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once lost遗落在列宁格勒的爱 下——clairekang
clairekang  发于:2012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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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戈尔站正身子,双手手掌在大腿外侧轻轻张开再合拢。他再次动了脑筋,说:“那先检查一下,我安排一次检查,看看情况到底怎样。”

“那样最好,”法蒂玛开心地看看伊戈尔。刚才的泼妇劲立刻没了,法蒂玛此刻就像只天使:“我也想知道孩子健康不健康。”

“检查你怎么看,你要打麻药。”

法蒂玛笑吟吟地抬手拍了拍伊戈尔的肚子,佯怒道:“笨蛋伊戈尔,检查怎么会打麻药呢,都有宝宝了妈妈怎么能用麻药!”

“说现在可以打麻药检查了,结果更清楚。”

“是么?那可能是平常的妈妈,我不行,我身体里面全是药,再打怎么得了。放心,在瑞典时我都向医生打听清楚了,患宫颈癌的妇女不应该怀孕,那样会威胁妈妈的生命,可是他们都说只要不用药,孩子是不会有事的。怀孕时身体内部激素水平的变化只会影响母亲,导致宫颈癌症状加重,却不会危及宝宝,只要随时检查,不压迫到宝宝就好了。”法蒂玛幸福地倒去枕头上,像小孩一样抱着枕头滚了一圈,撒娇道:“从今天开始我不吃任何药,首演结束后就回家呆着,哪里也不去,琴也不练,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上帝在我就要死的时候送来这个孩子,这是天意,我就算死也要生下它才死。伊戈尔,你要陪着我,你就再照顾我九个月,不,八个月就可以了,之后你要去照顾什么保罗的我也管不了你了。可是你答应我,我死了,你要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好么?”

伊戈尔被法蒂玛说得一句话也回不出,他败下了阵来,神情恍惚地走去尼古拉面前,茫然地看着尼古拉。尼古拉帮他出主意,猜测道:“或许这真是上帝送给你们夫妻两人的礼物……”

法蒂玛认真整理好枕头和被褥,幸福地睡了过去。尼古拉下午要回军部开会,他将伊戈尔送去了保罗所在的医院附近,隔了一条街就将伊戈尔放下了车。伊戈尔站在医院门口整整有一小时,他想见佩佩却知道绝不能见,他不想再见保罗却知道自己必须面对这个人;他于是再次有了买张机票飞往以色列的想法,但公演在即,他又不愿搞砸自己的演出。

佩佩在保罗床边熟睡着,保罗还包得结结实实,只露出一双闭着的眼睛。伊戈尔缓缓抚摸着佩佩蚕丝一样的头发,佩佩太困,睁不开眼,迷迷糊糊地唤道:“莱尔琴科先生。”

“怎么样?”

“保罗先生还没有醒,但医生说输血过后保罗先生的情况已经好多了,只不过双腿骨折得厉害,医生说还要会诊,可能的话……会截肢。还有,保罗先生的头颅里有一块污血,可能会影响他的视力……”

佩佩还要叙述医生说的话,却听见背后伊戈尔的抽气声。佩佩停下话语,猜道:“莱尔琴科先生,您……”

“还说什么?”

“……视力会有一定影响,但不会失明。保罗先生的内脏没有受伤,医生说这真是奇迹,但他受冲击时有些流鼻血,鼻血流入口中呛入了气管,咳嗽时可能有些伤到。这些都不会危及生命。院方本来没有足够的血,幸好有位自愿捐血者前来医院,都是这些血救了保罗先生的命。”

佩佩没什么可说的了,病房里如此安静,伊戈尔继续抚摸着佩佩的头发,两人就这样呆了很久。伊戈尔最终停下了手下的抚摸,他对佩佩说:“等保罗醒了,我送他回英国接受治疗,至少英国的医院不会缺血浆。”

佩佩点点头。

“我已经找人联系了航班和英国的医院,幸好我没卖掉我和保罗在伦敦的公寓。”

佩佩逐渐埋下了头,他眨眨眼睛,微微咬住自己的嘴唇。

“你的排练进行得如何?”

佩佩点点头。

“小猪呢?”

佩佩隔了会儿才回答道:“我出门时,它正在睡觉。”

“下次关好门。”

佩佩点点头。

“床怎么办?”——这话一问出伊戈尔就后悔了,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这里,人生是个大转盘。

佩佩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圈,佩佩没有回答他,只是更深更深地埋下了头。伊戈尔再也说不出话了,他的手机械地抚摸着佩佩的头发,可是一切爱抚都已带不起任何感觉了。逐渐地,逐渐地,伊戈尔手下的力度小了,动作也缓慢了,再逐渐地,他最终停止了抚摸。寂静之中,伊戈尔身下响起了微微地衣料摩擦声,伊戈尔埋头看,见是佩佩抬手捂了下嘴;他捂了一下嘴,再将手掌慢慢滑下,顺着脖子,顺着胸膛,要滑回大腿上。

伊戈尔伸出右手抓住了佩佩正在下滑的手,两人温柔地握着手,并逐渐加大了力道。最后伊戈尔用力捏了一下佩佩,佩佩也很有力地回捏了一下,伊戈尔松开了手,佩佩的手“唰……”一声滑回了大腿上。

伊戈尔抬腿走去了门口,他无法回头看身后的佩佩。推开门后他并没有驻足,可佩佩的一声轻唤让他不得不延长这段痛苦地相处。佩佩的声音非常明显地颤抖着,可佩佩努力镇定着自己,一字一顿地问道:“您上次为这个节目谱的谱子,能让我复制一份么?”

伊戈尔一掌拍上自己脑门,“啪!”一声响。他呲牙咧嘴,含糊道:“那次吵架后我撕了。”

佩佩愕然地抬起头,他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但他硬是没流下眼泪。伊戈尔的背影高大而挺拔,由西装传来的阵阵浓烈地古龙水味道弥满在整个房间。伊戈尔背着佩佩说:“没事我再写一份,写一份不花时间。过几天给你。”

他抬腿离开了房间,空剩下佩佩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陪着昏迷不醒地保罗。

第七十七章

军部会议结束时已是深夜九点,尼古拉看着橘红色地天空,吹了阵风才上车。他对亚里克森说:“回到家,大家又都在医院。古斯塔夫不能失去诺尔克,伊戈尔不能失去他那位先生……”亚里克森看尼古拉一眼,尼古拉无奈道:“这是伊戈尔的选择,你看我也没用——法蒂玛不能失去她的孩子。他们都有不能失去的人,但是我已经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妻儿,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亚里克森正坐着不理睬尼古拉,尼古拉轻轻给了亚里克森一拳头,微笑道:“国家灭亡时没有一个人看我当做眼中钉,可新政权成立后,任何党派将我归为必须除掉的人。这么看,我是晚了一步。不过现在也好,没有可失去的东西时,人应该很强大。现在正是做事的时候。再差也就现在这样了,之后我们朝哪个方向走都只能更好……”

但车已经没有方向可选了,前方道路上拦了十几辆警车,再转头时,尼古拉身后的道路尽头也出现了浩浩荡荡地车队;直升机在上空盘旋,尼古拉和亚里克森静静地等着车队围绕来自己车前,前后几圈,将自己这一辆车重重包在了中心。

上一次那位管家一样的人从最前方一辆车中走出:“加加林元帅,首相有些事向您请教,还麻烦您给出一点时间。”

尼古拉降下窗户,点点头,示意司机跟着对方走。司机紧张地发动了引擎,尼古拉对亚里克森说:“既然朝哪个方向都只能更好,跟他们走走也无妨。”他看着天空,微笑着说:“伊戈尔说他会飞,你信不信?”

亚里克森侧头看尼古拉一眼,扭回了头。

“我该学着放手让他飞了,或许他不属于任何人,既不属于比约尔叔叔,也不属于我,他属于上帝,已经由这个家族彻底抽脱出来了。亚里克森,我想我终于想通了,他讨厌我,有意无视我的存在,这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上帝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我将永生永世无法得到他。我始终认为他是我的东西,我不愿意交给比约尔叔叔。若不是我执意夺走他,比约尔叔叔不会自杀,没有比约尔叔叔的自杀,他不会因恐惧而离去。他十六岁那年,母亲的去世造就了我与他在摩纳哥的重逢,可我依旧没有明白上帝的意思,上帝只希望我见他,知道他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却不希望我占有他。我还是执意带走他,我一点儿没有从过去的教训中得到启示。就在我向佩勒格林纳家正式提出要求,要将他带回圣彼得堡的当晚,他再次逃离了他生活得好好的、另一个家,我再一次地破坏了他的安宁。他年近十八岁时,我再次找到了他,他成了一位正直而优秀地青年,能在空中漫步,能在云中飞翔;可当他走过一条细长地钢丝线时,他看见了观众席中的我,他是那样惊慌,像俯冲入水捕鱼的水鸟一样跌了下来,摔断了翅膀。上帝一定读懂了我的心声,那日我的确打算着在演出之后与他于后台重逢,将他带回家中。他折断了翅膀,失去了剧团里的位置,我再次破坏了他安宁地生活,可我执迷不悟。当我听说了伊芙王子逝世的消息后,我坚持让波利斯将他带回了圣彼得堡,我安排了咖啡店,设置了众多人手看管他,希望他能逐渐回到我的怀抱。这一次我盘算得极好,他没有任何方法可以逃出我的掌心;可现在我又怕了,又后悔了,我怕他会活生生死在我的掌心之中。你说呢。”

“您是一位诗人么。”

“还差一步我就能彻底占有他了,我却踏空在了这最后一阶台阶之上。可我不后悔,我想我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个决定让我受到了很大地伤害,但对他是好的。或许在得不到我的关怀之后他会吃一些苦,可长远看来这一切利大于弊,我和他必须断开,不然我还会让他吃更多地苦,受更多的罪,就像以往那样。”尼古拉再次看看亚里克森,亚里克森终于侧头看他说话了,他看着亚里克森的眼睛说:“我还有一些危险地事要做,我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照顾他。这么一想,我心里突然轻松了,我卸下了对他的责任的同时,也卸下了一份感情。亚里克森,现在的我前所未有地轻松,我终于不必为这份关系而痛苦了,幸好我趁着无可挽回之前脱了身。是的,他是谁也得不到的,我想以后我回过头来,也会认为现在的决定是正确地,我会为自己的决定而微笑。是的,他和我这段关系是不应被维持地。”

亚里克森不点头也不摇头,看着车到了皇村门口。宫门口停着几辆坦克和几十部军车,四下没有一点声音,可宫门前的阶梯上黑压压站着好多士兵。车停下了,就在要下车前,亚里克森对尼古拉说:“回头看我的过去,我一件事也笑不出来。”

尼古拉一愣,想要理解亚里克森的意思。可首相派来的人已经重重围住了两人,两人被请去了一间装潢豪华地套房,尼古拉要了咖啡,亚里克森要了白水。过了会儿,尼古拉又要了一本昆德拉的小说,《被背叛地遗嘱》,看管他们的人想方设法找到了这本小说,尼古拉悠闲地喝起了咖啡,看起了小说,而亚里克森则闭了眼睛养神。

外面正经历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首相派人带走了尼古拉和亚里克森,而波利斯则与列夫一起派兵包围了处于莫斯科市中心的首相府邸,及十七座政府主要办公楼。士兵们于战神校场开始游行,军部上层逐个罢工,海军基地一艘艘舰队被调出仓库,它们整齐地排列着,包围了圣彼得堡三座主要地港口,最终来到了冬宫桥下。最后尼古拉自己管辖之下的空军基地飞出了各类军用机,一些在亚历山大石柱顶空表演低空轰炸,一些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周围演绎空中加油,还有一些在叶卡特琳堡滴血教堂上空让当地人民见识超音速的极致之美。尼古拉一手培养出的飞行员们争先恐后地展示自己的飞行技术,后勤兵和雷达兵更是直接走上街头,享受路人的瞩目。不同的城市出现了相同的情景,极昼的天空下汇集了无数市民,以为这是政府安排的什么航空展,人们一面鼓掌一面评论着,他们挥舞着手中物品,呼喊俄罗斯万岁的声音此起彼伏……人民真诚地表达内心的感情,尼古拉就像刚登基的皇帝一样,一手安排了这样的盛世演出。

尼古拉的爱将维波申科驾着爱机苏-37“长矛”降落在了软禁尼古拉与亚里克森的皇村的喷泉旁,下降前,维波申科连续两次做出了360度转体动作,在场所有人,那一大片黑压压地坦克内的坦克兵,那荷枪实弹背着防弹衣的特种兵,都张大了嘴。又过了一分钟,天空出现了一架直升机,直升机笨重地着地,首相疾步走出直升机,带着一队士兵进入了亚历山大宫。一开门,他就大笑着做出拥抱尼古拉的姿势说:“我的朋友,这一切都是误会。”

尼古拉合上手中小说,站得笔直,向首相敬了一个军礼。

“竟将您安置于这样一间房屋当中,”首相惶恐地环顾四周,还特意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油画:“怠慢了,怠慢了。”

尼古拉的微笑是那样尊贵,他颔首挺胸,眼皮慵懒地半耷拉着,他的嗓音暖融融地,优雅得让人捉摸不定;让人听得浑身发软的嗓音说:“哪里,想来家里人当年总爱来这里避暑,你看看,”尼古拉侧头看看壁炉上残旧地划痕,那是几组平行地、断断地痕迹:“祖父他们玩扑克牌时刻上的。”

首相脸色大变,尼古拉背着双手踱步出了门,这里所有士兵都是对方的人,可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他。所有士兵看着尼古拉就像走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地、缓慢地踱着脚步,熟练地绕过复杂地走廊,穿过层层大厅,来到了门口。再打开门时,门外那几辆坦克和几十辆军车已经相当不起眼了,因为放眼望去,整个公园都让军队给覆盖了。维波申科站在门口,见尼古拉出来了,他立刻扯着嗓子喝道:“加加林元帅到,敬礼!”

整个公园上的士兵都在同一个时间敬了军礼,坦克兵站在坦克上,战斗机机师站在他们的爱机身旁,步兵一排排整齐地排列着,海军的领子让夏日的凉风吹得飞了起来,飞向一个方向。整个天空都震得抖了,士兵们异口同声地敬礼道:“向元帅致敬!”

尼古拉回了一礼。尼古拉背着手,踏着大步,直立上身,带着亚里克森缓缓回到了大道尽头停着的、家里最豪华那辆车上。波利斯在车门口迎接两人,见了尼古拉,波利斯严肃地敬了一礼,用同样高亢的音调喝道:“海军大将波利斯尤里耶维奇普辅斯基,向元帅致敬!”

尼古拉回了一礼,坐回了车上。车缓缓开出了亚历山大宫,尼古拉一面微微挥手向窗外的士兵致意,一边打量晨光中的亚历山大宫。一束阳刚投来,皇村神圣庄严地轮廓更加清晰了,波利斯赞叹道:“普希金城太漂亮了……沙皇陛下当年就是在这里遭到二月革命的冲击,遭逮捕后最终运往叶卡特琳堡随即被杀害的。”

尼古拉神往地看着金光闪闪地皇村,喃喃道:“琥珀宫该修整了。”

亚里克森和波利斯一起看去尼古拉,尼古拉闭上眼睛,疲倦地说:“比起得到康斯坦汀的感情,得到一个国家实在太简单了。”

第七十八章

法蒂玛化身为天使之后就一直哼着歌儿看时装画报,这都几几年的画报了,纸张发黄,上面的衣服天晓得能给谁穿。伊戈尔刚将法蒂玛接回家,又是指示女仆拿这个摆那个,又是整理床头的琴谱,法蒂玛却只知道兴致勃勃地唤他:“伊戈尔,过来,你说这件好不好看?”

女仆们全都掩着嘴笑,伊戈尔倒是好脾气,法蒂玛一叫就过去;他总是探头看一看,然后说:“还可以。”

“这么长的裙子,下雨怎么办呢?”法蒂玛笑眯眯地翻去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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