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呢。”子妤转身就往虞澄碧的房间走，“刚才那个少年呢？”

“你上楼后他就逃了。”

“切，不要紧，一会儿他们下来，我问问那人是谁。”

不过，子妤这个等待却不短，足足等了一个小时。当她想上去揪人出来时，子桑才磨磨蹭蹭从楼上下来，月玄却没露面，她猜想是他没脸出来见人了。

“我的好弟弟，你心情不错吧？”子妤调侃起最小的弟弟来。

子桑很窘，故意岔开话题问：“你们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吧？”

殷郅冉点点头，“下午我和子妤要出差两周，去F国参加一个时装展。雪晨雪伶刚开学需要人照看，所以我们想让你们帮我们照看两周。”

子妤补充说，“爸妈很忙年纪又大了，正好你养病休息时间很多。”

“没问题，我会帮你照看的。”子桑想了想就答应了，突然又问：“你们不会像上次那样一跑就是两个月吧？”上次他们也说外出游玩两个礼拜，结果玩出瘾来两个礼拜变成两个月。

子妤呵呵笑着，“这次不会了，参加完展览我们就回来了，还会给你们带礼品回来哦。”

“嗯。”子桑答应着。

殷郅冉把带来的两个箱子推到子桑面前，“这是雪晨和雪伶的东西，我们已经收拾好了，回头还需要什么在去买。”

“好，我知道了。”

两人交代完起身离开，“那我们就不多待了，还要回去收拾东西。”

送走这对夫妻，子桑返回卧室。看床上的被子里隆起一块，他悄悄掀起被子一角看躲在里面的月玄。

月玄仿佛知道他进来，突然跳起用被子盖住子桑，嘴里还大喊着，“哈哈，看小爷怎么制服你，给爷笑个，我就放你出来。”

“……”还以为月玄已经睡着了，没想到在装睡，“夙大爷，你不把被子拿开怎么看我笑？”

月玄嘿嘿笑着拿开被子，却被子桑一扑压倒在床上。

“你耍诈！”

“跟你学的。”

“那你别乱摸啊，我刚才可没摸你！”

……

快到傍晚时，子桑的车子停在双胞胎上学的学校外，准备接双胞胎回家。

“切，你自己来就好了，干嘛还要扯上我。”月玄十分不爽地坐在副驾驶上念叨着。

“你这几天一直懒在家里睡觉，我怕你睡出毛病来，所以带你出来透透气。”最近夙大师没什么生意做，所以一直闲在家里陪自己养伤，结果他自己倒是休息个够本。夙大师现在的行为真的和某种生物一样，吃了睡，睡了吃，闲得都要生霉了。

“你当小爷是宠物啊，还拉出来溜溜。”月玄不服气地敲着车门，一扭头看到雪晨雪伶那两个捣蛋鬼背着书包从学校里出来了，“那对双胞胎出来了。”

子桑听他这么一提醒，果然看到那两个孩子站在学校门口左右张望，马上下车想将他们领回来。两个孩子张望的时候发现子桑，背着书包很欢乐地跑了过来，然后扑到子桑身上一阵磨蹭。坐在车里的月玄看得这个刺眼，刚才的不爽变成暴躁了。三人回到车上，子桑开车去回家路上的超市。去的过程中，两个捣蛋鬼从后面抱住月玄的脖子撒娇，月玄的火气在他们软磨硬泡下散去了。

车子停在超市门口，眼尖的小鬼们指着对面的马路喊道，“小叔叔，那边有好多人哦。”

从车上下来的两个大人看过去，只见超市斜对面是所叫锦林的中学，几十号人围在学校门口，人头涌动看不清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打架？”如果有人闹事的话为什么不见有人吵嚷？

子桑拉住想去看热闹的月玄，“算了，先去买些东西。”他很清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更何况月玄这人走到哪就算不自己惹麻烦，麻烦也自动送上门赶都赶不走。再说万一被记者拍下来，正巧被藏在宇文家的天枢看到，那就真的有热闹看了。

“不过好像很有趣。”

月玄还想说什么，已经被子桑拖进超市了。两个小鬼自动跟上他们，并活力旺盛推着超市的购物车在前面跑，看到什么想要的就扔进去。子桑看了看转眼已经满满当当的购物车，很不客气地将里面的甜食和一些糖果拿出来。

“小孩子别吃这么多零食，对身体不好，还容易吃坏牙。”

“小叔叔～”小鬼们可怜地睁大眼睛望着他，很快眼睛里转出了泪花，一副马上就要水漫金山的模样。

“不行就是不行，哭也没用。”子桑拿出家长的气势，伸手要将车子里最后一袋糖果拿出来放回去，两个小鬼马上收起眼泪抱住糖果袋，“好嘛、好嘛，我们就要这一袋好了。”

子桑这才放过他们，月玄在一旁看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然后摸摸小鬼们的头，“就算吃不到糖也没关系，我回头给你们买。”

“月玄！”子桑出言制止他，他这不是教坏小孩子。

月玄转头冲他眨了下眼，接着继续对他们说：“回头我给你们泡几杯糖水，想喝多少都没关系。”我叫你们父母搅了我的好事，我丢人也不让你们好过。

“呜呜呜呜……小叔叔，好过分哦！”两个小鬼也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马上扯开嗓子嚎了起来。

“我开玩笑的嘛，你们别哭啊。”

他们这一哭不要紧，路人的目光投了过来。月玄被他们盯得浑身发毛，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哄，子桑站在一旁用「看你干的好事」的表情看他。然后两人哄了双胞胎差不多十分钟，他们才停止哭泣，但是要求加一袋零食，不然还哭。两个大人没办法，只好以回去给他们做果汁为由让他们放弃加零食，他们抽泣着勉强妥协了。

从超市出来月玄觉得有种出狱的感觉，才知道对付这两个小鬼真不容易，怪不得会叫捣蛋鬼。一撇头看到对面学校的人还没走，于是拉着他们去对面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锦林中学门口堆着的人只见多不见少，里三层外三层加一起能有几十号。几名拿着话筒的人正对被围住的几个人进行采访，看他们话筒上贴着的醒目标牌才知道他们是几家电视台的记者，正在做一期灵异事件的节目。被采访的人除了五十多岁的校长和几个教师外，还有几个经常上电视做灵异节目的所谓的“大师”。

“度空大师，请问您现在有感觉到这里有幽灵存在吗？”几个主持人争相恐后问着这个叫度空大师的人。

度空大师看上去能有五十，光洁的脑袋上烫了九个香疤，小眼睛被周围的闪光灯照得更小了，身披袈裟老气横秋的说，“贫僧还无法确定这里有没有鬼魂，如果有的话贫僧会设法为他们超度。”

等着答案的人们顿时露出失望地表情，度空大师紧接着又说，“不过我感觉到这里有一股很不寻常的气息。”

人群里马上飘扬出激动的气氛。

第2章

“是吗，是什么样的气息？”

“度空大师，能不能请您说的更详细点？”

就在这群人追问的同时，站在度空大师身边的一个大叔开口了，“纯属胡言乱语，鬼怪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根本就是心里作用。”

“邹教授，请您也仔细讲讲。”众人的话筒集体转向带着眼镜上了年纪的教授面前。

邹教授清了清嗓子，“所谓鬼魂也不过是有些无聊的人说出的无稽之谈罢了，现在这种科学社会讲究的真凭实据，有谁亲眼看到过鬼魂吗？”

度空大师转过头对他念了句阿弥陀佛，“施主勿燥，没有亲眼看过不代表真的没有，有时候眼见的也不一定是真实的，没见过的也未必是假的。”

“度空大师眼睛不太好，嘴巴却挺厉害的。”邹教授冷嘲热讽着，“到底有没有幽灵这种东西，等您请他们过来时让我看一眼才好分辨啊。”

众主持人一看火药味够浓，马上岔开话题提议大家进去参观，于是这群人风风火火进去了，外加一群看热闹的。

“他们这是探险，还是去郊游？”月玄有点好笑的看着进去的那群人，每人就差头戴小红帽举把小旗子了。不过除了刚才的和尚度空和邹教授外，他还看到道士和学者打扮的人，看他们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也是电视台请来做节目的。

“这里又是和尚又是道士的……他们不会是想在学校里抓鬼吧？”子桑猜测着这群人想干嘛。刚才与和尚吵架的人应该是个来头不小的教授，之所以在大庭广众下与和尚发生口角是想给这节目赚点噱头。

雪晨拉拉子桑的袖子，“是抓鬼的，听说这学校里有灵异事件发生。消息传的很快，连我们学校都知道了。”

“好了，不管他们是来做什么的，我们该回家了。”子桑揉揉雪晨的脑袋转身往对面停车处走，月玄领着雪伶随后跟上。

他们回到家时虞澄碧已经回来了，看他们带回两个孩子当场愣住了，“你们都有私生子了？”

正在沙发上打哈欠的黑曜听到这话下巴差点掉了，立起身子看着回来的四人，果真看到多了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闪着大眼睛打量整个房子，突然瞄到黑曜，一下子扑了过来。

“喵喵喵！”黑曜吓了一跳，被他们追着跑。

“对啊，刚满不足三小时。”月玄开着玩笑，看两个孩子发现小白，准备也来一顿摧残，马上上前制止，“可以欺负那小猫咪，但是不能欺负小白。”

黑曜气得胡子都立起来了，想着是不是去外面躲几天避一避。它眼尖的发现子桑，窜到他肩上寻求保护，两个孩子一看黑曜逃到子桑肩膀上，就放弃抓住它的想法了。

虞澄碧天真地相信了月玄的话，瞪着眼睛打量双胞胎，在想这两个小鬼是不是气吹出来的。

“小橙子，该去做饭了。”月玄捂着嘴提醒，看虞澄碧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这两个小鬼的身份。

提起做饭虞澄碧欢乐地跑去厨房了，里面很快传出切菜生火的声音。子桑吩咐两个小鬼去楼上选两间房间做他们的临时卧室，小鬼们跑上楼将所有房间都看了一遍，指着月玄子桑的卧室，被子桑否决了。小鬼们无奈，选了对面有双人床的房间，然后两个大人将他们的行李拖到房间内，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收拾。

“那两个小鬼会收拾行李吗，万一把衣服藏到床下怎么办？”月玄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很奇怪里面很静。

你以为是藏和谐书啊。

子桑斜了他一眼，抓他下楼，“姐姐有教过他们自己收拾房间的，除了力气不够搬不动家具外，打扫、码放的事他们都会。”

“哎呀，你姐姐真会教育孩子。”所以把两个天真可爱的孩子教育成小恶魔一样的捣蛋鬼了。

下了楼，子桑去帮虞澄碧准备晚饭。月玄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待不住了，也跑去厨房帮忙。子桑见状一个劲偷笑，月玄用不好的视线瞄他。晚饭做好后，他们将饭菜放到餐厅，顺便叫小鬼们出来吃。吃过后，刷碗的事交给月玄子桑来办了，其他人到客厅看电视。

“啊，是下午看到的阿姨。”虞澄碧正在换台，想找个少儿节目给小鬼们看，听到其中一个这样喊马上停手了。

电视上一个打扮中规中矩的年轻女性正坐在镜头前，嘴里说着开场白。接着镜头一转画面中出现几个人，主持人的开场白也换成了嘉宾介绍。其中两个嘉宾就是傍晚时在锦林中学看到的度空大师与没开过口的道士玄机，另外两个是没见过的人。

“锦林中学灵异事件大调查之二。”收拾完厨房的月玄看到屏幕上的特大标题念道，“原来这还是一系列，但是那两个没见过，难道我们下午看到的是第三期？”

“看来是。”子桑催促两个小鬼去楼上写作业，写完了在看电视，两个小鬼不情愿地上楼了。

月玄有兴趣地趴在沙发上看着，还拿子桑的腿当枕头，“看上去还挺有趣的，就是不知道这灵异事件是真的还是假的。”

电视上现在正在播放几组在锦林中学拍摄的图片，有的图像清晰，有些很模糊。每张图中出现灵异的地方都被画出醒目的红圈，例如惨白的人脸，角落里多出的人手，莫名出现的血印什么的。播放图片的过程中，主持人看着四个嘉宾激烈地争吵，偶尔插句嘴激起新一轮争吵，于是这期节目进入一个小高潮。

“锦林中学不就是普通中学吗，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大反响？”月玄还在认真看节目，接着转头问子桑。

鉴于虞澄碧还在客厅里，子桑没敢伸狼爪搂着月玄的腰，低头看他一眼回答，“确实是一所普通中学而已，只不过是私立的，建校可能五十年左右。听说锦林的教学质量还不错升学率很高，更有不少有钱人把孩子送到那里就读。至于灵异事件，应该是最近才流传出来的吧？小鬼们不是说留言很厉害吗，所以才会招引媒体注意吧？”或是有人在背后做推手，想借着灵异事件让锦林出名招揽更多学生去那里就读。

电视里的争吵开始加剧，四个嘉宾争的面红耳赤。这时，主持人突然提出让大家看一段视频，四人很快停嘴盯着背后的大屏幕看。

节目现场切换成一个视频画面，画面中的视线有些暗镜头还有点晃。里面很快出现说话声，对着地板的镜头也转向拍摄人身边的人，是个穿学生服的中学生，脸被打上了马赛克。学生A和拍摄画面的学生B正在聊天，背景就是他们所在的班级，时间大概是放学后，教室里的学生陆续背着书包离开了。这个画面进行到半分钟时，右边的窗户突然飘过一团白色的东西，速度很快几乎是一眨眼就不见了，视频画面也在这时候切回节目现场。

“只不过是窗外的一个塑料袋。”其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嘉宾说道，“只凭一个白影就说是鬼魂，简直可笑。”

他这话一出口，马上得到玄机道士的反击，“塑料袋能飞到四层楼，而且飞那么快吗？你敢不敢在看一遍，看过后可别在找其他理由了。”

主持人笑着阻止两人在吵下去，节目现场再次切换成视频画面。这次视频播放的速度很慢，播到那白色东西飘过时仍然是一团白色东西。画面在白色东西快消失时放大几倍，画面中像扣子那么大的东西变成脸盆那么大，他们总算可以看出是什么了，是一张人脸。

“PS的。”刚才那位嘉宾第一个跳出来反驳，“这种画面只要有PS基础的都能做出来。”

“阿弥陀佛。”度空大师开口了，“施主，您一定要亲临现场观看才要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只凭这个是不能证明什么的。”另外一个嘉宾也开口了。

于是，四个嘉宾再次为这世上有没有鬼而吵了起来，节目也到了白热化。在四人争吵到一定阶段时，主持人又播放了一个有鬼魂出现的视频。

第二段视频是在学校的走廊中，还能看到走廊里经过的学生。拍摄的学生冲经过的学生打招呼，三三两两从他身边经过的人也笑着点头回应。视频大概有一分钟看似平淡无奇，嘉宾暴躁地声音再次响起。

“哈哈，这视频有意思了。”月玄指着再次播放视频的电视说，“看那个。”

随着他的手指指去，视频中独自经过的第三个学生笑着冲镜头笑，左肩上搭着一只手。几秒后第六个同学经过，他们看到这个人背后伸出半个人脑袋。最后一个人经过时，那颗人脑袋居然冲着镜头笑了，笑的那样诡异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