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Q?分手后? 上——唐筱声
唐筱声  发于:2012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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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两个人和平分手,身边分别有了别人,

本以为就此分道扬镳,

没想到他们之间牵连竟比分手前还深,

那样错综复杂,到底是缘还是孽缘?

本文HE,故事性大于cp。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春风一度

主角:芮秋,陈朗,褚博睿 ┃ 配角: ┃ 其它:耽美,现代,都市

第 1 章

芮秋接到陈朗电话的时候正在炖汤,高压锅里的黄豆随着沸腾的滚汤翻滚着,厨房浓浓的热气中飘着豆香。

接起电话的一刹那,手机像被丢进噪音堆里一样,无数嘈杂灌进耳朵,又嚷又闹。不用想也知道,陈朗这又是被人拉去灌酒了,芮秋还没开口,手机那头的人就说话了,却不是陈朗的声音。

“小芮啊。”魏高的声音在一片醉醺醺的喧闹中愈发显得清醒。

这个魏高芮秋认得,当初陈朗跟着这人做生意,两人一起租了块地皮造厂房,后来那片地赶上开发,陈朗从中得了笔可观的拆迁赔偿,之后陈朗又跟着他承包了马路的修建工程,赚了几万,自那以后陈朗就一直把魏高当老大哥看。

“魏老板。”芮秋放下勺子。

对方笑了两声,“干什么呢?”

“没什么。”芮秋对魏高这人并没好感,只碍着陈朗的关系同他敷衍几句。

“小陈今天喝多了,不让喝还不行,谁也劝不住,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有我在出不了事。”

手机那头应景地响起了陈朗大着舌头跟人划拳拼酒的嚷嚷声,话都讲不利索了,芮秋甚至可以想象陈朗歪歪倒倒泼洒着酒,脸红脖子粗地拉人敬酒的情形。

“那麻烦魏老板了。”

“见外了不是?”魏高笑笑,“今晚村长队长都在,几个人还都在兴头上,你魏大哥上四十了,不比小陈年轻,这酒是想沾也沾不得,今晚这饭局要是离了小陈,也成不了。”

“我知道。”芮秋神色不动。

“你放心,饭局结束我立马把人送回去。”

“嗯。”

“那好,先这样。”大约是察觉到芮秋声音的冷淡,魏高没再多说什么。

挂了手机,芮秋坐在客厅沙发上,电视上正播放着法治新闻,褐色玻璃茶几上搁着热气腾腾的骨头汤,味浓色淡,白瓷汤匙扣在碗里,无人问津。

陈朗被送回来的时候,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浓郁的酒气,芮秋说了两句客套话,转身把醉瘫了的陈朗扶进了卧室,魏高在客厅等了几分钟也不见人出来,悻悻地走了。

陈朗把胃里东西吐了个干净,大字趴在床上哼哼了一夜。

被尿憋醒的时候,外头已经能见到亮光了,卧室里光线阴郁,乍看之下只有一片雾蒙蒙的黑影,陈朗的两腿被抽了骨头一样,左脚踩右脚,好不容易爬起来,头一抬,顿时抽了一口凉气,酒醒了大半。

待看清床边那个一动不动瞅着他的人影,陈朗气不打一出来,“搞什么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吼完摇摇晃晃去了洗手间,再回来一头栽倒在床上,鞋也不脱拽被子蒙头睡了个死。

芮秋看着床上那一团身影,目光定定,昏晕的光线下,一双眼睛瞧不出情绪。

陈朗第二天头疼欲裂,一张嘴干得要开裂,半死不活地喊:“芮秋!给我杯水。”

手伸了半天也没人应,陈朗又提高声音喊了两声,口干得实在厉害了,这才摇头晃脑地爬起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两大杯水喝了个干净,陈朗搁下杯子,一屁股坐进沙发,一坐坐了大半天,神智才清醒些。

额头跟被石头砸了一样,突突突地疼,神经一根根紧勒着,对着镜子可以清晰地看到突起的青筋,陈朗呻吟一声,捧了把冷水泼在脸上,几次反复,这才醒透了。镜子中的男人双眼微肿,眼角血丝密布,脸色青青白白,一夜之间短短的胡茬也冒了出来,密密地在下巴上扎了根,陈朗掳了把脸,长长吐出一口气,淡淡的酒气在镜子上形成一片水雾。

一张即时贴映入眼帘。

陈朗揭下,浅黄色的即时贴上两行清修的字体:

汤在冰箱里,自己热一下。

衣服在阳台晾着,记得收。

陈朗低头瞅了瞅身上,果然已经换了睡衣,身上那股子在饭店沾的烟熏油腥也不见丝毫,身体清清爽爽,显然有人替他擦过身了,陈朗挠挠下巴,依稀记得昨晚醒来瞧见芮秋了,无奈那时脑子浑,一时也记不起来。

舒舒坦坦地喝了几大碗热汤,陈朗进洗手间对着镜子捣腾了十来分钟,再出来,又恢复了往日的帅气英挺,拿了钥匙和手机就下了楼。

还在车上的时候,陈朗接到了傅清丰的电话,找他出去喝酒,陈朗单手握着方向盘,闻言笑说:“昨晚还没喝够?”

“我后悔昨晚没喝死,要真喝死了也清净了。”手机那头声音音调挺高,看样子火气不小,“MD,你说是不是每个女人都那么烦人,老子一没偷二没抢,没杀人没放火,不就喝几口酒么,至于么她跟我闹了一个晚上,老子要是去外头嫖女人了,她跟我闹还差不多。你是没瞧见,昨晚她差点没拿菜刀剁了我!唉……陈朗,你是没结过婚,我是过来人,这男人呐,要是真活腻了,赶紧TM的找个女人结婚,包你三十白头四十蹬腿”

“呵呵,女人再闹也闹不出什么名堂,你哄两句她也就不闹了。”

“哄?你要哄她她能蹬鼻子上脸,你说我当初怎么就要了这么个女人,TM的就一夜叉!夜叉!!”

“你这话要被小晴听到,她不跟你离婚?”陈朗笑。

“离就离,离了我还要不着人了不成?”傅清丰哼了一声,“陈朗,兄弟,说句实话,哥们我真是被女人烦怕了,一见到她们张嘴,我立马就能挠心抓肺地恨上我爹妈。”

“这话新鲜了,你恨他们干嘛呀?”

“我恨他们没把我生成聋子!!”

陈朗呵呵呵笑了几声。

傅清丰在那头连着吐了几口苦水,问:“陈朗,你回家芮秋没跟你闹?”

“芮秋?”陈朗笑笑,“给我擦身换了衣裳,搁抽屉里备了两盒海王金樽,就是TMD的一大早找不着人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想到房里残留的那点酸味还有阳台外晾晒得满满当当的床单衣裤,陈朗就知道自己的胃昨晚没少撒泼,这事要是换了傅清丰家里那口子,早疯了似地冲过来撕他的脸了。这么一想,陈朗心里就有了“还是自家的好”的感觉,他考虑待会给芮秋打个电话跟他说两句情话,或者浪漫一下,下午去接他下班。

“得了,知足吧你,我要是你我早乐疯了,能找着这么个人对自己容易么。”

“呵呵,行了,说个地儿吧,兄弟舍命陪君子。”

傅清丰说了个地址,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陈朗挂了手机,把车开到了傅清丰说的地儿。

哥俩在小饭馆了点了几盘下酒菜,一瓶二锅头,一口苦水一口酒,拍肩膀拍桌子足足说了大半天话,傅清丰是百般羡慕陈朗,张口闭口说芮秋多好多好,陈朗多少有些得意,这一得意就没控制住嘴,又叫了两瓶啤酒,哥俩好地灌了几杯。

这边把傅清丰送走了,那头陈朗看了看手边,赶紧就开车去了芮秋上班的地方,哪想刚上路没多久就被交警逮了个正着,又扣驾照又扣分,还罚了好几百块钱,他要再多喝那么一口酒就得被拘留了,陈朗一肚子骂娘脏话没地吐。

去了芮秋上班的公司,结果对方说芮秋一早就请假离开了,还连请了几天假。陈朗两手叉腰,歪着脖子怎么也想不通,几次三番打了芮秋的电话,得到的回答不是无法接通就是不在服务区。

芮秋还真好几天都没回来,陈朗每天跟无头苍蝇一样,在自己家里拱来拱去,他的东西从来都是芮秋收拾的,从房产证到银行卡,从衣袜鞋帽到牙签儿指甲剪,甚至他想换条内裤还得在自家翻上大半天。短短几天,陈朗从风度翩翩的有为青年沦落成不修边幅的邋遢汉。

驾驶证被扣,陈朗不敢冒被行政拘留的风险驾车上路,只好老实的待着,开始几天还给芮秋打电话,后来几天干脆埋头在家里睡个几天,饿了就趿拉着拖鞋抓耳挠腮地爬起来叫份外卖或者泡碗面,吃饱喝足窝电脑前上个网,找人聊会天,要不点根烟跟人网上斗地主,烟雾缭绕中在聊天框里骂几句“你妈个SB会不会打牌?”如此打发了几天时间。

就在以为芮秋彻底从人间蒸发的时候,陈朗接到了芮秋的电话,等听到手机那头熟悉的声音,陈朗立马就扯了嗓子大吼:“你MD跑哪去了!这日子你想不想过了,啊?!”

手机那头安静了快三十秒,陈朗把手机攥得死紧,觉得自己这几天的委屈日子全是拜芮秋所赐,心里的火那是八百年也浇不灭。

“我跟穆兰离婚了。”

陈朗只觉得一肚子话在瞬间爆发的当口上一齐堵在嗓子眼了,堵得严严实实,说不清心里是落了块石头还是猛地压了块石头。

原来那几天他是回上海和穆兰办离婚手续了……

手机那头没有声音,陈朗不知道芮秋是不是在等他的回应,他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诸如“我日,早该离了,等你等得头发都白了。”或者“你怎么都不事先跟我说一声?”又或者一声简单的“哦。”

按理说他该松口气觉得高兴才是,毕竟因为这事他对芮秋发过许多次脾气,一次次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拿这事质问芮秋,问他为什么到现在不肯离婚,是不是耍自己玩的不想跟自己过了,最严重的时候他当着芮秋的面砸了遥控器。芮秋每次都是淡淡地皱着眉,“陈朗,小弈高三正是关键时候,我不想他分心,离婚的事……再等等。”

而如今,陈朗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卑鄙。

也许他等的就是芮秋那句再等等,只要芮秋这么说,他就占了理,他成了感情被人玩弄的受害者,只要芮秋一天没离婚,对方就亏欠自己一天。

电话那头轻轻笑了一下,“你放心,我没想要你为我和穆兰的离婚负责,这是我自己的事。”

芮秋说要他放心。

“我想过了,你说得对,这样貌合神离的婚总要离的,拖了这么多年,再拖下去也没意思。”

“那小弈……”

“穆兰同意把小弈的抚养权交给我。”

“……嗯,这就好。”

“小弈快放假了,我准备搬回去住,我还没下火车,你要有空先把我的换洗衣服送回去吧。”

“我驾照被扣了。”事实如此,陈朗却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心虚,立马又添了句,“酒驾,扣了一个月。”

手机那头叹了口气,仿佛在无声的责备,“我自己取吧。”

陈朗动动嘴,“那我先给你收拾了。”

“别了,你收拾不全。”

“……也好。”

“不说了,我到站了。”电话就此挂断。

这一晚,陈朗躺在床上,没有开灯,仰望着天花板丝毫没有睡意。

隔着房门,客厅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下意识,陈朗闭上了双眼。棉质拖鞋轻柚木地板,声音越来越清晰,在卧室门口停顿了短暂几秒,卧室门把手轻轻地转动了一个弧度,清脆的微响,卧室里的黑暗被温柔的驱逐了。

身后悉悉索索的声响是芮秋在收拾衣服,陈朗紧闭的眼皮下,眼珠滚动。

很快,卧室又陷入了安静。

一根手指带着温热气息轻轻触在陈朗的嘴唇上,手指细腻浅淡的纹路在陈朗不薄不厚的嘴唇上缓缓摩挲。陈朗的身体难以自制地僵硬了一分,触感消失之后,房门被轻手带上,卧室一如最初的静谧无声。

陈朗睁开眼,眼神晃动,手不由得往身旁的床铺摸了把,空的,凉的。沉沉吐了口气,嘴里骂了句脏话,陈朗狠狠扯了被子把脑袋蒙住,竟似要把自己憋死一样。

离婚,儿子,回家。

六个字,让他一夜辗转难安。

第 2 章

时间在陈朗并不明朗的心情中很快过去了,等陈朗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芮小弈寒假的第一天了。

以往芮小弈放假都是陈朗开车去接的,这次自然不能例外,于是陈朗赶紧打了傅清丰的电话,让人充当了免费司机,车子上路就直奔芮小弈的学校。

芮小弈的高中在邻近城市,是寄宿制学校,管得挺严,芮小弈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家一趟。

一路上,陈朗都没有说什么话,心里对芮秋这两天没有联系他的事难以释怀。

那天芮秋一个电话似乎在无形中捅破了一层什么,让两人的关系忽然间变得赤裸,这让陈朗一时无法接受,这就好比他在商店看中了某款剃须刀,试用之下确实满意,于是看着那上边挂着的吊牌就觉得碍眼得很,要是揭下来让它成为自己的该多好,于是这心里猫抓虱子爬一样,奇痒难当,然而当失手揭了吊牌之后,这心里的滋味就说不清了。

自己兜里的钱真够?自己就真不想试试别的款了?

说一千道一万,他这心里有压力。

车子在学校门口停了大半个小时,陈朗胳膊搭着窗户抽了几口烟,转头就见芮秋父子出来了,芮秋拖着行李箱,芮小弈挽着他的胳膊,仰头弯着眉毛不知道在说什么,忽然伸手一把抱住芮秋的脖子,把人弄了个踉跄,引得芮秋“喂!”了一声。

一个无奈,一个得逞,父子俩笑了出来。

眼看不远处两人已经到路边招出租了,傅清丰忍不住扭过头来,“哎,我说这人都要走了你怎么还没个反应呐,你小子到底是来接人的还是来耍人的?”

陈朗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丢了,口中吐出缭绕的烟雾,一个屁没放。

“装什么深沉,这人咱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啊?”

说话间那头芮家父子已经上了出租。

傅清丰两边瞅瞅,叹了口气,发动车子,“怎么了这是,拌嘴了?”

陈朗没理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走吧走吧。”

芮秋被芮小弈折腾得头都疼了,好不容易把儿子那双冻得鬼爪一样的手从自己领子里拽出来,一罐热乎的牛奶递过去,这才安宁片刻。

芮小弈从小就喜欢闹腾人,从四岁的时候跟穆兰进了芮家大门,这小皮孩子就黏住了芮秋,芮秋走哪儿他抱大腿跟到哪儿,直到长大些这习惯才被芮秋强行改过来。

两个城市相距不远,火车一站路半个小时也就到了,两人没有直接回家,先是在车站附近的大娘水饺点了盘饺子一碗麻辣牛杂汤,热热乎乎地吃了一顿,这才搭乘地铁回了家。

芮小弈说要好好“洗洗尘”,进家就钻进了浴室,芮秋进卧室给他找了套居家服。

芮小弈洗完澡出来,头发上的水还没擦干,套上衣服就窝到沙发上了,发出一连串舒服得不得了的感叹声。

“闹感冒了,有你受的。”一条大毛巾递过去。

“还是有空调舒服啊,爸你不知道,昨晚宿舍空调坏了,没冻死我,我跟同学拱一被窝里睡了一晚,不然今天你接到的就是一具僵尸了。”芮小弈胡乱擦了几把头发,顶着一团绒毛伸手从茶几的巧克力罐摸了块德芙。

“哪那么夸张。”

“一点不夸张,早上起来小便就跟尿出一道冰柱似的,弧形的。”芮小弈伸手比划了一个弧线。

“跟谁学的这乱七八糟的。”芮秋失笑,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起身去饮水机前倒了杯热水递给芮小弈,“这次放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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