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生子)下——月莲冰
月莲冰  发于:2013年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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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泪水再次流了下来,滴落在两人紧握的双手上,带着灼热般的温度,灼疼了皇甫天烨的心。

“琏。”心疼之下,用力一拉,将人拥入怀里,顾不得胸口的伤势,只想要安慰他,“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再也不会让你担心我的安危,所以,别再哭泣了好吗?”紧紧拥抱着他,皇甫天烨忍着伤口的疼痛,低声安抚着端木琏。

“放开我,这样会压着你的伤口。”端木琏推推皇甫天烨,硬撑着身体不敢压在他身上,那已经染上了一层红的纱布,刺疼了端木琏的双眼,瞧见越来越多的血染红纱布,端木琏惊跳起来,想要去叫太医。

“别走,这点血不碍事的。”皇甫天烨拉住他,不让他叫人进来。

“不行,你没见血又流出来了嘛,你想要我心痛死吗?”端木琏气愤的瞪向皇甫天烨,为他的不知爱惜身体而愤怒。

知他是担心自己的伤势,皇甫天烨扬起嘴角,却在端木琏看来那笑容十分让他胸闷气结。指指床头的柜子,道:“里面有金创药跟干净的纱布,你替我重新包扎一下伤口好吗?”

端木琏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床头的柜子,对于他近乎讨好求助的语气,舒缓了眉间的褶皱。默默地站起身,从柜子里取了干净的纱布与金创药,重新坐回床边。

瞧见他眼角犹自挂着的泪珠,皇甫天烨替他轻轻拭去,端木琏抬眼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给他剪开纱布。

“琏,你怎么会在这里?”皇甫天烨看着低头正替自己解纱布的人,这才想起一直被他忽略了的问题。本该在王府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军营里?

端木琏拿着剪刀的手停顿了一下,闷声道:“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出现?”

“不,怎么会呢。我很高兴你能陪伴在我的身边,但是溯凤这里战事未了,很不太平,我不希望你在这里受苦。”皇甫天烨忙解释道。军队的生活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更何况是端木琏这样的贵公子。

“我听到你受伤昏迷的消息,心慌意乱之下,还是音珞求得皇上旨意,带着我前来探望你。”想起听闻皇甫天烨受伤昏迷的消息之时,端木琏整个人惊慌失措,以至于连景儿哭了都没有心思去安抚,最后还是皇甫音珞帮着想了办法,他才有机会出京来找皇甫天烨。

皇甫天烨听出他话语里的担忧,溯凤处于东皇的边境,离京陵隔着又岂是十天半个月的路程,这一路从京陵赶过来,期间又是满怀担忧,看着端木琏那眉间浅浅的褶皱,皇甫天烨心疼的说道:“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端木琏抬眼看他,“知道会让我担心,就别再不顾及自身了好吗?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跟景儿,为了我们,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嗯。”皇甫天烨点点头,“为了你们,我不会再让自己受伤。”轻轻抓住他的手,皇甫天烨郑重道。

“连你也不在王府,那景儿他……”一想到儿子,皇甫天烨担忧起来。

端木琏想到被自己留在府里的儿子,眼露忧色,“景儿我让曦梦代为照顾,应该不会有事的。”

“对不起。”皇甫天烨又岂会不明白自己那宝贝儿子的脾气,景儿尚小,一下子双亲都不在身边,只怕有的哭闹。

端木琏不语,抽回手继续手上的动作。

纱布全部除去,露出胸口那深深的一个伤口,翻卷的肉与暗红的鲜血看的端木琏心痛不已,忍着眼眶中未落的泪水,小心翼翼的替他换好纱布。看到他因为疼痛,额迹渗出些许汗水,端木琏拿着干净的帕子替他一一拭去。

皇甫天烨瞥见他眉间淡淡的疲惫,心疼道:“上来休息一会吧,若是你累着了,我会心疼。”说着往里面挪了挪,留出些许床位让端木琏躺上来。

端木琏确实疲惫,怀着忧虑一路赶来,精神早已超过负荷,现在见着皇甫天烨,也微微安下心来。两人并肩躺着,鼻间除去淡淡的血腥,那另一道让他安心的味道伴在身边,端木琏忍不住闭上眼陷入睡眠。

皇甫天烨侧头看着端木琏,抬起手想要抚平他的眉头,却惊见他突然睁开眼。

皇甫天烨还来不及反应,只见端木琏惊坐起来,心慌手乱的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对着自己说道:“天烨,这是你写的吗?”

端木琏刚微微阖上眼,心头一跳,猛然想起一件事情,这才急急忙忙的起身,手中拿着的信封是他离开王府之时特地带在身上的,只为了确定他心中的想法。

皇甫天烨接过信封,拿到眼前一看,整个人一怔。

端木琏看到他呆愣的表情,心慌起来,急急抓着他问道:“这信纸上的内容是你写的吗?”

“泰和十九年上元夜。”望着信封上写着的字,皇甫天烨喃喃念道,转而对上端木琏那带着急切的目光,轻点下头,道:“你去了书房。”这封信是他锁在书房的柜子里的。

“景儿跟云儿跑去书房玩,无意中找到了那张面具,我才发现的。”瞧见他点头,端木琏忍着心中的激动冷冷的说道。

皇甫天烨轻笑出声,“景儿倒是越来越会玩了,该不是把我书房里的书都撕了拿来玩吧。”想起心爱的儿子,皇甫天烨在心中想象着那小家伙的破坏力,倒也不心疼自己的藏书。

“为什么?”端木琏没有回答,而是问出疑惑。

皇甫天烨转头看他,不明意义。

端木琏抬起眼,直视皇甫天烨,抓着他的手紧了紧,“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早就认识了?”

在他心心念念当年的少年而不可得之时,他却只能遵照圣旨下嫁。在他为了年少的感情而一再拒绝他的时候,他却不告诉自己真相。在他埋葬了前情转而接受他的时候,他依旧将真相封锁起来。

曾为了舍去心中的爱而伤心难过,端木琏只觉得自己真是又蠢又笨,然而更是可笑。原来心心念念的人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而自己却不知道。

曾经的纠结与难过是为了什么?

“琏。”皇甫天烨唤道。

“为什么?”端木琏依旧问着,只是泪水却是迷糊了他的双眼,带着喜与怒,质问皇甫天烨:“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知道我想你念你爱着你多少年了吗?”

“琏。”

“我以为你忘记我了,要不是看了纸上写着那一夜的事情,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我一直殷殷期盼的那个人就是你。”

“我……我没有忘记你……”皇甫天烨想要安慰他,却不知该如何说起,“我以为你忘了我,忘了我们初见的那一夜,忘了月下的那一吻。”

“我没有,我从未忘记过你。”闻言,端木琏猛摇着头,声音不自觉的抬高。

“新婚夜,我问你是不是第一次,而你没有反驳,我以为你忘记了月下的那一吻,我才将一切埋藏了起来。我怕你真的忘记了我,而只有我独自记得。”那一夜,自己的询问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皇甫天烨心里是悲伤的,但是他将心情全部隐藏了起来,只用笑容来掩饰心情。

“不……不是那样的……”端木琏急道,“我根本不知道你的身份……我以为你不会再出现,而我又必须嫁给一个陌生人,想断又断不了的伤痛,我只能默默忍受。你不知道,心中爱着一个人,却要面对另一个人对我的情意对我的好,那样的心情是多么的纠结。”

“我一再的拒绝你,却不知道我竟是在拒绝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想到两人最初一年的纠葛,端木琏就心痛难平,“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我,我们又何必浪费了那么些岁月。若不是我再次爱上你,只怕我们就要错过。”

听着端木琏的话,皇甫天烨早已惊呆,“那一日回门,我看到你跟你父亲在静心轩发生的一些事,我以为你有了其他喜欢的人,而对于婚事十分抵触,才会对我那么冷淡。”想起心中一直介怀的事,皇甫天烨问道。

“静心轩?”端木琏喃喃的念道,这才惊觉,急急解释道:“我把莲灯放在静心轩,那天不小心把它摔坏了,才会心情不好,才会对你说出纳妾的话……”

第六十八章:面熟

两人的这一番坦言皆让对方惊觉自己错失了什么,兜兜转转,竟是一再的误会了对方的心意。而最让皇甫天烨后悔的就是自己的误会将真相隐藏,却是导致了两人互相隐瞒真实的感情,而这一隐瞒,竟是将最初的一年在互相伤害中度过。

若是端木琏没有被他的真情打动,那是否两人在还互相伤害与排斥中磨合着呢?

更甚者,自己会一怒之下,以纳妾的行为来伤害他。

轻叹一口气,皇甫天烨闭上眼,深吸一口,再睁开之时,眼中竟然隐隐闪现泪光,“对不起,都是我的误会才会将事实隐瞒起来,要不然,我们……”

“不。”端木琏同样眼中带泪,阻止皇甫天烨的自责,“只叹命运的安排吧,但也是上天给我们机会,才会让我们再次相见。”

若不是因为那一道圣旨,两人也没机会再次遇见,更没有机会相知相恋,有了相知相恋,才有了景儿的出生,而景儿也算是两人互相坦露真情的契机。如果不是景儿好玩,端木琏也不会发现那被锁在柜子里的面具与信件,也不会发现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正是皇甫天烨。

皇甫天烨摇头,抓住他的手握紧,道:“若是说赐婚的事,那是我亲自去求父皇得来的。”凝视着端木琏,皇甫天烨缓缓说出他藏在心中的另一个秘密。

闻言,端木琏满脸惊讶的看着皇甫天烨,原本以为只是皇上给适婚的皇子赐婚而已,正巧选中自己,却没想到,那道赐婚的圣旨背后,竟然还有这么一个过程存在。

“你怎么会……亲自去求……”端木琏有些困惑,随即眼神一变,莫不是……

“你知道我的身份?”心中的猜测问了出来,端木琏看着皇甫天烨点头承认,整个人瘫软下来,脸上止不住的惊讶。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那时候我们明明没有表明……”各自的身份啊?心中的惊讶与困惑一同涌上心头,端木琏再次问道。

皇甫天烨伸手抚摸着那张面带惊讶的脸,竟是微微一笑,回道:“那是因为我认出了你那件衣服上的金线,那是制衣局新制出来的,当时使用那款金线的衣服都记录在案,而我身上所穿的衣服,也是使用了同一款金线。”

那时候夜半的天色本是认不出衣服上的金线,只因为自己在借机亲吻他的时候,那似曾相识的触感引起了皇甫天烨的注意,更何况他自己本身就身着那一款的衣服,只是因为端木琏的羞涩,那时候皇甫天烨还来不及询问他的性命,就被他逃了。这才只能通过金线来寻找那一夜月下的少年郎。

“金线?”而在端木琏听来,却是完全不明所以,那一件衣服是新制的,他只是恰好穿上了,没想到竟是那样被他得知自己的身份。“我从来都没想过这样也可以找出我的身份。”端木琏满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有何不可以?”皇甫天烨笑着反问道。

是没什么不可以,只是……端木琏正点头承认,转而一想,发现其中的不对劲,急忙抓着皇甫天烨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何不早些来找我,为何不直接告诉我你的身份?”有些生气的吼道,对他的一再欺瞒有些愤怒。

如果早些得知,那自己这些年的相思又是为何?

皇甫天烨一手拍拍端木琏的背脊,尽力安抚着,说道:“我以为你完全没将那夜的事放在心上,而且那段时候你都是待在祭祀殿里,想要单独找你也并不容易,这才一直没机会说出口。”

那时候皇甫天烨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皇子,本身能够出宫的机会就不多,好不容易查到端木琏的身份,却因为端木琏被选为祭祀的候选人而整日在祭祀殿内学习,这又让皇甫天烨接近他的机会少之又少。

就这样一来二去,一直寻遍不着适当的机会,而皇甫天烨只能将他放在心上。最后在自己成年离宫独立设府的时候,向明帝提出了赐婚的要求,这才抱得美人归。

只是让皇甫天烨没想到的就是,他以为美人真的忘记了他,唯独他自己一直守着这份从少年时期就一直存在着的爱慕直至成为今日的爱恋。

“就因为这样?”端木琏痴痴地问道。

“嗯。”未成年的皇子本身就没有多少自由,更何况那时候母妃看得紧,皇甫天烨也只是偷空溜出宫才摸进祭祀殿。只是祭祀殿并不是寻常的地方,皇甫天烨又摸不准端木琏的身处之所,两人可说在互相未见到对方之前,遇到了诸多的阻隔。

若不是今日一切爱恋得到回应,只怕两人会一再错过,最终成为路人。

端木琏突然有些无力,心中的激动在这一番坦白之后,变得有些寂寥。哀怨的瞪了皇甫天烨一眼,幽幽说道:“我以为你很有些能耐,却不想竟只是一个无所能力的小皇子而已。让我空等了这么多年,还让我以为你不再记得我,不再出现,就在我即将死心的时候,又派了你出现在我的面前。”

“兜兜转转,竟是我们自己错过了对方这么多年。”皇甫天烨略带失落的说道,坐在床上,伸手搂住端木琏的腰身,低声的话语透着年少时期的无力为之,却也为能够再次拥有怀中人而感到高兴。

“好在,最终我们还是能够再见,不然,只怕要遗憾终身了。”端木琏侧头靠在皇甫天烨的肩头上,同样无奈又带着高兴的回道。

互相坦白之后,端木琏怀着欣慰的笑容在皇甫天烨的怀里睡去。再醒来,已是入夜十分。

自床榻起来,端木琏亲自张罗着换药的工作,本想要将药也亲自煎了,却被随伺的云飞阻止,他可不敢劳烦王妃亲自动手煎药,抢回了蒲扇,认真的煎着药。

药房就在军医营帐的旁边,皆属于军营的后方位子。这一日,端木琏入了营帐,却不见云飞的身影,炉火上药差不多煎好了,端木琏只得自己倒出药汤。闻着药味实在是苦,让端木琏有些难以忍受,于是在营帐里找寻能够解苦味的东西。

正寻遍不找之时,帐帘被人撩起,营帐外进来一人,看见端木琏四处寻东西的模样,怔了怔。

“需要我帮忙吗?”来人正是端木琏初到军营时碰见的那个人,此人也恰恰是随军的一位军医。

“有什么能够解苦味的例如蜜饯之类的东西吗?”也不能说皇甫天烨怕苦,实在是端木琏有些心疼他天天当作三餐一样的喝着这些药,每次瞧见皇甫天烨喝药的时候皱起的眉头,他才想着替他寻些蜜饯。

司鸿敏背着药箱进来,刚刚去受伤的士兵那里转了转,替那些伤兵换药清理伤口,身上沾染了些许血腥味,也不顾端木琏在场,放下药箱,解开染了些血迹的外衫,寻了件青色的长袍穿上。

原本带着些疏离清冷气质的人,因着新换上的长袍显露出几分柔弱书生气,衬着他那张俊秀的五官,让人惊叹他那别致的美。

端木琏转过身看清来人,微微一怔。直到司鸿敏穿好衣服,端木琏眼中露出一丝疑惑,怔怔的看着司鸿敏,却又满心的困惑不解。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司鸿敏瞧见他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看,扫视了自己一眼,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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