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且歌(穿越 FZ)上——维米
维米  发于:2012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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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影帝站在床边,定定地望着床上的小人儿,且歌也没合眼睡觉,金墨的眼眸一贯的沉静,漂亮得如坠星辰。

父子二人淡淡地对视,谁都不言语,谁的脸上都没有表情。

许久,墨黑的眼眸中迅速刷过亮丽绿色的流光,小人儿的声音一径地清澈透亮而空灵:“父皇。”

他只是这样唤着,淡淡地,软软地。像是撒娇。

浅影帝了然,将小人儿圈在怀中,细声地问:“先喝点粥,好么?”

且歌不应。浅影帝松开怀里的小人儿,将一直温着的小米粥捧来,哄着:“吃下的东西都吐光了,喝点粥垫垫。”

且歌睁着漂亮的大眼睛问:“父皇生气么?”显然这小东西是知道父皇和母后都不喜欢他生病的。

“不气,但是以后要好好吃饭。”浅影帝语气淡淡的。

“且歌不需要吃饭。”

“乱说。”浅影帝小勺小勺地喂着。

“……”

“我不需要吃饭。”

“乱说。”浅影帝小勺小勺地喂着。

“……”

这么喂了小半碗,且歌偏过头去不喝了。

浅影帝定定地看着这个不喜欢吃饭的小东西,道:“你母后会担心。父皇会担心。”此话一出,浅且歌也无从辩驳,只好再吃。

“浅且歌,你告诉父皇,为何总说不需要吃饭?”

“吃了会想吐。”

“不吃的话会饿么?”

小人儿摇头。

“那为何身体如此瘦弱?”

“不知道。”

意识到这将是个无法控究的问题,浅影帝便就此结束了这个话题。

好一会儿,浅影帝拍拍小人儿的背,道:“再睡一会儿。”然后让且歌躺好,拉过毯子想为且歌盖好。初夏的天气,且歌不想要毯子。浅影帝好脾气地将且歌扔开的毯子拿回来:“不准动,只盖肚子。”

浅影帝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却被一只小手拽住了衣角,浅影帝只好道:“父皇去拿本书回来。”

却抱了一叠奏折回来。且歌也不睡,听到声音立即从床上爬起,父皇走近了,才软软地挨进父皇的怀里,手抱着父皇的头,脑袋蹭近父皇的肩窝里,软软的声音唤:“父皇。”

浅影帝揉揉小人儿的小脑袋,道:“还在撒娇呢。”

且歌看着父皇的眼睛,好一会儿了问:“怎么不是行之?”

浅影帝愣了愣,反问:“是父皇,不好?”

且歌摇摇头:“父皇好,行之也好。”

浅影帝只好哄他:“父皇也不知行之何时会来……”

且歌“嗯”了一声,再不作声。

然后浅影帝倚在床头看奏折,小孩枕在父皇腿上,也不打扰着父皇,自己哼着小曲,不一会儿便把自己哄睡了。浅影帝看着睡得极安稳,呼吸浅浅的小人儿,心里许多满足。

等候了许久的伯折走入内室的时候,瞧见皇上脸上可以称作是温柔的表情,心里惊叹。这无论是皇上还是七殿下,只有他们同在一处的时候,才变得不可怕。其余时间,无论是单独面对气势凌厉的皇上,还是单独面对爱理不理心思难猜的七殿下,都是非人的挑战啊。

所以说,大内总管不是随便谁都能当的啊……

且歌久病,而今肠荷过重也只能算是小问题,第二日便算是好了。却怕母后担心,很早便回去了月华殿。

“且歌,你今日真打算不去太学院?”用完早膳,阿不等都收拾去了,只有如皇后还拖着她两个宝贝儿子在吃梨。

“嗯。”浅且歌眼睛不离手中的书本。

景如月低头削梨假作不在意地问:“且歌喜欢去太学院不?”

且歌敏感,抬头看她母后一眼,认真回答道:“喜欢。”看到浅且绿满手梨汁的脏手又来扯他的衣裳,便推着且绿往母后那边去。

景如月开始认真地啃梨,半晌才犹豫地开口:“且歌……要不,咱不去了?”

“为何?”浅且歌不懂,母后明明希望他去,此时又让他不去。

“因为且歌不跟母后说实话啊。”景如月淡淡说道。她知道且歌有自己的想法,可是怎么想,她所了解的且歌宝贝也不会喜欢那老太傅沉闷地讲课……

且歌小脸上写满疑惑。

“且歌其实很不喜欢去,为何要骗母后?”

“喜欢。”浅且歌神色淡然,语气却是肯定的。

“真的?为什么?”

“……变聪明。”

景如月看小人儿歪着头努力思考之后,得出这样的答案,不免哑然失笑。变聪明?哈哈。景如月一掌拍在且歌的小脑袋上,笑得用力:“烂答案!”

且歌静静地看着他的母后,也不多说了。其实只要母后喜欢的,他也一径喜欢,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那且歌下午也去武场训练么?”

“练什么?”

“母后哪里知道,大概就是你平时早上练的那些吧。”景如月将一个新削好的梨子递到且歌跟前。

且歌乖乖接过了,小小咬一口。

“不过我觉得你父皇一定不准你去武场,他不是不准你去晒太阳?”

浅且歌想起父皇这个不准那个不准的强制,不满地皱眉。

“且歌去。”

“好,去也好,不过要小心身子,再晕倒母后要生气的。”威胁。

且歌点头,将咬了两口的梨推回给母后:“且歌去冷园。”

景如月笑了:“古怪的小孩!去吧,别晒着……”

见且歌小小的月白身影消失在门外,才回过头来念且绿:“哎哟,这也有一个脏宝贝……吃个梨都脏成这样……”

门外妖华也风风火火冲进来:“月月!嗷小浅浅呢!”

青风回一句:“主子去冷园了……”

话音方落,那一身娇绿的花妖又转身往外冲了:“我去冷园玩儿……”

绿央听着这一早的嚷嚷,觉得头疼。

第22章

“欧阳天昨天居然罚我和八弟一样扎马步,太丢面子了……”浅且乐有气无力地说。

“六哥,且语不笑你。”浅且语正经地说道。

浅且乐瞪一眼浅且语,转头看过去,四哥五哥嘴角的笑意未免太明显。

浅且言拍拍六弟的肩膀,笑着道:“得意门生啊六弟!”

六皇子一听这话眼瞪得更大:“你们很差劲,居然丢下我就跑没影了……” 当时欧阳天一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周围还在说话的几人就作鸟兽散,完全没影了,就他一人呆呆地被揪着衣领去大太阳底下扎马步。

一群人想到粗壮高头的欧阳统领揪着且乐的模样更笑得前仰后合。

六皇子的眼睛已无法瞪得更大,只好跟着一起笑。

浅且语不经意看向太学院门口,惊异地道:“七哥!”

几个人都听到了,齐齐转头望向门口,一个短手短脚的小人儿正迈过太学院的门槛往里走,而父皇的贴身近侍伯无大总管正准备离开。浅且言等赶忙迎上去。

“七弟。”浅且言唤道。

“七弟,你怎么拿这么多书?”浅且西老远就注意到且歌的书袋装得满满的,这么说着,浅且言已伸出手想要接过且歌手里的书。

浅且乐还是一贯的笑嘻嘻的模样,而且语,乖巧地喊过“七哥”就站在一旁了。

浅且歌没让四哥接他的书,也没出声应他们,只是点点头,一径往里走。

且歌才在他的座位上坐好,大皇子与二皇子也一起走进了太学院。看到每个人都围在浅且歌旁边,浅且宁又想起几日前的午膳,心里气闷,脸色并不好地故意大声:“大哥,我们七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来太学院哦?真是让人羡慕啊,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受宠的皇子毕竟不一样……”

浅且越打断他的话,不满道:“二弟你怎么能这样说七弟?”

浅且宁看向来性子暴戾的大哥此刻明显维护且歌的语气,气急了语气更为恶劣:“难道不是么?他也不过长得漂亮些罢了……”

“浅且宁!”大皇子大声道,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向来聪明的二弟会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继续下去,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

浅且宁噤声,心里也是一惊,看了眼且歌那边,四弟拉住了气腾腾的六弟,五弟往时挂在嘴边的笑此次僵得冷冷的,而最小的八弟也握着拳低头,让人看不清情绪。惟在最中间的那人,黑发黑眸,完美的五官,精致的面容,恬静淡然,像是听不到他所说的话,完全事外的态度。

大皇子也看到了七弟不在乎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黯然。

而浅且宁,低头走回自己的位置,心里翻涌起惊涛骇浪。从小到大,就算是两岁成诗的五弟,也比不过他的天才。虽然他的母妃只是从三品的婕妤,但在这么多兄弟中,他是最受父皇赞许的。所有的兄弟都仰慕、敬佩他们的父皇,然而父皇并不是寻常人家会宠爱孩子的父亲,他总是很冷情很理智很公平,做得好了会有赞许,做不好也会鼓励。所以,父皇的赞许在他们兄弟看来,已是最值得骄傲的了。他一直很努力,非常非常努力,背书,练字,学武,琴棋书画没有一样敢落下,而且每一样在兄弟当中都是出众的。他一直以父皇的赞许为自豪,每一次只要父皇说一句“做得很好”,他就会很满足了。因为他以为父皇是公平的,谁能做到最好,谁就能成为父皇最宠爱的皇子——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着,一直是。

断断续续听母妃说起那个入住日耀殿的七弟的事情,他就越发感觉委屈。是,委屈,如流毒般无穷的委屈。在很长的时间里,他都不知道自己那么竭力地表现自己是为了什么。父皇已经变得不公平不理智了,他不知道还能以什么争得父皇的眼光。母妃说,跟着你大哥总不会吃亏。大哥的母妃是三妃之一的琴妃,不像母妃,无权无势。他便每日跟在那个暴戾的有勇无谋的大哥后头,一边消除大哥的疑虑,一边更加竭力地在父皇面前表现自己。因为他实在不知道,除了尽力去表现自己的好自己的努力,他还能做什么,以争得父皇一点点的注视与赞许。

七弟很漂亮,非常漂亮,可是他真的不明白,父皇怎么可以那么偏心……他真的真的不明白……

当下谁也没有看出浅且宁的情绪,大皇子也只是满心注意着七弟那边的情况。

浅且乐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埋怨着欧阳大统领残暴无情,不拿可爱可怜的堂堂木影国六殿下当皇子,没完没了的时候,五皇子浅且西终于忍不住敲他的脑袋,直道:“六皇子,六殿下,六弟,我们都已知道欧阳大统领把你当得意门生,你也不用这么紧着宣扬吧?”

浅且语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六哥也不敢对欧阳天说去。”

浅且言也笑:“八弟正解。”

浅且乐懊恼得直嚎。

浅且歌皱眉,有些嫌弃他们实在很吵,还特意在他跟前闹。但母后说她希望且歌宝贝做个普通的皇子。便也只好对这些吵闹忍下不作声,而且母后也时常这般吵闹。

“七弟,你怎么有这些书?”浅且言手里拿着一本《四民月令》,一翻开,竟都是记述着五谷果蔬的培植等农业方面的内容。

浅且歌抬眼看去,看到浅且言手里的书目,才淡淡地回答道:“藏书阁。”

“没想到父皇的藏书阁连这样的书都有……”

“四哥,重点不是这个吧……七弟,你拿这书来太学院做什么?”太傅虽说是个老学究,但……不会给皇子们讲农业吧……

“看。”

“七弟你看这个做什么?”浅且乐也好奇地大声嚷起来。

“种西瓜。”嗯,还有时样锦。一样是父皇喜欢的,一样是母后喜欢的。

“哎?”

“啊?”

“不是吧?”

“七哥……真是与众不同……”浅且语又一语中的。

老太傅依旧不紧不慢不慌不张地讲《礼记》文释,底下学生却都不怎么专心,连向来专心严谨的浅且言都忍不住时不时瞟一眼七弟的方向。浅且乐更是,明目张胆地张望,当太傅年老眼睛蒙眬,看不清他似的。

而浅且歌,安安分分地坐在自己位置上,只是偶尔会看着窗外景色发呆,其余时候眼睛都盯着书本,十分专注的模样。只有浅且言等知情的才知道,他看的是早上带来的《四民月令》《农桑辑要》之类的“闲书”。看着那小人儿坐在自己位置上,端端正正,规规矩矩。大桌子大椅子,让瘦弱的人儿显得更小,明明那么稚气的娇气的模样,看着那些“闲书”时竟是无比认真,聪明如浅且西,也没办法理解那些“闲书”怎么会有那样大的吸引力。

浅且西转过头看到二哥专心听课的认真模样,暗暗想着,就算是博览群书的二哥,也没想过要去翻翻农学方面的书藉吧……这个七弟,还真是……

各皇子都使劲出神的时候,猛然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众人都打了个激灵,元神归位,正襟危坐。

浅影帝对皇子的教育也算蛮用心的了,要不然也不会让已辞官的老太傅回来教导皇子。所以,时不时的,浅影帝也会来太学院抽查下皇子们背书的情况。

浅且歌听到声音后,也抬眼看了一下,父皇着明黄色的龙袍,缓步走进了太学院。虽然疑惑父皇来此的目的,浅且歌也不是很好奇,心思很快便又收回到书本上。众皇子,连着老太傅都起身行礼,浅且歌安坐如素。不过浅且言等早已不再惊奇了。

浅影帝亲自扶起老太傅,才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开始点名:“言儿,背昨日的吧。”

浅且言起身,神情淡定开始背:“ 是故礼者君之大柄也。所以别嫌明微,傧鬼神,考制度,别仁义……故必知其情,辟于其义,明于其利,达于其患,然后能为之。”

浅影帝听完这流利的背诵,点头,又问道:“释义可懂了?”

“是,父皇。”浅且言道。

“宁儿,今日学的可记下了?”浅影帝示意浅且言坐下,又问浅且宁,眼睛却定定地看着那个坐在窗边,正全神贯注兀自看书的小人儿。

“是,父皇。夫礼必本于天,动而之地,列而之事,变而从时,协于分艺……安之以乐而不达于顺,犹食而弗肥也。”不愧是闻名于木影国的二殿下,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神色坚定而自信。

浅影帝赞许地道:“背得很好,也要懂得其中的意义才可。”

“是,父皇。孩儿知道。”

“乐儿,你也背一下今天学的。”

浅且乐苦兮兮地站起,今日他哪有用心去背书,光顾着看七弟那边了,不过父皇都命令了,只好捏着衣角背:“夫礼必本于天,动而之地……列而之事,变而……变而……从时,协于分艺……”背着背着,衣角越捏越紧,手心冒汗,想不起时翻着白眼望天,想起父皇罚的那三遍《礼记》,他实在没法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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