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致迅。”
窗外,雪依旧是白的晃眼。
幸福,现在明白也不迟,看现在……不是很好吗?
开了两指宽的门从外边轻轻的关上了,宛穆林手里的拐杖刻意放缓了力量,与对面走来的工作人员打招呼也特意的压
低了声量。
别吵,重生的女儿正聆听着幸福的敲门声,要保持安静。
……
番外三:寒恺修吃醋
(一)
大雨过后,山里雾气腾腾,白色的雾与天空连成一线,高山峻岭隐隐绰绰,脚下瀑布轰然,有种身在仙境的不真切感
。
“好漂亮的花……哥哥,那是蝴蝶……”
“比刚才看到的还要大,真想抓回去……”
第一次如近距离的溶入原生态大自然中,两个孩子都很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闹个没完。
山路很崎岖,寒恺修抱着三宝,不时的咛嘱前边的大宝二宝看路。
手里抓着一束念予采来的野花,三宝心不在焉的伸着脖子往后看。
“……马马……马马……”
草根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落在后头,他们已经刻意的放慢速度,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他跟上来。
寒恺修的眉头越蹙越紧,望了一眼身后蜿蜒的山道,即刻跟带路的村长要求休息。
卷着裤腿,手握镰刀走最前边开路的村长跑过来,“寒先生,再走半小时就到了,在这里也没有办法休息,不如坚持
一下,前边不远的地方有个凉亭,大伙到那去歇息怎么样?”
三宝在寒恺修怀里扭来扭去,“要马马……马马……”
寒恺修把三宝塞给念予,“你们跟村长先走。”说完,他转身要往来时的路朝回走。
“不要……不要……哇哇哇……马……马马,要马马……”手里的山花掉地上,三宝不管不顾往寒恺修怀里扑。
把大哭不休的三宝抱回来,寒恺修再次望着陡峭的山道发愣。
“寒叔叔……”念予的脚在地上跺,鞋底沾满了泥水和杂草,“你回去看看吧,我们跟村长先走,在前边的小凉亭等
你。”
沉吟片刻,寒恺修点头,“你照顾好大宝二宝。……村长,麻烦你了。”
往回走才发觉路陡得很可怕,寒恺修抱紧三宝,尽量往长草的地方走,这样才勉强平衡住身体。惊险的走了一段,寒
恺修一身的汗,跌跌撞撞差点滚下山去,三宝似乎没意识到危险,反而觉得很好玩,咯咯笑个不停。
“你这个小混球,爸爸差点摔跤你还笑,欠揍是不是……”寒恺修无论在生意场怎样的呼风唤雨,野外行走实在不是
他的强项啊。
湿湿的小嘴瘪啊瘪,三宝有腿蹭着父亲,似乎有下地的想法,寒恺修箍紧他往上提,不想竟把三宝的小鞋子弄掉了。
愣愣的盯着白嫩的小脚丫许久,三宝希冀的扭头看寒恺修,“……不要……”他想说鞋鞋跑了,不让鞋鞋跑,可他精
通的语言有限,除了不要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鞋子不知道滚哪去了,视线能及的地方看不到鞋子的影儿,寒恺修把小混蛋甩背上,无可奈何向下挪,“你这个小皮
猴,真的是来磨我的。”
三宝玩着手指,忽然叫,“马马……马马……”
抓着一节树枝,寒恺修正在测量绕过脚下的坑从旁边走会摔跤的可能性有多大,听到儿子乱叫有点不耐烦,“马马不
在这里,安静一会。”他就纳闷了,上来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个坑有危险性,不该穿皮鞋上山,真是失策。
“马马……马马……马……”
“宝宝,你再叫爸爸要发火了!”地上抻出来大大的一块石头,寒恺修抬脚要跨过去,背上的三宝闹了起来,单手扶
着孩子的寒恺修没留神,身体失重朝大大的水坑滚了下去。
华丽丽的狗吃屎,三宝坐在父亲背上,好奇的大眼眨啊眨。
“唔……马马……”
狼狈的坐起来,寒恺修一脸的黄泥水,上好的西装在石头上划了好几道口子,他悻悻的吐出嘴里的脏水,扬手想要教
训下专门折腾他的三宝,小家伙的手抬的高高的,渴望无比的唤,“马马……”
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寒恺修一窜而起,根本就没有了山路崎岖的顾忌。
仅能容一人行走的小道上,草根背对他们而坐,从寒恺修的角度正好看到他的膝上伏着一个人,凌乱的长发告诉他那
是个女人。
姿势好暧昧。
谁吃了豹子胆,敢光天化日这下调戏他老婆……
在草根身后刹住脚,寒恺修的双眼嗖嗖放箭,草根似乎过于沉溺在安慰那个哭泣的女人,并没有如寒恺修期待般的扭
过头去。
我倒要看你们要搂多久!
“马……”三宝欢喜的要扑上前,寒恺修恶眼瞪来,吓得他把剩下的那个字吞进肚子里。
草根听到声音回过头,“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咦……老……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没空理他,寒恺修两眼喷火,想把草根跟前那人烧出无数个窟窿。
大概猜到寒恺修在想什么,草根拍拍膝上那人,“我们回不去了,你怎么哭都没用,起来吧。”
嗅出些不寻常的气息,寒恺修阴沉沈的问,“老实交代,你们以前什么关系?”
初恋情人?
不会吧,虽然现在还没看到这女人的脸,可是看她庞大的体型就足够装两个草根了,草根再怎么没眼光也不会跟她谈
纯情的初恋吧!
女人在哭,抱着草根双腿愣是不让他动,“%……&**&&……%¥#……”抽抽咽咽的说着方言,寒恺修也听不懂,不过
他倒是听到了女人鸭子般的粗嗓音,真是够难听。
草根别扭到不行,身体使劲往上挣,没挣两下又被女人拖回去,他巴巴的看着寒恺修,嘴巴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知道他在叫老公,寒恺修气得真不想理他。
顾及到泥竹湾的风俗人情,对外一致宣称两人是结拜兄弟,人前隔了N个人,人后连个抱抱都不敢,寒恺修憋气啊。
原本打算拜祭完父母就走,谁想天公不作美,连着下了两天的雨,他们只得借宿在村长家,连着两个夜晚怀里空空,
认床的寒恺修更加睡不着。
去他NN的结拜兄弟,他们是夫妻,夫妻懂不懂……现在忽然又冒出来一个关系可疑的女人,寒恺修更加提起了心。
除了草根,寒恺修很受不了在他面前哭的人,他脾气一来把三宝往草根怀里一丢,连大带小抱了起来,对还拉着草根
的腿不依不饶的女人厉声喝斥,“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起来,你再哭……我一脚踹你下去……”
寒恺修在绅士,在平时他绝对不会说出这种对女性不敬的话,可是现在的他气疯了。
可能是寒恺修的语气太凶狠,女人果真止住哭泣,拨开乱蓬蓬的头发露出一张让寒恺修做恶梦的脸来。
“哇……”见鬼一样惊叫出声,寒恺修抱着两个宝贝疙瘩踉跄着滚进草从,“老……老……老婆,你别告诉我,她…
…她她她就是你你你你以前的恶婆娘……”
(二)
夜晚,一场狂风聚雨,不知道哪里的电路出了问题,整个村庄都停了电,草草用过晚餐,还不到八点就都爬上床睡觉
。
对于习惯了晚睡的寒恺修等人来说,真是莫大的折磨。
大宝二宝疯玩了一天,草根把脏兮兮的小家伙一个个洗干净了塞进被窝里,三宝四肢朝天仰躺在床上,高扬的小嘴儿
随着草根一块消失的烛火垮了下去。
“呜……马马……”
黑幽幽的什么都看不到,念予拿出手机给他玩,“这里有马马,这个马马好玩,宝贝玩这个……”
三宝什么玩意都玩过了,就是手机寒恺修不给他碰,一闪一闪的新奇极了,而且手机里还有草根他们的照片,兴奋的
小家伙嘴巴又抬了起来。
晦暗不明的厨房里,草根边擦汗边忙碌,寒恺修站在他身后看着,厨房里地方本来就小,装了这么大一个高个子更加
紧窄的不像话。
“你这是做什么?”
灶台上的热水装大桶子里,草根边往烧剩余的柴火上洒水边回答,“烧过的木柴上有火碳,不弄灭它很容易引起火灾
……咳咳”说话的时候分了心,黑烟腾起来冲入草根嘴里,呛得他连连咳嗽。
“你小心点啊,来……老公给你吸一吸……”说着,半真半假的把嘴巴凑过来,草根慌乱的回头看后边,推开他,“
咳……你混啊你,也不看看什么地方。”
“怕什么,我们是夫妻!”
“再说我打你!”举了根木柴,草根佯怒。
寒恺修举手作投降状,“OK,我不说。”
“乖,呆会我给你洗头!”草根回他一个奖励的微笑。
火烛摇曳,朦胧烛光中有爱相伴,极为普通的一笑氤氲在眼底,淀入心底,如此的可爱。寒恺修按压住发烫的胸口,
将这一刻永镌于心间。
他抓住的,是幸福的味道。
“哎哟——”草根扶着腰,痛苦的叫。
“你想急死我啊,慢点行不行啊……姑奶奶。”寒恺修扶他坐在小凳上,揉着他扭到的小腰。
趴在他膝上,草根放松的让他揉着,微眯着眼睛似乎很享受,“我不是姑奶奶,我是姑爷爷!”
寒恺修莞尔,按压的手指加重力道,乘机溜到他的敏感部位,草根在他怀里扭成一团,“别挠我,我怕痒……哈哈…
…别……”
“谁是姑爷爷?”
边笑边喘,草根可怜的求饶,“你是姑爷爷,最大最厉害的姑爷爷。”
“呵……有长进,越来越滑头了,专挑中听的说……”
草根咬咬唇,笑得很谄媚,“你本来就是最大最厉害……”
这是第一次,寒恺修在烛光中看草根,柔和的五官像是蒙了一层薄纱,两腮似火,满目柔光,蹭在脸上的黑色污渍丝
毫没有影响他的美好,反而更多的添了几许调皮的意味。
艰难的活动发紧的喉头,“老婆,怎么办?我想吃了你!”
木板围成的小浴室里,微弱的烛火在风中摇曳,四目交接,受彼此眼中的火光诱惑着,睽违数日的唇饥渴的绞在一起
。
风,凌乱了。
烛火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风里,狂风吹着树枝吱吱作响,他们紧抱在一起,相贴的胸膛因为对方而狂热的鼓动着。
好些天没有亲他,寒恺修极耐心的吮着草根的唇,一点点的品尝,这是独属他的美妙滋味。
又亲又摸,撩得两人都气息紊乱,草根神智涣散,享受着身体传递而来的欢愉。
长长的手指隔着单薄的裤子在臀隙间滑来滑去,“老婆,做吧。”
晕晕的大脑被敲了一棍,草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不行,会被人发现的。”
“又是风又是雨的,怎么可能会有人来,老公保证不会让人发现,来嘛……老公想要你。”
草根很坚绝,“这里不比外边,你安份点,先忍一忍……”
寒恺修很受不了这种时候叫他忍,“忍不了!”
这样子的寒恺修很少见,像是个赌气的孩子,固执又别扭,草根轻拍轻哄,“我知道你难受,现在这样也是没办法的
事情,等回家了你怎么闹都可以……”
“嘘……”寒恺修忽然放开草根,“有人。”
夜风呜呜在刮,草根吓得连呼吸都憋住了;他们现在一丝不挂,真要给人看到,再口口相传……农村的流言有多可怕
,草根知道,思及这些他打了个寒颤。
寒恺修抵着门,低声问,“谁在外边?”鬼头鬼脑的,还不点灯,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听到东西掉进水里的声音,一阵细细的声音过后,再没有其他,草根的一颗心却都提到了嗓子眼。
轻颤的身体被拥入温暖的怀抱,耳畔有轻轻的安慰,“别害怕,可能是猫狗……”
草根是真的害怕,他怕的不是流言对自身的冲击,而是地底下的二老,他不能让他们好不容易安歇了还被人戳脊梁骨
。
同时,草根又在自我希冀:刚才,真的是猫狗吧?
窗外漆黑一片,阵阵松涛声传入耳里,寒恺修无心睡眠;
“唉……”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叹息,寒恺修翻了个身,床发出吱咯的声音。
草根跟孩子们睡在外间,寒恺修想起身又怕惊醒了隔床而睡的澄涣,他无比的嫉妒能抱在一起睡的他们。
“你再叹几声,天都要亮了!”裴清俊的声音很清楚,看来他也是醒来已久了,要么就是一直都没睡。
“你怎么还不睡?”他应该睡得心满意足才是。
“跟你一样!”裴清俊坐起身,床没响倒是澄涣有意见了,“你搞什么,吵死了!”
裴清俊急忙顺毛,寒恺修很不厚道的笑,“气管严。”
回敬的毫不客气,“咱们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我那是爱的表现!”
“切,难道我就不是?”裴清俊看着玻璃上仅有那一块灰暗色,他知道寒恺修肯定也看着那里,“你说,我们昨天的
表现,老人家满意吗?”
良久,才听到寒恺修的声音,“我不用说,那是肯定的,至于你……难说。”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你昨天那个样子活脱脱一个落汤鸡,估计老人家都没看清楚你长什么样子。”
说到这个寒恺修就郁闷,“以前这山路不是挺好走的吗?”第一次正式的拜见草根的家长,他才西装革履领带皮鞋穿
得很正式,哪知道老天爷这么不给面子。
“真怀疑你是不是有双重人格!你以前来的那一次是艳阳高照,山路当然好走了,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通,念草苑能
被你做起来真是奇迹。”
“……”
许久的静寂。
“寒恺修,半天不出声你不会是睡着了吧?”
他没有睡着,他的大脑里也正在想这个问题,“我在想,寒恺修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诶,你没事吧?”大半夜的,又是这么黑糊糊的环境里,说这种话似乎很渗人的。
“平时工作中的寒恺修,和草根在一起的寒恺修,像是两条平行线,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情,我糊涂了,到底哪个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