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露之许百联 上——空梦
空梦  发于:2012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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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回头也许应该去跟别人谈一段感情,真正断了与苏高阳的联系……他毕竟,还是不想参与这趟相争相斗的浑水。

如果要躲得远远的才能脱离,那么就躲吧。

他爸的话,那是他爸的人生……他顾得了一时,顾不了长久。

许百联决定飞往维也纳那天犹豫了好久,没有给苏高阳打去电话。

他坐上司机开来的车一直到了机场,临登机的前十分钟,鬼使神差地,他想起了那天晚上用着全身力气拥抱着他,支撑着他身体的男人在他脸边抚慰着他的温度……那种纯保护安慰的沉默姿态在事后想起来却有着了当初没有觉出的心悸……

他最终还是按了那个男人的电话,在那边接起应了一声时,他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在那边同样没说话的时间后,他说了一句,“拜拜。”

说完,他就要收回耳边的手机,就在收回的那一刻,那边的男人说话了,只听他平静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我不会让你走的。”

许百联愣了一下,没有收回手机。

“不管你在哪,你只要听着,我不会让你走的……不管你走到哪,我都有办法让你回来,联联,别让我使手段。”苏高阳在那边淡淡地说着,语调平静,内容铁硬。

许百联听着笑了起来,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嘴角,也淡淡地回道,“也许你有手段,只是在争斗里最不需要的就是私情,你再明白不过,何必硬拖一个对你了无情爱的人下水?我要是爱你,或许会陪你走一遭,只是,你成不了我的选择。”

他说得冷淡又直接,以为苏高阳那样的男人就算不快也必不会再多与说下去,哪想,他话一落,苏高阳在那边却说道,“我既然遇上你,我就会让我们有可能;而你既然遇上了我,不管你信不信,你只得认命。”

说完,他沉默了一秒才接着淡淡地说:“我现在有事,你可以先行离开,我会再找你回来,或许你现在回去我们住的地方,晚上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

说完,不等许百联说话,就已挂断了电话。

许百联站在当地,有些好笑地笑了起来……此时广播里已经通知他要乘坐的飞机可以登机了。

他站在落地玻璃前看着停机坪里的飞机,那是一架可以带离他出国,远离纷扰的交通工具……只要进入里面,他可以等事情结束后再回来。

他不认为李夏他们会输,更不相信他春夏镇的人们会输了这场斗争……

只是,听苏高阳的口气,那个男人不允许他脱身……可惜,再怎样,他都成不了他的选择。

许百联转过身,最终进了机舱……

苏高阳晚上回到家没见到那人时,打了他的电话。

电话呈关机状态。

他看着手机淡笑了一下,只开了壁灯的房间里,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而他的眼在此时更显得深遂难懂。

过了几分钟,他去了书房,打了一个电话,随即没几分钟,那人乘坐的航班,与当时机场那个时间点那个登机口的视频就传了过来。

苏高阳看着在视频里俊美男人那嘴角疏离的微笑……他把看完之后的视频定在了这个镜头之后就一直看着,良久之后轻笑了一下,抽出了根烟点燃继续看。

他现已正式接手正职,入职后因为军政要人的身份他以后不可能再轻易出国了……如果不是的话,他倒是真的想亲自去把逮人回来,如果可以,就算用绑的他都要把他的人给绑回来了。

他彻底入了局,为了那个临时多出来的人已经在谋划着的那点可以在一起的可能性,所以决不允许他现在离场……许百联说他不爱他,没关系,他现在可以允许他暂且不爱他,但以后,他必须得爱。

他必须得爱我,在我如此爱他之后……苏高阳用着夹烟的手抚摸着许百联在镜头里的那张脸,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痴迷这个人,在他用一种随意又无谓的姿态出现在他眼底时,他就知道,他爱上了他。

爱情来得如此的无理可讲,他也没想着要跟许百联多讲道理,而那个人也根本不想跟他讲道理。

他就算喜欢着一个人都可抛弃,又如何再与他讲道理。

把他弄回来,关身边一辈子就是。

他要再走再逃,他也会折了他的翼,让他永远都只在呆在身边。

我会让你彻底爱上我的,不管我是你的敌人还是你的情人……苏高阳把视频归了密档,拿出刚使用过的那支手机,再次打起了电话。

他爱的人怕还是不明白,他平时对他的沉默不过只是想用最无害的状态接近他……从一开始就如是。

其实,要摸清李夏两人权力圈,不管他们隐藏得多深,他还是会有办法的……如果不是在他家看到他从车上迎着阳光走过来时的那刻迷了眼,他又何必自行出手?

许百联在中转站的咖啡厅里喝了杯咖啡,等到转机的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往登机口走,还没走到几步,就被一人拦住:“请问,是许百联许先生吗?”

28.

许百联还真没被人拦过路……他也不是随便别人说句什么就跟着走的人。

他微笑着点头说,“我是。”

随即见那人不打算放人,随手打了电话给人。

那人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许百联最终还是被人带了回去,他在转机处时当地的朋友出了面还是没有拯救到他,因海关出了面,叫他配合调查一件事情,调查到头,他被带了回来。

海关处装模做样地问了他几句话就放了他,许百联出了门就被夏时季派来的人接到了他家。

许百联一见他,笑容当即没有在外面的那般云淡风轻,他骨子里有些依赖夏时季的,当下就抬着头问他:“怎么办?”

夏时季抬着眼睛打量了他半会,最后撇了下嘴,不屑地说:“我就没觉得你能有这种吸引力……姓苏的是不是没见过男的?”

这关头还损他,许百联苦笑。

“既然走不成,就先留着吧。”夏时季也挺无奈的,他们当中还真就许百联碌碌无为,除了出席几次音乐会,发了一两张稍好的一点的碟,写了一两首还成样的曲子,这几年还真没干过什么靠谱一点的事,好不容易让他去当教授,当的还是最轻松的那种,授课与否都得按他脾气来,如果实在不是他有音乐天赋,加上从小他妈对他练琴的严加管教,想来这人也不过是镇上一个混日子过的小混混。

孙兵现在见苏高阳也得立正行礼了,不过关上门,兄弟俩还是兄弟俩,没有人前那幅客套。

苏高阳自升职后一直在忙,孙兵也是升了职,一直在跟前任在做交接,好不容易等到忙完才上总部给苏高阳做入职报告。

等到公事报告完毕,门一关,私底下孙兵还是问了:“你还是要跟那个钢琴家纠缠?”

苏高阳看他一眼,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你的前途呢?你舅舅允许你这样做?”苏高阳舅舅高居要职,妻子早逝末留下儿女,苏高阳等于就是他的儿子,肯定是要把位置留给苏高阳的,怎可能让他与一个男的在一起。

鬼混倒是可以睁一眼闭一眼,要是当真那是万万不能的。

而苏高阳看样子也是想按部就班地接替他的位置,可现在还是早先那般态度……真叫孙兵的脑袋越来越疼痛了,他作为一直跟着苏高阳走的亲信,无论于公于私,那是彻底不希望苏高阳真把那档子事当真的。

“公事不影响就成,私事是我自己的,他们能决定的少。”苏高阳淡淡地笑,对孙兵说,“苏家还有别的人,并不只我一个。”

是,苏高阳爷爷苏老政委是还有别的儿子生的孙子,可是,苏高阳那笑面虎老舅可只有一个外甥,见鬼了他才会允许苏高阳跟个男的混在一起,那个人还是他们阵营想铲除的敌营中的人……

孙兵没好气地瞪着他的老战友,困扰地揪了把头发,“我可跟你说,老将军可是跟我来说话了,让我劝劝你,我把话可是说出来了,不管怎么样,你位置只会越坐越高,哪一天被人把你的这些个事全抖落了出去,风言风语的,你就愿意当别人口里的花边新闻了?”

“以后的事,我会私下进行,如果有传出去,那也是我应该整顿一下一些部门了……”苏高阳轻描淡写地说。

孙兵听了瞪大了眼,当下无语。

敢情,苏高阳觉得有事泄露出去,那个保密处的责任了?

真是……胆大妄为得不知如何评价才好。

在之后,苏高阳直忙了两个月才从外地回到省城总部。

他这次的上升并没有得到垢病,他从底层爬到上校位置都是一连串赫赫战功叠加而成的,相较现在得到的总指挥官位置,名副其实,于是他接任新职在部队的一系列考察并没有受到刁难,倒是在下面基地与他以前的老战友们还尽性地切磋了一翻。

十几年摸爬滚打的军龄让他有了庞大的战友团与他自己带领出来的兵,总而言之他任下的部队基本上对他的上任都持正面反应,看起来交上去给他舅舅看的报告也应该会让老头子满意……

他满意就好,总归是帮他带着兵,就算为难自己,手也不敢放得太开。

苏高阳衡量好一切,也并没有管他父亲那边的行为,军政在明处是各管各的,上次他帮许百联的那次已是仗着权力越轨了一次,下面的事,他也只能做好自己责任,闭着眼睛当没看见。

尽管,他父亲的有持无恐后面有一部份是仗着他舅舅与他的势,而他当不妥情况发生时,该出手他还是会对那些人出手的。

公事一直都是归公事的,不用他舅舅的再次警告,他都知道自己不会再与对李夏那边的人松手……而这也是他与许百联之间最大的纠葛,从一开始到现在这都是个巨大矛盾,而很显然,许百联并没有一点想对此松懈的想法。

自己就是站在他的对立面……那个人再清楚不过了,任何时期都没困顿过,所以爱憎才那么毫不犹豫,丝毫不拖泥带水。

所以,让他爱上自己怕是难题吧?对他多好都没用吧?

苏高阳看着藏在手机里的那张裸照,有些怀念地闭了闭眼……睁开眼时,他抽出一根烟叼在了嘴里,计算着自己能排出几天去见那个人。

好友们都在外为生计奔忙,许百联一个人住在镇里倒也不觉得枯躁,他又养了一群狗,一共七只刚生出来的同胞兄弟姐妹,他嫌名字叫繁锁了对小狗狗们是个累赘,于是从大到小依次叫一少,二少,三少直到七少。

另外喂狗陪狗,每天习惯性地练几小时的琴之余和他爷爷下几盘棋,去果园去帮着工人剪剪树枝。

他也没再尝试回维也纳,其实去了也上不了他的学生的课,顶多去开几堂大课给其它学生讲讲技巧,如果运气不好,还得被院长逮着去弹几场演出。

他这几个月倒是过得很是安逸,其中他带着狗少们去了市里一趟打疫苗见了夏时季,夏时季看着他时抚着自个儿额头半晌无语,直觉得在这种非常时期还能养了一群狗,顺便把自己也养得红光满面的许百联已然无可救药。

一个人,能被人拦着哪都去不成的人,等于丧失自由了的人……一个人乐呵呵地在乡下当农民的这种事,也只有许百联能做得出来了。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天天忙着开会的夏时季被许百联最后气得笑得赶他回了去,根本不再浪费心绪为他担心了。

早就知道他这种人一个人也能活得不亦乐乎……根本就是没人打扰他也会觉得这清闲来得不容易,总是把所有的劣势化为他的积极,看表相他总是依赖太多人,其实实质就是他没谁都活得好。

许百联笑嘻嘻地带着他的狗少们被夏时季赶了回来,回到了他爷的住处。

果园有十几亩地,帮工的人工人们也不住这里,工人们是旁边村子里一些在家闲赋前来帮工的村民,也只有在施肥或者剪枝这种需要多人做事的情况下才会来。

爷爷的房子平房,房子大得很,足有二百坪。

客厅也相当大,里面除了摆了许百联的钢琴,还摆了几个棋盘与茶桌,还有一个牌桌。

镇里的老人都相邀在这里喝茶下棋打牌,间隙还能听听许爷爷家孙子的琴声……

实则许百联一点也不觉得寂寞,光招待来来往往的老头子们其实也是有趣的事情,听他们说说以前的事,在那里都能听出好多的人生出来。

春夏镇本是海镇,以前的人是个男性就会出海,剩下还活着的老人们身上哪个不是没一段传奇的,他光听听就觉得心驰神往,连带的还因就此带来的灵感还写了好几段带故事性的旋律……

这天狗少们陪着他在果园的草地上晒太阳咬着笔头写曲时,被七少那狗丫头叼在嘴里玩耍的一直没动静的手机突地就震动了起来,吓得刚会走路的七丫头狗嘴一张,扔下那会动的怪物玩具,连滚带爬地往旁边它的哥哥们那里奔去……

它跑得怆惶,跑了两步还摔了下,接着又迅速爬起跟丢了命似的往它只在它五六步远处的哥哥们怀里直撞了去……

许百联看着七丫头那吓得魂都丢了,只敢在二少怀里呜咽恐惧发抖的雪白身体,实在忍不住,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笑得太过猛烈,他边笑连咳嗽,拿起手机就往耳边听,“喂……”

“是我。”那边的人沉着地说着,随即顿了一秒,说:“这么高兴?”

许百联依旧笑着,转了转手中的铅笔,眉目间的笑意在阳光里闪闪发着光,“怎么,我高兴有那么让你惊讶吗?”

“不是……”那边的男人在顿了一顿之后说。

“……”许百联无声地微笑着,伸去手去够那被吓得够呛的七丫头。

七丫头一被它主人抱着放到了盘着的腿间,这下因主人的宠爱,爱娇地呜咽得眼泪都出来了……不小心瞄到它主人耳边的怪物,又害怕地在许百联的腿间抖了两抖。

许百联被它的胆小逗得嘴边的笑意止也止不住,而远处,那慢慢靠近的男人看着他嘴边的笑容,视线一动也不动。

那过于猛烈的视线让许百联抬起了头看向了那个方向……当他看到十几米处越来越近的高大男人时,许百联嘴边的笑意依旧未减,他还翘高了嘴角,对着手机说:“怎么,想我了?”

“嗯,想你。”这句话,是苏高阳把吻落在许百联的嘴间说的。

一阵口舌相缠,起先堪称温柔缠绵至极,后来快演变成野地激战的拥吻之后,许百联倒在地上被苏高阳压着喘息着……而头此时也偏着看向那群围着他们好奇观看他们的狗崽子。

“一边玩去……”任由苏高阳半压着他,许百联抬手摸了摸最乖的三少的头。

大少不懂事,见他的脸露出来了,伸出舌头来舔主人的脸,要他陪它玩……

它的小舌头就在许百联脸上舔了一下,许百联刚笑了一下,大少就被一只恶劣的大手捏在了手里,没一秒,就被长手送到了一米多远处的距离了……

“……”许百联无语地看着大少送走的苏高阳,看着背光的男人有些阴影,此时五官更显得立体的脸,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随即,他推了下苏高阳,站了起来,捡起他放在草地上的谱件,漫不经心地问:“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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