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眯上双眼。“舒服吗？”“嗯。”

“老郑呢？”

“郑科身体有恙，去医院了。”

“扯。故意躲开的吧。”

“嘿嘿。老总，你发起飙来，真恐怖。”

“恐怖？我看你一点也不害怕。”

“嘿嘿。”

“就知道傻笑。”

一个小时后，褚彦耷拉着脑袋回到办公室。

“怎么样？”“怎么样？”两双渴求的眼睛。

“能怎么样？返工呗。”

“哎。”异口同叹。

一直未育的张清雯怀孕了，不化妆了，也不穿高跟鞋了，穿上防辐射服了，手机也很少用了，更不会对着电脑坐着了

。手上的活都压给褚彦干了。雯姐，你小心点。雯姐，你别动，我来。褚彦把她当老佛爷照顾，包揽了所有的工作。

张清雯每日挺着日渐变大的肚子这个办公室坐坐，那个办公室转转，没有了往日女强人的模样，全身散发出母性的光

辉。

“又看我的肚子。也想要一个？让你老婆给你生啊。”

“她不同意，她不想挺着肚子读研。”

“你呀，什么都由着她。小心毕业她不回来把你给甩了。”

“甩我？！她后悔去吧，她到哪里找我这么好的老公。我还真巴不得她甩了我。”小屁孩的脸皮现在练的也是颇厚。

“褚啊，姐不是夸你，像你这么疼媳妇的还真没处找。不过，疼归疼，可不能太惯着她了。你媳妇大手大脚的毛病你

可得控制着点。这几年发的钱都砸她身上了不是。”

褚彦没吭气，这几年没少借雯姐的钱，对于自己情况雯姐还真知道不少。

“该花的钱，咱花，不该花的，咱就不花，你看你媳妇，每次我见她，都给我一个新形象，衣服真没必要季季买，还

有首饰，有一两件充门面就行。”张清雯继续说，也不怕褚彦生气，也许是说的次数太多，褚彦除了无可奈何似乎也

没其他反映，张清雯就是气他没什么反映。“对啦，褚，你媳妇手上的镯子是不是新买的？”

“雯姐，你怎么知道的？”这就奇了怪了，林梅是刚买了个手镯，不过人还在学校，没谁见过呀。

“你跟她视频，我看见了。”张清雯一点也没有偷窥的感觉，你在办公室视频，我当然就可以看了。

“是真的，A货？”

“嗯。”

“得几千块钱吧？”

“嗯。几千块钱。”

“臭小子，以后不许朝我借钱，有钱我也不借给你。”假怒。张清雯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自语：“儿来，你爹可舍不得

花这么多钱给娘买个镯子。”

“哎，褚啊，姐真是生不逢时，如果能小几岁，早点遇到你，还能有林梅啥事。”张清雯长叹一声，戏谑褚彦。

“姐，要不你把姐夫蹬了，我把林梅休了，咱俩一块过。”小屁孩正经的时候越来越少。

“扑哧。”老实人大拿只会在一边吃吃笑。

楚天舒在电脑上玩连连看，褚彦从桌上拿了张白纸，用手搓着，看得有点心不在焉：除了楚某人，谁还玩这么低级的

游戏。

“给我看仔细点。”楚天舒腾出手拍了褚彦一把，“哪个和哪个是一样的？”

“这个和这个，这个和这个。”褚彦把纸搓成杆，用杆戳显示屏。

又过一关，楚天舒很兴奋。褚彦撇撇嘴，表示不屑。

“你那是什么表情？”楚天舒眼睛贼尖。

“老总，你好厉害哦，又过关了。”只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你过过试试。”楚天舒把小屁孩按在椅子上。小屁孩还真二话没说，没消耗多少时间，就全部通关。仰着张得意洋

洋的小脸。楚天舒抱着褚彦的头就要——

“当当，当当。”敲门声。小屁孩从椅子上马溜站起，一本正经的站桌子前。

“请进。”楚天舒坐好。

“楚总。”张清雯挺着个大肚子进来。

“雯姐。”褚彦赶紧去搀扶，把张清雯扶到沙发上坐好。“我还有点活没干完。楚总，我去干活了。”小屁孩很有眼

色躲开了。

“清雯，什么事？你说。”

“楚总，我想调走。”

“噢”

“褚彦能干，你现在也用不着我了。”酸涩涌上心头。“以前还想着干番事业，现在想想还是家庭孩子重要，他一直

都想我去他那儿。”

“想什么时候走？”

“生孩子之前吧，到时候他好照顾我。”

“我让褚彦给你办手续。这几天你在家好好休息，不用上班了。”

“谢谢楚总。”张清雯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银行卡，轻轻放在桌子上，“楚总，以后褚彦也不会跟我借钱了，你放我这

儿的卡也用不着了。”

“你收着吧，算我给孩子的见面礼。”

“楚总。”

“嗯”楚天舒有时特霸道，不容质疑。张清雯乖乖收回银行卡：“谢谢楚总。”

“有什么事，尽管给我打电话。”

“嗯。”张清雯眼泪汪汪。

20.混乱的上午

张清雯投入老公幸福的怀抱，大拿同事去别的部门做了主管，林梅继续念着她的书，楚楚出国念书，年轻的褚彦从小

褚变成了褚主任，官不大，比科长低，但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郑科长退休后，科长那就是褚彦的，绝大多数人一辈

子也混不了个主任当当，对于褚彦同事们那是羡慕嫉妒恨都有。

日子就这么水似的流着，又是一个冬天。

数九寒冬，滴水成冰，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来，需要勇气，更何况是睡眠不足的人，褚彦睡眠不足有两个原因：一是

喝多了宿醉睡不好。自从当上了这个小破主任，应酬更多，马尿灌得也是更多。二是不喝睡不着。一个人在黑黑漆漆

的夜里孤枕难眠。不喝睡不着喝多睡不好，这真是个难题。看看表7：40，褚彦胡乱套上毛衣、毛裤，窜入卫生间放

水，刷牙，洗脸，洗面镜早已被水渍侵蚀，模糊一片，梳子也不知放哪里了，用手挠挠头发，套裤子，穿羽绒服，蹬

鞋，戴手套，出门，随手，“咣当”一声，门闭，“咚咚“下楼。

“吃奶的劲都使上了，就不会轻点。”有人嚷道。

缩着脑袋，骑着除了铃铛不响，“哗啦、咯吱”四处响个不停的自行车，在寒风中疾行。

“滴滴——”大家的日子似乎都好过了，私家车剧增，每日上班也恰逢学生上学时段，这个点，南来的北往的，东行

的西去的，人车拥堵。什么行车道，人行道，见道就占，见缝就钻。再暴躁的脾气此时也没了脾气。按喇叭，你尽管

按。谁都没带耳朵来，没谁稀罕扭头看你一眼，让路？！等着吧你！

“两个粽子，一个茶叶蛋。”挤到早点铺前，递过两块钱。“两块一啦，鸡蛋又涨钱了，一斤都五块了，1块钱连两

个生鸡蛋都买不到了。”屁点大的地方，物价居然堪比省会城市。老板递过包好的粽子茶叶蛋，叨叨着。褚彦摸摸口

袋，没毛了。“明天再给。”每日早饭就是粽子茶叶蛋，老板也不怕褚彦赊账。在家吃早饭？睡眠时间都不能保障，

哪有时间在家做早饭吃。

7：59分，从手套中抽出右手，把食指放嘴边哈哈热气，狠狠地戳在考勤机上，每次指纹考勤，总有种卖身为奴的感

觉，转瞬褚彦那张灿若桃花的笑脸出现在屏幕上——考勤通过。一晃经年，再看看现在自己这张脸，一句话，岁月无

情啊。瞅着那张似乎陌生人的笑脸，直到它消失。褚彦双手插羽绒服口袋里，慢条斯理的朝办公室走。

推门进屋，回腿一脚，“咣当”门关。关新已经坐在办公桌前，聚精会神对着电脑，“褚哥”抬头打声招呼便自顾低

下头忙自个的。每日褚彦到办公室，关新已经打扫好室内卫生，拖地，擦桌椅、窗台不一而足，而自己多年养成的提

前半小时到办公室的习惯也渐渐被踩着点到办公室的积习所替代。开电脑，把办公桌上的文件、纸笔扒拉一边，脱掉

羽绒服，从口袋拿出早饭，放桌上，拿水杯到饮水机接开水，水中飘起茶叶，昨日的剩茶又忘记倒掉啦，晃晃，顺手

倒进窗台上的吊兰花盆里。

窗台上曾经养过不少花，楚总赏赐的，他人送的，亦或从别处讹赖的。张清雯在时，有她精心照料，花儿都能茁长生

长，只是伊人远去，无论是娇贵的花儿还是皮实的花儿在褚彦手中很快就香消玉殒，短则几日，长也不过数月。长年

累月对着电脑工作，林梅送自己一盆据说可以防辐射的仙人掌，也死了。

“我算服了你。喜水的花给你旱死，耐旱的花给你淹死。以后不许寻摸我的花。”耳畔想起老总的叨念。看看刚浇了

一杯开水的吊兰，讪笑，这盆吊兰也不知能养多久。

“叮铃铃……”电话想起。

“你好。”关新接起电话，“找褚主任，请稍等。”

用手扒着鸡蛋皮，两手黏黏糊糊。

“褚主任，你好，我是办公室小谢，又要麻烦你了，需要您提供几个数据。”

“说吧，哪方面的数据？”歪头夹着电话，“好的，我知道了，下班前提供给你。”

茶叶蛋终于塞进肚里，还被蛋黄噎了一下，赶紧喝水。

“叮叮铃铃”又响。

“褚主任吗？我是季严亮。”

“季书记，是我，小褚。”

“小褚啊，上级领导打电话通知我们配合办理一桩案件，金市的腾辉公司，有印象吗？腾辉公司出了点问题，金市正

在查它，下午到我们公司取证。你查查吧，有的话，就把资料复印一份送我这来。”

“好。”

叮铃铃，电话再响。

“你好”关新拿起电话，用手一指隔壁，“郑科长。”

“关新，干什么呢？电话这么难要，你给褚主任说声让他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郑科长，您找我。”

“小褚，不忙吧？”

“还成。”

“不忙你帮我去查查这几个数据，还有这个。”

“好”接过一张纸，上面写着1、2、3、等n条事项。

“郑科长，刚季书记打电话让我们提供与腾辉公司往来的资料，说是金市有关部门调查腾辉公司取证。你知道这事吗

？”

“老季啊，要什么资料你给他找就是啦。”

老郑似乎很忙，说话的时间手在桌子上翻腾着什么。“咦，我的会议本放哪了，昨天下午开会还用来。”

“是左手边那个本子吧。”

“看我这脑子，”老郑拍了下脑门，“年纪大了，眼睛不好用，脑子也不好用了。我开会去了，开完会，你把查到的

结果报给我。”拿起会议本，朝外走。

“嗯，我这就去查。”

“对了，小褚啊，下午两点我还有一个会，到时别忘提醒我。”顿了顿脚步，似乎想起什么，“到点我不在办公室，

你就替我开去。别忘了签到。”

“知道啦。”下午的会，看来跑不掉了。

“关新，手头有急活吗？不急，就先推推。”

“褚哥，你说吧，需要我干什么？”关新喜欢称呼褚彦为褚哥，总觉得“褚主任”这样的称呼太生疏。

“你查查和腾辉公司的往来，资料复印一份送纪委。”

“好。”

看看办公桌上剥开未吃的粽子，拿起撂到垃圾桶。坐在电脑前。桌面上排满需要干的活：年终总结，新年打算，计算

数字，上报数据，业务处理，一个个布满任务栏。

满室一时静谧，除了劈里啪啦键盘敲击声。

“褚哥，没查到腾辉公司，是不是咱和它没什么业务往来。”

“那你进老数据系统查查，用我的账号登陆，密码是，哎，密码是多少？”这年头什么东东都需要设个密码，有开机

密码，有账号密码，有QQ密码，文件夹也都设置了密码，最后多得自己都不知道此密码彼密码各是什么，更可恶的是

有的还要求你经常更换密码，就像褚彦他们使用的数据库系统，最最可恶的是老系统不经常用，“123、123、

123123456abc”

“褚哥，我找找，我记得你告诉过我。”关新翻抽屉找，“我记得记在一个小本本上了。”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劈里啪啦键盘敲击声，“欧耶，进去了。”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这是什么密码？有这样设密码的？

“c、p、t、b、t、p、t、p”

“c、p、t、b、t、p、t、p”心中默念，讪笑。“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查到了吗？从后往前追溯。”

“2002年有2笔，4月份一笔、11月份一笔，2003年有6笔，1、3、5、6、7月各有一笔，12月，哦12月两笔，不是6笔

业务，是7笔。”

“褚哥，给我开个介绍信，我去档案管理科查印原始资料。”

关新“噔噔”一溜小跑，声音远去。

“褚哥。”关新喘着粗气推开门，“李觅休班啦。不能查阅。”

“非她不可？”揉揉发涩的眼睛，从显示屏前抬起头。

“就李觅管咱这一块档案，问别人别人都说不清楚。”

档案管理科就一养老的地方，想去，并不是谁都能去的地方。同样，去那儿查阅档案也不是随意的，更不会是随时的

。

褚彦抄起电话。

“别闹，别闹，我接电话。”韩墨仁一手揽着坐在他腿上的李觅的小蛮腰，欠欠身，伸出另一只肥手够电话。李觅伸

手拿起听筒，学着韩墨仁的语调“喂”了一声。“小祖宗，你也不看看是谁的电话，能随便接？快，快，给我。”韩

墨仁脑门出汗。

“韩科长，我是小褚，听你声音，感冒了？”

“褚主任啊，谢谢你的关心，只是有点不舒服，没大事，咳，咳。”韩墨仁大声地咳嗽啦两声。李觅耳贴着电话筒，

捂着嘴吃吃笑。“什么事，还麻烦褚主任亲自打电话过来？”

“韩科长，是这样的，需要到你那儿查阅档案，不知道现在方便不？”

“欢迎褚主任大驾光临。哪有不方便之说。”韩墨仁撇嘴，这点屁事也值得打电话惊动我。

“那我让关新过去，直接找你，还是找其他人？”

“直接找李觅吧。”李觅一直撩拨着韩墨仁，韩墨仁浑身痒难耐，用手使劲揉搓着李觅的某个柔软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