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楼春寒浅 下+外传+番外——等闲度
等闲度  发于:201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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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吟风把怀中的人搂紧了紧,右臂微抬,宽大的袍袖便把单薄的身子遮掩了起来。

“速让御厨做一桌清淡滋补的菜肴来。”

“奴才领旨。”书儿一转身便没了影。

陈吟风有些好笑,没看出来这小太监腿脚真伶俐。

只是……怎么所有人都视他为洪水猛兽,避之而不及?

朕……有这么可怕吗?

……

抱着怀中的人,回到温暖的室内,气氛却一下子安静下来。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却不知要说甚么才好。

“挽月……”

“嗯。陈吟风……”

“啊?”

“你是真心的么?”

真心?到底是不是真心呢?又有人问他这个问题。

“……”他无言以对。如果是以前,他定会满口应下。可是现在他不敢,也没有资格,尤其是在他伤了他、把他伤成这幅光景之后。

风挽月笑了,艳若桃李的脸上,原先也应是艳若桃李的笑容。而如今,笑意敛尽,唯留一室的无奈与凑凉。

他于男子怀中,微挪动了后子,坐上男子的大腿,纤细的双手勾了上去。

陈吟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愣,怔怔地抬起头看着他。

“喜欢还是不喜欢?”凑至耳边的低语,轻轻地,充满了说不出的诱惑。有那么一瞬间,陈吟风感觉自己的心停止了跳动。

“……”想说喜欢,唇张了几张却依旧开不了口。

美人唇上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愈加地盛了,唇离开颊侧向前凑。喷吐着热气,紧接着一下便咬住了柔软的耳垂。

伸出小巧的丁香,一点一点的啃咬舔砥,充满了勾引的味道。

修眉低垂,美眸微阖,似颦似涩,颜如春花,姿容绝艳。强烈的快感传来。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抵挡。

92.采香南浦,苒苒魂惊

“嗯……”陈吟风忍不住地低吟出声。

那在胸口游移的素手缓缓按揉,忽又灵巧地挑开衣襟,滑了进去,如一条灵巧的鱼。

恍惚之间,陈吟风凝神望去。视线朦胧,坐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更是动人。玉面如冠,鬓发微乱,眼角眉梢带了因情动而上扬的妖媚弧度。这样一个人,美则美矣,媚则媚矣,却如高山雪莲一般不可触及的人,此时脸上却全是狂乱与痴迷。

陈吟风看得呆了。值此间隙,美人已不仅仅满足于吮吸他的颈项,低下头,猛猛咬住他的唇。

疯狂的,兽性的,没有任何技巧章法的亲吻。陈吟风的唇被那一口细白的牙咬破,血腥的味道在两人口中弥漫。小巧的丁香,强势地撬开男人因过度惊讶而紧闭的牙关,疯狂地一阵翻搅。

手上也没有忘记动作,象征着至高无尚的权势,人人景仰的乌金龙袍衣襟大开。

洁白修长如葱的五指掐住左边的突起,来回细捻按揉。

体内叫嚣着的快感愈来愈盛,陈吟风乱终于意识到一丝异样。脑中一凛,乱成一团的思维终于恢复运作。

强迫自己找回一丝理智,俊脸上迷乱的神情微微褪去,脸色沉了下来。伸出手,想推开身上之人。

手伸到一半,接下来的动作却化为销魂的轻吟。

风挽月俯下身子,檀口一张便含住了方才捻压的突起。湿漉火热的触感,微硬的齿尖轻噬,柔软的舌舔弄,都让陈吟风情难自抑。

此时的他,早已陷进情欲的深渊里,难以自拔。

果然,风挽月美丽的唇角含着一抹媚视众生的笑意,半拉着男人站起身。一路纠缠,往榻上倒去。

等仅剩的一丝理智,悠悠游离回脑中时,陈吟风一眼便望进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的眸中。千情万绪,宿世的纠缠,深深浅浅。谁家夜半捣衣声?这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被长满青苔石砧捣碎了,融化在这一眼中。

一瞬间,丢盔弃甲。好不容易拾回的理智再一次被潮水所淹没,潮水是媚惑的粉、妖艳的红。就好像……一树桃花,灼灼其华。

舌尖从胸口一路往下,停留在小腹游移。

男人裸露的身躯上,那一处早已坚硬如铁。

“吟风……”美人的眸被欲望熏染得眼波也醉了。

伸手轻轻解下自己的衣物,小心地覆上男人的身躯。

身下这幅躯体,高大而健朗,线条优美而充满张力。并没有虬结的肌肉,所有的力量都蕴藏在充满弹性的古铜色肌肤之下。

再次轻轻啄吻,像是深深的膜拜。玉手沿脊背滑下,冷不放刺下一处。

“啊……”从不曾被触碰之处,受不了异物的入侵,男人发出难耐的惊呼。

风挽月吻住他的唇,权作予他的安慰。手下动作却不停。

……

陈吟风睁开眼,看着那白皙纤细的腰肢在自己身上挺动。美丽的脸上沾染了汗珠,勾魂的眸子半阖着。激烈的动作下,一头青丝完全披散,随着一下一下动作,在他的胸膛处划过。曾经的神界四太子,寡欲清心千年。此时为情为惑,全然一副痴狂之相,像是为之抛却了一些顾虑,强烈地急于宣泄心中的情感。

那个难以启齿,应该已经撕裂了。每一下深入都激起滔天的痛楚,痛到骨髓,牵扯了整个内脏。

每每想挣扎,想推开身上的男子。但每每一抬头,看到那一副迷乱的丽颜,妖娆惑人,让人沉迷,四肢刹那便失了力。

是的,他从他眸中看到了蚀骨的爱恋。是的,只要他为了他狂乱,为了他难以自拔,那如今这般又算甚么?比这或甚一千倍,一万倍的痛楚,他、也愿意抬尝。

……

“陛下,你要的早膳好了。”书儿端着皇上吩咐的早膳,站在寝宫门口。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声。如果可以,他真想马上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万岁爷?”咦?怎么没人应声?

书儿一抬头,险些吓一跳。

罪过,罪过。这可不是他要偷看的,是皇上他老人家自己没有把我关上。千万不要诛他九族,砍他脑袋啊!

诶?那是……?书儿虽然心中又惊又怕,但终究逃不过好奇心的驱使,眯了眼往里张望。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真奇怪,这万岁爷这个时辰能去哪儿呢?

不对,书儿猛然发现龙榻上重帘低垂,此时帘帐有规律地拂动。嗯,床边有……两双……鞋!?而且两双是男人的鞋!?

其中有一双是自家万岁爷的皂色龙靴,这是书儿绝不会认错的。只是……另一双,艳红色绸缎的软布鞋。颜色倒是鲜艳,只那式样大小倒十有八九是个男人的。

太监虽然被去了势,对此事却也不是全然不知如稚子。书儿从前朝便入了宫,入宫这些年了,也听宫中的老人讲过这方面的事。

从前的皇上也曾从民间寻了美貌的少年在床帷间玩乐,又加上前不久闹得满城风雨的皇上专宠男宠怜月的事。此情此景,书儿用脚趾想也能知道那帐后正上演着甚么样的戏码。

淫靡的水声,和男子竭力压抑的喘息,小内侍不由面红耳赤。

嗯,没听说小候爷今日入宫啊!难道……

“嗯……哈……”男人终于忍不住轻呼起来,然后又像死死咬住了舌根一样,止住了吟呻。

小内侍的脸终于变成了猪肝色。这……这……这哪是少年的娇喘,分明是成熟男性的粗喘。

刚意识到这点,下一秒,书儿已经像逃命一样的飞也似的逃离了这个地方。

他还不想死呢!

……

雨尽云收,白色的甘露尽数洒在身体深处。风挽月从男人身上翻身下来,还兀自沉浸在美妙的余韵之中,脸上换上了一副慵懒的神情。看上去却又有一种不一样的、迷离朦胧,不真实一般的美。

“喂,被那小太监看到了哦。你说要是他亲眼目睹万臣景仰膜拜的真命天子,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辗转承欢,却是甚么样的表情?”修眉一挑,状似随意,又带着调侃的意味,斜倪着仍平躺在榻上喘息的男人问道:“嗯哼,那一定会很有趣罢?是了,一定是有趣极了。”

93.南方有鸟名凤兮,非梧桐而不栖

“是么……?”

只这斜挑的眉眼,慵懒的一瞥,却让陈吟风方才一直疲软下去的欲望再次挺立,浑身如浴火。

星眸一黯,颜色加深,男人忽略身后的刺痛,猛得把那勾魂夺魄的美人压在身下。

风挽月方尽了兴,浑身慵懒,索性也不挣扎,修长的腿张开,缠上男人的腰。

滔天火焰再也把持不住,陈吟风低吼一声,一记把白皙温软的身子贯穿。

“快点……嗯……太慢……”

“那里……慢点……啊……不要这样……”

修剪整齐的指甲,因过度用力陷入男人背部肌肉之中。

放开了自己,放开了所有自尊与屈辱的戒线。以身体的结合,以这种方式,诉尽了衷肠。腰肢随律动而扭摆,迎合着男人的动作。

于是,销魂蚀骨,尽染风流。

这算是前嫌尽释?

……

清晨的曙光照亮了宸安宫的寝殿,洒向宽大的龙床。

“挽月,我先去上朝,你再睡一会儿,回来我给你吩咐早膳,现在怕凉了。”男人靠在床头看着用被子捂住半个脸的男子,宠溺地替他掖好被角。也不唤内侍,径自起床穿衣。

早膳已经在前殿布好,临出门之际,陈吟风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榻上的人儿。

白日里勾魂的美眸阖得紧紧的,长长的眼睫翘起,在眼睑下投下一串浓密阴影。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此时在朝阳的照射下,散发着透明的光泽,表面薄薄一层红晕。

剑眉皱起,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伸出手,抚上美艳的睡容。顿时,星眸中竟然闪过惊慌与失措。

温润的肌肤,手感柔滑,此时却如烙铁般烫手。

“挽月,挽月……”连声唤着他,轻轻拍打他的脸颊。

“嗯……呜……”榻上的人发出难受的呻吟,翻了个身,却依旧没有清醒。

向来谋略于心,此时竟是一时束手无策。感觉四周都黯淡了下来,整个天地、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晃晃,几要倾塌。

把单薄的身子从榻上捞起,紧紧抱在怀中。再也顾不上他人如何看法,陈吟风抱着怀中的人几步便走出门,踏入中庭。

“来人!”雄浑的声音挟带滔天之势,而细听却不难从中听出一抹慌乱。

“奴才,来……来了,万岁爷有甚么吩咐?”书儿给这一声惊得禁不住浑身发颤,半滚半爬地从前殿赶了过来。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见半晌没有吩咐,不由壮着胆子,微抬起头来,偷瞄一眼皇上的表情。

哎哟妈呀,书儿差点惊呼出声,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他们的万岁爷怀中抱着一个人,看不清容貌,只觉身形纤细窈窕,肌肤白皙。而此时俊面之上却是黑沉沉一片,似是有乌云密布,蕴含了雷霆之怒。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书儿终于明白古人这两句诗的含义了。

为君之人,最忌喜怒形于色。这个世传冷静果敢,气度高傲的帝王,竟然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而且,怒气之中竟然掩不住的焦急慌乱。若是战场,阵脚已乱。

“给朕滚去请太医!全太医院的都给朕请来!二柱香之内回来,不然全都提头来见!”思忖了一下,看到怀中人颜色苍白却带了不正常红晕的脸,刚镇定下来的怒气与慌乱再次难以控制。

“奴……奴才遵旨!”书儿再次连滚带爬跑了出去,比兔子还快。

这万岁爷最近究竟怎么了啊?该不会是中了邪罢?

书儿越想越是,越想越怕,脚下可是一点也没慢。

废话,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皇上这回看上去可不像说笑。

……

眼看一柱香才刚过半,整个太医院当日值勤的太医都被小书儿公公“请”了过来,一个个都是惴惴不安的模样。

陈吟风此时已镇定下来,重又把怀中人放回龙床上。盖好被子,放下重重的帘幔,挡住了一张绝世的容颜。

见殿下有人声而来,陈吟风将风挽月的藕臂从帘幔下拿出,小心搭在自己腿上。

众太医药进寝宫就看到这副情景,天子专享的龙床上显然有人,一只白皙的手臂从内伸出,搭在天子龙体上。细看手掌细致,五指修长,看似绵软无力,分明的骨节却又暗蕴力量。只这一双手便可知帘后之人如何绝艳。

“需得仔细诊断是何病因,若是他有甚么差池,明日便不要来见朕了。”手上的动作温柔,出口的话语却冷冽如冰。

几个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下了然。那双手虽然白皙美丽,其主人现今也正卧在龙床上,且受到当今圣上如此圣眷隆宠,但却并未设置寻常嫔妃侍妾诊疗时所用的悬丝诊脉。由此可见,此人是为一名男子。

轮番诊断了约莫有半柱香工夫,几个太医凑作一团商讨。又过了片刻,太医院副主事才出列回禀。

“如何?”陈吟风强作镇定。

“回禀陛下,这位……额……公子脉象平稳,看似并无不可,只是……只是……唉……”

“但说无妨!”陈吟风的眉越蹙越紧,情绪几乎要压制不住。

“只是这位公子脉象非同常人。不过依臣等商讨得出,应是气灶空乏,精气缺失,只怕……”看到皇上厉目一瞪,顿时寒彻肌骨,老太医只好一股儿脑全说了出来:“气血亏虚,神气疲乏,脏器有衰竭之势,恐怕命不久矣!”

昨夜还是笑靥如花,倾国倾城;欢情正浓,销魂蚀骨,转眼就是……命不久矣?!宛如晴天霹雳。

“你说甚么?给朕再说一遍!”陈吟风猛得抓起那老太医的衣襟,发了狂似的嘶吼。

不,不,不会的。我的挽月是那九天之上的神人,是天子骄子,绝对不会离我而去的。是了,一定是这群庸医学术不精,满口胡言,草菅人命。是了,一定是的。

“庸医!一群庸医!朝廷俸禄就养出你们这样群酒囊饭袋!砍了,拉出去全砍了。书儿!给朕吩咐下去!”松开那老太医的衣襟,后者早吓得魂不附体,摔倒在地犹自呆愣。

这一干太医险些全都午门,在以准国丈慕王的为首的一众老臣苦苦上谏下,才暂时收押入天牢,暂待处置。当然,这是后话。

且说当时,陈吟风举朝上下广发皇榜寻求能治之士,赏黄金万两,爵封万户侯。普天之下,想籍此出人头地之士如飞蛾扑火涌向京城,却都未如愿,有些甚至丢了性命。

94.明月生南浦

虽然放眼朝野,人人都受到天子的影响,陷入紧张的一触即发的境地。但朝廷事务犹不能有所懈怠,陈吟风四处寻求高人之际,也不忘于天牢寻了与风挽月身形相当的重犯,毁了容貌,送去刑部,这一事才算告一段落。当然,这也是后话。

……

紫禁内城,候府。

“哼,阎君也真是。说甚么身份非凡,只消得本座一贴幻虚散,便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了。这等小事,还消本座亲自来?”一个墨绿袍服的男子坐在堂上,神态乖张自得。

“道长还须仔细才是,民间可传那风挽月是神人降世呢。”怜月坐在一旁,素手执了盏盖,轻轻刮着浮茶。虽是强作淡然,神情之中却难掩强烈妒意与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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