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花径一阵毫无预警的收缩,带他们冲上高潮。娆罗緁一下撞入,在他深处释放出浓浊的热液。
守娆争已经快累昏过去了,他摊软在娆罗緁的怀中微微喘息,身心充斥着一种饱满的充实感。
他闭上双眸,不想辨清自己的举动是对是错,也不去猜测未来如何,自己对娆罗緁的感觉是爱是恨。
至少,这刻,他再确定没有,他想留在他身边。他少许感触的伸手抚上那微温的红玉。
娆罗緁享受着馀韵,轻轻抚着他湿润的银发,吮吻着他的耳垂。他自嘲的勾起笑,竟然像初尝情欲滋味那样冲动,不
管争的哀叫求饶。不过,也只有他才令他失控至此。
「扎起来很好看…」他把手伸至他脑后,失笑的看着他的发髻已东歪西倒,慵懒的贴在他的耳边,又是另一种教人窒
息的妩媚。
他把发簪抽出,银发立刻泻落在他们俩身躯之间。「但我喜欢这样。」
还是这个模样最教他熟悉到心口发疼。
他把吻雨洒在他的发上,失而复得的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你以后每早也替我绾,好不好?」
守娆争把脸庞埋在他的颈窝,使身子更深入他的怀抱。娆罗緁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细心的侧了耳朵,仔细的倾听争的轻语。
守娆争伸出手掩着他的唇,低喃着「不要说…」
让他安享这片刻的平静温暖,让他就这样沉睡下去直到梦醒为止,让他们维持这副假像。「求你,不要说……」
就是不要说未来,不要许下承诺,不要给他任何渺小的希望,不要以将来的美好作诱饵,让他感动到什么都不顾。
什么都不要跟他说,只会引起争吵。
「对呵…你在玩着哑子的游戏…」娆罗緁洞悉了他的想法,有些慎怒的嘲弄着他。
守娆争还是没有说任何话。他把手臂收得更紧,像要把他容入身体,结合为一般用力,一直到沉睡了,还拥着不放开
。
娆罗緁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从没像那刻般后悔,说了那句话。
第二十二章
「阑雪。」
没任何回应。
帐内静默了好一回儿,没半点声响。
「阑雪。」嚣狄长袖些许烦躁的拨弄着眼前纠乱的发,把发拨向后不过几秒,又全散落在鼻梁、眼帘上。
他再也忍受不了的丢下笔,恨不得痛快的抄把剪子剪断扰人的浏海。
「阑雪!听不到我在唤你吗?」
站在他面前的丘洌轩受不了他的怒吼而掩着耳朵,翻了个白眼。
这个嚣狄主帅不知在发什么疯!?一大早就唤他来主帐,却什么也不分派下来,害他干站在那里当大型废物。唤他来
就是要观众看他生气发疯的表演吗?
他欲哭无泪,却在主帅叫他退下之前,不可私自退下。不过,他既不姓兰也不名雪,嚣狄主帅的眼瞎了不成?
他既没有阑将军的冰块脸,也不像阑将军的嘴般恶毒…
还是说,嚣狄主帅要找阑将军?唤他去就好了啦…不用在那里明示暗喻,然后又自已丢笔拨发一大堆的。唤他去不过
是几秒的事,有这么难吗?
「阑雪。」嚣狄长袖一抬头就只看到丘洌轩站在案前,他皱紧了眉头,四顾了一周,才如梦初醒。
他向丘洌轩作了个失望厌恶的眼神,才低垂下头继续他的工作。
丘洌轩深吸一口气,忍下了以下犯上的冲动。他这是什么眼神?什么态度?要他站在这里一早上已经很不仁道了,嚣
狄主帅终于发现了他时还一脸失望的样子。
他究竟是那里犯着他了?要这样残酷的惩罚他?
好吧…事实上,全盘罗营的人都知道嚣狄主帅似乎和阑将军闹翻了。
因为阑将军顶着严寒的天气也不着军袍,这点就值得可疑了。
以往,谁在热得闷昏人的天气脱下军袍,不幸给阑将军撞见的话,他就会二话不说的先责骂了再说。现在可是冬天耶
,竟然不穿上军袍御寒……
可,他们这些顶级巨头在闹脾气、耍性子,没必要找他来受罪吧!
要吵要打找阑将军就好了,干他什么事!?他不想站一整天,进行特训来顶替阑将军的位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多
谢厚爱,看得起他。
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丘洌轩抹去泪雾。为了光明的前途着想,他鼓起勇气往他的痛处戮「嚣狄主帅…你要我找阑将
军来吗?」
反正他俩私底下搞妥就好了,没必要为难当小的。
「谁说我要找他的?」嚣狄长袖立刻握紧了笔杆,原本懒懒的眼神变得凶恶。
告诉他,他是那一只烂眼看得出他要找阑雪那混小子?竟然随便诋毁他。
那小子可真是厉害了,他只不过了训了一训,向他吼了几句,兼好心的叫他出去冷静一下,让他想清楚有什么过错再
进来道歉。
阑雪却二话不说,拍拍屁股的就给他玩失踪,嚣张到跟他闹脾气。反了,真是反了!叫他滚出去,滚来滚去,滚到现
在还未给他滚回来!
丘洌轩哭丧着脸,这可真是问倒他了,他如果知道的话,事情就好办了。不用再这里承受他无理取闹的怒焰。
「那,如没事要未将去办,未将就此告退了。」
「谁准你走的!?」嚣狄长袖即时发难,一击掌打在案上,令文房四宝悲鸣的弹起。
「我还要接受阑将军的特训……」如果不去的话,会给阑将军的冰芒眼神射到万箭穿心啊!
「你不是阑雪的人,是我这边的人,归我管!听懂了没?」嚣狄长袖双眸眯起,那里闪过一抹暴光,明显是气到失常
了,随便一句说话都可引发他的怒气。
「未将懂了。」
天啊!他小小一个参将,不就属于盘罗营的、嚣狄军的,待了少有四、五年,那知道盘罗营内还分党分派,自己又是
何时给归纳在主帅那边?
他根本从头到尾都不清楚好不好?他不懂、他全部都不懂。可不可以从头解释一次?不过,主帅最大嘛…他说什么就
只好照着办了…
「纤堂练得怎样了?」嚣狄长袖无端杀出一句,心思怎么都不能放在公务上,教他莫名烦躁。
「不知主帅问得是那方面?」纤堂现在该乖乖的去上课了。重点是,他又怎会知道!?
「各方面。」嚣狄长袖倒也答得干脆。
各方面!?当他是纤堂肚子里的蛔虫啊?要知道的话去问阑将军!
丘洌轩咋舌,但心里响起的过百种埋怨和咒骂是在舌尖徘徊着,一句也吐不出来。
「怎么了?」嚣狄长袖索性搁下笔,反正他一个字也没看进眼底。
「还不错吧……」他俩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优胜,除了体能和防御术学得比较好之外,其它都不值一提。被阑将
军训得头都昏了,那还有闲去留意另一个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伙伴?阑雪的定义「劣」,跟正常人比起来要算是不错的
水准了。
「你以后跟在我身边好好学,要胜过他们那一队。」嚣狄长袖一咬牙,下定了决心。不过要怎么比得上阑雪的十八层
地狱式冰山特训?
干脆他也设计一套更全面、更彻底的方针。总之,就不可以让他家的洌轩给比下去…
啊,对了,把心一横,连睡眠时间也删除好了…还是不要午膳?晚膳才是延误整个计划时间的致命伤…他听说过,七
天不吃东西也不会死,不知是不是真的。
管他的,先试他八、九天好了……
丘洌轩越发不安,看着嚣狄长袖喃喃自语,不知在思索些什么,感觉很可怖。
不了了之,过了好一会儿,嚣狄长袖只顾挥笔振书。
「阑雪,给我拿密琵军卷来。」然后,自然无比的说出一句。
呜…原来他的存在感如此簿弱。丘洌轩黯然伤心了一会儿,认真考虑自己是否需要改名作「阑雪」。
***
燕端望寻到他了。
他甚至想笑,令他确认目标的,不是他的淡银长发,反而是他背上的伤痕。
他踏前一步,尽量不惊动他地移动灵巧的步伐,持续贴近。
那人侧躺在铺满兽皮的毯子枕褥上,蒙上一层淡白光晕的发倾披边肩,露出深浅粉痕的颈子,静止得彷若沉睡中的猫
般恬静温驯,那修长的背……
燕端望勾出嘲弄笑痕,他寻到的该不是个软弱娇柔的「娘娘腔」吧?
他无声的走至他身后,仅一步之距。
他伸出单手,想准确地掩住他的嘴,防止他发出任何声音,弄垮整个计划。
但,他的手才刚要碰上那银发人的唇,就悴不及防的给另一道力度捉紧!
那银发男子微转过身来,燕端望撞进了那黑玉般剔透的瞳子里,那是怀有敌意的眼神。
他有一瞬间失神了,如此的相像……差点以为眼前出现的是那死去百年的人,那眉、那眼、那轮廓要他的心狠狠一荡
,彷似给击中心胸。
终于…终于再见了吗?他以一种如释重负却复杂无比的心情,以眸子定定锁住眼前的人。
「好久不见了喔!」他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想了一会儿还是老掉牙的话,用于此刻却显得可笑。
呵,他失笑了,他找到的可是只凛冽的白虎喔!
守娆争的眸子眯了起来,渗进了些许思忖和戒备。他以躺着的姿态是怎样都敌不过眼前的男子。
守娆争留意到他是嚣狄军,那身墨黑的军袍在娆罗国内是骁勇善战的象征。他不似是敌,至少他至今没作出攻击。
但也绝不是友,位居嚣狄军要员,竟然自若的出入娆罗皇帐。
「你可以放开我了吗?」燕端望有些无奈的试着挣脱自己的手。究竟是自己警觉性太低,还是他戒备心太重?
守娆争没有放开,缓慢的启唇「你是谁?」
「问别人尊姓大名之前,不是应报上名字吗?」燕端望也不甘示弱的反问他,即使那个名字,他早在多年前给深深植
进心内,如何都不会认错所有特征。
守娆争再没有跟他胡扯下去,他索性坐起来,一把锁死他的手臂,至少,直到他愿意招出姓名为止。
他才刚打算这样做,就发觉那墨衣男子所使的力度比他大上太多。
燕端望轻松无比的跟他玩着,耍弄着指掌,笑着享受当年那丁点大的小子,正以杀人的目光狠狠瞪着他,不遗馀力的
要占上风。
喔,真是挺大胆的。
「真好兴致。」刚起床而已,杀气就如此浚厉。这是所谓的起床气吗?既然如此,他乐于奉陪。
守娆争咬紧下唇,感到体力渐渐不支,全身疲怠乏力。不用想,他就知道是昨晚过于激烈的欢爱耗光了力气。
他冷笑着自己的疏忽,这个不速之客却连着装的时间都不给他。
燕端望游刃有馀的打着自己的节奏,一下反手钻出,把守娆争的锁手轻易破解,再将自身的重量全交托给他,锁紧他
的右手使之无法动弹。
不用对拆个几招,高下已分。
他打定了主意,一下把他压回床铺上。「呜!」
「胜利者有什么奖励?」燕端望的发丝垂落在他的脸庞上,语气是笑的,笑意却染不透双眸,他的微笑中渗有残暴。
守娆争只是死命的瞪着他,什么话都不肯说。
不说!?那他只好自个儿寻乐子。让他想想,可以从这倔强的人身上得到些什么……
他戏谑的双眸慢慢向下扫视,每一分一毫都不放过。
他的眼渐渐眯了起来,覆上一层更深更浓的色泽,就像要看穿他一样用力。看遍他纤毫毕露的裸体像审视难得一见的
璞玉古玩,那身体满满都是粉色吻痕和激情瘀青。
「就这样?」直到空气因暧昧而变得沉重,他终于说出玩味话语。
「听说你是娆罗緁的宠物…」
「就以这样的身子去诱惑他?」他抓起守娆争的右手高举于顶,然后毫不怜恤的捉住他的左手交迭上去。
他以修长指尖,狠狠划过他左肩的伤口。
那只是他全身众多深浅伤痕其中之一「好丑陋。」
守娆争痛得倒抽一口凉气,他咬牙忍下突来如猛风的疼痛,被看光了裸体却表现得比他更不痛不痒。
「对,我是狗。」他以空出的脚屈起狠踢他的腹部!「但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上的野狗。」
燕端望耸了耸肩,彷似不感到疼痛的退开了身子。以手执起一缕银发,落下一吻。「上?」
「我光是看,就想吐了。」
守娆争在他放松的拘禁下,离开了床铺。自若地拂开敝身的被褥,伸手抓过掉在地上的衣裤。
「要走快走,待娆罗緁回来,可没那么容易。将军。」守娆争从他的衣着服饰洞悉他的官阶,长袖当将军时他可见得
多了。
尽管如此,他已没兴趣考量他的身份和目的,此时此刻,他该关心的是菱扇的处境和安危。他必须尽快找到慕容云朔
。
至少,在娆罗緁把他压在地上前,他看到的是这样的画面。
「你是给娆罗緁宠坏了?」燕端望一把扳过背对他的守娆争,如此令他深刻的熟悉,同样教他陌生到心寒。或许,他
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即使如此…」守娆争转过去,笑着扯起衣襟,那里被他扯下露出左肩。「你管得着吗?」
那个微笑不是示威,是教人心底发疼的自嘲。
燕端望太熟悉这种表情了,心被紧紧的揪住到掐碎的地步。即使,不是现在才知晓他的无助和无奈,他却从未伸以援
手去拉他一把。
如果有内疚和心虚这回事,他也着实受够了。可是,为了这个人,值得吗?
燕端望提手,毫不留情的给他一记耳光!
真的,恨不得一巴挥去这令他厌恶的表情。他也义无反顾的做了。
「你欠我的。」那年给老爸刮的那一巴掌,一定……还痛到现今,隐隐发作着。
而,这是他守娆争,欠下他的。「抱歉,我是有仇必报的类型。」
他这笔仇记得如此清楚,就非要寻到他,还他一记不可。以后,不拖不欠了吧…
守娆争给他用劲的刮得脸都撇过一边。他缓慢的咬紧下唇,抬起的双眸隐含着震撼,显得划破迷雾般清明。「那,如
果你的仇报完了…」
「将军,请移步。」守娆争以平静得近乎礼貌的语气,对眼前频频作出荒谬举动的人说着。
燕端望抿紧了簿唇,再也没有向他施舍一个微笑或眼神。他把五指插入乱发间拨弄,头也不回的走出皇帐外。
天杀的,打得他手心都在发疼……
第二十三章
差不多燕端望踏出皇帐没多久,娆罗緁就踏进来。
守娆争急忙灭了油灯,帐内唯一的光源给扑灭,密封空间立刻昏暗一片。他躺在皮毛上,把给打得红肿的脸侧向毛皮
…
「看什么?」娆罗緁看到守娆争,立即愉悦无比的向他灿笑着。
他刚刚是多么害怕,一踏进来迎接他的不是争,昨晚只是一场梦,如同过去一年其中一场梦般。
他贴近守娆争的身边坐了下来,手轻柔抚着他的发丝,感受银光幼河在手上纠缠。有争在的空间,令他全身放松。
「在看些什么?」他开始不安份的吻着他的脸庞。
守娆争的视线一直盯着帐外,直到那抹墨衣人影从他眼角褪出,他才垂下眸子。「没什么…」
娆罗緁也不在意,以为他是待在帐内闷坏了。
「挂念我吗?」他不经意的问出一句,褪下挡风沙的外衣随意丢在一旁,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争身边,以唇舌磨蹭他的
肤肌。
守娆争有些怔然了,只懂幽静的望着他。他问的…究竟是这一年来,还是这天?
他迟缓的勾唇点头。其实…有什么分别呢?
娆罗緁为他的答复而欣喜着,高兴自己的心情得到回应。拨开秀发,他把吻洒在他的额上。
他也是想他,想得快疯了。闭上眼睛,满满是他的身影,恬淡的表情、生气的眉、忧郁的双眸、浅笑的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