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又唏嘘开了。
明尘鹤不以为然地笑笑,指着那个男生,眼里是不掩饰的欣赏:“很好!敏锐的观察力和敢于质疑的勇气是成为一名合格医生的必备条件!然后,回答你的问题。我的确什么也没带来!可这是什么?”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犀利的目光一扫众人而过,那双美眸里迸射出的是睿智的光辉,它是那样灼灼耀眼,让所有的学生都不觉臣服了下来。“书本上的东西最终到了这里,你们才没有白学!你们才可以不让你们的患者枉死在自己手里。好了,废话少说,请大家把课本翻到378页,我们今天开始讲先天性心脏病……”
“这老师好厉害,没看书,竟然知道在哪一页……”
“是啊,估计这堂课还会蛮有意思的……”
黑板上,是明尘鹤用粉笔一笔一划画出的心脏结构图,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心脏的原貌,下面的学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整整一堂课,没有一个人睡觉,没有一个人吵闹,大家都忘我地沉浸在明尘鹤的精彩讲课中,不知不觉就下课了。他们头一次觉得,这45分钟的课堂时间竟是如此短暂。
“好,今天的课讲到这里!”明尘鹤礼貌地对着大家点了点头。
下面爆发出的是热烈的掌声,阵阵热浪似乎要把屋顶都给掀了。明尘鹤开心地笑了,伸出手摆了摆,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有话要说。
“再说一件事,麻醉班的课我希望大家可以抽时间去听一下,他们班新来的裴老师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不光是外貌还是对麻醉学的认识,他一定会让各位耳目一新的。”明尘鹤还不忘把裴寂清推销出去,当然,这也是为了这些孩子好,裴小骚的课绝对值得一听,会让所有人受益匪浅的。
明尘鹤在一群热情学生的簇拥下走出了教室。
这时,迎面跑上来一个外国男子。他个头很高,不比安然矮,一头金色的短发很是耀眼,皮肤白皙,完美的五官如雕刻般精致,无丝毫瑕疵。剪裁都很考究的西服一看就知道来人非富即贵,只是那有些不整的领带和微微松开的领口暗示着男人奔波已久。
男人风风火火跑上来,一把按住了明尘鹤的肩膀,明尘鹤一个吃痛,差点叫出来,他莫名其妙地望着来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男人那双黯淡的眸子透露出了他此时的焦虑和疲惫。
“裴呢?告诉我裴在哪里?告诉我!”金发男子着急地说着憋足的中文,拼命摇晃着明尘鹤。
他找小骚?
明尘鹤脑海里高速地转动着,他从头到脚把男人仔仔细细瞧了个遍,思索着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是谁?你认识我?”明尘鹤决定先试探一下。
男人终于收回了手,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抱歉,他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礼貌回道:“你好,我叫艾德,我知道你,我在裴那里看过你的照片,你是他的好朋友!告诉我,裴去哪里了!他扔下我走了!”
明尘鹤一听,头都大了。这只骚狐狸到处偷性,处处留情,这下可好,人都找上门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明尘鹤疑惑地问他。
“我刚才在学校附近看到了你,就跟来了,又跟丢了,然后就一间间教室找你!求你了,告诉我裴在哪里,我不能没有他!”艾德说着伤心了起来,他的双眸布满了血丝,一看就知道是多日未眠,他此刻的颓废样子让明尘鹤的怜悯之心大起。
明尘鹤差点就要告诉他了,可转念一想,还是先跟小骚商量下好,这男人的底细他也不清楚,万一害了小骚那自己可就是罪魁祸首了。于是,他抬起头,认真地看向了艾德:“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这样吧,你留个电话和地址给我,他要是跟我联系了,我就通知你。你也别这样没头苍蝇似的找了!”
“好,谢谢谢谢!”艾德也真是好骗,立刻找了纸笔,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和下榻的酒店写了下来,还再三嘱咐明尘鹤一定得跟他联系,这才满意地走了。
明尘鹤低头看着手中的那一串数字,还有那一个英文名:艾德.D.威廉姆斯。一股罪恶感顿生,人家千里迢迢来寻爱,自己为了小骚,当了一回棒打鸳鸯的大棒子。
他微叹一声,把纸张塞进了口袋里,拖着疲乏的步子往家里去,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这两天一夜没休息,他实在有点撑不住了。
十八
走到家门口,明尘鹤下意识地掏钥匙去开门,捣鼓了几下却没打开,这才意识到门锁已经被安然换了。他真是好笑安然的多此一举,想跟自己住就明说嘛!自己考虑考虑还是会答应的,哪里用得着这种方法,劳命伤财的。他又拿出另一把钥匙,开了安然家的门。
进门第一件事,便是脱衣服和裤子。上了一晚上夜班,这身衣服穿在身上已经很不舒服了,总感觉脏脏的。他这一路脱,一路边往卧室去。等到了卧室时,已经光溜溜个身子了,他翻箱倒柜找到了安然一条还没拆封的新内裤,虽然大了点,但是凑合穿吧。然后随手抄了一件睡袍,强打起精神,走到卧室里的浴室去洗澡了。
洗着洗着,他突然惊叫了一声,这才发现浴室里的两面墙竟然是透明玻璃,卧室里的人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浴室内的一切香艳美景。
“真变态,这个死安然!”他暗骂一声,左看右看,竟没有找到可以拉下来遮挡的挡板。
他哪里知道,挡板原来是有的,只是安然为了自己的性福生活,一大早就把挡板给拆了,扔进了垃圾箱。
“死变态死变态死变态……”明尘鹤对着玻璃墙破口大骂。
“啊切啊切啊切……”坐在会议室里的安然连着狂打了几个喷嚏,惹得下面的一干人都一惊一乍,以为自己的老板对于新方案有什么不满意。
明尘鹤洗了澡,走到客厅想喝点水,瞧见地上刚脱下的裤子,又想到了那张纸条,便把它拿了出来。他躺在落地窗前的红木榻上,看着手中的名字,想着明天该如何跟小骚说。傍晚略带暖意的春风轻轻吹在他的身上,所有的倦怠齐齐涌了上来,明尘鹤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终于缓缓阖上了。
手中的纸条,被风一吹,飘落在了紫檀木地板上。
安然本想下了班就脚不点地地立刻回家,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吃了他的小猴子了,怎奈林助理在旁提醒,晚上约了个重要客户,安然这才不得已前去赴约。
结果一顿饭,安然吃得是三心二意,脑海里全是小猴子待会一丝不挂躺在他身下销魂噬骨的媚态,他这一想,脸上也就表现了出来,自顾呵呵地笑了起来。
“安总,安总!”坐在一旁的林助理轻呼了一声。
安然这才回过神来,笑道:“行,李总怎么说就怎么做吧!小林,你跟李总谈就行了。我有点事失陪了,抱歉啊,李总!”
安然说完便抬腿走人,急不可耐地奔了出去。
“安总安总……”林助理简直要抓狂了,什么叫‘李总怎么说就怎么做’,安总今天真是秀逗了,他难道不知道他这么一句话,公司得少赚多少钱吗!
对面的李总,一张脸上笑得好不灿烂。
安然是一路飙车,这好不容易回到了家。
开了门,玄关处的地板上躺着一件格子衬衫,再往前看是一条牛仔裤,里面还有一条内裤。安然惊喜地都不会言语了,差点连鞋子都忘了脱,他的小猴子今天真是出奇的热情啊,竟然已经拔光了衣服,光溜溜躺床上等他了呢!
“宝贝儿!宝贝儿!”安然亲热地喊着,匆匆走到了客厅。
客厅的红木榻上,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蜷缩在了一起,深深睡去,像刚出生的小婴儿一般需要人保护。
安然不觉放轻了脚步,脸上的笑容是欣慰的,眼里却又浮起了莫大的心疼。这样的睡姿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显露出来的。安然不敢去想,在没有自己存在的这二十八年里,明尘鹤究竟是怎么过的。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孩子,要上大学,要生存,还要在异国他乡求学,这期间的艰辛安然想想就觉得心里一阵绞痛。他有些恨老天为何不让自己早点认识这个男人,如果是那样的话,安然一定会把整个天都捧到明尘鹤跟前,再也不让他受苦。
眼角似乎已经湿润,安然痴痴地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了他的男人,望着睡梦中那安详的容颜,安然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带着虔诚,仿佛在膜拜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吻上了明尘鹤那光洁的额,秀气的眉,小巧的鼻,嫣红的薄唇。
“宝宝,今晚就先饶了你!”安然的声音柔的像水,涓涓流淌,四溢于这个宁静的夜。
他抱着他这辈子想认真对待的人,一步步朝着卧室走去。
“吱啦”一声轻响,不同于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安然好奇地低下了头去,看见脚底下躺着一张字条,上面有数字,似乎还有个名字。他怕把明尘鹤给吵醒了,便决定等下再来捡,于是继续往卧室去。
把明尘鹤轻轻放在了床上,温柔地替他盖好被子,安然又忍不住吻了吻小猴子的唇,这才起身。
“安然……讨厌……死变态……”梦中的呓语呢喃着,却仍旧能听出那浓浓的爱意,明尘鹤的唇角上扬,微微笑了,翻了个身,又接着睡去。
“噌”的一股热流从安然下腹窜起,那西裤下的某个部位渐渐支起了帐篷,安然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宝宝,你这副样子可真会让我成为一个变态呢!”
回到客厅,他这才捡起了地上的纸,看到上面的名字时,他震惊地张大了嘴,跌坐在了沙发上。安然握着纸条,沉思了起来。片刻后,他拿起手机,给林助理打了个电话。
“你给我查一下,E.D.W的总裁是不是到了D市,并且下榻在凯莱大酒店!”
安然的脸色很不好,沉重严肃,眉头都拧成了一团。
“是,我马上去办!”林助理也听出了安然凝重的语气,片刻不敢怠慢。
安然心神不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手中的纸条也被他揪成了一团。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艾德的公司每年与安氏都有合作项目,凑巧的是,艾德在波士顿,而哈佛大学也在波士顿,明尘鹤在那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不得不去联想明尘鹤与艾德的关系,因为艾德也是个tong志。他烦躁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尽量耐下心来去等待林助理的电话。
“好,我知道了!”
听了林助理的电话,安然失神地瘫坐在了沙发上。
果然,是这样。
艾德来D市,却不是为了公事,而是为了找什么人!安然心里涌起了无限的恐慌,它像潮水一样涌来,片刻将他湮灭。他害怕明尘鹤也像莫倾扬那样抛弃了他,他不想再坐以待毙,他想亲手扞卫自己的幸福。想到了这里,他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艾德的电话。
“安?”那边是艾德很困惑的声音,他没想到安然会给自己电话,因为他此行并未声张。
“艾德先生来了D市竟也不通知我,太不给我面子了啊。明晚六点有时间吗?就在凯莱吧,想请您吃顿饭。”安然客客气气,无丝毫不妥。
“好啊,那明天见。”艾德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挂了电话,安然才稍微松了口气,不管怎样,他是不会把明尘鹤让给别人的。
正准备去洗澡、睡觉,这时手机却又响了。看着上面的陌生号码,安然有些奇怪。
“喂?”
“安总!”那边的声音妖娆妩媚。
“裴寂清!”安然更加疑惑了,就两对门的打什么电话。
“明晚有时间吗?想约您!”
“有什么事吗?”
“还真有事!”
“行,那我现在过你家吧!”
“别,明晚吧,现在我也不在家呢!”
“那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什么事啊?如果我说是关于小鹤鹤的秘密,你肯定会来吧?呵呵呵……”裴小骚很风骚地笑了。
宝贝的秘密?安然心里一沉,难道裴寂清也想对他家宝贝出手!他绝对不允许!
“好!明晚六点半,凯莱大酒店见!”
“ok。不见不散!”
半个小时的时间,够安然与艾德说清楚,然后再见裴寂清,明晚,他决定要一次性把所有障碍都扫除,再没有人可以打扰到他和他的宝贝了。
十九
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紫色纱帘,落满了一室温馨的暖黄色。窗外欢快的鸟儿鸣奏着动听的乐章。明尘鹤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舒服地睁开了眼睛,迎来了美好的一天。
犹如一个华美的梦境,那个温柔的男人性感的下巴正轻轻抵着自己的额头,有力的双臂将自己牢牢圈在了怀里。明尘鹤抬眸凝视着安然沉静祥和的容颜,他忽然觉得,只要有安然在的地方便有了家,他便有了个可以停留的港湾。他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安然那薄唇品尝起来肯定可口,便撅起嘴凑了过去。这唇才碰到安然,他就猛地看见一双狡黠明亮的眸子,正饶有意味地盯着他。明尘鹤吓得就要弹开,却被安然的大手给死死地按住了脑袋,往他唇上贴去。柔滑的小舌滑进了明尘鹤温暖湿润的口腔,它爱抚着每一寸领域,缠绵缱绻。
“唔……嗯……混蛋……”明尘鹤被堵住了口鼻,只能闷哼着骂。
安然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他腿一抬,将明尘鹤稳稳夹在了两腿之间,肿胀的分身抵在明尘鹤也已挺立的小弟弟上,让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栗着。
“宝贝儿,做吧,我难受……”安然欲火丛生,扑闪着大眼睛可怜地哀求着明尘鹤。
“睡你觉去,我得上班去了!要迟到了!”明尘鹤拍开了安然凑过来的大脸。
“不嘛,我难受呢,你不能不负责任啊!你这放了把火你得负责灭火啊!”安然装可爱撒娇道。
“你找打是吗?”明尘鹤眯起了双眼,里面闪烁着危险的气息。
安然难过地瘪着嘴,慢慢松开了双腿,然后是双手,最后还是不死心地拉着明尘鹤的胳膊,哀怨地望着他,做着最后的一搏,
“宝贝~~~嗯~~~来嘛!”
“哼,我是有节操的!说不干就不干!”明尘鹤头一甩,翻身下床,走到卧室门口时,却又小声说了句:“晚……晚上吧……”说罢,便一溜烟跑了。
安然扯了扯自己的耳朵,脸上的笑容渐渐放大,最后终于忍不住兴奋地大笑了起来。
明尘鹤听着那欣喜若狂的笑声,羞红了脸。
打开门正准备去上班,恰巧碰见了裴小骚也出门。他忽然想起了艾德,便跟小骚说了这事。
裴寂清听了明尘鹤的叙述,面色大觑,紧张地拉过了明尘鹤:“千万不能告诉他我在哪!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
明尘鹤歪着脑袋想了想:“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跟人家说清楚!看得出来他这几天都过得不好呢!”
“他过得好了,我就得遭殃了!我根本就不爱他!圈里的人谁不知道我裴寂清从来不用真心的!逢场作戏罢了!我乐了我就跟你上床,不爽了就散呗!”裴小骚拨弄了下他那漂亮的刘海,宣讲着他的处世之道。
明尘鹤看着裴小骚是直摇头,他怎么会有这么滥情的朋友!
“哦,对了,晚上你家安总不回家吃饭啊!我约了他!”裴小骚神秘道。
“你别想打他主意啊!”明尘鹤警觉地盯着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