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缠绵+番外——妙狐
妙狐  发于:2013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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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救命呀——”老鸨吓的高声惊叫,尖细的嗓音似指甲挠在玻璃上一般刺耳。

大花用头顶了顶老鸨的下巴,掉头用屁股对着老鸨的脸,兴奋的摇摆自己的花尾巴。

老鸨双眼一翻,晕了。

大花不懂为什么老鸨会晕,无辜的看向楚清。

楚清有模有样,一本正经的抚摸大花的脑袋,“你的尾巴很漂亮,是她不识货。”

大花伤心的用头蹭楚清的脖颈。

老鸨被怪鸡吓昏了,楚君楼的打手们面面相觑,齐齐看向一旁脸色煞白的龟公。

“看什么看?还不快把他们拿了送官。”龟公双眼一瞪,躲进了门里。

十几个膀大腰圆的打手颠着棒子围住了主宠两只,互相瞧了瞧,小心谨慎的缩小包围圈。

就在这时,从楼里跑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他附在龟公的耳边说了几句。龟公点了点头,冲着打手说道:“放他进来。”

打手们让开一条路,楚清拍了拍大花的背,交待它安心的在外面等着,别惹事,便转身进了楚君楼。

小童向楚清躬身,说道:“怜欢公子吩咐小童来请公子,公子请随小童来。”

楚清跟着小童到了三楼的厢房,厢房外站了两名魁梧的大汉,大汉抱臂酷似两尊雕像。楚清一见二人,就知这两人和之前的打手不同,他们定是受过训练。

小童推开厢房的房门,“公子请,怜欢公子就在里面等着呢!”

楚清点了下头,表示谢过,举步刚刚跨进门槛,甜腻腻的香气便扑鼻而来。他打量了一番屋内,上等的牡丹祥云红木大床,红木桌椅,红木梳妆台,红色的屏风,红色的被褥,红色的幔帐,红色的地毯,满目的红色。突觉腹下涌上一股热潮,眉头微皱,这才意识到,这屋里的香气有催情作用。从怀里掏出清心丸服下,长长的吁出一口浊气。

“公子这般执着的想见怜欢,怜欢可是惶恐了。”红纱轻衣的倾城佳人巧迈莲步,婀娜的从屏风后走出来,红衣慵懒的敞开至腰际,肤如玉雪,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这样的慵懒佳人怎叫人不心动?

33.青楼(一)

看着眼前的倪合欢,楚清徒觉万般的心痛。当年就想到倪项为了除去慕容复,一定会对倪合欢出手,没有了倪合欢,慕容复就少了一个重要的掌权工具。宫里到处都是慕容复的暗桩,所谓的出宫历练不过是一个借口,可没想到一个皇子竟会沦落成一个青楼小倌。

“八哥,你不用在演戏了,就算你的演技再好,你的眼睛也骗不了人。”

倪合欢巧笑嫣然,款款走到楚清身后,两人身高相近无几,柔媚无骨的身子像只找到了树干的树袋熊,白皙的玉腿勾着楚清的腰,红唇附在他的耳边轻轻吐息。青葱玉指勾起一缕秀发,轻轻的搔着少年人儿红润的脸颊。

“公子这是什么话?怜欢哪里有演戏?什么八哥八哥的?楚君楼没叫八哥的倌儿,既然公子要找的是怜欢,那就不该再提别人,怜欢可是会吃醋的。”

“够了八哥。”楚清像是碰到了刺猬,倏地跳开,满脸赧红,搔了搔自己的胳膊,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八哥,求你就别在装了,你这是要我给你跪下?还是想我烧了楚君楼?”

怜欢笑了笑,姗姗在桌旁坐下,推开手边的酒盅,拿过茶杯,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青楼的酒是不能随便的喝的,里面加了药。“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

楚清坐下,想了一会儿,才问道:“是他把你害成这样的?”

怜欢一时只笑不语,看着茶杯里无色的茶水失神。半晌,他问道:“你就是想知道这个?”

楚清皱了一下眉,“你恨他?”

怜欢看向楚清,有意反问道:“你不恨他?”

楚清眉头紧锁片刻之后,茫然的说了一句,“恨他就代表我还爱他。”他摇了摇头,肯定道:“我不恨他。”

怜欢呵呵轻笑两声,说道:“你怎么跑到扬州来了?听说你死了,我还伤心了好一阵子,现在可是后悔死了,你得赔我的眼泪钱。”

楚清端起茶杯“哦”了一声。

怜欢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金算盘,噼里啪啦的拨了一通,“按一滴一文钱算,我足足哭足了一面盆,给你打个半折,一千两好了。”

“噗——”楚清一口水全都喷到了怜欢的脸上。

怜欢慢悠悠的抹了一把脸,瞧了眼自己的衣服,语气不变的说道:“加上这套衣服,总共一千五百两。”

“咳,咳咳……”楚清一阵猛咳,指着怜欢气道:“你……你这是掉钱眼里去了,兄弟的钱也赚。”

怜欢收起金算盘,正儿八经的说道:“我要为自己赎身,能赚的银子自然要赚,管不得什么兄弟不兄弟的。”

“赎身?”楚清一时懵懂。

怜欢指尖沾了茶水,一笔一划在桌上写着。“如今我外公慕容复倒了台,被满门抄斩,我也可以恢复自由,只是楚君楼的老鸨不肯放我,要我凑足了五万两雪花白银与她赎身,才肯放我走。你说我要不要银子?”

“五万两?”楚清脸颊一阵抽搐,“你在这里这么多年,不知给她赚了多少的银子,五万两,这明摆着是不放你走。”

“那又怎么样?在别人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楚清想了想,蓦然瞥见怜欢反反复复写着的字,狐疑的问道:“大胡子是谁?”

怜欢写的正是大胡子三个字。

“他呀……”提到大胡子,怜欢的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美目调皮的转动,那模样完全是小姑娘提起情郎时的模样。“他就是一块石头。”

“石头?”楚清迷茫了。

怜欢点了点头,说起了那天自己第一次见到大胡子的事,那时他还是倪合欢。

倪合欢出宫的一月,就被绑送进了楚君楼,三年的调教将他的棱角磨得几乎殆尽。在楚君楼没有皇子倪合欢,只有等着恩客怜悯的小倌怜欢。

倪合欢十二岁从后院被送到了前楼,那日是他出卖童贞的日子。台下坐满站满了男人,他很害怕,抓紧了衣襟缩在台上,半透明的红纱遮不住台下赤条条的目光,如狼似虎的男人,每个人都想将他剥光,吞进肚子里。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他被送进了三楼的房间。

房间里和自己一样的红,刺得他的眼睛生生作痛。突然,房门被人推开,两个锦衣华服的男人,架着一个高大的青袍男子进了房。青袍男子耷拉了着脑袋,一身的酒气。倪合欢害怕的向床角缩,惊恐地看着走进来的男人。

两个男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将青袍男子放上床,其中一人对他凶道:“伺候好了这位爷,出了叉子爷爷可饶不了你。”说完,两个男人便调侃着出了房间。

倪合欢警惕的盯着床上酩酊大醉的男子,生怕他会突然起身,将自己撕碎。男子的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子,一双剑眉斜飞入鬓,样子有些骇人。倪合欢更是害怕,身子缩得更紧,等了片刻,男子打起了均匀的呼噜。他伸出脚小心翼翼的碰了碰男子,男子只是“嗯”了一声。他的胆子大了些,用力又踢了踢,男子只是哼着,却不见醒来,想是醉的很厉害。他爬到男子的身前,细细打量起男子。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不出长相,他的鼻梁很挺,很直,很好看,睫毛又长又密,若是剃了满脸的胡子,应该是个俊朗的人。

倪合欢蜷坐在男子的身边,看着男子沉思,“我是跑不出这里的,也不可能有人会救我出去,就算今天逃过去了,明天还是要被男人糟蹋,这个家伙也不讨厌,若是第一次给了粗鄙丑陋的男人,不如就给了这个大胡子,也算是我上他。”

倪合欢脱去自己和男子的衣服,男子的身材很好,很强壮,体格匀称,没有一丝赘肉,令人惋惜的是,荞麦色的肌肤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疤痕,少许甚至狰狞的可怖。摸着男子身上的疤痕,不知为何,竟感到丝丝的揪心。

小心翼翼的亲吻男子的眼睛,鼻子,胡子,嘴唇,他并不反感这个即将贯穿自己的男人,甚至有些喜欢,喜欢他的唇,喜欢抚摸他的疤痕。

“他那东西还真是大,弄的我几天没下床。”怜欢讲完嗔道,脸上甜蜜蜜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在生气。

楚清像是不认识怜欢一般,傻傻的盯着他。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嘛?”怜欢狐疑的起身去照镜子,“很好呀,只是刚才渐了水,掉了些脂粉,没什么不妥吗?”

楚清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是,我只是觉得八哥好伟大。”他更好奇那个男人醒来后会怎么做?“那他醒来以后怎么样了?”

“他酒醒后自然是什么也不记得,我咬定是他上了我,当时他那糗样别提多好笑了,一脸的不可思议,后来他扔了银子就走了。”

“那你怎么又会对他念念不忘的?”楚清更好奇了。

怜欢重新回到桌旁坐下,一边把玩起酒盅,一边说道:“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大约又过了一年,他与那两个朋友又来了楚君楼。再来时,他还是那副大胡子的模样,那双烁烁有神的眼睛让人移开不视线。当时我正在楼上陪客人,见他从门口进来,一时看呆了,我可不曾想过他还会来,全当是一名过客,露水姻缘。”

楚清十分赞同的点点头。

“说巧不巧的,就在这时我的另一个恩客闯了进来,非要我去伺候他,于是他们就打了起来,不小心将我从楼上推了下去。大胡子见我落楼,飞身接住了我,之后为平纠葛又包了我的牌子。那一夜他只是闷头吃酒,不管我做什么,他都无动于衷,真是一个和尚。”

怜欢当一声放下酒盅,看似气了。

楚清听的心惊肉跳,好在没事,若不然今日也见不到他了。“你就这么爱上他了?”这也太随便了吧?“哎!”楚清马上又叹了口气,自己有什么资格说别人,自己还不是随随便便就爱上了。

怜欢一脸的愁容,“我也不知道,之后就一直想着他。他说会想办法带我离开,可他离开后就没了消息。”

“也许他只是在敷衍你。”

“我想不是,他不是那种人。”

“你怎么知道不是?”楚清黑着脸反问,他不想八哥和自己一样爱错了人。爱情就像美丽的鲜花,有无毒的,有带毒的,若是选错了,烙下的伤疤一生都抹不去,只会一天比一天痛苦,到最后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逃避。

怜欢柳眉紧锁,“听说他在塞北军营,我想去找他问个明白。可要离开这里,除了银子,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

楚清瞄了一眼门外的两个黑影,压低声音神秘的说道:“我有办法。”

34.青楼(二)

四更锣响,灯火通明人声喧嚣的花街,逐楼熄了灯笼,不过几弹指,已是声逝黑寂。

一个酒鬼晃着摇摆不定的身子,指着楼顶熄了火的大红灯笼,大着舌头叫嚣:“甭——瞧——不起爷,爷——爷,有——的是钱,明儿——爷——还来。”

酒鬼摇摇晃晃摸着墙根往前走,“咯”打了一个酒嗝,停下眨了眨迷离的醉眼,“咯”又是一声。酒鬼揉了揉眼睛,乐了,“吔!神——了,爷的脚,怎……么跑……跑到前面去了?别……别跑,爷在这呢!你……给爷回来。”

酒鬼踉踉跄跄的追着眼前的黑靴子,嚷嚷着,“回来,你给爷回来。”酒鬼猛地扑上去抱住了黑靴子,“看——你还往哪——里逃!”

楚清一袭夜行衣,黑着脸瞪着抱住自己双脚的酒鬼。

酒鬼一身黑锦缎长袍、缎靴,腰扎金玉带,头上的金玉发冠歪歪的顶在头顶。酒鬼摸着他的脚,痴痴的笑,“脚呀,脚呀!爷可是待你不薄,咯!你跑个什么劲?这几日是辛苦你了,咯!等回去,爷好好伺候伺候你。咯!”

楚清额角抽搐,感情这家伙是个恋足癖。不客气的一脚踢开酒鬼,转身一跛一跛的奔进身前的巷子。办正事要紧,他可没功夫和一个酒鬼纠缠。

酒鬼咕噜噜翻了两滚,摇摇晃晃爬起来,打了一个酒嗝,目光迷蒙的寻了寻左右,盯着巷子里一跛一跛的黑影,喝道:“大——胆贼人,竟敢偷爷爷的脚,爷——爷,岂能让你得逞,还爷爷的脚来。”

酒鬼足尖点地,飞身截住了楚清的去路,二话不说,出拳就打。

楚清闪过酒鬼飞来的硬拳,他郁闷了。哪里跑来的酒鬼?如此难缠,今天是要坏小爷的好事呀!“这位仁兄,在下和你前世无怨,今世无愁,您就该干嘛干嘛去,在下还有急事要办。”

酒鬼踉跄着退后一步,拍着胸脯说道:“谁是仁兄?爷行不改名,坐不更姓,爷——爷,姓凤名寒,爷是你凤——爷。今儿个你——偷了凤爷的脚,还不快速速还来。”

酒鬼话音未落,出拳又打。酒鬼步步紧逼,一拳比一拳狠辣,将楚清逼到了墙角。楚清左闪又闪,堪堪护住自己的下盘及要害,额头冒出了虚汗,他心道:“这个人的功夫不一般,要不是自己的身手灵活,早就被撂了。更何况现在不是恋战的时候,五更天城门大开时,必须和八哥离开扬州。”

楚清在随身的腰袋里摸了一把,一股白雾洒到了酒鬼的脸上,酒鬼胡乱的扫着脸上的白粉连连后退,“噗通”一声跌进了巷角的垃圾里,身子抽了抽便不动了。

楚清松了口气,“啪”拍了自己的脸颊一巴掌,低低“嘶”了一声,借着月光看着掌心,嘟囔一句,“讨厌的蚊子。”又看向倒在垃圾里呼呼大睡的酒鬼,撇了撇嘴,“你就乖乖在这里喂饱蚊子吧,这也算是公益事业。佛曰:救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可是拯救了成百成千的小生命。”接着,他学着和尚的模样口念真言,“阿弥陀佛!”

摆平了酒鬼,楚清抬头看了看屋顶,脚尖点地上了房。小心翼翼,轻手轻脚沿着屋脊行了一段后,他蹲下身谨慎的掀开屋瓦。昏黄的走廊上静悄悄的,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矗立在怜欢的房门前,眼睛瞪的铜铃大。他辨出这两个大汉不是之前的二人,应该已是换过班了,现在正是动手的机会。袖口滑出琉璃珠,弹指两下,隔空点了大汉的穴道,两个大汉斗大的头陡然耷拉。

楚清跃下屋顶,警惕的瞄了瞄四下,蹑手蹑脚进了怜欢的房间,轻声唤道:“八哥,八哥,唔!”楚清突地后跳,定睛瞧了瞧眼前突然跳出来的黑衣人,拍了拍胸脯,道:“八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没那么短命。”怜欢且说且抱着包袱探头到门外,楼内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他不想再多耽搁,拉起楚清就走,“快走,等会儿龟公要查房了。”

两人忌惮着脚下,匆匆下到了大堂。楚清突然驻足拉住了怜欢,“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我的爷,你还想做什么呀?”怜欢紧张地瞧着四周,生怕从哪个黑影里跳出个人来。

“这些年你在这里也赚了不少钱,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老鸨子。走,咱们去找老鸨子,讨她点银子花花。”楚清拉着怜欢就往后院走,来之前他已经查看过楚君楼的情况,知道老鸨和龟公都住在后院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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