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人多啦？不嫌挤了？”

“我想吃大食堂做的肉饼。还想吃小甜饼。”

“想吃自己买。”

“王哥，我不是自己挤不上嘛。”

“明天中午，直接去大食堂，你占位子，我和王八去买。还想吃什么？”

“李哥，还是你好。”

“李哥，还是你好。咦，咦，起鸡皮疙瘩。”

“王哥，你也好。”褚彦的嘴更甜了，“王哥，我帮你洗饭盒。”

07.在中专混的日子里（二）

中专的生活，周末除外，每日及其规律。

6：30早操，先围着校园跑步，后在各班指定的位置做广播体操，早操是逃不掉的，除了值日生，必须出操，有学生

会的那帮人看着，清点人数，出勤率达不到要求，扣班级分、扣个人的分的哦，分分，无论何时都是学生的命根。谁

敢顶风？身体小恙，也是轻伤不能下火线的哦，从床上爬不起来怎么办？真病倒啦，找辅导员请假，假条啊。

早操后早饭，开始还真不习惯，初中时都是上节晨读课才吃早饭的哦。

8点开始上午的课，严格按课程表上，上午4节课，中间做一套广播体操，学生会的哥们一如既往，天天看着：队形整

齐否？姿势优美否？人齐否？褚彦伸伸胳膊踢踢腿，很为他难过：哥们，天天如此，烦否？

12点，上午课结束，大家早也已是饥肠辘辘，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就似那跑步比赛开始的枪声，一个一个撒丫子朝目的

地—食堂奔跑。

午饭后回宿舍小憩。

下午2点上课，下午3节课，有时最后一节课是自习，他们就可以带着自己的阅览证去阅览室看书，或者拿着借书证到

到图书室借书。阅览室，只能看，不外借，图书室的书可以外借。下午5点放学。晚自习7点开始，晚上9点宿舍熄灯

。

傍晚是大家都喜欢的。晚饭后，同学三三两两，校园里散步、打球，或者校外田地边走走，说说笑笑，惬意的很。也

有部分人喜欢把宿舍门一销，屋外平静，屋内热火朝天：几个人玩扑克牌，人手不够时玩升级，人够手就玩够级，玩

够级最过瘾，拍桌子砸板凳，扑克牌摔得啪啪响，嘴里还不停的挑衅对头。观牌不语，观战着在一边急得恨不得夺过

牌，亲自上阵。褚彦静静地坐李建身后的床板上，看他们斗嘴，觉得很乐呵。

“褚彦，过来。”李建把牌交给他，“我去趟厕所。”

“我没玩过。”

“给我。”旁观者急不可耐。

“老三，让小九学。”王山接茬，“学会好凑手。你给他看着点。”

“怎么样？”李建从厕所回来。

“上手挺快。”老三指挥着褚彦，“对，就出那个，灭了他。”

“几点了？”

“7点5分了。”

“奶奶的，怎么没听见铃响，快走。”

几个人朝外跑，还不忘对后面的喊：“锁上门。”

气喘吁吁跑到教室，自个班的几个男生也接着窜了进来，屁股没坐稳，气还没喘匀，执勤的就推门进来了，瞅半天，

指着一个空位；“人呢？”“辅导员叫走了。”班长站起来，认真的答道，外表敦厚老实的班长，每次都是这句话。

执勤人员走后，牌长慢悠悠的走进教室，坐到空位上。

晚自习，先做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作业不多，很快写完，翻看小说，有些小说是不能明目张胆的看的，有时辅导员

会悄无声息来到你面前，（辅导员出没没有什么规律可循）如果你看的东西在他心中属于不可看的范畴内，就没收，

那你就一趟一趟找他吧，给你谈心，让你写深刻体会，好可怕。褚彦靠窗坐，爱死了这位置，抬头看玻璃，就能映射

出后门的情形。褚彦用脚踢踢前位，“辅导员来了。”“哪有啊？”忙不迭把书藏起来，拿出课本装样子，教室门关

的好好的，哪有人啊，操哥们啊。“后门。”果不其然，接着有脚步声，辅导员进门前，已经趴在后门玻璃透视教室

一番，后门进，教室溜一圈，从前门出去。

“这书忒好看，我看完，给你看。”居然包着书皮，“什么书？”翻开扉页，废都贾平凹着。

看这本书时，褚彦还不知道就是这部书令贾平凹“誉满天下，毁满天下”毁誉参半，这部书被禁17年之久，2009年才

获准再版，重出江湖。多年后对这部书的印象好像只剩下了：□□□□□□（作者删去三百六十九字），□□□□□

□（作者删去二百字）。当时也是猎奇，□□□□□□周围的字眼，直看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下腹有电流击过。

至于□□□□□□（作者删去二百字），也曾YY那是什么东东，后来发现它根本无碍阅读，也就不在追究到低是什么

。

后来在网站上看到有网友居然求□□□□□□（作者删去三百字字），删去部分。“完整版，海外版，我都有。可那

些都没劲的，我想看作者删去的那些。”答复者回答的很有意思：“呵呵，那些只是作者的噱头，根本就不存在的，

如果你愿意自己可以DIY一下。”

在学校也看了一些书，这部印象深，也许就因为此吧。一本书，同一个人不同的年龄段读，有不同的领悟。如果今天

再读，那所谓的框框，也只是一个框框，而框框周围的字眼，在今天也算不上什么。

周末是最惬意的日子，这天，校园里也是特别的静。同学们准备了一周的项目，都在这两天施行。有三五成群出去踏

青的，更有成群结队去市里的。褚彦哪也不去，就呆在学校，早晨睡个懒觉，睡到自然醒，当然食堂的早饭也没了，

泡包方便面，吃罢，就到阅览室混，“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有书读的日子，是快乐的日子，是充实

的日子。

高尔基说过“我扑在书上，就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肚子咕噜咕噜响，看书其实不管饱啊，从阅览室出来，直接

去就近的三食堂，周末的食堂，就餐者少的可怜，唯一的好处是不用挤，一份茄子，一个馒头，慢条斯理的吃着，不

时瞅瞅四周，一男生一女面对面坐着，用小勺你一口我一口互相喂着。

“看什么呢？”有人胡噜褚彦一把。褚彦扭头，”李哥。”“没见过？”李建坐到褚彦对面，“喏，那边还有一对。

”褚彦不好意思，笑笑。

“怎么才吃饭？又去阅览室了，怎么不出去玩。”

“不想出去。李哥，你这是—”

“有事出去了一趟，路过这儿，瞅见你在发呆，”瞅瞅褚彦可爱的模样，李建戏谑道：“心痒痒了，也想找个女朋友

？”

“李哥。”褚彦撒娇，自己却浑然不知。

李建拿过褚彦手中的小勺，挖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扔掉。“苍蝇啊，我刚才已经扔掉一个了。”褚彦不以为意，“

上初中时，我们还从盛稀饭的桶里发现过小老鼠呢。”

“吃你的饭，也不怕恶心。”

“李哥，你吃了吗？”

“几点了，还不吃饭？！”

“烤地瓜。”吃罢，走出食堂，买烤地瓜的老爷子居然在，褚彦很激动，那红皮黄瓤诱人的颜色、热乎甜软的口感，

发出的缕缕香味，褚彦就要流口水。买了个最小的，松软松软的，地瓜皮都烤出油了，褚彦使劲嗅嗅鼻子，“真香啊

！”

“李哥，你尝尝。”褚彦掰一块，塞李建嘴里。

你一口，我一口，下了肚。

“下午干吗”

“先睡觉，睡醒再说。”

“你宿舍有人吗？”

“不知道，早晨就我自己。”

“去我宿舍睡吧，他们都出去了。”

“王八也出去了。”

“嗯，会老乡去了。”

李建打开宿舍们，其实他们的宿舍都是一模一样的，进门左侧，一个八层盆架，八个脸盆，依次上下放着。一张单桌

，上摆8个牙缸，牙缸都是多功能的，既可以当洗具用—刷牙，也可以做杯具用—喝水，桌下摆放8个暖水瓶，宿舍唯

一一把方凳也摆在桌下。对了，脸盘也是多功能的，洗脸、洗衣服，洗脚，男生用脸盘洗脚的时候不多，喜欢在卫生

间用水管子直接冲洗，冬天的时候，偶尔也会用用，枕巾偶尔也客串下擦脚布。单桌靠墙上方有细铁丝，摆着8条毛

巾。右侧壁橱，8个大格，摆放私人物品。

走几步，左右各两张上下铺，八个人两两对头睡，谁也不想闻谁的臭脚丫味。再走几步，哦，推开门，就是阳台了。

“褚彦，去洗洗你的爪子。”褚彦吃烤地瓜一手黏黏糊糊，“香皂在脸盆里。”

“毛巾。”褚彦从洗手间出来，手湿漉漉的。“给。”擦净手，褚彦拿鼻子嗅嗅，把毛巾叠好放到铁丝上。“李哥，

你的毛巾该洗了。”

“你帮我洗。”

“李哥，我困了。”甩掉鞋子，褚彦爬上李建的铺，扒了外套，脱掉裤子，拉过被子，躺下。

李建拿过毛巾，嗅嗅，随手扔到脸盘了。

“不睡下铺？爬上爬下也不怕麻烦。他们都不在睡下铺吧。”李建躺在下铺。

“嗯嗯，我喜欢上铺。”

“李哥，你看她漂亮不？”褚彦从枕头下掏出一本杂志翻看，不时倾身探下头。

“漂亮，脸是脸，鼻子是鼻子。”

“切。”

“李哥，考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的自学考试啊？”

“恩，能过一门。”

“下次报名别忘叫着我。”

“恩。”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08.在中专混的日子里（三）

咣当一声门响，“我回来了。”王山站到宿舍门口，“累死我了。”

“嘘—”李建从王山铺上下来，指指上铺。

“小九。”王山捏着嗓子，老大的铺除了褚彦没人睡。坐下，换拖鞋。“几点睡的？该起来了，不洗澡了？待会外出

的都回来，人更多。”“褚彦。”褚彦蒙着被子还在酣睡，扒开被头，褚彦脸睡的红红彤彤的。“褚彦，醒醒。”拍

拍脸颊，手感特好，捏捏，肉嘟嘟的。李建站铺前逗弄，不想释手。

“褚彦。”王山吼一嗓子，“起来尿尿。”

“臭王八。”褚彦嘟嘟囔囔，李建逗弄他时，他就醒了，只是不想睁眼。

一条毛巾，一瓶洗发水，一块香皂。三个人吸拉的拖鞋朝澡堂走去。

“嗨”“嗨”一路走一路不断打招呼。

“李哥，王哥，你认识的人还真多。”

“你在这破地方混几年，也会认识不少人。”

“嗨，美女在看你。”

“哪有？”

“是看你。”

褚彦排到买澡票的队伍中，前面排队的美女扭头给个笑脸。“嗨。”“嗨。”

李建王山远远站一边看。

“一张。”

“三张。”

几个美女咯噔咯噔去楼上女澡堂，褚彦三人直拐进一楼男澡堂，在门口把澡票交给看门老头。

浴室外，有几排长椅，三个人把衣服放到长椅上，赤条条的走进浴室。学校澡堂只有周末开放，每次洗澡人都不少。

浴室里人泱泱的，几个人挤一个淋浴头，还不时有新人加入，水流还小的可怜。

李建给褚彦搓背，王山洗头。“妈的，停水了。”王山一脑门子泡沫，抓过毛巾胡噜。

“扑哧，扑哧。”淋浴头冒水了。

“我先冲冲。”王山挤到淋浴下。

“嗷”一声，王山蹦出来，把褚彦撞了个趔趄，李建伸手抱住。“烫死了。”

勇敢者冲到淋浴下，被浇一下也立马出来。满室白花花一片，蒙在热气中，只觉空气稀薄，呼吸困难，不少人站浴室

外透气。

“好点了吧。”李建陪褚彦站浴室外。

“好多了。”

“进来吧，水不烫了。”

年终考试结束，成绩不错，拿到二等奖学金，因综合分不高，对一等奖，也没什么想法，褚彦挺高兴，想想明天就可

以回家，更高兴。

酒足饭饱，哦，只是饭饱，还不敢明目张胆喝酒，只是偷偷抿几口啤酒而已，一行人杀回宿舍打牌。褚彦的牌技是越

来越好，110宿舍的哥们都喜欢和他打联邦，当然和他打对头，那是极其具有挑战性的。

“小九，这把放我开点吧。”

“发了毕业证，就不打你点了。是不，小九。”

“不行。今晚发他两张毕业证。”

“哈哈，我头科。”

“灭了他，看他嚣张的小样。”

褚彦不动声色，把牌排出。对头傻眼，这牌他都拱动。

“哈哈！把3掏出来吧。”

“几点了？”

“10点多吧。”

“我上楼了。”一把牌打完，褚彦让地方。

“今晚没人查宿舍。”王山、李建、褚彦三人打联邦那是所向披靡，中途换人，王山不干。

“我困了。”褚彦关门走人。

“回去他也睡不着。”

“开牌，开牌。”

“进贡，进贡。”

褚彦爬到5楼，推开自己的宿舍，6个人战斗正酣，打牌最臭的那个在一边观看，看了这个，看那个。

睡觉是不可能的，自己的铺也被他们占着。褚彦从壁橱里拿出自己早就拾掇好的背包，“我去楼下，不回来了。”咚

咚咚下楼。

“吱扭”一声门响，李建抬头，一丝笑意闪过。

“小九，给，还是你接着打。”

褚彦摇摇头，脱鞋，爬到上铺，趴铺沿上，“我看。”

几个人一夜酣战，褚彦早已睡着。褚彦喜欢蒙头睡，李建不时起身站起，扒开被头进点空气。

“褚彦，起来了。”一夜未眠，几个人精神头都还不错。“快点，赶车去了。”

“先走一步。”

“开学见。”

“年后见。”

懵懵懂懂褚彦擦把脸，背起背包，跟着李建挤上通往火车站汽车站早晨最后的一班公交车。车上挤的基本是回家的学

生，一个个挤得前心贴后心，路面不平，更苦了这些归心似箭学生，一个急刹车，一条狗横过，“妈的。”个矮的褚

彦勾着吊环摇摆不定，李建伸手揽住，褚彦松了吊环，抱住李建的腰，自个长出一口气。

“李建，褚彦，这边。”来到火车站售票大厅，早来排队的老乡站在队伍中喊，“把学生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