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缠绵+番外——妙狐
妙狐  发于:2013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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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抬头看向城头“金华城”,到了金华城不日便可到塞北大营。楚清领着大花晃进了城,在城门口买了两串红红大大的糖葫芦,拔了一只糖葫芦的签子,用草绳串起来挂在大花的脖子上,方便大花享用,自己举着糖葫芦舔着糖浆,左顾右盼,不时见到新奇的玩意便走上去瞧瞧,女人家用的胭脂水粉,绣帕、绣鞋也看了个遍。楚清凑到一个卖红妆的摊子前,将摊子上的胭脂水粉闻了个遍,也不见买一物,弄的摊子的老板要挥着帕子赶人。

金华城的人大部分是塞外的异族,不梳髻,男女都梳辫子戴无檐帽。楚清因为带着大花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他早已见怪不怪。寻了一间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客栈,楚清租了一间上房,吩咐小二好生照顾大花,他便要上楼去补觉,心里盘算着,“一日一夜的兼程,全身乏力,想倪项没个一日也不会追上,明日一早抄小道去军营见了八哥便走,出了大夏的地域,量倪项本事再大,也难找到他。”

“可是楚清兄弟?”

楚清前脚才踏上半截楼梯,身后就响起男人不确定的询问。他狐疑的转身,循声瞧去,就见楼梯下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一个墨衣金玉冠的俊朗男子。楚清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男子,单眉一挑,“凤大公子?”

“哈哈哈,果然是楚兄弟,楚兄弟还记得凤某,凤某实感荣幸,既然有缘在这里相遇,楚兄弟可愿下来陪凤某喝上一杯?”凤寒爽朗的做出邀请。

楚清摸了摸肚子,也确是有点饿了,于是也不推脱,客气的笑道:“既然凤兄要请小弟,小弟也不好推辞,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丑话说在前头,先分清是谁请。若是凤寒请,他自然乐得接受,若是他情,那就馒头咸菜各一盘。

“楚兄弟这话客气了,自然凤某要请,来来来坐下谈。”凤寒让出位子,邀楚清下来坐。

楚清步下楼梯,在凤寒对面坐定。第一次见此人醉醺醺的满脸青胡茬,第二次见满脸的红包,今日再见,也是俊朗的翩翩佳公子。“凤兄怎么会在金华城?”

“我来办事,不想会在这里见到楚兄弟。楚兄弟也别凤兄凤兄的叫,你年纪也不大,我也只是虚长你几岁,就改口叫大哥吧,听着亲切。想吃什么尽管点,这顿饭大哥包你的。”凤寒豪爽的说道,扭头唤来小二。

楚清是花自己的钱心痛,花别人的钱从不心软。既然人家凤大公子都如此豪爽了,他也就不惺惺作态的推却了,问了小二店里的几样招牌菜,要了一壶上等的女儿红,两人边吃边谈甚是投缘,天南海北攀谈的高兴,不知不觉聊到了玄月高挂,星斗漫天。

店小二笑盈盈的提醒二人,“二位爷,小店打烊了,两位聊的如此投缘,不如去后院的亭子继续,今日夜空晴朗,是赏月的好时候。”

楚清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色早已黑了下来,对面的服饰店已经关上了大门。他打了一个哈欠,有些疲乏的说道:“凤大哥时辰也不早了,咱们也安歇了吧?小弟走了一日一夜实在是有些熬不住了,不如咱们明日再续。凤大哥觉得可好?”

“既然楚兄弟这么说,那就这么办吧。”凤寒看起来有些失落。

楚清觉得凤寒的表情有些不对,于是便问道:“凤兄可是有心事?”

凤寒立即收起愁容笑了笑,“楚兄弟多想了,我哪来的心事,只是……”凤寒酒不醉脸自红,不好意思的挠头,“今个儿晚上,楚兄弟可否让出半张床铺与为兄?”

“啊?”楚清一愣,嘴角暗暗的抽搐两下。不过吃了顿酒,就想分床?

“呵呵,”凤寒尴尬的憨笑两声,说道:“为兄的钱袋不小心被偷儿扒了,所以今晚还请楚兄弟多担待。”

楚清黑线了,“那这饭钱?”

“楚兄弟就先替为兄付了,改日一定双倍偿还。”

“不必了,一顿饭而已,这点银子小弟还不放在心上。”感情早就算计好了,难怪会这么热情,就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早就挖好了坑等小爷跳呢!这一桌子可要几两的银子,坑爹呀!

楚清捏着银子递给小二,贪婪的盯着小二手里的银子连连摇头。小二见面前的少年客官盯着银子不放,急忙收起银子,“二位爷要是没其它的事,那小的就下去了。”

凤寒大方的兀自从楚清的钱袋里,夹出一块银子扔给小二。楚清倏地抱紧钱袋,磨牙瞪了凤寒一眼。

凤寒佯装没瞧见,朗声吩咐小二,“给这位小公子的房里送些热水,爷想洗洗身子去去乏。”

“小的这就去。”小二接了银子乐颠颠的办事去了。

楚清盯着小二进了后厨,抓紧钱袋子,抓心挠肝的那个心疼呀。

“楚兄弟,咱们上楼吧,楚兄弟,楚兄弟……”凤寒连唤了数声,楚清才徐徐扭头冲凤寒龇牙一笑,那模样要多诡异就又多诡异。凤寒差点摔下凳子,表情僵硬的问道:“楚兄弟你没事吧?”

楚清龇着白森森的牙齿徐徐摇头,“没事,没事。”

楚清心里为白花的银子怄气,进了客房,脱了外衣,踢了鞋子便爬上了床,拉过被子裹住自己便睡。

凤寒微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若是楚清此刻转身,一定会看到凤寒脸上宠溺的温柔。“楚兄弟不洗洗吗?”

楚清含糊的回道:“不洗了,困。”

“那我去洗了。”

“哦。”

一阵窸窸窣窣,凤寒脱了衣服走进屏风后沐浴,等他沐浴完毕,楚清已经与周公约会多时了。

凤寒轻手轻脚的在楚清的身边躺下,手臂轻轻环住楚清,低哑的声音轻轻呢喃:“十一,大哥好想你。”

这个出现在金华城的凤寒,并非是真正的凤寒,而是此刻应在塞北军营的右将军,大夏的大皇子——倪凌皓。

“你猪……”

忽然,楚清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呓语。倪凌皓陡然愣住,全身僵直。难道他并没有睡?倪凌皓心中既紧张而激动,他屏住呼吸等待相认一刻的悸动。

“倪项你这只猪。”

倪凌皓如被雷击,轰然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他的表情狰狞的扭曲,恨恨地呢喃:“十一,他把你弄成这副样子,为什么你还想着他?”

突然,倪凌皓想马上占有了楚清,然后将他困在自己的身边,伸出去的手又蓦然定住。得到了人得不到心,那又有何用?

43.膏药爹爹(一)

倪凌皓为楚清掖好被角,轻手轻脚的翻身下床,坐在桌旁痴痴的看着床上熟睡的人,枯坐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楚清醒来时却不见凤寒,心想他是不是走了?走了甚好,免得花自己的银子。他整理好东西,准备下楼退房,要上几个包子填饱肚子,便继续上路。打好包袱的结,房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凤寒亦是倪凌皓,端着热腾腾的青粥和肉包子跨进门槛。他看到已整装完毕的楚清,挑了挑眉,将托盘放到桌上,一边摆好吃食,一边说道:“我以为你还要再多睡一会儿。”

“不睡了,还要早些赶路。”楚清看着桌上香喷喷的肉包子,肚子里咕噜噜一阵咕噜,脸上不好意思的红了红。

“这包子是风华城里的老字号,味道不错,为兄特意买来与你,你坐下来尝尝,可别枉费了为兄的心意。”倪凌皓笑嘻嘻的坐下,拿起一个包子便是一大口,哈着舌头称赞道:“好吃,好吃,不愧是老字号的,就是烫了点。”

楚清乐了,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拿起包子便吃。昨日这人吃他的睡他的,一顿包子不过还了一个零头。包子的味道确实很正,并没有热到凤寒那么夸张,热度很适合入口。“凤大哥,这包子冷热适中,适合入口,你干嘛弄出一副被烫到的模样,让小弟真的以为很烫。”

“楚兄弟这副娇嗔模样真是好看,看的为兄心猿意马,楚兄弟可爱男子?觉得为兄如何?”倪凌皓故意做出挑逗的姿态,脸凑近楚清的眼前,深情款款的凝视。

楚清嘴里叼着包子,一只手放在盘子里的包子上,他呆呆的盯着眼前放大的俊颜,咬着包子呜噜噜的干笑道:“凤大哥真是喜欢开玩笑。”

倪凌皓收敛调笑的神色,目光灼灼的凝视着楚清的黑眸,身子一点点前倾,逼得楚清一寸寸的后倾。“大哥没有开玩笑,大哥喜欢你。”

“噗通”楚清背脊着地,摔下了凳子,一双脚搭在凳子上。他苦着一张脸,看着正诧异地俯视自己的俊脸,说道:“凤大哥,你占小弟的便宜,吃小弟的,睡小弟的,花小弟,小弟认了,可你的玩笑还是适可而止吧,小弟受不起。”

“哈哈哈……”倪凌皓忽然豪爽的放声大笑,笑出了眼泪,伤到深处便是乐。

楚清爬回凳子坐好,拿掉嘴里的包子,端起青粥喝,心道:“自己怎么总是遇到不正常人类?倪项是,师父是,二哥三哥也是,大哥不知道怎么样了?”楚清突然想到了倪凌皓,眉头不觉的微微蹙起,下意思的喝着粥,盯着桌上的包子失神。

倪凌皓见楚清愣愣的发呆,碗里的粥已见了底,还在“吱噜,吱噜”的啜,单眉狐疑的轻挑,问道:“楚兄弟这般的神不守舍,可是想到了哪位红颜知己?”

“哎!”楚清叹了口气,“我哪里有什么红颜知己,讨债的倒是有。”倪项肯定是自己上辈子的债主,怎么还也还不完的大债主。

“哦?楚兄弟欠谁的钱了吗?”倪凌皓问道。

“别提了,咱们甭提烦心的事了,凤大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楚清转移了话锋问道。

倪凌皓坐下,垂眸把玩茶杯,淡淡的问道:“楚兄弟打算去哪里?”

楚清咬了口包子,“我打算先去塞北军营看望一个人,然后出关去大漠看看。”

倪凌皓的手顿了一下,眼帘下的双眸放光,“你去塞北军营探望何人?”

此刻楚清的眼里只有包子,没有发现身旁凤寒的异样。“一个朋友。”

“一个朋友?”倪凌皓忍不住又问,“他叫什么?也许我会认识,我在塞北军营有些旧识,时常会去看望他们。”

楚清拿起最后一个包子,瞧了一眼凤寒,一口咬掉一半,囫囵吞枣的一口全都塞进了嘴巴。鼓着圆鼓鼓的腮帮子,含糊不清的说道:“酿环。”

“酿环?”

倪凌皓倒了杯茶水,推到楚清的面前,楚清端起茶杯咕噜噜地喝了个干净。

倪凌皓左思右想也没有想起塞北军营里有这么一号人。“他在军营里是什么职务?”

“呼——”楚清舒服的呼出口浊气,“我也不知道。”他瞧向倪凌皓面前未动的粥,狐疑的问道:“凤兄怎么不吃?都凉了。”

“啊?是呀!”倪凌皓拿起勺子心不在焉的吃粥,他很想问,十一这些年有没有想过大哥?可现在他是凤寒,又该如何问得出口?

楚清和倪凌皓有说有笑,并肩同行下楼,楚清没有注意到,从他出现时,一双凛冽的眼睛便一直注视着他。

楚清结清了房钱正要同倪凌皓离开,一个不悦的声音,突然从他的身后说道:“见到爹爹怎么也不打招呼?”

楚清抬起的脚硬生生的收了回去,嘴角扯到了耳根,徐徐转身循声看去。

倪项悠然啜了口淡而无味的茶水,轻轻放下茶杯,起身信步走到楚清二人身前,冷眼扫了一眼顶着凤寒脸的倪凌皓,视线转向楚清,语带微怒的说道:“绵儿可是让爹爹好等。”

楚清板起脸,不悦的口气说道:“你这是在质问我吗?我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你。”

倪项微微蹙眉,垂下眼帘,黯然神伤,语气清风软渡,“对不起,爹爹错了。”

倏地,楚清脚下不稳扭了脚,呆呆的看着像只小狗乞怜的男人。

倪项抬起头,唇眸弯弯,一脸的温柔,抬手轻轻地抚摸楚清的头发,爱怜的将垂在额前的碎发,温柔的抚向耳后。“头发怎么这么乱?没有梳头吗?坐下来爹爹给你梳好不好?”

楚清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涩涩甜甜,还有丝丝的苦。自己发过誓与倪项恩断义绝,撕裂的绝望,断足的撕心裂肺,夜夜的梦魇,咬紧牙关横下心,说不爱就不爱。

楚清拍掉倪项的手,冷语道:“小人就是一贱人,邋遢惯了,不敢劳烦您尊贵的龙爪。凤大哥我们走。”

楚清毅然决然转身离开,他决心要与倪项划清界限,不想再爱,不想再伤。

倪凌皓睨了倪项一眼,暗暗勾起嘴角,举步随楚清出了客栈。

倪项眯起眸子凝望决然离去的少年,深幽的瞳孔深深地敛了敛。视线悠悠转向凤寒,半合的眼底划过一丝凛芒,他轻浅的勾起好看的薄唇,在讥笑、探究、怜悯的目光下,悠然步出了客栈。

楚清转头看向身后,视线所及,狐裘罗袍比不过一影素袍俊颜。十丈后,倪项牵马亦步亦趋,四目相触,温柔一笑,万般风情。楚清甩回头,心下小鹿怦撞,暗道:“妖孽!”

倪凌皓见楚清脸颊微红,神色愁闷,知他为何如此,心下郁闷。故意扬起笑脸,问道:“楚兄弟这是要出城,还是要去逛窑子?”

楚清停下,瞧了一眼笑盈盈的凤寒,抬头一瞧,还真是走到青楼来了。

楚清转向凤寒问道:“凤大哥要去哪里?”

倪凌皓有意贴近楚清,手臂暧昧的揽住楚清的腰,亲密的说道:“清儿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暗送功力,令倪项听的真切,暗暗偏见倪项变了神色,倪凌皓暗自冷笑。

楚清看着腰上的大掌,额筋鼓动,“凤大哥这是何意?”难不成还要劫色?

倪凌皓附耳到楚清的耳边,悄悄说道:“你不是想甩掉那个人吗?为兄是在帮你。”

“那也不用……呀!”

“小心。”

楚清话才出口,猛然被倪凌皓横抱起,突来的状况打了楚清一个措手不及,下意思的抱紧了倪凌皓的脖颈。倪凌皓抱着楚清纵身跃上一旁酒楼的二楼瓦盖,瞥见倪项一脸阴寒,心下痛快。

楚清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听到楼下女人张恐的叫喊,“让开,快让开……”他低头去看,就见身着红嫁衣的女子驾着受惊的马车横冲直撞,马车轰隆隆撞翻了沿路的摊子,包子,布匹,胭脂水粉,鲜花潲水,扬扬洒洒扬了满街。

搞什么?新娘子不老老实实的去拜堂,驾着马车到处横冲直撞。楚清一脸不屑,看着马车一路冲撞,陡然眉头紧锁,目不转睛,盯着马车直冲站在路中央的倪项。马车眼见就要撞上倪项,倪项却视若无睹,面无表情的望十丈外的他。楚清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地跳,暗骂笨猪,低吼了一声“该死。”弹出一颗琉璃珠。

马儿一声嘶鸣,前腿屈膝,砰然跪地,车上的女子惊叫着摔下马车,马头正贴在倪项的脚面。

楚清松了口气,心下气愤,气势汹汹地冲向倪项。倪项站在路中央,像一个天真的孩子,露出灿烂的笑脸。

“我知道你一定会救我。”

“啪”楚清狠狠地甩了倪项一个耳光,大声骂道:“你是白痴吗?还是投错了胎?其实你应该去投猪胎。”倪项淡笑不语,温柔的凝视着他。楚清攥了攥握拳的双手,低咒一句,“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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