹲会床边,关切地望着林羽臣,“还疼吗?是不是很疼?”

想知道疼不疼你自己试试就好了。林羽臣很恨看了他一眼,别过头。

“我看看伤口!”傅啼鹃站起来,要掀起林羽臣的衣服,却被林羽臣拒绝。一阵反抗中,林羽臣的伤口裂开,血漫上了纱布。

“血!”傅啼鹃大叫,“宣太医!快宣太医!”

于是一大帮人借机跑掉。

“给本王看看!”傅啼鹃此时的语气不容拒绝。

林羽臣本来就不耐烦,扭过头,想把傅啼鹃打发回去,却发现了他的眼里有了雾气。

他哭了?为自己哭了?林羽臣顿住了。

还是第一次仔细看他,倘若不计他的性格,看下去,便觉得他是那种江南烟雨中不食人间烟火的深山公子,秀婉得让人窒息。而此时他眼中带泪。这一霎,让人犹在雾中望江南。

林羽臣一下忘了反应,任由傅啼鹃掀开了衣服看伤口。

“羽臣……”傅啼鹃是第一次不带姓地叫他。

林羽臣抬头,对上傅啼鹃的泪眼。

“我傅啼鹃向你保证,今后不会再伤你一根头发!”

傅啼鹃?原来四王爷的名字叫傅啼鹃。林羽臣是现在才知道。怪不得,他总是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林羽臣在心里默默想着。

在一阵沉默中,太医赶到,为林羽臣包扎好了伤口。

“不早了,王爷请回吧。”林羽臣督见了有些疲惫的傅啼鹃。

傅啼鹃想了想,吩咐下人,“加多几层垫子。”

于是林羽臣的床高了很多。

忙完了,林羽臣又让傅啼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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