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缠绵+番外——妙狐
妙狐  发于:2013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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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包药粉是路上捡到的,如果知道是殿下落下的,宋某怎敢贪留?”宋慈翻身上马,看了看四周,“在狼群的救兵赶来之前,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楚清对宋慈表示无比鄙视,扶起倪凌皓,问道:“大哥还能走吗?”

“可以,只是些皮肉伤。”倪凌皓说着身子晃了晃。

“大哥你又在逞强了。”楚清转向宋慈,不客气的说道:“我想借宋御医的马一用。”

宋慈撇着嘴角,啧啧道:“我可以不借吗?”

“可以,等见到了福子,我会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他。”

在楚清的威胁下,宋慈只好把自己的马让给倪凌皓,换上自带的飞毛腿,日出前三人出了纳格。

48.流金紫藤(一)

三人出了纳格后,到了纳格附近的石头小镇,在小镇上添加装备补给,因为倪凌皓有伤在身,楚清决定在镇上休息一晚,隔日再出发穿越沙漠,对此宋慈只是淡淡的一笑,看着倪凌皓的眼神似有些暧昧。至从在纳格打退了狼群后,宋慈和倪凌皓两人的态度便十分的暧昧,两人常常眉目传情,暗送秋波,楚清是一头雾水,摸不出个所以然,当然,他不会白痴到认为他们之间会有奸情,果真如此,他一定会废了宋慈,给福子一个交代。

石头小镇处在纳格和撒哈纳沙漠之间,说是小镇称它部落更合适。小镇的居民在千平米大的土地上,用白色的大石垒起一座座坚固的圆形石屋,屋外高高的旗杆上挂着狼皮筒子,狼皮筒子的数量越多,越新鲜,说明这家的男人越勇猛。每户的门外都挂着幌子,摆着摊子,售卖各种穿越沙漠和纳格需要的物资。小镇中央是一家酒馆,也是镇子上最大的建筑,圆形的石楼很像客家的土楼,下层的院子里摆满了桌椅,八方来客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侃谈世间事,今日有缘为友,明日一别不知是否有相见之日,只图个痛快欢畅。酒馆的客房清一色的通铺,一间房可供六个人休息。

楚清经过再三考虑,决定租下了整间的客房,一是倪凌皓有伤在身,忌讳环境太过污浊,二是楼里八方人杂,倪凌皓的身份又特殊,为了免去麻烦,该花的银子还得花。放下采购来的装备和补给,楚清拿下随身的挂袋,一通翻找。“大哥,你把衣服脱了,夜里太匆忙,没有时间细细为你包扎,现在一切妥当,要重新处理下伤口。”

倪凌皓微微一笑,并没有开口,窸窸窣窣脱掉了衣服,只留一条长裤。肌理饱满,体态匀称,男人特有的古铜色肤色,在昏黄的光线的映照下,更具吸引力,不像穿戴整齐时的温文尔雅,修长健实的身子让人热血沸腾。

楚清转身时鼻子正撞上倪凌皓健硕的胸膛,他捂着鼻子,向后挪了挪屁股,屁股下的草席沙沙弄响,不安分的视线下意思的上下打量,立即全身的血液沸腾,一张脸羞臊的通红。“大哥的身子可真美,让小弟羡慕的心痒痒。”

倪凌皓温柔的审视着眼前羞涩的人,眸中温情更浓,故意调笑道:“十一喜欢,那大哥以后就只给十一一个人瞧。”

言毕,倪凌皓拿起身边的袍子,盖住了两人的头脸,头上的光线突然被挡了去,楚清下意思的抬头,嘴唇触到倪凌皓凉凉的唇,他愣了愣,立即掀掉衣服,脸上火热,尴尬地瞥了一眼一旁悠哉擦剑的宋慈,生硬的挤出一句,“大哥不要总是把我当姑娘家。”

宋慈收起剑,起身不看二人径直向外走,“我去喝酒。”

吱呀一声房门在楚清尴尬的注视下关上。楚清扯了扯嘴角,“大哥,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有说是玩笑吗?”倪凌皓的表情既无辜又认真,眼含深情而带着淡淡的苦涩。

楚清看向倪凌皓,眉头微微皱了皱,低下头拿起伤药为倪凌皓的伤口上药,一时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过了片刻,楚清问道:“大哥可知道我这次的目的?”

倪凌皓淡淡的笑了笑,“知道。”

“你可还要随我一同上路?”

“要。”倪凌皓的回答十分肯定。

楚清的手顿了一下,放下药瓶,拿起身边的绷带,“你不怕他治你的罪?”

“为什么要怕?”倪凌皓的语气里带着笑意,仿佛早已超脱了世俗,置生死于度外。

楚清停下手上的工作,抬头清冷的看着一脸温煦笑容的倪凌皓,“他会杀了你。”

倪凌皓轻轻的抚摸楚清的脸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说道:“做错了事本就该受罚,他若要杀就让他杀好了,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足够了。”

楚清一巴掌拍掉倪凌皓的手,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嗔道:“死了还怎么陪?”

“丢掉的不过是个皮囊,只要我的灵魂还在,就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楚清蓦然定格,眸子一瞬间失了神采,他想起梦里倪项也说过类似的话,“父皇最后的一缕灵魂将化作清风,永陪伴你的左右。”突然,楚清一把推开倪凌皓,也不管他是否有伤在身,起身执拗的气道:“你们一个个的都要变成灵魂缠着我,我要那么多的背后灵有什么用?是能用来暖床,还是能为我赚大钱?”楚清气呼呼的摔门离开。

倪凌皓慢慢坐正身子,细长的眸子冰冷的盯着合不严的房门眯作一道缝,一字一顿的缓缓说道:“你想用灵魂守着他,那我就毁掉你的灵魂。”

楚清站在酒馆边寻了一圈,没有瞧见宋慈,陡然抬头,发现天井上坐着一个人,正是宋慈。他想了想,要了两壶竹叶青,拎着酒壶出了酒馆,绕到酒馆的后面,施展轻功上了房,在宋慈的身边坐下,把一壶竹叶青递给宋慈,说道:“想福子了?”

宋慈接过酒,脸上红了红,淡淡笑道:“出来也快一个月了,还真是想了。”

楚清啜了一口竹叶青,望着天穹轻言道:“我真羡慕福子,不,是嫉妒,嫉妒,哈哈!”楚清大笑了两声,又是一口猛灌,呛的一阵咳嗽。

宋慈夺下楚清的酒,说道:“不能喝就别喝,小心咽死,你咽死了不打紧,我可没法交待。”

楚清一把夺回酒壶,抱在怀里,两颊熏红,“哪个要交代的?还管得着我了?”

“瞧瞧你,才两口脸红的就跟猴屁股似地,浪费了这么好的酒,这酒还是给我吧。”宋慈伸手又来夺酒壶。

楚清侧了侧身,“我说宋大御医,别看我脸红,那是天冷涂的蜡,这酒不给。”

“我还偏就要定了,拿来。”

两人在屋顶四手相抵,推拳换掌,为了一壶酒交起手,三招,楚清怀里的酒壶就被宋慈抢了去。

“功夫还不到家,回去练练再来和我抢酒吧。”宋慈故意挑衅,得意的大啜一口竹叶青,洒出的酒湿了大片的衣襟,大赞道:“好酒。”

楚清哪里甘心?到嘴的东西被抢,可是丢面子的事。趁宋慈腋下空挡,虚晃一招,一个猴子偷桃,终于夺回了酒壶。“哈哈哈,哪个说我功夫不到家?还不是手到擒来?”楚清得意的对准壶嘴,仰头便要痛痛快快的来上一口,倏然呆呆的盯着酒壶眨了眨眼,抖了抖酒壶,一滴酒也没落下。

宋慈哈哈大笑道:“哈哈,手到擒来,滴酒不落。”

楚清不屑的撇撇嘴,放下酒壶,抱膝望向天澜,沉默了一会儿,悠悠问道:“他真的快死了?”

宋慈啜了口酒,目光看着楼下四处张望的男人,说道:“如果你和你师父也找不出办法,就只能准备棺材了,只怕到时连棺材也用不上。”宋慈看着倪凌皓出了酒馆,忽然说道:“你要小心倪凌皓,我怀疑他和皇上的病有关。”

楚清一愣,诧异的看向宋慈,“大哥不会做出这种事。”

“人心难测。”宋慈语重心长的叹道,转向楚清,目光严肃的说道:“难道你没有怀疑过,在纳格时,明明我们就在狼群的一丈内,为什么狼群不攻击我们,只攻击倪凌皓?”

楚清俊眉紧锁,神色木讷,“你是说,是大哥控制了狼群,怎么可能?”

躲在暗处的倪凌皓听到两人的对话,危险的眯起眸子,目露凶光,狠狠的低语道:“去杀了宋慈。”他的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他的身后窜了出去,瞬间融入了漆黑的夜幕。

“最信任的人,往往是欺骗自己最深的人,就是因为太过亲近,才蒙了眼,颠覆了正确的判断。”宋慈挑了挑眉,拿起酒壶,忽然,送到嘴边酒壶顿住,他的眉头皱了皱,蓦然低喝道:“有人。”放下酒壶,飞身冲进了夜幕。

楚清陡然一愣,随后跳下了房顶,追着宋慈狂奔,借助月光远远瞧见一个男人的背影,快速的在前面奔驰。楚清觉得那人的背影好生熟悉,距离越近,熟悉感便越强烈。怎么可能,他不是在塞北大营吗?怎么会前千里迢迢跑到这里?难道宋慈对他说了谎?楚清看向跑在前面的宋慈,从他侧脸上的表情来看,显然他和自己一样认出了那个人,也同样为那个人的出现感到疑惑。若是宋慈没有诓骗自己,就是那个人在说谎。可是又完全说不通,若是他只是为了诓骗自己回去,又为什么会出现?还有那个诡异的梦。楚清下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腰袋,里面是那夜梦醒后,莫名其妙出现在手里的金色药丸。

追到一片白桦林外,那人便不见了踪影,楚清和宋慈二人警惕的环顾四周,树木飒飒作响,夜晚的白桦林显得异常的诡异,让人毛骨悚然,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仿佛随时会从黑暗的角落里,突然窜出可怕的东西,无情的捏碎被窥视者的骨头,撕开渺小脆弱的肉体。

陡然,飒飒风起,吹起枯叶断枝无数,刀子般的风直往脸上招呼。楚清忍不住闭眼,忽然听到宋慈大喊一声,“在那里。”等他睁开眼时,宋慈已经跑进了白桦林,几个跳跃便不见了踪影。楚清紧追着宋慈进了白桦林,沿着宋慈留下的线索一路追寻,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异常的忐忑,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不多时,他看到林子里远远有火光跳动,不时传来树木轰裂的声音,焦躁不安感越来越强烈,等到他赶到近前看清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49.流金紫藤(二)

高大的男子静默地悬浮在半空,玄色暗金龙纹广袖锦袍,金玉锦带,紫金龙冠,坠金丝辫带,雍容华贵。乌发默垂,随风轻舞,丰韵神姿,气质傲然。同倪项一般无二的相貌,独独那双狭长的眸子,空洞无半丝神采,令见者心悚。高大的身躯漠然立于飒飒夜风中,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冷眼悲悯世人。

楚清惊讶的凝视男人,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熟悉且陌生的画面,如风般一过即逝,看不清抓不到,留下的只有苍穹碧海中男人的回眸一笑,“我携你飞上九天可好?”深埋在心底的种子发了芽,渐渐生长出无数的藤蔓,勒紧不过拳头大的心脏,窒息的揪痛,几不可闻的唤出那个名字,“颛顼……”

“当心。”宋慈突然飞身扑倒楚清,两人滚出了数米。楚清撑起身转头,一阵后怕,原本自己站过的地方已经成了一片焦土。

宋慈站在楚清的身侧,定睛警惕的注视着漂浮在半空中的男人。他的衣角被烧掉了大块,袖子撕开了长长的一道口子,看起来有些狼狈。“他不是皇上。”宋慈很肯定的说道,眸子里的怒气愈旺。

楚清木讷的开口,“他是颛顼。”

“什么?”宋慈难以置信的双眸圆瞪,他很难相信眼前这个仿佛冰石般,冰冷的男人会是上古帝神。

楚清失神的看着人偶般的颛顼,愁眉紧锁。他的心在痛,实实在在的在痛。难道走马灯一样的梦,真的是自己前世的记忆?那自己到底是谁?是竹还是青?倪项又是谁?如果他就是颛顼,又为什么颛顼会突然出现?无数的疑问,千丝万缕,他试图将不同的线连在一起,可是不管他如何去连,结果都是一样。自己到底是谁?竹还是青?渐渐的他陷入了自我思绪中,封闭了所有的感官,任宋慈和颛顼打的如何激烈,他依然呆呆的坐在地上,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

突然,楚清的双手紧紧的抱住头,眼神不安的游弋,俨然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明白,不明白……”

宋慈忧心忡忡的看向楚清,一时不防中了颛顼一掌,咚咚咚后退数步,背脊重重的撞上树干,呕出一口淤血。他单手扶着胸口,颌首低垂,徐徐睨了一眼神情慌乱的楚清,抬眼看向冷然站立的颛顼。他庆幸自己穿了金蚕软甲,庆幸颛顼只用了一层的功力,恐怕下一击,他再无如此幸运。人不能与神斗,今日他宋慈与神斗上了一朝,不枉活一回,也算死得其所,只是放不下远在大夏的福子。他一生自命风流,不曾爱过任何人,不想却被一个固执的小太监打动了心扉,曾怪是造化弄人,却也是再无心放下。

宋慈垂眸,玄色的金履靴入目,他淡淡一笑,似忧似涩,如今将死,求上苍怜悯,赐福子一生的幸福,足矣。宋慈抬起头,毫无畏惧的说道:“动手吧,今日能与神一战,我死不足惜。”

“噗”宋慈的话音未落,颛顼的五指钩毫不留情的刺进了他的胸膛,血花溅到了楚清的脸上。楚清猛地一怔,下意思的抹掉脸上的血迹,伸出舌尖舔舐,混沌的眸子慢慢镇定下来,恢复了清明,他懵懂的转头双目倏地圆睁,震惊的看着宋慈血淋淋的胸膛,猛然,楚清起身冲到颛顼身前,双手抓住颛顼的手臂,大声说道:“住手颛顼,你不能杀他。”

藏身暗处的倪凌皓邪恶的微笑,“杀了他,杀了宋慈。”

颛顼的手缓缓送进宋慈的胸膛,宋慈咬紧了牙关,直直的瞪视颛顼。

“快住手颛顼,你答应过我,永远都不会违背我的意愿,快住手。”楚清惊慌失措的叫喊,然而颛顼仿佛他不存在一般,整只手掌已经没入宋慈的胸膛,鲜血染红了宋慈白色的袍子。

楚盯着颛顼血淋淋的手腕,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阻止,猛然,他踮起脚尖,双手捧住颛顼的脸颊,深深吻住了颛顼冰冷的嘴唇。

两唇相触的一刻,楚清呆住了,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吻醒沉睡的王子?他缓缓的合上眼眸,“如果童话是真实的,那就请你醒来吧,我的王。”

塞北大营。

静谧的皇帝行帐内,香炉轻烟徐徐,纱幔无声无息的随风起落,大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倪项前一日就陷入了昏睡,突然,他猛地睁开了眼眸,目光愤怒,不过片刻,他又再次缓缓的阖上了眼帘。

与此同时,白桦林内,颛顼空洞的眸渐渐有了神采,愤怒,心痛,如狂风倏然席卷而至。有力的双臂缓缓的环住少年的腰身,紧紧的抱紧许多日夜思念的人,无数次渴望再次拥抱的爱人,深情的回吻柔软的双唇,倾尽所有的一切,告诉他,自己多么渴望相守的来临。

他醒了。砰然心跳加速,心中小鹿乱了阵脚,唇舌缠绵,悸动,甜美,激情,自己原来是如此的贪念着这个男人的吻,想念他的拥抱,他的抚摸。仿佛压抑了万年的爱恋一瞬间爆发,他流下了眼泪,他爱这个男人,一直都爱,从未变过。

咸涩的液体滑进口中,颛顼恋恋不舍的分开两人的唇,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擦拭少年脸颊的泪水,“对不起,一切因我的过失而起,给我一些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我不需要背后灵。”楚清执拗的转身,查看宋慈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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