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揭我疮疤了!可恶!我不管,我要去扫荡你的多宝斋!”
“随便你吧!就算把整个多宝斋送给你,也值了。想不到秦宝这么好哄……”他笑着摇了摇头。
我阴恻恻一笑:“觉得我好哄是吧?那,我要他,陪我三天!”我指着给我们奉茶的美貌小厮。
“不行!”
“我就知道你要说不行,但是我现在不要多宝斋了,我只要他!就要他,偏要他!”我耍赖道。
“朋友之妻不可欺,秦宝,你连这点道德都没有么?”
“韩老板太小气了,不过是个美貌的小厮而已,什么妻不妻的,他是男的!”
“君子不夺人所好。”
“我是小人,嘿嘿。”我涎着脸,伸出两指勾住了那小厮的下巴调戏道:“叫白琴是吧?挺可人的小脸儿。”
谁知道那小厮往石桌上放了茶壶,明媚一笑,双手捧了我勾住他下巴的那只手道:“韩老板花十万金才能摸一下的秦公子的手,现在能免费让在下摸,在下定得好好地摸个够,您说是吗?秦公子,嗯~~~手感真好~~~啊~~~”
他一边摸还一边发出暧昧模糊的呻吟之声,让我全身的鸡皮疙瘩扑簌簌往下掉,我一下子窘掉了,猛地抽回手推开他道:“下流的狂徒!”
他盈盈一笑,毫无诚意地道歉:“被美人调戏,是在下的荣幸!一不小心太激动了点,抱歉,抱歉。”
“秦宝,还要么?”韩益似笑非笑地望着我道。
我脸上热辣辣的,狠狠瞪了那一对开始放肆嘲笑的狗男男,抢过韩益手里的那串红玉链子,想了想,又顺手拿了那壶好茶,扬长走向外庭道:“我要去打劫多宝斋,看谁敢拦我!”
从韩益的多宝斋打劫到了几块美玉,一路欣赏着回到家中。
秦昊赶过来,貌似有点焦急地看了看我手中的玉道:“回来了?皇后娘娘把谁许配给你了?大公主还是二公主,还是三公主,又或是其他公主?咦,这些,都是那些公主的定情信物?皇后许了你几个公主?”
我坐在椅中对着亮光,把玩着那几款美玉,悠哉悠哉地对秦昊道:“从现在开始,好好巴结你哥我吧!”
“我巴结家里的看门狗小黑都不巴结你!”
“你清高,你傲气,你最好别再惹我,不然有你好受的喽!因为我啊,今天被皇后娘娘认为亲子了,以后,我就是皇子了,我是君你是臣,我要你死,你就得死!”
他腾的站起来:“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是皇子?!我不信,我不信!”
我斜眼瞥了他一下道:“又没人要你相信,皇上信、皇后信就够了。你激动个什么?是不是后悔刚才说了巴结小黑也不巴结我?放心啦,大哥岂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我会原谅你的啦!”
谁知道他一把抓住我的双肩,狠狠地掐住摇晃道:“你哪里像是皇后娘娘亲生了?你哪里像是龙种了?我知道了,又是爹,为了你,他可是什么逆天的事都敢做!他就不怕有一天会翻船么!”
“住口!这事爹还不知道,你不要随便污蔑爹!”
“除了他,谁还会有这样通天的本事,让皇上皇后都信了你?!若不是担心你又离家出走,他何苦为你讨这样的身份来留你?处处都在讨你欢心!”
我手上使了内力,一把推开他道:“不是爹做的。更何况,就算是爹做的,那又有什么坏处?你这么气愤做什么?我成为皇子,碍着你什么了吗?爹偏心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现在才来对我耍脾气,不觉矫情吗?”
“你,你迟早会后悔的!”
“我怎么会后悔?为了爹的地位,就是让我做皇上的男宠,我都愿意,只是做皇子而已,我有什么会后悔的?倒是你,嫉妒我了就直说呗!”
“你!哼!”他气吼吼地走了。
“莫名其妙!”我瞪了他的背影一眼。
爹晚上果然没有回府,只是差人回来嘱咐我早点用晚饭早点休息,还说他已经知道皇上认我为义子要封我为王的事情了,让我这两日没事不要出府乱晃,更不要进宫。我知道他是担心有人在我被封王之前把我给干掉了。
可是夜里真是热啊,我让四个小厮一字排开站在我的床前给我打扇,还是惹得睡不着,素性挥退了众人,自己搬了一把躺椅,到府中东角的水榭长廊上睡。
燃了熏香,驱退了蚊蝇,果然容易入睡多了。
睡得好梦正酣时,瓷器碎裂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寂静,我惊得差点滚下躺椅,起身一看,不远处铜牛青灯下有个模糊的人影摇摇晃晃的,似是醉得一塌糊涂了。
“谁在那边?”我试探着喊了一声。
守在我身边的一小厮走过去看了一眼,又走过来回道:“回大公子,是六公子,他去浮世楼喝到现在才回来,醉得很厉害,我这就扶他回去。”
“那你快去吧!这厮什么时候成酒鬼了?”
“几年了,他经常这样喝,前几天还好点,今天又这样喝,整个上京城都说他败家,其实是他喝醉了酒爱乱抛东西,银两、配饰什么的,有的甚至价值连城,他总爱乱丢一气,所以经常有人拿最贵最烈的酒哄着他喝。”
“真是不成器,赶紧去,给他灌两碗醒酒汤。”
“是。”
我重又躺下,继续准备找周公缠绵,可那边却传来嚷嚷声,吵得我根本无法入睡,我叫了一声那小厮:“善水,怎么还没把他弄走?吵死人了!”
善水蹭蹭蹭跑到我身边道:“大公子,我一个人搬不动,他倒地上了,拉不起来。”
“那就多叫几个人。”
“可现在这会儿大家都睡了,我也不好去打搅他们,六公子从今天上午开始,在府中狠狠折腾了大半天下人,大伙都累极了。”
“他怎么折腾你们?”
“就是变换他屋里的摆设,左摆也不是,右摆也不是,那些笨重的家具抬来抬去的,都累死人了,又是大热天,最后还是按照最开始的样子摆的,我们这些下人,其实也很少做重活的,今天都累得不行了,有几个人甚至连晚饭都不吃了就睡下了,我因为是大公子屋里的人,他不好使唤,所以现在才有精神守着大公子安睡。”
“哎,苦了你们了,我六弟太任性了。”
“也不是,六公子似乎从几年前才开始这样的,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似乎是,有什么心事梗在怀里,不好抒发,也只能拿我们来解解气了,我们既然是拿相府银两做事,承受点这些,也是应该的。”
“那也不能由他如此任性,拿下人不当人啊!走,我看看去。”
第9章
我走到秦昊跟前,只见他正抱着那尊铜牛青灯,亲昵地蹭着,呢喃着什么,若不是灯罩很稳固,他早就蹭了一身灯油,不被烫伤才怪!
指着秦昊,我问善水:“他,什么时候有恋物癖了?”
“这,我也不知。”
“他在嘟囔些什么?”
“这个,我也听不清。”
我凑近秦昊,只听他模糊不清地呢喃着,听了半天,也只听明白了一个“宝”字,我一踢他的屁股,笑道:“瞧你个败家子儿,全身精贵的配饰都丢光了,现在却抱着个破铜灯当宝贝,丢不丢人哪你,起来!你这个恋物癖!”
他哼哼唧唧地挥手拂开我的脚,抱着铜牛灯吧唧吧唧亲了起来,像是在深情地吻着什么美丽的姑娘一样!我看得目惊口呆,差点化为齑粉在夜风中凌乱……
恋物癖,这厮铁定有恋物癖!
为了阻止他更丢人的举动,我挥一挥手,对善水道:“你也下去睡了吧!六弟这事,还是不要对外人讲为好,剩下的,我来处理。”
“是,大公子。”善水闪得比兔子还快,显然也被秦昊的恋物癖惊得不轻。
“喂!别再往上亲了,小心烫着嘴!”我把他从铜牛灯下扒拉下来,架起他,向他的东院走去。
“看我,对你还是很厚道的吧!你可别在我身上吐哦,到你的房间随便你怎么吐!”
才十六岁的少年,身体怎么这么重啊!那天我抱他去烟波楼卖的时候好像完全没这么重啊!难道是,穿上女装会比较轻?呃,这什么逻辑?
他的脑袋耷拉下来,软软的,直往我的肩窝里钻,正要移开他的脑袋,肩上却传来濡湿的感觉,痒痒的舔弄徘徊在我的肩窝里,激得我三魂差点离了六魄,这这这……
我像被烧红的烙铁给灼了一下一样,抖擞着弹开了,看他那嘟着的嘴就要亲吻大地时,我抬脚一勾,接住了他的腰身,甩到背上,一直背到了他的东厢房。
将他丢上床,又去厨房亲自弄了醒酒汤,捏开他的下颌灌了两大碗,才丢下他,回我的芜羽院。
清晨醒来,发现秦昊正坐在我的床头,吓了我一大跳,我查看了一下自己,瞪向他:“干嘛随便跑到我的房间里来?!”
他戴着浓重的黑眼圈,但是梳洗得很整洁,撑起一抹笑道:“我们进宫去给爹送午饭吧!”
“干嘛非得我们巴巴儿地送去啊!宫里难道不会配给午饭么?”
“你不是恋慕着他么?你一直都在等着他爱上你,连送饭表真心这点心思也不会用,怎么讨他欢心?”
我思忖一番,觉得有理,又斜眼看他,怀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大哥,小弟昨晚喝醉了,承蒙大哥不计前嫌,悉心照顾,今日才没有宿醉的头疼,小弟想感激大哥来着!更何况,大哥即将为帝子,小弟前来巴结讨好罢了,还望大哥不要嘲笑于我。”
“哈哈,你小子也算开窍了!好好巴结我吧,不会亏待你的。”
“是,是,小弟明白。”
他谦和地替我着衣穿靴,又打开凉水给我洗脸,端茶倒水,把小厮门该做的事全都包揽了。虽感觉他的殷勤中透着古怪,可量他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
着厨房做了爹最爱吃的菜肴,又捎上一壶爹爱的小酒,再加上几个果子,一小桶香米饭,装进食盒,喜滋滋地进宫去了。
糊涂的我一直没怀疑,为什么还要捎上秦昊!
等进了宫,把食盒送到爹手边,也差不多正午了,老爹见了我,不仅没开心,还把我训斥了一番,说我不该不听他的话,随便进宫,要没收我自由出入宫廷的令牌,我只好乖乖地把令牌交给他,心情郁郁地走出老爹值事的胥泱殿。
出了胥泱殿,便见秦昊站在一回廊上等我。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他生气了,把我一顿好骂!他很少骂我的,今天这样严肃地骂我,还没收了我的令牌,说!你是不是存心的啊!”我踢着他的小腿,把愤懑全部撒到他身上。
他摆着手慌道:“没有!我真的没有存心破坏你的意思,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生气,按道理他应该很高兴才对啊!”
“哎,算了,他是不喜欢我才这样的,来日方长,急不来,回家吧!”
“好容易我们一起进趟宫,玩一玩再回去吧!”
“有什么好玩的?内宫又去不得,若能去,还可以见见大批的美人。再者爹说了,不要惹麻烦。”
“就玩一下嘛,怎么会惹麻烦呢?大哥你武功高强,什么事还不能摆平?即使你没有令牌,宫里谁不认识你,谁不给你三分薄面?听说正午的钦天监十分稀奇,要不要去看看?反正回去也是热得无聊嘛!”
“你说的天文馆啊,闲杂人是进不去的!”
“大哥你武功高强,想去哪里不成啊!我们走侧门进。”
他一口一个大哥你武功高强巴拉巴拉,我被他说得晕乎乎,就被他拉着往皇宫以东走去,穿过国子监,很快就到了钦天监,各种各样的天象测仪,稀奇复杂,秦昊似乎对那些很有研究似的,时不时对我介绍着各种稀奇物什。
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了一根白玉雕龙柱下,四野无人。
“这是什么玉?怎么这么白这么亮,真好看!”
“这个,不是普通的玉,是被国师施法过的灵柱。”
“哦?有什么神奇之处?”
他没有回答我,将双手抵上那所谓的“灵柱”,神色严肃,我戳了戳他的手臂道:“喂,你在做什么?”
他仍旧没有说话,眼神专注于那根白玉柱,他的双手下覆盖的,是一只雕龙的两只眼睛。
仔细看,那白玉柱,也不是纯白的,里面游动着丝丝缕缕的红,我左看右看,认定不能将它顺出宫去,便对秦昊道:“走了,快回家纳凉去吧,都正午了,好热。”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秦昊才将手挪开那玉柱,只见刚才还是白色的如瞎浊了一般的龙睛,现在却透着肃杀的红色光芒。
“咦,好神奇!为什么会这样?”我点了点那龙睛,赞叹道。
“真正的帝王家血脉,才能这样。”
“什,什么?!你是龙种?!”
他望了我一眼道:“难道父亲没有告诉你吗?我并不是他的亲生,我是他屈辱的象征,但他现在敢怒不敢言,皇上睡了我娘,但是不想承认我娘,所以我外公为了我娘的名声,挑了老爹做便宜父亲,皇上并不知道我的存在,老爹一直想用我走一招险棋,狠狠地报复皇上。”
“你真可怜……为什么不向皇上表明自己的身世?”
“老爹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皇上压根就不不知道我的存在,他睡我娘,不过是兴致所致罢了,他经常微服权臣家中,见到美貌的,就要人侍寝,不管男女,不论老少,不管人伦,有次甚至来到我们府上,又睡过一次我娘,只是他已经不记得我娘了。”
“这,这些,我竟然都不知道……”
“这是你离家出走四年间发生过的事。”
“……”
“所以大哥,你还想要认这样的人做父亲吗?”
“这……我不管他是怎样的人,只要对爹的前途有好处,我无所谓。”
“可是我有所谓!我才不要信你是我真正的大哥!”他暴躁起来,抓起我的手就要往那已经又变得瞎浊一片的龙睛上按去。
“放手!我是你真正的大哥又怎样了,那不更好吗?这样你要夺回属于你的一切时,有我相助,不是更简单了吗?”我挣扎着,可他的手将我的手压得死紧,我想动用内力,又恐震伤了他。
“我不要!我只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龙裔!”
“秦昊!放开我,不然我要用内力了!”
“不放,我今天一定要知道你是不是!”
“原来你诳我进宫来给爹送饭,真正的目的是这个?!就这么不想我成为皇子?我碍着你什么了?将来我又不会跟你争什么,我只要老爹就足够了。”我使内力一挣,被骗的感觉让我怒火中烧,也顾不得他会不会受伤了。
他被我震到在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他重又爬起来,向我扑过来,从背后搂住我,用袖口蒙上我的口鼻,瞬时,我的口鼻吸入一股甜香之气,立马就使不出一丝内力来,凭自身原本的力量,这些年我的身体差了许多,比不过他,我的一只手又被他按上了龙睛,另一只手还在做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