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阁纪事+番外——法夏
法夏  发于:2012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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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草阁当家魏芷与棋坛圣手木槿枫之间乱七八糟的故事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魏芷,木槿枫 ┃ 配角:魏承,孙云华,玲儿,杨佩之,青羽 ┃ 其它

第一章

黎州城,魏府,七月初四

魏芷推开窗户,一翻身跃入了屋内。

才回身关好窗户,屋内就亮了,只见一个人坐在桌子旁,正收回刚点上蜡烛的手。

魏芷知道今天怎么也逃不过了,只好笑嘻嘻地往桌子旁一坐。坐在桌旁的那人正看着魏芷,白衣素颜,眉目清隽。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开口问道,语气里略有责怪。

“最近忙碌,药铺的事情你也知道,琐碎事繁多,这两天正赶上一批野山参新到,城里的药铺各个都想抢个好价钱…

…”

“行了行了,你也知道我不愿听这些,你的买卖说来与我我也听不懂,还不如不说。”白衣人打断了魏芷的话,话里

流露出不耐烦。

魏芷也不生气,只是宠溺地笑笑,执起白衣人的手:“今天玲儿给你送来的药服了吗?”

“恩,用了,好苦。”白衣人吐吐舌头,“魏芷,这药我还要服几天啊?”

“良药苦口,再过几天就好了。”魏芷伸出手摸摸白衣人的长发,墨色如锦缎般华丽,直坠而下。

白衣人乖巧地靠在魏芷怀里,低着头任魏芷抚摸着自己,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哦,对了,我今天跑了一趟城西,买了些东西送给你。”魏芷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白衣人接过打开一看,

里面是几片花生糕。

“你不总说服药太苦吗?以后每次服完药,就吃一片花生糕,等这些花生糕吃完,你可以不用再服药了。”

白衣人撇撇嘴:“天下谁不知黎州城魏家家财万贯,一出手就是千金,你现在用几片花生糕就想哄我?”

魏芷笑了:“纵是千金又如何?偏偏我的棋坛圣手木槿枫有时候就是喜欢这几片不值钱的花生糕。”

木槿枫听了这话脸色微变,但是看见魏芷脸上的笑容,心知他是在拿自己玩笑,只好忍了怒气,顺着魏芷的话说:“

什么棋坛圣手,以后别再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久没摸过棋了。”

“也是,和我在一起,还下什么棋啊。”魏芷边说边将木槿枫抱到自己腿上,细细吻着他的白皙如玉的脖颈。

身体的温度渐渐升高,变得炙热,木槿枫被魏芷细碎的吻撩拨地情动,喘息之间腰带渐松衣衫滑落,露出大片的肌肤

,被摇动的烛光染上了一层妖异的色泽。

魏芷的唇舌一路向下,一点一点舔舐着木槿枫胸前的两点嫣红,木槿枫被弄得欲望高涨,眼神中水色潋滟,也顾不上

不回答魏芷的话,只是突然从魏芷身上爬起来,一把将魏芷拉起来,紧紧抱住他,送上自己的双唇。

两人的亲吻逐渐激烈,木槿枫几乎要化在魏芷的怀里。魏芷干脆顺势抱起他,两人一路纠缠到床上,衣衫凌乱地落了

一地。

刚倒在床上,魏芷就迫不及待地将木槿枫压在身下,一把扯下了床帏,遮住了两人的交颈缠绵。

蜡烛滴泪,映照出床上两人翻滚的身影,隐隐绰绰被翻红浪之间,呻吟喘息不绝,半截雪白的胳膊自纱帐中滑出,五

指紧握成拳,一小截穗带从掌心中落下,翠绿的颜色与此时的春景似有些格格不入,在床沿上拖出一道长长的暗影。

云歇雨霁之后,两人身上均是大汗淋漓,纠结在一起的发丝几乎被揉成了一团,魏芷拥着木槿枫,让两人靠在一起,

不时轻啄木槿枫,似是在享受未歇的余韵。

木槿枫知道这是魏芷的习惯,也不甚在意,随口问魏芷:“这里明明是你家,为什么晚上你总是喜欢翻窗户进来?”

魏芷笑得像偷了腥的猫,将木槿枫搂得更紧,狠狠地吻得两人几乎又要火起,才肯回答说:“因为这样比较有情趣!

木槿枫因为他的调笑涨红了脸,伸手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正经。”

“我也就在你面前是这个样子。”魏芷说着又凑上来,想要挑逗木槿枫。

“行了行了,这都快天亮了。”木槿枫躲开魏芷,“你明天药铺不是还有事吗?赶快休息吧。”

魏芷只得作罢,重新躺下后,伸手将木槿枫揽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怀中人的头发,突然他摸到木槿枫手里的

玉佩,便要拿过来,木槿枫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一下,随即又松开手。

魏芷不动声色,拿着玉佩端详,玉质色纯,雕纹精细,缀着一条碧绿的穗带。

“槿枫,这是你那块一直随身的玉佩吧。”

木槿枫心里一震,从魏芷手中拿过玉佩,用手轻轻摩挲着,说:“是啊,这是我木家家传的宝玉,是我从父亲手里赢

下棋坛圣手名号那天,他亲手交给我的。”

魏芷说道:“我也听闻过这块玉,没想到今天得见真颜。这玉这么贵重,你还是将它放倒一个地方好好保管为好。等

过两天我再给你寻一个别的配饰,你带着那块就好了。”

木槿枫将手中的玉攥紧,考虑了一会儿,说:“你说的也在理,那好,我明早就将这块玉放起来。”

魏芷知木槿枫不高兴,于是轻声哄他:“我知道这玉意义重大,但是玉本寒凉,对你的身体并无裨益,说不定还会伤

身,所以想让你收起来,等你好了,再配上这玉也不迟。这一年来让你闷在房里是委屈你了,但是一年前你那场大病

实在是吓人,现在终于快要恢复,你就再忍耐几日吧。”

木槿枫也知道,大约一年前自己曾经大病一场,恍恍惚惚醒来的时候只看见魏芷一脸憔悴地坐在自己床边,满目担忧

昏迷之前的事情木槿枫自己都已经不大记得了,从魏芷口中得知他这病来得突然,足足拖了好几个月,药石罔效,魏

芷在那段时间遍寻名医几欲成狂,还好最后碰上一个道士给开了一味药方,木槿枫的病才见好转。这药道长说要服足

一年方可痊愈,少一天都不行,而且休养期间要尽量少见风见光,多静养,少见人。

魏芷为了方便照顾木槿枫便将他从家里接过来,安排在这个地方,嘱咐人仔细伺候,平时只让他在院子里走走,连出

个院子都会被挡下来。

木槿枫收了玉佩,对魏芷说:“行了,这些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快睡吧。”

魏芷把头埋在木槿枫的肩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木槿枫的味道混合着还未散去的情欲气息,反而让魏芷觉得安心。

魏芷就这样沉沉睡去,木槿枫却是一夜未眠,在魏芷的怀里,眼睁睁地看着窗外破晓天亮,万物回明。

第二章

黎州城,本草阁,七月初五

在黎州城,你要是问当今皇帝是谁,不一定有人知道,但是你要是问魏家家主,没有人不知道的。

魏家的本草阁,是淮南第一大药材行,掌握了淮南几乎六成以上的药材出入,而且在全国各地都有分铺,生意覆盖了

南方大部分地区,有的甚至延伸到了京城。

本草阁是魏家祖传的家业,据说魏家的某位先祖曾到过南疆,几年之后回到黎州,带回来一批珍奇药材,魏家从此发

家,创立了本草阁,经过之后魏家几代的努力,本草阁越做越大,到了魏芷这一代,终于成为整个淮南无人不知无人

不晓的商行,名声盛极。

魏芷,便是现在本草阁的老板。

魏芷的父亲魏乔是本草阁上任当家,那时候本草阁的生意大部分集中在南方,后来魏乔娶了京城第一崔记药材行的小

女儿,终于打开了本草阁进入北方市场的大门。

崔家的这位小姐,就是魏芷的母亲。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儿,被崔家人视为掌上明珠,深得父亲和几个哥哥的疼爱。崔

小姐嫁给魏乔后,夫妻虽然恩爱,但是崔小姐的身体一直不大好,在魏芷小时候终于还是因病去世。崔魏两家的生意

盘根错节,崔小姐离世后,魏乔也一直没有再娶,一心一意培养魏芷成为本草阁唯一的继承人,这点也让疼惜魏芷的

崔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魏芷将账核对完,放在一边揉了揉眉头。

南方的货源出了点问题,今天早上才接到消息,虽然魏芷立刻派了人过去,但是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上月,到时候这

问题发展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

本草阁别看名字文雅,其实也就是个买卖药材的商行。虽然现在大部分人都重农轻商,但是面对本草阁,面对白花花

的银子,有多少人不会在面子上恭恭敬敬叫魏芷一声魏公子?

魏芷心里清楚,这些人,有的是眼红嫉妒自己的家业,有的是背地里讥讽嘲笑自己轻贱低微,真正尊敬的自己的,恐

怕没有几个。

笑里藏刀的有,口蜜腹剑的有,就是没有真心诚意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少爷,累了吧,这茶是我特地从李家茶庄买来的新茶,解乏正好。”店里的掌柜安沁见看了半日帐的魏芷终于停下

来了,立刻奉上新茶。

魏芷接过茶,安沁是自小就跟着他的人,对他的习惯非常清楚。

还好,还是有可以相信的人,魏芷心想。

对于安沁感情,不是主仆,不是兄弟,而是一种深刻的相信和依赖。

幼年时有个夏天,魏芷随魏乔北上京城,回来的途中路过中州,正赶上黄河水灾,数十万民众流离失所,魏乔不敢露

富怕惹事端,于是命所有人都扮成饥民的样子,舍弃了马车一路向南。

这一路上魏芷见多了遍野饿殍易子而食的惨状,心中从一开始的惊恐渐渐化为悲凉。一行人在快离开中州的时候进入

一个破庙休息,看见一个女尸趴在地上,尸骨已经开始有腐臭的味道。魏芷向里面走了几步,在倒塌的佛像后面发现

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魏乔看着不忍,也想着多行善积福,所以就将这个孩子带了回来,救他一命。

父亲给孩子取名安沁,把他交给魏芷当侍童,并告诫魏芷一定要好好待他,也许将来会大有裨益。

魏乔虽然是个商人,却算得上是其中的异数。商人之家,认为读书有用的会有几个?但是他坚持将魏芷送入私塾读书

,待书读了几年之后才肯让他逐步接手生意之事。

不仅如此,魏乔在人情事理审时度势上极其睿智,尤其在识人用人上,许多事情都在当年被一一言中,其中就有安沁

想到这里,魏芷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些舒展,如今安沁心思灵活,才能机敏,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掌柜,把本草阁管

理得仅仅有条,虽然话不多,但是做事沉稳细致,而且对自己忠心耿耿。有时候少了他,魏芷对许多事情还真不知该

怎么办才好。

“安沁,你我自小就在一起,情同手足,我早说过你我之间无需拘礼,不必叫我少爷了。”

安沁将魏芷手中喝完的茶接过放下,摇摇头:“这里是店里,还是遵守礼数的好。”

安沁是在顾忌魏芷同父异母的弟弟魏承。

魏乔一生勤苦,在魏芷母亲死后从未再取或纳妾,崔魏两家都对魏芷充满期待。后来魏乔的身体渐渐不行,于是魏芷

开始接手本草阁,经营几年之后当魏芷终于能独当一面之时,魏乔却突然带回来一个少年,说他叫魏承,是魏芷的弟

弟。

如同平地一声惊雷,魏乔这个举动炸地崔魏两家都动荡不安。魏芷自然不信,但是碍于父亲已经病重,不好与他多争

执,只是私下着人偷偷去查,却惊讶地发现父亲说的都是真的。原来父亲一直在城外还有个宅子,魏承和他母亲,就

住在那里。以前父亲总说外出做生意,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去了城外这处私宅。

魏芷后来想起,一直以为伉俪情深的父母,真的全是假象。夫妻两人之间相敬如宾,生下魏芷后崔小姐的身体一直不

好,魏乔与她几年之间更是从未同房,试问,哪对夫妻会是这样?

在魏芷发现这些的时候魏乔已经是弥留之际,魏芷忍下一口气,没有追问他原委,魏乔也只是抓住魏芷的手,说自己

对不起他们,只希望等自己死后,魏芷能多多照顾魏承。

魏芷答应下来,之后没几天父亲便辞世,然后就是设灵发丧,整个过程中,魏芷忙的不可开交,期间他几次注意魏承

,那个少年总是一副冷冷的表情,仿佛死的不是他的父亲。

丧事过后,魏芷曾提出接魏承和他母亲入住魏家大宅,但是被魏家的几个长辈否决,说是魏芷的父亲魏乔只在祖宗灵

位前承认了魏承,但从未以正式的仪式过魏承的母亲,严格说来她算不得魏家人,不能住进魏家。

魏芷知道这不仅是魏家人的意思,也是崔家人的意思。母亲去世后,崔家的人更是将魏芷视为己出,暗地里扶持他接

管本草阁。如今突然多出来个弟弟,若是魏芷失了本草阁,崔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族中长辈既不愿承认魏承的母亲,魏承也不愿母亲过来受委屈,只说母亲喜欢住在老地方,不用搬来。

两人虽是兄弟,但实际上并没有见过面,相对无言几个月后,魏芷便遣魏承去店里跟着伙计多学点东西,魏承也没什

么话,很干脆地就去了。

安沁一直不喜欢魏承,他觉得魏承在这个节骨眼回来,就是想要魏家的家产,要对魏芷不利,所以表面上对魏承客客

气气,实际上处处限制魏承,不想让他多接触生意上的事情。

魏承聪明,几天就看明白了安沁的心思,所以主动找到魏芷,也不告状,只说自己在黎州城住着不习惯,想外出游历

魏承和安沁都存着什么样的心思,魏芷能猜出个七八分。他本不愿节外生枝放魏承离开自己的视线,但是想到父亲临

死前恳切的目光,终还是答应了魏承,只是悄悄让安沁通知各处分铺,如果遇到魏承就要密切注意他的活动,及时汇

报。

两年前魏承游历回来以后,魏承的母亲已经病故,他不回魏府,也不去城外私宅,只是在城里寻了个别的住处,每天

不是安安静静的读书赏花,就是和朋友去酒肆寻欢作乐,完全没什么野心的样子。

安沁一直不相信魏承,他绝不会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

安沁所想,魏芷怎会不了解,只是他现在已经无暇关心这些。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今天已经是初五,再有十天,只要再有十天,一切都能结束了。

魏芷一想到这些,就觉得身心疲倦,他侧身在长椅上躺下,安沁走过来在旁边坐下,用手指轻柔地按着魏芷头的两侧

“少爷,孙少爷刚才给您送来请柬,说是今晚在望风楼设宴,要以文会友,。”

魏芷睁开眼,问安沁,“说是什么时辰了吗?”

“戌时。”

说完安沁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魏芷拍拍安沁,让他扶自己起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孙少爷的爹是知府,我若不去让他们高兴一下,知府恐怕就

不会让我们行事这么方便了。”

安沁知道魏芷今晚将会经历什么。

他亲眼见过魏芷和那个孙少爷在一起的时候是怎样的情景,每次面对那群文人含沙射影地讽刺,魏芷都只能含笑带过

,不争不辩,只是最后等他们热闹够了,替他们结账,再将他们一个个送回府。

他也知道市集间都在流传什么,孙少爷的至交好友们,到哪里都在说魏芷就是孙家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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