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后——由拳刁民
由拳刁民  发于:2012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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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光溜溜的墙壁上,印着另一个人的身影。

我像是踩了老鼠尾巴一样地转身,看见伊桑光裸着上身,满头满脸肥皂泡,动作就定格在这样的一个瞬间。

这是我距离伊桑?杜尔最近的一次。

他整个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似是受到不小的惊吓,透过玻璃镜子静静看着我。我也脑中一片茫然地看着他,视线在

镜中交汇。

伊桑的半个牙刷塞在嘴里,样子要多傻有多傻,脸上的沟沟壑壑里残留着不少水渍,湿漉漉直往下巴流。虽然衣衫不

整,但这应该是我见过的最干净的伊桑?杜尔了,在心理作用下,甚至我觉得他的脸色都比平时白皙了一点。

这样对视下去没有什么好结果。我朝他点了下头,当然是镜中的,算是打过招呼了,忍住飞快跑回床上的念头,一步

步故作镇定地迈出卫生间。后脚刚刚跨过门线,便听见身后惊天动地的碰门声,伊桑把门反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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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忍着笑意杀回被窝,伊桑满脸肥皂泡的呆样实在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原以为这次贸然闯入丢人的是自己,此时想

来伊桑正为自我形象全毁懊恼不已,全然顾不得我了吧。

难怪他洗漱时总要反锁着门,就是怕我看见后失了威信吧?谁能想一个终日在你面前耀武扬威的人,在晨间洗漱时会

这么毫无形象?

我觉得他要面子得可笑,一个准备和我就这样过下去,甚至是一辈子的人,竟然会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我必然将会是这样一个人,会看到他最潦倒、最失意的样子;会看到他喝醉酒、呕吐、说胡话等等最丢脸的一面。如

果他连这些都想竭力避免的话,我无法想象他今后会活得多累。

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笑得有些嘴巴酸痛,我翻过身,揉了揉小声咕噜的胃,准备好好地睡一个回笼觉。

几分钟以后,才拢好的棉被一下子被抽掉了,瞬间入侵的凉意让我肌肤一下子收缩,浑身汗毛都竖起来。我侧着身体

蜷缩起来,眼角的余光里,我看见立在床头笼罩着我全身的那个模糊而熟悉的身影。

他爬上床,动作熟络地凑到我的身后,冰凉的皮肤才触及到时,冷得我差点跳起来。

颈后传来的呼吸是临界边缘的节奏,我顿时清醒过来。

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忙碌着起床的早晨,他会闪动着如此的欲念。

肩头被用力地掰向身后,转过头映入眼睛的是另一双同类的眸子。虹膜是红色的,瞳孔因为光线的原因缩得很小了,

依然可以看见其中幽幽的黑色。撇开其他不说,这是一双明亮的眼睛。淡淡的赤色让透明度更加明显,仔细看的话总

有种水灵灵的感觉,好像一直都噙着泪水似的。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地看伊桑的眼睛,也是他第一次容许我这么长时间地和他对视。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何种心态,在这

个清晨突然玩起了情调。刻意收起的暴戾和欲念转而被某种更加令人心寒的目光所笼罩。

我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是顽皮的小孩盯着小狗小猫,心中盘算下一秒究竟是将它往死里玩,还是抱到怀里可劲

地宠。

我的身体被转回去,他依然在我身后禁锢着我。想是他也没有从这短暂的神交中得到什么益处,选择一如既往地面对

我的背项。

室温有些低,我还是稍微蜷缩了起来,曲起了膝盖,像只虾子一样侧卧在床上。这体位方便办事,我看着自己的大腿

想。

身后有抽屉开合的声音,禁锢我腰身的手松开了。很快地异物入侵的触感顺着臀缝滑到后庭,稍作停留就闯进来。我

惊异于那滑腻陌生的触感中没有疼痛,他竟然会好心地做起扩充。

觉察得出那细长的入侵物在体内缓慢搅动泛开的粘腻。他的手指埋入在肠道中做着轻度的抽动,旋转的同时骚刮肠壁

,勾起一丝丝麻痒。过了一阵又添了一根手指,开拓的幅度才稍稍大了起来,渐渐也有了淫靡之声。他开始很卖力地

拓宽道路,拨弄的动作更多了玩弄的意味。

扩充的同时,那人勃~起的器官顶端不时蹭到我的脊背和尾椎,火辣辣的温度依旧令人胆战心惊。隐隐预感到这次性~

爱必然不会如前几次一般味同嚼蜡,我却依然是没来由地心生凉意。

手指抽出之后,伊桑拢着我的腰朝他自己收了收,用手分开臀瓣,炙热的欲望抵住了穴口,慢慢地推入。

我屏住了呼吸,就像小时候打预防针,等待那根钢针一点点刺进肌肤,大气不敢出。

极强的压迫感自后庭传来。尽管润滑充分,这段时间情事的中断使得括约肌已然收缩,被一下子撑开还是很疼。好在

他进入得慢,应该是没有受伤。等到全部插入,他的动作就此停了下来,我长舒一口气,感觉还没那么糟。

他的身体远离了些,伸手触碰了下那交合之处,过了会儿又贴上来,双手都环上了我的腰。火辣辣的气息吐在我的后

颈上,怪痒的。他稍微抽出了一些,又挺进来,见我没什么排斥反应,就此慢慢开始抽~插。

我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反应。

被他带回来以后的日夜,我也早已习惯在性事之中保持缄默。最初的那几日,这反倒是非常吃力的一项挑战,大量的

疼痛和不适总是充斥在整个过程中,我是宁愿自己没有知觉。熬过那段时间后,心理上的抵触有增无减,特别是想到

他留下子嗣这个目的的时候,都有把自己肠子扯出来清洗的冲动。

于是我找了个能让自己好受点的习惯,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想些别的事。逼着自己走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像现在,

我盯着窗台下的写字台,暗中默默地把所有能说的单词用图尤语背了一遍。

“呵……”身后传来压抑的低喘,伊桑的腰摆动得像全力开动的马达,整个床都被带得有节奏地震动起来。我稍微动

了动身体,发现腰身被他的双手紧紧收住,竟然是动弹不得。回神的同时,后~庭发胀发麻的感觉趁机钻进神经,坚

硬粗大的阳物顶得我有些吃不消地蜷缩。

不知是为什么,也许是体位变了的关系,双膝和双手不再承重,被侵入的感觉愈发扩大,我竟有瞬间的呼吸不稳。

分不了心了。

努力想要逼自己走神,这次竟然做不到。我想了想,松开攥紧被单的手,慢慢握住自己疲软的分身,用力套~弄起来

既然别人可以爽,自己又何必忍着受罪。

很快前面的感觉终于盖过了后面,我的呼吸开始渐渐急促,手上的套弄也加快了速度。

我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堂而皇之自~慰的一天。

而且隐隐的,在这个特殊的情境中,无声地挑衅着身后那个人。

身后的撞击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钳制在腰的手却在这个时候毫无预兆地伸到前方来,粗鲁地把我的手扯开了。我吃了

一惊,正要回头质询,下身猛然一个激灵,那墨绿的手径自握住我精神奕奕的器官,卖力地活动起来。

我发愣的同时,扩大了的刺激翻倍地涌来。陌生粗糙的触感撩拨起的无法预料的快感,竟然强烈到如此地步。

我忍不住地想要呻吟出声,却因为竭力忍耐,在出口的时刻锁在了喉间,变成浑浊的低喘。

那只手接管之后,我一直处在情绪的高位,本能的感觉早把理智抛到九霄云外。后庭的酥麻也最终加入到其中,在这

个时候催化剂般地助长着熊熊欲火。我伸手覆盖在那只手上,由着他的动作带动而起伏,共同沉迷在这肉体的堕落之

中,愈演愈烈,愈攀愈高。

“呜……”耳畔传来沙哑的低吼,后~庭里流体的触感随之泛滥开来,身后的身体在紧绷中一阵阵地痉挛。

射精的画面本能地刺激我的神经,加紧对自己的抚弄,终于眼前一白射了出来。这肉欲的巅峰快感,是自~慰时丝毫

不能比拟的。

愣愣地看着眼前被体液沾湿了的床单,我一时间竟然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情事之后的男人真的会智商下降?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确信这不是我家房间自己的那张床,确信抓着我下体犹未放开的这只手有着深绿的肤色……

猛然转过身去,终于看到了这张整个情事过程中隐于幕后的脸。丑陋依旧,粗糙的皮质上根根毛孔都清晰可见,实在

是很不入得了眼的一张脸。

在以往的性事里,伊桑毫无例外地选择后入式,也许他也是对自己的尊容有自知之明,避免自卑才固执地一再如此。

伊桑是个完全为了性而性的人,这一点我从来不怀疑。他最终的目的只是为了在我体内留下精子,以此他吝于其他所

有的前戏调情,甚至是取乐他自己的一些小把戏。何谈如此替别人手淫?

在这个清晨的这场情事里,他究竟是睡昏了脑袋,还是处于其他的目的勾起的这场格外亲昵的意外,我丝毫想不出合

理的结果。

面对我毫不掩饰的直视,伊桑少见地没有躲开,赤色的双眸似笑非笑,结合他的表情,那模样与其说像是洋洋得意,

更不如说是在证明什么。就像我小时候难得一次完成了家庭作业,神气活现拿给父母看时的神情。

那他就是故意的了?

他是在取悦我?

言语不通,我更多地只能靠眼神猜测他的所为。伊桑却又推着我的腰让我转过身去。先前我大幅转身而滑出体外的阳

物轻车熟路地又凑了过来。而且因了有刚才的体液,轻松地埋入了深处。

我的后庭依然有些麻痹。却发觉他的手指正徘徊在那交合之处,勾勒着被撑大至极限的边缘。这般刺激下,他的家伙

很快又硬了起来。

想到他刚才的举动,我竟然无法像以往那样释怀。毕竟刚才自己射出来的感觉不坏,一想到可能还会有这样的对待,

便是没来由的紧张。也不知是在害怕,还是期待。

左半边的身体保持压在下面,已经又酸又麻了。伊桑胳膊一用力,就着后面的姿势带着我从床上坐起,恢复了平时做

爱的姿势。

他紧贴在我身后,下身已然开始蠢动。而他的手,不出意外地再次覆上了我的下体,邀约一般地陷入第二轮的狂潮…

18

一定是疯了,不是我,就是他。

房间里静悄悄的,偌大一张床只得我一人躺在中央,伊桑已经不见了踪影。

抬眼盯着天花板,我的大脑逐渐从睡意朦胧里醒转。腰背的酸痛之外,陌生的疲乏感也相伴而来,我觉得有些累了。

以往的性事结束后,我会立刻下床去清理身体。后面虽然不适,倒还不至于让我挪步到卫生间的力气都没有。这是我

第一次在情事之后疲惫得睡死过去,而且一睡就是六个多小时。

隐约记得伊桑曾掀开被子给我擦身体,我在半梦半醒时向来态度极差,烦他扰我清梦,气鼓鼓地踹了他好几脚。

爬起来靠在床上发了一阵呆,伊桑?杜尔这个人怎么突然间就变了,我弄不明白。这突变来得颇为蹊跷,让我不得不

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摩。

我在书房里从机器上翻出所有今天准备说的话,统统写到笔记上,等他回来就好好说个清楚。

傍晚时刻,伊桑如期而归。看见桌上准备妥当的晚餐,脸上流露出非常满意的表情。

吃饭的时候他的眼睛时不时会向我扫来,似乎是在观察我的心情。不知不觉中,他什么时候开始像小媳妇一样需要注

意我的脸色了?

一切变化似乎就源自伊桑那次丢人的抵债行为。在那之后他变得战战兢兢,总好像觉得欠了我什么,扯着嗓门骂人的

中气也大不如前了。我很难去猜测他是怎样的想法,若单纯得只是因为内疚,那么伊桑?杜尔此人恐怕比我想象的更

加善良,也更加证明了他是一个头脑简单的老实人。

综合一下我所认识的伊桑的片段,他时而会有灵光闪烁的时候,比如在车厢把我揪出来;时而会胆小怕事,比如让那

几个人带我走;大部分时候他脾气暴躁,喜欢欺压比他更为弱小的人群──很不幸我就是这一类人,而且很可能是这

类人里唯一的一个。

这几日他却有点变了,在某种程度上开始向我献殷勤。对于这个改善自己生活现状的绝佳机会,我自然是不会放过。

饭后,伊桑坐在沙发里看电视,看到我在他侧面坐下来,他似乎颇感意外。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写了文字的笔记本

递给他。

伊桑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伸手接了本子。

他眨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看着我认真地说道:“我说过,你对我好,我自然对你好。”

我在这段时间里还是学了一些图尤语的,伊桑也知道这一点。他拣选了最简单的词汇和句法来回答我的问题,我也很

明确地听懂了他的意思。

那么果然,还是因为那件事么?

那件对于任何男人都是耻辱的事,他觉得是我对他“好”?以前他似乎有过类似的赞许,说是我对他“忠心”……

这个男人得到满意感的标准也太低了,我只得这样暗自感叹。顿了一顿,我又问他:“可是我说了你的不好的话,你

没有生气?”

伊桑呵呵笑着,伸过手在我脸上摸了起来,这动作本身就说明了答案,他不介意。只是这粗俗的举动和市侩的表情实

在令我不舒服,不由得稍稍向后退了一点。

伊桑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一样东西,塞进我手里。我低头一看,心中略为一震。我自然是认得那东西,我刚来的那

几天伊桑几乎都贴身藏着的,这屋子的电子钥匙。

现在他把钥匙交给我,是说明我正式从被圈养升级到放养了吗?

我默默地收起钥匙,面上波澜不惊。伊桑满意地看着我把钥匙放入口袋,两只眼睛笑得只剩一条缝。

4月5日小雨

正清明,下雨,这实在是太应景了。

老天爷在冥冥中都在暗示我们这些人,今天适宜怀旧。

天气已经渐渐转暖了,有太阳的时候我会在靠窗的地方坐下,随便挑一本书看看。看什么内容无关紧要,因为我总会

看不到三行,就直接拜会周公。

习惯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生活,仅仅只用了一个月时间。

我还真是生命力顽强得堪比蟑螂。

如果舍去晚上,我当真是和从前的生活非常相似──自闭、孤独、自虐一般地享受着孑然一身的痛快。

已经是快到中午了,天色依然阴沉得犹如黎明时分的昏暗,实在让人难以心情愉快。听说这样的日子最容易诱发抑郁

症,真幸运我目前还没有这样子的症状出现,顶多,就是有些气闷罢了。

一方面是天气关系,另一方面却是人为原因。

昨天晚饭的时候,伊桑突然问我:“你一个人是不是很没劲?”

“还好。”因为还可以看书。

“你可以出去走走,我给了你钥匙。”

“我被人抓走,你不怕?”

“……”他露出个很意外的表情,无言以对。

语言是要靠交流来学习的,我正深切地体会这一点。我和他之间终于开始有简单的交流,虽说每次都是言辞寥寥,但

原本预计三年才能学会的陌生语言,竟也开始习惯性地出现在大脑里。伊桑基本会用最简单的词句表达他的意思,以

此我们之间的交谈也愈发流利起来。

听到我这句话他却沉默了,原本就皱纹横生的眉头扭曲在一起,像是在思索着哪个永远的真理。

“带你出去玩,好不好?”许久,他忽然轻声开口。

我抬起眼睛看着他,倒是一脸真诚的模样,只是这提议有欠考虑。

“去哪里?玩什么?”我慢悠悠地说。

“随便,我有车,有朋友……看风景也好的。”他急匆匆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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