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天在城楼楼梯下等待了一会,仔细观察了一下城楼内士兵换防的时间,终于发现破绽两批人员交接中,居然有一处是暂时没人经过的,只要瞅准时机,就可以在换防的时候跃上城楼的屋顶!看看时辰,已经不早了,担心李言巡夜结束,且今夜已经换防,没有机会接近将军大厅,靳天原路回到大帐。
下次自己值夜定要去查看一番,靳天躺在床铺,心里琢磨着。
靳天还没睡着,就听见有人掀开帐门,想是李言回来了,赶紧闭上眼睛。
李言走到床铺前,解下衣服躺下来。渐渐地,靳天也睡着了。
第二日早晨,帐中兄弟去吃了早饭,又开始了一天的练习。
练习完毕,教头没有要他们立刻解散,而是站在高台上,大声道:“各军营注意,将军今日要来训话,打起精神,听见了吗!”
“是!”
不多时,就有一群人往这边来,为首的人身着铠甲,手握长枪,骑着一匹骏马,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留着半长的胡须。那人到了高台前下马,教头赶紧下台迎接。
“将军,请您训话!”
“嗯!”那人应着,便往高台上去,站在高台上,面对着黑压压的士兵,从左到右扫视着,开口高声道:“各位兄弟们,今北蛮族扰我边境,承蒙圣上恩宠,封我张某人我镇北大将军,与诸位一起保家卫国,共同抵抗北蛮,我们誓死要为国尽忠!”说到这里,在台上转了两圈,大声喝道:“能做到吗!”
“能!”士兵们热血沸腾,齐声道。
“现在,请副将宣读军规!”
一个将军模样的男人走到台上,大声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为正我军纪,特定军法如下”说完清清喉咙:
“不服从军令者——斩!
卖国通敌者——斩!
擅自离营者——斩!
打架斗狠者——斩!
偷偷逃逸者——斩!
带妇孺入营者——斩!
鸡鸣狗盗者——斩!”
一连说了七条禁令,那副将高声:“明白了吗!”
“是!”
“现今战事需要,过些时日要从各营挑选出能力过人者,编入先锋,望各位勤加练习,为国尽忠!”
“是!”
“解散!各自回营!”
顿时,黑压压的人群开始耸动,朝着各个营区走去。
“靳兄,可有兴趣加入先锋?”李言和靳天并排,问着靳天。
“喝,听这么一说,李兄是有兴趣的了?”靳天笑着说道。
“先锋,作战时最先发起攻击,且还要探路,探敌情,呵,说不定还可以到北蛮领略一下异族风情,何乐而不为啊!”李言笑着回答。
靳天一听,也有点动心思,所不定还可以深入敌营,查看一下北蛮的情况,一切还是等选拔的时候再定,现下最要紧的是打探这个镇北将军的心思,为何要压着战事不报!
过了几日,终于轮到靳天值夜。
今夜无月,四处除了火把以外,没有一点光,这是探城楼的好时机。靳天与一同巡夜的兄弟们在各营区不停地走动着,一边走一边小声聊着,其实他是心不在焉的,真能在等待时机。终于,远远看见城楼那边哨兵似有异动,赶紧装作捂着肚子,哀声对其它几个巡夜道:“各位弟兄对不住,今晚怕是吃坏了肚子,我先去趟茅房,哎呦……”边说边哀叫!
“哈哈哈……”那几个人大笑,道:“还不赶快去,当心拉裤子上,哈哈哈……”
靳天赶紧佯装奔向茅房的方向,等到那几人离开,在夜色的掩护下摸到城楼底下,静静等待着。
就是现在!两队哨兵换防,一对刚过去,换下来的哨兵还没有到,趁着这空当,靳天施展轻功一跃到城墙上,再一跃,就稳稳落在城楼的瓦片上。伏在瓦片上,看看刚刚经过的地方,一对哨兵正要经过那里。
靳天在房顶摸索着,刚刚在下面等待的时候细看了一下城楼的格局,想来这就该是将军住的地方了。
轻轻地,揭开一片瓦,里面的烛光从小孔里透出来。今天仔细看着里面的情况。
“将军,自从那一段时间后,北蛮似乎并没有再战的意思,这恐怕……”一个军师打扮模样的人立在书桌前方,张远就正坐在书桌上方。
“哼!也不知这北蛮打什么注意,还是传令下去,加紧防范。”
“是!”
两人没再说什么,那军师就离开了书房,张远亦离开,走到隔壁的寝室,一个士兵进来吹熄了烛火,霎时间,靳天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吱呀一声,那士兵离开了房间关上门。
靳天轻轻盖上瓦片,头往楼下探了探,想要进入书房查看,可是书房门前走廊上不时有哨兵来回,想要进去也是要把好时机。
在楼顶上静静呆了一段时间,发现哨兵大约过一盏茶时间就会到这里巡视,因此,在一批哨兵刚走,靳天攀着屋檐来个倒挂金钟,打开房门就跃进去。
房内黑漆漆的,但隐约还能看见室内格局,书桌就在正前方,右边是一个书柜,书桌前的墙上挂的是一副画一样的东西,大约是地形图。靳天走到书桌前,掏出火折,开始翻找着桌上的书籍文件。
隐约看了一下,里面没有什么可疑的信件,唯一不寻常的是有一张大红的帖子。靳天没细看转身道书柜离翻找,一番下来,一无所获!看来不是张远没问题就是这老狐狸隐藏太深。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今天赶紧灭掉火折子,躲进书柜角落边,直到脚步声离开。
轻轻开门,跃上屋顶,沿着原路走到城墙处,这里还没有再次换防,还是要等待一段时间,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去,不知会不会让人起疑,不过比起被发现,还是再等一会吧!
终于,再次换防时间到了,靳天还是抓着空子下了城楼,赶紧回到茅房,然后装作刚解决的样子往回走。
“你小子,拉的厉害啊,这么久才回来,哈哈哈……”一个士兵看见他,笑着道。
“是啊,是去了很久。”另一个也道。
“拉的厉害!”靳天一脸痛苦,一边捂着肚子,“哎呦,又来了……”赶紧又转往茅房那边去了。
“哈哈哈……”身后几个人大笑。
天上出现启明星的时候,靳天结束巡夜,回到帐内休息。
“结束了?”刚刚躺下,李言在小声问。
“嗯!”说着靳天闭上眼睛,心道:今夜一无所获,看来还是要另想它法!
07.擂台比武
“咚……咚……咚……”
“咚……咚……咚……”
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擂台两旁,两架战鼓被鼓手敲打的震天动地,擂台下面是黑压压各个军营的将士,擂台上方设一高台,高台上正做着镇北大将军张远等一行人。台下的将士安静肃穆,齐刷刷看向大将军。
李言和靳天也在将士之列,离擂台较远,看不真切大将军的面容。李言转过头,看到靳天的侧脸,不由得“噗”一声,靳天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看了看他,终究没敢说什么。
这靳天在初见的时候还是一副富家公子做派,吃穿都是上等,刚来军营还不习惯营帐,现在看看,变化还真是惊人:脸色比原来暗了些,头发也不似以前那样整齐考究,身上着统一的军服,最最令李言吃惊的是他的面孔,原是休整光洁的下巴,现而今居然留着乱糟糟的胡须,再配上他高大挺拔的身形,活脱脱的衣服山西大汉。
李言哪里知道,靳天这样不修边幅也是有深意的,张远在约两年之前回过一次京城,那时候顺德帝虽龙体欠安,但还是顾念张远劳苦,给他办了个御宴,到时的靳天也在。虽然已经事隔两年,但是靳天敏感的皇子身份保不准张远就记着了他,这样打扮,一来是可以瞒过张远,二来嘛,在这军营里实在没必要,也省得麻烦!
鼓声响了一会,张远身边的副将走出高台,举起双手示意左右两边的鼓手,于是鼓声方歇!
“各位将士,”那副将站到高台前方,大声道:“为战事需要,今天特选拔能者编入先锋营队,几日以来,各位报名踊跃,但是,先锋营队乃精英之队,人数少,但需以一抵百,现在开始从各营的参与士兵中选取二十人,明日再从中取十人!”说到这里,副将停了一下,看着下面的将士:“今日擂台,能者居之,选中之人不仅要武艺超绝,还需机智应变。现在将各参与将士编为四组,每组取前五,明白了吗!”
“是!”
“好,擂台开始,点到即止!”副将说完这些,就回到原位站定。一个下级军官模样的人走上擂台,手里拿着名册:
“第一组:张龙、王伟、陈宇文、靳天……
第二组:李勇、王贵……
第三组:黄学斌、李言、付清……
第四组:王文武、李子龙……”
读完这些,军官合上名册,一声道:“擂台开始,第一组!”
“咚咚咚……”鼓声又起,第一组站到擂台前,李言看到站在第四位的靳天,看着那幅尊容,心里又是一阵狂笑。
“开始!”
台上已经有两人开始过起招来,这两人功夫平平,但台下士兵还是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喝彩一番!
“承让!”一人被打倒在地,另一人拱手示意。
下面就是靳天与另一名士兵对手了。靳天从队伍里站出来,手握着长枪,就这么往擂台上一站,下面立刻就响起了赞叹声。拱手示意后,两人开始对决。
“砰砰砰……”一连串的短兵相接声之后,那人被靳天逼到擂台边缘,眼看就要掉下去了,靳天眼疾手快,长枪侧身而过,将那人拦下,才没摔下去。
“好好好……”台下一片叫好声,李言也忍不住拍起手,对着靳天笑笑。
李言拉过那人,对那人拱手:“承让!”
“佩服!”那人还礼后,两人下了擂台,又有几对开始了比武。
第一组完了之后,选取了前五。
“第二组开始!”军官下令,李言一跃上了擂台!
擂台上李言身姿修长,面容英气勃发,微微一笑,眉眼间竟显得柔和。靳天在台下看着李言,眼睛盯着他的眉眼,这样一笑,实在是太像了,柳叶般的眉,微微弯起的眼角,只是少了那颗绛红的痣。细想,血战狼群后那滴狼血落在李言眉间,心里莫名的烦闷,不知京城里李嫣怎么样了!
靳天正在神游,突然听一阵喝彩,原来李言已经将对手淘汰了,正向着这边走来。
“靳兄刚才神勇无比,精彩之极!”李言站到他身边,看着擂台上其他人的对决,一边小声对靳天说着话。
“那里,李兄刚才才是精彩!”靳天回过话。
“呵呵……”李言听了,笑着看向靳天,这么近距离一笑,靳天差点都模糊了现在的处境,以为正在李相府上于李嫣聊天,刚回过神,李言继续道:“靳兄,刚才我在台上看见你正在出神,刚刚好像也是。”
“嗯……”靳天轻哼一声,转过头看着擂台:“李兄见笑了!”
擂台一直持续了很久,中间停了一会,是午饭时间,到了下午继续比赛,终于日落西山时,在四组中确定了二十的人选。
“今日到此为止,明日继续!”结束时副将走到高台,大声道:“解散!”
晚饭过后,士兵们回到营区进帐,李言和靳天刚进到帐中,就被一帮人围住。
“真他妈的,看不出来啊,你们两个这么厉害,”强子口粗,骂骂咧咧嚷开了,一边说一边还拍着二人肩膀“真他妈的威风!”
“是啊是啊!”老胡年纪大点,也对着他们两个笑着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不像我,老骨头咯,哈哈哈……”
“真是厉害,你们一定都能选上,看今天那些人,都不是你们对手,哈哈哈,我们帐可是出英雄喽!”大伙儿都在那里哄着说着,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嘿嘿嘿,我们赌几把吧!”强子好那事,搓着手对大伙提议,有几个人还在撺掇,也想要玩玩,这时候老胡发话了:
“嗨嗨嗨,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继续比武,让他们好好休息一晚,明个好拔个头筹啊!”老胡不愿意,对那帮人说着。
“也是,那就算了吧,睡觉睡觉!”强子也不再勉强,就要睡。李言也坐在床铺上,开始脱衣服。刚脱下外衣,回过头看见靳天,靳天一手放在脑后,躺在自己铺上,两眼直直的看着自己!
“怎么,不睡?”李言觉得奇怪,爬到床上与他并排躺着,问道。
“没什么!”靳天敷衍着,转过头看着帐篷。刚才李言回头,含着笑看着他,他又想起了李嫣,身下居然一热,随后赶紧回过头不敢再看,静静盯着营帐平复着自己内心。
“靳兄,”李言见他偏过头,轻轻说着:“明日,明日我们会对上吗!”
靳天心里一惊,心道确实,明天是二十人选十人,和李言对决的可能性大大增加。自己与李言虽说是一路同行,经过狼群事件后,应该对彼此的身手都有一定的了解。李言身手敏捷,空灵有余但是霸气不足,一般人绝不是其对手。但是究竟李言的武艺修为达到什么程度,自己也说不清,可能真是比较起来,与自己极有可能是在伯仲之间!
“这个,可能吧,明日就知道了!”靳天小声对着李言说,“李兄,你是师从何处?”靳天想到这个问题,随口就问出来了。
“这个啊,师父老人家向来单薄名利,也不提自己的名讳,我也不得而知。”李言边说边回忆,“我从六岁时候就离开家了,这些年来都是跟着师父,学武,读书,做杂事,总之师父就像是我的亲人。”
“那你不回家?”对于家这个字眼,靳天自己很是模糊,在他映像里,那巍峨的皇宫应该是自己的家,可是家里总是不太平,弱冠后,有了自己的府邸,可是却没有一个亲人,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人。
“家?”李言笑笑,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我是庶子,在家里没什么地位的,所以我娘才托人将我交给师父!自从十四岁以后,我就常年在外,走了不少地方,看了不少事情,后来也就释然了,我就是我,无关乎自己是谁,你说是不是?”说道这里,李言转过头,看看靳天。
“哼,”靳天不回答,多么相似的事情,自己不是皇后所出,这样算不算庶出,自己不得父皇宠爱,可是不同的是李言不懂得争取,而自己不一样,前不久还参与了夺位,将那嫡子拉下来。看来自己和他真的是不同的人。
“靳兄,你呢,你伸手不凡,武功大气,又是师从何处?”李言对靳天也很好奇。
“我这是在教头那里学的,家里托人,就给送过去了。”靳天简单说着。
两人都没有在说话,直到第二天早晨,用过午饭,就去擂台那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