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坐直了身子,双眸环绕着他的四周——
那个男人不在这。
而四处也毫无异状,只除了……可以自由活动的自己让他觉得诡异万分。
蓦然!
司徒一双碧绿眼眸突地睁大,他的目光捕捉到不远处的透明小茶几上,大剌剌地摆着一把型号与外貌都十分熟悉的银
漆手枪。
那是他佩带在身上的个人专属手枪。想必是拉法西尔在他晕倒后,擅自从他身上搜出来取走的……但,那个家伙不可
能这么简单就罢休的,肯定又在玩什么把戏!
所以那把枪肯定有问题。司徒眯起眼,咬牙地忖道。
他支撑着身躯,缓慢地爬到床沿边,然后抬起完好的右腿,使力一踹!
碰地一声,司徒将小茶几踢倒在地,发现没有异状后,伸出无力的手臂将掉落于地上的那把枪枝捡起。手紧紧抓着枪
身,他眼睛瞪大、呼吸急速,心脏扑通狂跳地地快速将手枪拆开、重新组装过一次。
这把枪,没有任何的问题……
没有被动过零件,子弹数量也正常。司徒神情暗沉地喀嚓一声,将枪上了膛。随后眼神流露出浓厚、不可忽视的阴狠
杀气,小心翼翼地环视着他的周身。
他,会躲在哪——
「呵,在找我吗?」
「!」
出现了!
冷汗布满苍白的面庞,司徒心下猛然一惊,额间青筋突地抖跳,双手疾风似地将枪口转向声音的来源处。
瞄准。
从他眼前凭空出现的男人……
一身铁灰色的笔挺西装,英姿飒飒、帅气挺拔,没有了……现在的他,没有先前的温和气息,有的只是令人发寒的肃
杀怨恨。
不见了。
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搭起的桥梁……粉碎了。
司徒眯起眼,神色痛苦地吸着氧气,「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躲在那……」他分明巡视过了!
知道他心里的疑问,拉法西尔拍了拍衣领上的尘灰,嘲弄地笑道:「你错了,我一直都在你的眼前……只是你没发现
到罢了。」
「你胡说!我明明观察过了——」
男人面无表情地打开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边,打断了他的话。
「也许你不知道,那香药的成分里,含有『幻觉』的症状。」
「幻觉……?」司徒神情蓦地一愣,随后颤抖着双手,他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仔细地凝视着自己手中抓的是什么…
…
他认为是手枪的,其实并不是手枪。
而只是支……普通的无线电话。
「怎么会……」他失神地捏紧手中的物体,紧咬住唇瓣,渗出了些许血液,染红了发白的唇,铁锈味瞬时倾入鼻间、
嘴里,更加刺激他内心高涨的狂暴愤怒。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司徒遏止不住地不断怒吼着,使劲地把手中的电话用力往地上一摔
。
乓地巨响!炸裂的黑色残骸碎片在室内扫射四溅。
手里没有武器,自己身为杀手,却因为现在身体的状况,而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他根本没有半分希望,
可以打赢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
该死!
司徒一双血丝通红、怒气腾腾的眼眸,像只呲牙裂嘴的公猫,对着忽然从熟悉的转变为陌生的过客叫嚣着。
即使被这么危险地瞪着,拉法西尔也丝毫纹风不动,像是不把这位名列前矛的杀手放在眼底,迳自从容地点烟、抽了
几口呛人口鼻的尼古丁。
杀手……?
呵,有何畏惧?这家伙根本蠢得天真。男人在心底呵地耻笑。
彷佛看得懂他脸上所有的一举一动,司徒知道他在心底鄙视着自己,像是被剥光衣物、被人看个精光似的羞耻感,令
他无地自容……
他强忍住内心庞大、无法倾泄的忿怒,沉着嗓音说道:
「你这人渣,究竟想怎样……!」
男人不以为然地冷笑,抽了几口烟,吞吐云雾地,比他更阴狠地说:
「我是人渣,那么你这杂种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
司徒听见他如此嘲讽着他的身世,怒得直咬着牙关,紧到连牙龈都隐隐作疼,看着拉法西尔只是不断地抽着烟,完全
没有要认真回答他的意思。
他终究,还是无力地、颓靡地垂下了双肩,手心贴着自己冰冷潮湿着额,司徒语气充满了苦痛地轻声喃语:
「为什么,要骗我……」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人心,竟然可以演得如此逼真?
将他骗得体无完肤。
骗得……无处可逃。
7
男人毫无情绪起伏地,将夹在手指间的烟扔在昂贵的地毯上,用脚底来回踩了踩燃着细碎火星的半根烟,毫不犹豫的
捻熄。
那举动,彷佛也在说着,他们俩的情分也如同那根烟般,熄灭了……
「我给过你选择了。难道你不记得了?」他说。
司徒怔然地望向他。
拉法西尔讥笑地扯了扯嘴角,然后缓慢地吐出几个如嚼冰碎般冷淡的字眼:「……要加糖吗?」
加糖。
原来是糖……他在方糖里搀了毒香的原料……所以,拉法西尔亲自泡茶的过程,都只是为了算计他上当所演出的阴谋
。
他早已经观察出自己有讨厌苦味的饮食习惯。
也知道,他从来没有接触过所谓的甜食。
所以,他更知道……自己没有真实地体会到家庭与亲人间的温暖……
就更容易掉入他的陷阱。
一切都是算计好的,对吧?
好。
好……
哈,他……自己竟然会如此轻易的就说了「好」。
这就叫做自投罗网?司徒耻笑自己的愚蠢,苦涩地在心底不断咀嚼着他的话。
「你……早就调查我很久了?」
「没错。」
「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哪。」他嘲讽地掀唇一笑。「身为要杀你的杀手……却反过来被你调查,还设下了圈套让我
自己跳……」
拉法西尔淡然地凝视着他,一发不语。
看到他依旧是那副表情及反应,司徒揪紧床单,翠绿的瞳芯盈满了愤怒,无法压抑自己地大声吼道:
「既然想杀我很久了!为何还要跟我花费这么久的时间?……早在一开始,就该干脆杀了我不是吗……!」
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的欺骗他!
这样对你根本没好处……
忽地,司徒神情一滞,他突然想起自己最后丧失意识的那个片段……拉法西尔的眼中,虽被阴鸷怨恨的神情覆盖住,
仍可以看出他充满了复杂、难解的犹豫不决。
他在犹豫什么?
难不成……还有其他的原因?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才能抚平自己内心起伏的良心不安?
思及此,司徒唇瓣抿直成一条平行线,摸下了床,随后一跛、一跛地走近不远处的男人,语气淡淡地质问说道:
「……你的心里,存在着不想杀我的念头,对不对?」
就和他自己一样。
他们之间只有一条选择……然而,都不是自己真正想选择的。
希望。
只要还有一丝希冀,司徒相信拉法西尔不是这么绝情的人……
「你说我……不想杀你?」
拉法西尔挑高一眉,彷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地,捂着嘴忍俊不住地轻笑着,然后渐渐地克制自己停下那股失控
的笑意。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他讥讽地说。
男人倏地变回比以往还要凶神恶煞的阴狠表情,诡沉地低声笑着:「哼,我岂会让你如此简单的就这样死去……」
他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放过他!
「你——」
「我要先让你体会到生不如死,死不如生的痛苦感受!」拉法西尔恶笑地,眼底露出了邪佞光芒,「然后,再好好的
煎熬你的身与心……」
司徒紧盯着他,不懂为何不久前,还那么平心静气地和他有说有笑的人,背后竟会如此的恨他……?
原因是什么?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他语气颤抖、无力地喃道。
男人哼地笑了笑,扯下自己衬衫上的领带。
「不管是不是真实,还是假象,行动会证明一切。」
「你说什么……」司徒恍惚地抬起眸望向他,还来不及反抗,就被拉法西尔一个箭步地擒住瘦弱的手腕。
「放开……!」他咬牙,想挣脱被控制的左腕,关节欲裂的疼痛却让他动弹不得地冷汗直冒。
男人使劲地掐住他的手腕关节,呵笑地说:「这是为了以防万一。」随后,将司徒抓到他的面前,贴近他,眯细了眼
,嗓音魔魅地轻声说着。
「……呐,你惯用拿枪的是哪只手呢?」
「……」司徒紧咬着牙,不予理会。
「是左手对吧?」
「……」
「看来……不给你一点惩罚你是不会臣服的。」
拉法西尔嘴角洋溢着温柔微笑,就像裹着一层毒药糖衣的蛋糕般,甜腻却又要人命……他扣住司徒的手腕关节,眼神
陡地阴冷下来,邪气的勾起鬼魅般的笑弧,然后残忍、使劲地用力一拉扯!
「呃啊——!!!」
司徒忍耐不住由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烈疼痛,即使咬住下唇也遏止不住溢出嘴角的痛呼。他紧咬唇瓣,呼呼地喘着气,
苍白的脸满是冷汗,自嘲苦笑地迳自闭起了双眼。
手腕,骨头与筋肉分离的痛苦……比得上他现在内心的感受吗?
「很痛吗?」
眼皮颤巍巍地,不想再去看那张充满着欺骗与憎恨的脸。
「放心……这只是让你的手腕稍微脱臼一下而已。」
盲目与矛盾。
装聋与作哑。
他宁可在这里,在这一分一秒,将他仅剩的一条命给舍弃。
但是,他……却无法轻易的放弃,男人给予他的一切,全都是虚假的……
真的,全都是虚假的……?
8
不要想得太天真了……司徒敬。
他……一个猎物,怎么可能会和一个要杀自己的人做朋友?
千万,不要被骗了……
「哈……哈哈……」司徒蓦然回忆起不算太久的记忆,不禁悠悠地、低声沙哑的笑着。明明,那时候的自己,是如何
时时刻刻地在脑中告诫着自己。
没想到,到最后他还是栽了进去……
还是,栽进他的手心里。
逃不开。
司徒嘴角滑下一条血丝,负伤的腿、脱臼的手,毒香造成的异常灼热以及无力感。要不是拉法西尔还抓着他,让他还
能支撑住这付残缺的身体,也许就会隐忍不了这股犹如毁灭似的强烈痛苦,而丢脸的瘫坐在地。
拉法西尔看着他苍白的双颊已被两抹晕红取代,小声地细喘着,那副软弱无力的模样,让他语气充满了对他的不屑。
将他抓到贴近自己约几公分的距离,拉法西尔一双漆黑得宛如墨水般深不见底的眼眸,邪佞地凝视着他,缓慢的音调
彷佛死亡安魂曲,轻声说道:「老实说,当初你在掉入我的陷阱时,不断的抗拒我,抗拒得要命……害我还以为这计
谋,无法成功呢……」
抬眸,司徒憋起了鼻息,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绿眸忿忿地望向他。
「不过呢……也许因为你是『杂种』的关系,天性就淫乱的你,最后还是受不了诱惑吧?呵呵。」男人讥笑、嘲讽地
掀唇一笑,目光闪烁着无尽的怨怼、憎恨。
「嘴上说着不可能做朋友……但是骨子里,嗯?还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拉法西尔邪笑地,将空出的一手在司徒纤瘦的身躯上抚摸着,刻意缓慢地从腰间往下摸,直到包覆在他双腿间的隆起
!
修长的手指接触到的是……司徒下腹莫名地起了反应的男性象征。男人鄙睨地看了他一眼,啐道:「哼,毫无廉耻的
贱货。」
轰地,司徒貌美的脸庞更加红润,他不知所措地结巴着:「你……我……」慌乱地并拢起双腿,神色惊慌地说不出一
句,为自己辩解的话。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他会起反应,这……绝对不是他自己愿意的!
「呐,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你倒是说说看呀……」拉法西尔恶质地将炙热的唇瓣凑近他发红的耳根旁,热气倾吐在
他敏感的耳洞内,说:「你想要的……是这个地方吗?」
男人用手指拨弄着司徒身下渐渐硬挺的男性分身,哈哈地讽刺大笑着。
「你……!放开我!」司徒羞愤地吼道,即使努力的挣扎了,却依然敌不过无伤无病的那个男人。
彷佛爱上了羞辱他的快感,拉法西尔一边玩弄着他,一边出声在他耳旁说着淫乱的话语:「你自己倒是看看啊,这里
都不乖的挺起来了呢。」
「看来……」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骚啊。」他嘲弄地恶笑着。
「住口!」司徒颤抖着身躯,隐含着怒气地大声骂道,「你这个畜牲……!」
拉法西尔蓦地松开禁锢他的大掌,说:「你放心吧,这还不算得上畜牲的行为……」他冷笑着,下一秒,如闪电般地
将司徒推向他身后的那张大床。
「做什么——」将他丢到床上后,拉法西尔高大的身躯如猛兽般地压上与他比较起来显得瘦弱的他。
男人单手便轻易地把他双腕牢牢困住,即使在司徒微弱的挣脱下,他依然不慌不忙地拿了方才卸下的一条领带,绑住
他的手腕绕了几圈。为了以防他挣脱,还很刻意的把领带多绕了几圈,压迫着他受伤的那只手。
就这样,将他捆绑在床头边的漆金雕花床杆上。
左手腕被绑住的刺痛感让他汗水不断渗出,司徒嘶地吸气,忍怒似地动了动眉眼,旋即大声吼道:
「……卑鄙无耻……!」
拔高的愤怒狂吼,惊涛骇浪般地响彻整间屋内。
「多谢夸奖。」
伸出手掐住他已脱臼的左手,尽管被如此辱骂,却仍然能笑得开怀的拉法西尔,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眯了起来,看来没
有一丝笑意。
他森冷地凝视着床上不断扭动身躯的司徒,沉笑道:
「这不都要怪你自己太笨了?竟然真以为我会和一个要杀自己的杀手做朋友。」
手指由困绑住的手腕划过,来到了他那张绝丽的脸庞。男人眯细一双眼眸,「你天真烂漫的蠢德性……让我十分厌恶
!」
司徒忿忿地瞪着他,瞪着拉法西尔一派优雅地坐在床边,用他修长的手指,像是弹钢琴似地抚弄那双被领带紧紧缠绑
住在床头上的手。
碧绿色的猫眼迸射出的怒气与杀意,强烈锁定眼前那名看起来斯文英俊,城府却深得阴险的男人。
他阴狠地一哼笑,道:「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我,不然……等我自由了,就是换我送你下地狱的时候!」司徒自认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