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啦，司机先生。不然我会被组长劈死的……”

远远的还能听到麦小池和司机的对话，楼墨月吻了吻水澈抿紧的唇角：“澈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侵蚀水澈的精神力，以及校园里面突然被抽去灵魂和精神力的尸体——这让楼墨月不得不联想起来。

到了晚上，水澈才醒来。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水澈抬手揉了揉眉心。看向一旁搂着自己的男人：“我睡着了？”

“嗯，突然之间。”理了理水澈的发丝，楼墨月脸色平静。

沉默了一会儿，水澈无奈地摸了摸楼墨月的脸，起身：“与那精神力有关吧。”

知道水澈觉得身上粘腻不好受，楼墨月也起身，给他拿换洗的衣物：“有感觉？”

“隐隐约约，以为是做梦。醒来后，那种记忆已经完全模糊。”本来水澈以为那是上次看到的东西的残留。直到这次昏睡过去，他才知道事情比他想的要严重很多。

哗哗的水声中，水澈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墨月是怀疑那些人的死因与我现在的样子有关？

“太巧了。”有些事情，过分巧合就显得满是漏洞。

“这里应该有一些我们想找的东西。”里面的水声消失，水澈声音清晰。

楼墨月手上拿了一些灵石，想着等水澈出来的时候让他吸收了里面的灵力。虽然对精神力没什么作用，身体多少会精神些。

两人躺在床上，相贴的手臂上面传来对方让人心安的温度。水澈转过身，用手臂撑起：“墨月，没关系的。”将那皱紧的眉展开，水澈笑得温润如玉，宝蓝色的眼眸中混合和暖融的温柔和冰冷的寒意：“即使我的精神力被侵蚀，我也会一点点向那缕精神力要回来的。”

“呵，会在那之前找到缘由的。”楼墨月轻笑，用被子盖住水澈的肩膀。

“嗯，若是有万一。墨月可千万别识错了人……”

看着又沉沉睡去的水澈，楼墨月眸色渐暗：“我怎么会不认识你，澈儿，没有人是和你一样的。

抱着水澈的楼墨月一直睁着眼睛，他睡不着。因为知道，身旁的人无法睡一个安稳的觉，在梦魇中又满是别人如潮的记忆。凝视着水澈，他理了理思路。

警察局那里要去一趟，查清死掉的十二个人有什么那些警察没有发现的共同点。那个校区，他们今天根本还没有来得及探查。为什么这样的命案只发生在那里，一定有原因；加之那一片应该是三大世家定居过的地方。

身旁的人又在呓语，混乱的句子中只有清风两字能听。这次水澈挣扎地特别激烈，大已经知道在睡梦中的时候那些记忆会如潮涌来，依水澈的性格自不会放任。只是，这样难受的水澈让楼墨月很是心疼。

紫色的眼眸如紫晶，在黑暗中流转着幽幽冷光。清风，若是你让水澈如此，无论是于他有任何恩情，我都不会轻言放过。

第47章：恍然若梦

第二日，那个校区已经严禁外人出入。所有在校学生都被留下，要求结伴而行。

重案组的雷组长是从第十二个死者开始才接受这个案子，在昨天之后就下令封锁了整个校园。若是人为，那么封锁了校园可以知道犯人到底是校内还是校外人员；若是其他，比如未知病毒，可以防止病情蔓延。

这次的案子，一点头绪都没有。死者没有共同点，除了死法；他们甚至找不到这些死者的死因，都是直接脑死——还真是比五六年前的悬案还难查。当然，作为重案组的组长，雷绝对不会气馁。

因为，这些人都肯定不是自然死亡。一定有致死因素，无论是凶手还是病毒追查下去总能够知道的。

刚给一群手下开会完毕的雷，不停运转着他的脑袋，想着整件事情中可能被他忽略的细节。英挺的眉毛皱起，手在本子上面无意识地写着出现在脑中的东西。

敲门的声音让他从思考中醒了过来，他放下笔。如果不是有外人来，他们重案组的人一般都是直接敲了门就进来的：“进来吧。”

看到小警员身后的人，他站了起来：“有什么事情？”这两个人住在皇家花园酒店，在七天之前开始出现死者的时候还不在这个城市。这个案子，与他们应该没什么大的关系。还是，他们来并不是为了昨天遇到的案子。还带了一条狗，体积大得都有些像熊了。

“我们来协助调查。”水澈挑眉，这个雷组长还真是有些铁面无私的感觉。

示意小警员把门关上，房间里面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雷请水澈和墨月坐下：“两位是有什么发现？”

这个案子实在没有头绪，如果能有人提供一些信息自然是好的。

“警民合作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楼墨月挑眉，“我们却不是什么好市民。”

见过大场面的雷组长，英挺的眉毛一皱：“条件是什么？当然，前提是两位提供的信息有用。”

“有用没用需要你来判断，你愿意相信的话。”水澈抚摸着秋天的耳朵，让秋天舒服得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两位是杜家少爷的朋友，说的话也是值得让人相信的。”

水澈垂眸，安静地挠着秋天的下巴。他们在酒店的房间是杜钰辰给他们开的，看来这个雷组长查到的东西不少。可惜了，那些事情查到也无用。

“我们要参与整件事情的调查，给我们最大的权限，能够出入命案现场。”看到这个重案组的组长眉头皱起来的样子，楼墨月继续说，“还有，所有死者最详细的资料。”

“我没有这个权利。”雷缓缓摇头，他只是重案组的组长，这些权利需要局长批下来。

“哦，那个胖老头那里我已经搞定了。”至于怎么搞定的，眼前的人还是不知道的好。

“那么我也无话可说。”雷耸了耸肩膀，局长都答应的事情，他怎好拒绝：“那么两位要提供的东西是什么。”

“凶手非人类。当然，也不是什么病症。”水澈抬起眼，声音清澈干净。他微眯了眼眸，宝蓝的眼中划过银色光芒。

“那是什么？”难道是动物，可是没有一种动物有这样的攻击方法，还只在那片校区作案。

水澈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如果推测没错，是灵魂。”

“鬼？这种东西……”

“不要说不存在，没有看到过感受到过的东西就说不存在。那世界上面有多少东西是不存在的？”水澈缓缓道来，温润的声音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雷闭嘴，心里却没有完全接受。毕竟，接受了那么久的教育，如今要颠覆他自己的认知并不那么简单。

接下来的对话，雷想他一辈子都会记得。他觉得这与科幻小说和灵异小说可以一比——他不知道，在答应这两个人的要求以后不久他遇到的事情真的颠覆了他的认知。

在整个校区里面的命案现场走过，四人走到校区的观光塔处，从上面眺望整个校区。

麦小池一直瞄着水澈和墨月，这两个人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让他们这个铁面无私，连局长都要让着几分的雷组长松口的。那张通行证，是雷组长开出去的第一张啊——他听大潘说的。

雷组长的表情很严肃，虽然他的表情一直很严肃。今天那严肃里面，还带着点其他的东西。让麦小池都不敢说话，只能瘪了嘴跟在他身后。

水澈看着周围的环境，眼神迷离。

这个地方，不应该是这样的！脑中突然出现这样的想法，怎么都压制不下去。

头有些难受，扶住了旁边的墙壁。水澈看着眼前的校舍，突然氤氲成一片朦胧。然后在细雨朦胧中，他看到柳树依依，波光潋滟。旁边的小茶馆里面，两根人相对而坐。细雨和距离让水澈看不清两人的模样，唯一能看到的是一人火色如妖的衣物，另一个则是藏青色的背影。

他知道自己张了张嘴，像是喊了一声什么。那两个人都没有听到他的话，相饮而欢。努力地想要走近，那里的景色却依旧保持着这样的距离。朦胧细雨，像是走不完的间隔，遥遥伫立。

心里浮出难以描述的感觉，酸甜夹杂。眼神不受控制地，只看着那个藏青色的人影。看到那人影微动，就会想是不是在斟茶，或者啜饮。

脑中的某种思绪越来越强烈，突然被闯出的理智控制。那一片细雨朦胧中人影幢幢，然后消散成烟。所有的一切，恍然若梦。

从被幻境迷惑一样的状态中脱离出来，靠着的是温热的身体，含着担心的紫色眼眸。眼中的茫然、陌生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温和与缱绻。

“墨月，我没事。”只是说出的话带了沙哑的破碎，这样的状态怎么都无法让人觉得他无事。水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又看到他了，那个藏青色的人影。我想……”

“不要冒险。”楼墨月擦去水澈额角的汗水，让他稍稍站直。他想，这里俯瞰到的模样说不定引起了侵蚀水澈的那股精神力的共鸣。水澈是想要多在这里看一会儿，毕竟更了解那个藏青色的人影他们就越接近事情核心。可是——

楼墨月会怕，他怕水澈最后真的无法分辨出哪些是自己的记忆，哪些是对方的。因为，刚才水澈茫然中透露的神色模样，绝对不是他自己有过的妖冶诡异。

第48章：死亡预告

水澈将纸上的墨吹干，看着上面婉转的笔锋迷蒙了眼神，虽然那样的神情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依旧被楼墨月捕捉到了。心中微叹，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男人外表温润如玉，内里却有着一股桀骜自立。自己的身体在被那缕精神力慢慢侵蚀，水澈不会放之任之。会主动寻找原因，找到解决方法才是他的性格。

将那张纸放在几个人面前，水澈安抚地拍了拍墨月的肩膀：“这是百年之前这里的样子。”

修长的手指指着画中的一坐小山丘，上面有凉亭伫立：“这个山后来被移平了，填到了旁边的湖里面。”

画上面有好几个河道，如今整个校区只剩下了一条比较笔直的河道。原本的那些河道，底下都有相接连的地方。据小本游记记载，这几个相连通的河道有几个地方面积较大形成潭，在有小潮水的时候会产生月息现象。

麦小池眨着眼睛看了好久，心里首先感慨了一下水澈画工真好。后来又感慨，原本那美丽的地方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模样。虽然这个校区算美丽，与以前真是不能比。交错纵横的河道，那些错落有致依凭在河边的木屋，柳韬树荫。那么多的水，让人有错觉这些房屋是在一个个的小岛上面。

“最大的湖泊被留下来了？”麦小池眨眨眼睛，指着其中最大的一条河。他虽然不是这里毕业的，对于这个校区却很熟——隔壁家的小孩子去年报考进这里，他有来过好几次。

水澈点了点头：“因为存在月息效应，在每次起潮的时候别的河里面的东西都会随着水流而进入到那个湖泊中。这里还有个湖心亭，现在已经被淹没侵蚀。”

“嗯嗯！”麦小池想了一会儿，“这有什么关系啊，与这次的案件？”

“没什么关系。”挑眉，水澈轻笑。

其实，以前这里的地势和水路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聚灵阵。三大世家分踞在旁边，而灵气最聚集的地方，在最大的湖泊处。只是，这些与麦小池说并无用处。

楼墨月用手划过纸上的一些线条，然后拿起一旁的毛笔又勾画了几笔。只是细小的改动，整张构图甚至没什么改变

“原来如此！”水澈看到墨月勾画的地方，慢慢挑起了嘴角。墨月对于空间方面的领悟是常人不能体会的，那些关于空间戒指的书籍被找来，他看了好些。想必，这个天然聚灵阵中还有着空间上面的奥秘。

麦小池抿了抿嘴，他们在说什么暗语啊，完全听不懂。看一旁的雷组长，喂喂，组长你也太淡定了啊。不会觉得好奇吗，那两个人好像知道很多我们不懂得的事情。才想到这里就被狠狠拍了脑袋，只见脸色有点发黑的雷组长虎着脸：

“要在重案组继续待下去，你就要知道工作的时候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

摸了摸脑袋，把已经到喉口的话咽了回去。

正在这个时候，雷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听了一会儿，脸色并不好：“小池，大潘他们发现有关人员，说知道死者是怎么死的。”

“啊？”不解地摸摸脖子，“那不是前面的十一个死者的死因也可以解了？”

将纸收起来，水澈挑眉道：“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就去瞧一瞧。说不准，这诡异的案子就结了。”

这当然是一句玩笑话，死因水澈知道得非常清楚。若是那个人能够提供一些线索，说不定他们可以少走点过程。

在办公室里面的是一个秀气的女孩子，眼睛和鼻头都有些红红的，看得出来刚才哭过。大潘几人在一旁看着，脸上的神色复杂。他们今天在学校巡逻，顺便找找有没有什么漏掉的线索。这个女孩子死活要冲出学校去，让他们拦下来了就说要见他们队长。

“好了，现在我人在你面前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说了。”倒了一杯温热的水换掉了女生手中已经凉掉的茶，雷坐在女生对面一丝不苟。

那个女生瞥了一眼房间中的人，像有些受到惊吓地垂下了眼睛。

“我是，是堂的女友。”大概是太难过，一直压抑着哭的关系她端着杯子的手有些抖，“我、我前面两天有事情出去了。回来就听到，堂已经……”她有些哽咽，在这里断了话。

没有人催她，水澈微微皱着眉，看着这个女孩子的样子有些不解。楼墨月手里拿着一卷书在看，那与时空有关的阵法好像是多个合起来的，他再查证一遍。

冷静了一会儿，女孩子喝了一点水：“我知道，堂在出事之前一直说头疼。他说，像是有人要把他的脑袋从脑壳里面抽出来，一直很疼很疼。我和他在一起两年多了，他这个人疼也从来不会让人知道。如果不是真的疼得很厉害，绝对不会说出来。然后，我就押他去医院看了——结果，结果一点问题都没有。”

说完后，她静静地看着所有人，示意着自己知道的话已经说完了。

雷直直地看着对面坐着的女孩，记录的笔已经停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直到那个女孩子又低下了头，他缓缓开口问：“你还有什么最重要的事情没有说的？”

水澈就见那女孩子整个身体轻微地颤了一下，果然么……这个女孩子会表现地这样的原因虽然有伤心的成分在，还有一部分的情绪应该叫做害怕。

想要闯出警戒去看男友的尸体的女孩子，话中说到自己带着男友去医院用的是“押”一字。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是很要强的。即使是外刚内柔，在他们一群不熟悉的人面前，更应该表现地冷静坚强。

她沉默了一会儿，放下杯子。再抬起脸的时候，脸上露出有些认命和后悔的神色：“我不是故意的。”她舔了舔唇，“后来几日，堂他都用头痛的原因搪塞我，甚至不再见我。但是，他依旧在家教，我慢慢就觉得，他是不是只是要这个原因来远离我。他可能是想分手了……”

她眼眶刷得红了，眼泪啪啦啪啦掉下来：“我真的不知道最后会这样的。那天他家教回来，我在他必经的花园等他，说要与他分手。他没有答应，呜呜，我、我没有听他的话，在他抱上来的时候，我推开了他。”女孩子用手背擦着自己脸上的泪，只是越擦越多，湿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