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劫(生子)——冰炼
冰炼  发于:2012年0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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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这样的气?正待发作,宋随风即时插进来与他耳语了几句,赵潜才像想起什么忽然眉开眼笑,对着青年露出别有深

意的笑脸。

敖津才察觉不对,忽然一阵异香扑鼻,他顿觉头晕目眩,手脚发软,身子一晃就软倒在地。

「时候不早了,在下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宋随风像是没有注意到青年的异样,对赵潜躬身拱手,迳自掀帘离去

被拂过的帘帓轻轻飘下,脚步声渐离,青年不可置信的看着宋随风掩映在帘后的身影,连回头看他一眼也无,这般决

绝,这般无情无义……

14.

等宋随风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家门前,早些时候下过雨,地面还是潮的,一步一脚都会带起唏淋的水气,似乎

是听到外面的想到,小屋不算牢靠的门被从里头打开,跟着探出得是宋百川略带疲惫的面容。

「哥,回来啦……」有气无力的声音。

「嗯、今天这么早?」

「是啊,大师兄前些阵子盘下了齐林堂隔壁的店铺做药芦之用,一直忙到今天才告段落,师父便提早放我回来,不然

啊、咦、小四哥呢?」宋百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般往宋随风身后张望一下,疑惑道。

宋随风闻言一怔,随即道:「晌午时赵兄邀我与小四到府上做客,其间偶聊起小四的病况,赵兄对小四的病情很是关

心,便建议上京里去寻访名医,小四继续待在我们这小县终是无济于事,我瞧着这主意不错,就让小四留在赵府了。

「赵公子真是宅心仁厚,如此一来我也可以放心了。」尽管事出突然,但宋百川又岂会怀疑他大哥的话,只唏嘘几句

,便揉着肩膀把门关上。

「姓赵的怎会安好心,大哥你太糊涂了。」从厨房出来的宋扶柳刚好听到这段话,不赞同的说道。

「姊,你怎么总是针对赵公子,难道是他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但是也不对啊,赵府坐落在东城,你应该没什么机会见

过赵公子的啊?」宋百川不解。

宋扶柳张嘴想要说什么,看了宋随风一眼,不甘心的咬咬牙,冷哼一声,转身就回房里去了。

宋百川很少见二姊这么大脾气的,还在云里雾里,不待细想,就给宋随风几句话糊弄过去,也就将这事抛到脑后。

晚膳过后,宋随风便直接回了房,在用早上剩下早已冷透的水随易洗了下手脚,便熄灯歇下。宋随风躺在榻上,外面

似乎又下了雨,雷声轰鸣,雨势一阵大过一阵,宋随风轻拧起眉头,今年的雨,好像特多了点啊?

半梦半醒间突然外面一阵吵嚷,宋随风半撑起身,听到外面弟妹好像在争执什么,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犹豫一下

还是披衣出门。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待在赵府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还是这身狼狈样?」宋扶柳气急道。

堂屋里宋扶柳扶着突然而至的青年正不知所措,看到宋随风出来就像见到救星一般,大哥大哥的喊叫不迭,一旁宋百

川忙到屋里拿几件布巾出来,披在浑身湿透的青年身上。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否则怎会突然回来,大哥,你快来看看,小四哥他……好像不太对劲……」宋百川担忧道。

直到听到小弟的叫唤,宋随风才从愕然中醒过神来,他一言不发的盯着青年半晌,突然快步走上前去强行搀住后者,

对着讶然的弟妹笑道:「我看小四脸色不好,我先扶他回房休息,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赶紧睡吧。」话落,就迳直带

着青年离去。

宋百川和宋扶柳面面相觑,彼此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迷惑。

宋随风关上门,直到这时他才真正看清楚小四的模样,青年的样子就如他初次把他捡回时那般狼狈,浑身被大雨淋得

湿透,连发梢都还在滴着水珠,而且衣衫凌乱,有好几处都有撕裂的痕迹,青年就是以这副模样突兀的出现在自己家

门口,也难怪把外面那两小吓得不轻。

宋随风叹了口气,面对那双仍是执着看着自己的双眸,莫名的不敢直视。

「嗯、小四……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赵兄那边……」宋随风尴尬的,想倒杯茶给青年,才发现茶是冷的,正当他考虑

着要不要去烧水时,一股压力从后袭来,在宋随风反应过来前将他压倒在地。

「……你做什么?」背部撞击的力道令宋随风吃痛的裂嘴,他咬咬牙,不解的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青年。

「……是真的吗?」敖津看着他,以往无波无浪的眸子簇拥着冰冷的焰火,一字一句都是如此的艰难,带着难以言喻

的哀伤,「把我送给那男人……」

「……」宋随风一噎,不想再看那载满绝望的目光,他闭上眼,冷道:「是真的。」

敖津没有说话。

「赵兄他很喜欢你,把你送给他等于卖了一个人情,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宋随风说道,撑起手臂想要站起身,

他推了推对方的肩膀,青年却纹丝不动,宋随风才觉得奇怪,下一刻又被重力的压制在地。

宋随风来不及惶恐,一阵衣服的撕裂声怵然响起,他倒抽一口气,青年此时的神情犹如受伤的困兽,既脆弱又危险,

宋随风怔住了,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似的,让他不知所措起来,直到颈边传来刺痛,他才想起自己正处于非常不利

的立场。

「放、放开我,小四……」宋随风拼命挣扎,他知道青年想做什么了,却推不开青年在他颈边啃咬的头颅,恐惧感慢

慢侵袭宋随风,青年的力气为什么会这么大,他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量竟然无法撼动分毫,「你如果现在放开我,我就

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没发生过,」敖津突然抬起头来,宋随风惊讶的发现对方的眸子变成妖冶的冰蓝色,像是寒冬结成冰霜的湖水

,平静下汹涌着嗜人的暗潮,青年冷冷一笑,一口咬上对方的肩膀,「已经……来不及了。」

15.

不想惊动外面的两人,宋随风必须紧紧咬住嘴唇才能封住出口的痛处,青年从锁骨一路啃咬至小腹,留下一连串青紫

的瘀痕,随即宋随风感觉到自己的亵裤被粗暴的扯下,他一惊,趁着对方低下头的时候,腿一伸想要踹开青年,却不

想让敖津直接抓住脚踝,双腿被迫分开,反而更方便对方强驱直入。

「你……」宋随风被气得不清,愤怒与恐惧交杂着,即便是在最落魄的时候,他也没被这般对带过,如今却栽在这个

死小孩手上,宋随风真想拿块豆腐一头撞死过去算了。

想说什么,青年的嘴却突然压下,宋随风用力摇着头想甩开他,身下一痛,他只感到彷佛被撕裂的痛觉,眼前阵阵发

黑,突然庆幸嘴巴被对方堵住了,所有的痛楚呻吟也一并被阻断在口中。

身下的动作只停了半晌,就急速律动起来,宋随风遽然失去所有力气,背瘠在寒凉的地上来回摩娑,但背上的疼动还

不及身下的十分之一,他只觉得青年的撞击一次比一次深入,搅得他五脏六腑都为之翻滚,他在这巨大的痛楚里几欲

昏厥,全身火烧火燎的让他无所适从。

「不……嗯、啊……」宋随风张开口,却吐不出完整的句子,身上、尤其是臂上那奇怪鱼鳞状的胎记像是被火烧似的

灼痛,他头晕目眩,分不清到底哪个更痛些。

青年像是没有察觉身下人的痛楚,在宋随风的身上尽速驰骋,每一次的抽动都带来深刻的痛感,宋随风的神识也越发

的摇摇欲坠,在几乎将他麻痹的疼痛中,他彷佛听到青年低低的渴求——

「……别丢下我。」而后,宋随风很快的失去了意识。

宋随风连在梦中都不得安稳,一会儿梦见自己在大漠中行走,在灼热的艳阳烧烤下令他呼吸困难,一会儿又发现沉溺

在冰湖之中,被冷彻的泉水包围,那忽冷忽热的感觉份外鲜明。

意识慢慢清醒,全身像被拆开又重新组装回去般的难受,眼皮重如千金,他试了几次,微眯着眼的视界里是一片蒙胧

,在感触到身下柔软的被褥时,昨晚那不堪的记忆也一并回复,宋随风咬咬牙,强制将那屈辱的情景驱离脑中,他吃

力的移动手臂想要坐起,身下猛地一阵钝痛,宋随风猝不及防,手一软又倒回床上。

「哎、哥你怎么起来了?你还在发热,还不快躺着休息!」宋扶柳正好在这时候推门而入,随手把端着的热粥放到一

边,疾言厉色道。

看到妹妹微愠的脸,宋随风刚睡醒兼之发着高烧,脑子还没恢复运转,只能怔怔的对着宋扶柳傻楞,待反应过来时对

方业已来到跟前,手轻轻一推就把自己压回床上,又把四个被角都捂实了才安心。

宋随风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动作,心里的阴郁就消散了些,笑道:「咱们扶柳是越来越会照顾人了,将来娶你的人可

又福了。」

「哥哥,」宋扶柳脸色通红,「都这样了你还有力气取笑我!」

宋随风有些勉强的笑笑。

16.

「倒是哥哥你,好好的怎么就发起热来呢?早上四哥哥叫不起你,慌慌张张跑到百川房里的时候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

呢,我可是的一次看到他那种表情,你可吓死我们了。」宋扶柳回想起早上的情况,眉头不自觉得皱了起来,「百川

现在在帮你煎药,我帮你煮了枸杞粥,你趁热喝了,等会儿在喝药。」

宋随风在床上躺了三天,连他都觉得冬天才被拿出来的厚棉被都比他有朝气多了,早饭的时候没有看到小四,宋随风

喝着热气蒸腾的小馄饨,想到已经三天了,赵潜那边竟然还没有动静,他都想好理由来应付青年突然跑回的事,却一

直没等到对方上门来兴师问罪。

宋随风吃得心不在焉,抬起头正好看到宋百川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挑了挑眉,「怎么?」

「大哥……我跟你说件事,你……」宋百川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似乎想说得话有多难以启齿,宋随风还在茫然,旁

边宋扶柳突然冷笑起来,却不说什么,只等着小弟继续说下去。

宋百川无奈,道:「我是想说,你的那个朋友,赵公子,死了。」

闻言,宋随风维持着持箸的姿势,半天都没回应过来,宋百川担忧的望着他,想大哥果然是受了打击,他和那个赵公

子感情很好的样子,几天前还谈笑风生的友人突然就天人相隔了,换作是一般人都会受不了。

「你说,他死了?」宋随风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只会呆呆的重复。

宋百川颔首,「城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得了,我看大哥你病还没好所以不敢告诉你,这件事也忒诡异,三天前的晚上

不是下了雨吗,现在想来那雨还真是不寻常,前一刻还好好的,突然间就乌云密布,哗的就下了起来。

那雨下得是又密又急,你看是不是很奇怪,我们这种小农小户尚且无事,一道天雷下来,就把家大业大的赵府给一把

火烧了个精光,只有几个下仆逃出来,赵老爷和赵公子都在睡梦中让祝融给吞噬殆尽,真是天意弄人啊,幸好小四哥

先回来了,不然真不知道会怎么个样子。」

宋百川兀自在那边长吁短叹,没注意到身边人瞬间变幻的神色。

***************

死了……

那个人死了……

宋随风没想到这一刻,震惊远大于其他情绪,有些事就是这样的,在你汲汲营营设计好一切时,就会横插一竖,一幅

差一笔就要完成的画被突如其来的墨水沾染时该怎么办呢?

「我出去走走。」宋随风无预警的起身,迳直走出门去。

「哥,生死有命,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宋百川忙在他身后喊道,看不见宋随风向上勾起的嘴角。

说是出来散步,但宋随风也真没打算去哪,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站在那条小溪边,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小四的地方

怎么跑到这里来呢?

宋随风轻皱眉头,显然对自己无意识的举动感到不解,但此时他也无意去深想,带着水气的和风沁人心脾,宋随风精

神一振,他撩起右边的衣袖,蹲在溪边把手伸去水里感受那份清凉。

敖津来得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宋随风心情很愉快,尽管在旁人看来那张随时都挂着笑容的脸没什么变化,但他

就是知道对方的好心情,那双浅色的眸子里映着水光,让他平凡的眉眼一下子鲜明起来,自树间撒下的碎光点缀在男

人身上,让他少了几分世故,多了几分纯然,敖津怔怔的,一时间移不开视线。

敖津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作什么就对这人这般在意,宋随风可不是个好人,这人奸诈、狡猾、伪善、处心积虑……

他在几天前亲身体会了这个事实,那人的笑彷佛带着魔力,引得无数人放下戒心,意无反顾的走到对方编织的网中央

,直到落下的前一刻都还不自知。

「既然来了就别傻站在那里,也不嫌热。」手还在水里搅着水花的人头也不抬,声音一贯的清淡,似乎与往常无异。

敖津一呆,他没料到经过那件事后,两人还能如往长一般相处,所以他这几天才尽可能的避着这人。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宋随风抬起头看他,那眼底带着再明显不过得讥诮,嘴角似笑非笑,方才令他迷失的

光芒就像从没有出现一般。敖津忽然就明白了,因为连伪装都不需要了吧,既然他的目的已暴露,那么再多的假装都

是徒然。

也许正如敖津所想,宋随风斜靠在树上,任水花打湿了他的衣角,浅浅的打了个呵欠,彷佛几天前的事没发生过一般

,漫不经心的态度令敖津觉得自己这边的五味杂陈都变得可笑起来。

17.

「我以为你会走呢,」宋随风随手捡起一片叶子衔在嘴边,把手枕在脑后,懒懒道:「就一般人而言,应该谁都不会

想待在一个曾经出卖过自己的人身边。」

宋随风顿了顿,笑笑,「不过也是,你根本无路可去。」

敖津还是无甚表情,像是没看到对方嘲讽般的笑容。

宋随风虽然是刻意想激怒青年,但是对方的淡漠回应也在预料之中,所以他只是略显无趣的耸耸肩,嘴边的叶片在他

无意义的抖动下一摆一摆的,「你应该也听说了吧,姓赵的死了,全家都死了。」

敖津眉毛微挑,不知是不是阳光反射下的错觉,宋随风好像看到青年眼底一瞬而逝的腥红。

「虽然很遗憾,但既然他都死了,我也无法再做什么,我毕竟有愧于你,那事……我们就一笔勾消。」宋随风敛下眼

睫,冷冷说道:「扶柳很喜欢你,这个家你爱待不待,我不会阻拦。」

话音刚落,他一反方才的闲适猛地站起,像是忍无可忍般,一拂袖就要转身离去,一直保持沉默的敖津却在这时出了

声。

「等等,」他看到对方停下脚步,压抑了许久的话,不由自主的就从嘴里吐出,「难道,就没有一个理由吗,骗我也

好,连一个藉口都不屑给我吗?」

对方没有回答,溪水淙淙的水声,微风掠过草叶的唏唆声,还有不时的鸟鸣充斥着整片树林,但敖津却在刹那间什么

也听不到,看着男人慢慢走远的背影,他只觉得自己就像被露水滑过的石头,一种悲凉的感觉涌上心头。

宋随风没有直接回家,日正中天,强艳的阳光催得走在街上的人都不由得加快脚步,连小贩的叫卖声也显得有气无力

,与身边川流而过的人群相比,宋随风倒显得一身清爽,衣摆飘飘俨然不受薰人的暑气影响,他停在一个大大写着茶

字的布帜面前,抬头望了下天色,而后招手向伙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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