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的魔法师 三——衣落成火
衣落成火  发于:2012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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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生情

又是一节魔法演练课程临近尾声的时候,学生们纷纷学会了他们新见识到的一个魔法咒语——稍微有了一点攻击性但显然还不是特别厉害的那种,而后,他们的导师站在那个较高的台阶上,温柔地开口了。

“我想说,先生们还有小姐们,你们将要迎来入学后的第一次考核了——就在下个月的第一天。”阿洛微微地笑着,目光在底下众人身上一扫而过。

一如阿洛所料,那些学生们——至少大多数的学生们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要知道,所谓的考核,虽然并没有跟战士分院的有什么交集,但却可以和其他同样学习魔法的学生们来一个交流,这对他们而言不仅是一个很不错的锻炼机会,更是一个能够见识到更多魔法的受人喜爱的活动。毕竟,一天到外只研究同一种魔法对于十多岁的少年少女们而言,偶尔也会觉得有那么一点枯燥的。

一切窃窃私语之后,由于这个活动而变得不怎么能控制他们兴奋的少年们嗓门变得稍稍大了些,完全遗忘了在课堂上应有的严肃态度。

“导师!这个考核到底是考什么的?”这是比较单纯一根筋直肠子的活跃少年的大声问话。

而当他问完的时候,却马上遭受了不少人的强烈鄙视:“你难道除了吃喝以外完全不知道去与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进行沟通的吗?”

少年顿时涨红了脸,这样可怜的模样引发了另一些素来爱护幼小的人的反驳:“就算不知道也不是什么大罪过,你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和你一样到处跑……”

“哼!这种毫无交际能力的……”

“总比你这种狡猾阴险的人强!”

“谁阴险了?是他自己不会利用资源!”

“你也说了,‘利用’资源……”

渐渐地局面开始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尽管还有几个冷眼旁观或者试图阻止的,可嘈杂声依旧逐渐充满了整个演练室。

“啪啪啪——”这是熟悉而又清晰的击掌声。

所有的声音一瞬间停止。

阿洛收回手,看着他的学生们:“我相信已经有很多人明白了这次考核的内容和规则,我在此也不多做叙述,总之一点,你们只要将我所教授的魔法咒语全部记熟巩固了,也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成绩是否优秀与很多因素有关,而我想看的只是你们是否在天赋的光芒笼罩下也进行了刻苦的练习而已……毅力、恒心还有忍耐力,这才是成功最大的关键。”

除了阿洛的声音以外,演练室里一片寂静。

“你们不允许用任何不入流的手段,也不能佩戴任何魔法防具作弊,而只能使用你们本身的魔力去与你的对手交流,如果被我发现你们背叛了我的信任,那么,你就会失去下一次考核的资格。”他环视众人一眼,语声柔和,“那么,下面让我们来分配小组吧,五人一组,自己选择组员。”

学生们立刻兴奋地行动起来,他们原本以为这回得完全服从分配了,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个自己选择的机会,当然要跟他们这些天已经熟悉了的人在一起了。

演练室里一时间十分嘈杂,贵族的少年少女们会彼此交谈试探确定了对方是适合自己的搭档才邀请组队,而平民的少年少女们则多数是根据友情和“看对方顺眼”的直觉而增加伙伴,当然也有贵族和平民组队的,不过那样的队伍并不多,毕竟这个是要讲究配合的,你不能找一个跟你性格不合的人搭档,不是吗?

至于平民中也有彬彬有礼的贵族里也有败类之类的,那就全看平时自己的亲和能力了……

安安分分充当了很长时间背景的西琉普斯终于有机会跟阿洛说几句话了,他默默地从墙边走到阿洛身后,伸手抚上银发青年的肩头,低声叫了一句:“洛……”

他很小心地轻轻地做出以往寻常的动作,却生怕吓到了前面的人。

果然,在他手指触碰到那人肩头的时候,他敏锐地察觉到,那人僵住了。

西琉普斯皱起眉头,心中哀叹……还是操之太急了啊……

这件事,还要从昨晚说起。

昨天晚上,因为在吃烤肉的半途被召唤到了院长办公室,而且还跟着领了一个绝对要忙上很久的工作,西琉普斯这段时间一直忍耐着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出来,刚进门,他就一把将阿洛拦腰抱起,甩进了房间里柔软的大床上,紧跟着,自己也压了上去。

他知道这个人不会对自己有任何提防,所以毫不留情地舔上了对方的脖子——一般来说,他都会控制自己饕餮一样的情欲而压抑着解解馋就好的,可正因为忍得太久了,再加上愤怒冲头……他就失控了。

从脖子开始舔吻,他一路剥开了身下人的长袍,不断地在那白皙修长的身子上烙下属于自己的斑驳印记,他知道,这个人以为他不过是小孩子的占有欲发作并且野性未退才有的“圈地”行为,从来也不会阻止他——的确,他在作为“流牙”的时候大概是这样,可在恢复记忆的现在,他难道还不能理解这种强烈的想要占有的欲望是什么吗?别开玩笑了!

一边发泄这些时日隐忍的痛苦和未免吓跑对方而强行收敛的脾性,他的手掌也开始在这人身上游移抚摸、以至大力揉捏,从胸前到腰线再到脊背,而后顺次向下……他的口唇越发不满足地沿着身下人的下巴向上,一口吞进了那人的唇瓣,有他柔韧有力的舌头在对方唇齿间贪婪地扫荡——

他真的忍耐得太久了。

然而,可能是他的情欲太过直白,也许是当他坚硬的欲望在那人腰腿间缓缓戳刺的时候,也许是当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开始滑向那个不能言说的部位的时候——他被推开了。

被用力地推开。

那一瞬间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的他还想用自己的蛮力压在那人身上继续做些什么,可那人居然运转了灵力,一脚把他踢下了床。

铺满了兽皮的地面即便柔软,但还是让他被欲火灼烧至火烫的身子霎时冰凉,他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却只看到了银发青年慌忙逃窜的身影……只晃了晃身,就出了房门。

他立刻觉得大事不妙,站起来裸着身就冲了出去,然而,他只看到紧闭的另一个房门,还有门口被人用灵力设下的禁制。

他明明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能破开禁制的,可他站在那里,却突然不敢稍有举动。是的,他不敢。

他从来没有这样担忧和惶恐过,他觉得自己太过急切,可能把事情都搞砸了,他开始在心里深深地懊悔。

而事实似乎也显示了他的担忧的正确。

从那时起,他的洛再没有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

虽然第二天那人还是一样地去给班上的学生们上课,也允许了他的跟随,可却保持着与他的一个微妙的距离,让他不敢跨越雷池一步。

直到现在,他终于找到了能与对方说话的机会,就如此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如果是在那么多年以前,如果是那个时候,有人告诉他有一天也会尝到惧怕的情绪,他恐怕只会“哈”地笑一声,而后毫不在意地把那个有辱他尊严的人的干掉。

可是现在……西琉普斯很想抓头发,这种情形应该怎么办来着?

但其实阿洛心里所想的,跟西琉普斯所担忧的并不是一回事。

阿洛并不是看穿了西琉普斯的心思而生了气,也不是为西琉普斯欲望冲头时候的过分举动而觉着恶心……他只是,恼了他自己。

正如西琉普斯所想,他因为一直疏忽了西琉普斯而觉得愧疚,也对西琉普斯撒娇“圈地”的行为十分熟悉,更是从来不对西琉普斯设防,所以在西琉普斯把他又一次扑倒的时候,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哪怕是西琉普斯做了那么多举动——包括吮吸他的皮肤揉捏他的身子他都只是浅浅地皱了皱眉——他一直以为,是西琉普斯曾经那一段空白的记忆让他没有安全感,于是他便给了他安全感,在一般情形下,他都尽力地让西琉普斯愉悦起来的……然而,这一次与平常都不同。

阿洛的身子渐渐习惯了偶尔会被西琉普斯抚摸着微微发热,在西琉普斯举动更加过分的时候,阿洛也只是想着再过一会就要打断他、让他清醒过来的……可他没想到的是,当西琉普斯的手指作乱到他腰下,而他口唇也被西琉普斯封住、口腔里更是被一股炽热的甚至是疯狂的气息席卷的时候,他的身子竟然起了一种他不可控的变化!

他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精气自他下腹升起,眼看便要遍及全身,而下身精气之交汇处,某个器具也起了一点让他惊惶的变化。

是的,在阿洛感觉到这个变化时,更加让他恐惧的是,西琉普斯手中仍然不肯停止的动作竟然每一下都让他浑身战栗不已!

那一瞬间的慌乱让他直白地做出了反应,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决不能让西琉普斯发现他的变化——所以,他第一次这样强烈地抗拒,他踢开了西琉普斯,几乎用了自己最快的道法离开了这个房间,并且把自己锁死在另一个屋子里!

他惶急地听着外头西琉普斯追来的脚步声,发现对方没有破门而入的意愿时,才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几近无力地仰面躺倒在柔软的兽皮里。

干净的毛皮温柔地包裹着他的脸,他终于有些冷静下来了。

他生了欲……

阿洛闭上眼,长长地呼吸着。

与他的流牙不同,他的流牙修魔,魔重欲念,且总是精力无穷,他的流牙如今寄居的身体正在血气方刚时,控制不好理所当然,可是他不同。

他修习的是修真正道,清心寡欲,尤其是入了金丹期,更是能克制自己,如以前还有精气泛滥不得不将其转化提纯己身灵力之用,到了现在他早已收发随心,再不会出现那样状况。

然而,这一回却……

阿洛确是不太明了情事,但这并不代表,他对人世之情毫无所知。他原本不是会轻易生欲之人,却对西琉普斯的举动而起了反应,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除非生情,否则怎会生欲?

不过陷在兽皮里待了一会,他就忽然发现自己动了心思,身上刚刚褪去的热度以及还有些细微反应的……昭示着,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觉。

他顿时又羞又愧。

他的流牙是他捡回来的,即便以后多了个本身的名字,在他心里也一直都是不变的那个小小少年,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他可以当他是养子,可以当他是亲身护佑的弟子,哪怕而后力量已经不在他之下,他也依旧把他当做是那个需要他护着的孩童,只有满心温柔满心关照,哪有半点持身不正的地方?

可现在他是怎么了,居然会对他产生了这样的欲念?

他能将他的流牙的种种欲望视为寻常,却不能轻易原谅自己。

修魔和修道,怎么可能是一样的呢……

阿洛回想以往种种,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对西琉普斯产生了这样的情感,或者是因为一开始两人之间就太过没有距离,而西琉普斯又是个从不会掩饰自己想要靠近心情的修魔者,所以太过接近,反而让界线模糊了。阿洛自问也自惭,他怎么会因此而把持不住,居然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他知道即便是西琉普斯在那时发现了他的异常,恐怕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但他绝无法欺骗自己,让自己以为自己不过只是与西琉普斯一样,厮磨久了身子就不能自控……

修习正道者,是不可能因为厮磨就控制不了自己身子的……阿洛从不欺骗自己,就只好暗自叹息。

因此,在之后的整整一夜的时间里,阿洛都没有走出房门,他实在不知该怎样面对自己生了情的人,更因为自己对一手养大的孩子生情而自悔自愧,还有一些羞恼,一些难堪……他必须沉下心打坐一遍,否则的话,动摇的心境将大大有损他的修为,会让他对自己的恼怒之情变成他的心魔。

终于,在第二天清晨,他稳固了心情,也总算是能够勉强以平常面目去面对西琉普斯了。

他由于不知所措而不晓得怎样去做,但却也因为这样,让西琉普斯误会了。

95.双方的心思

“……洛。”

西琉普斯不可能任由这种“冷战”一直持续下去,所以即使是心里有些忐忑,还是不屈不挠地再次与阿洛搭话,而他的手,也极有毅力地、稳稳地放在阿洛的肩上。

手下的躯体僵硬得像块石头,西琉普斯坚定地按着他,可另一只手却指尖颤抖,几乎就要遮掩不住。

良久,当西琉普斯感觉到手下身躯终于一点一点地柔软下来的时候,才极轻地吁了口气……最起码,不会招致厌恶了,目前……这样就好。

“洛?”西琉普斯的声音带了点迟疑,甚至还有一点能让阿洛听出来的委屈。

阿洛心中无声地叹气,开口说道:“嗯,流牙。”然后和平常一样侧过头,微微笑着,“怎么啦?”

从知晓自己生了情以后,阿洛还没有见过西琉普斯的正脸,而现在看到了,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他的容颜了。

浓密的斜飞的眉,金色的少有波动的眼,高挺的鼻梁,还有单薄的唇……明明是无比熟悉的五官,轮廓深刻、异常俊美,但可能是心情改变了的缘故,现在看起来却好像有些不同。

对于西琉普斯而言,阿洛的目光在看向他的时候永远都是温柔的,可是在这个时候,则似乎显出一些复杂来。

西琉普斯发现,他看不出他的情绪了,心中不禁一惊,阿洛在想什么?他……是不是看出自己的“不怀好意”了?如果是的话……西琉普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是阿洛知道了、让自己结束这些日子的煎熬好,还是阿洛仍旧没看出来、让自己逃过这一劫、有更多时间筹谋更好。

捏了捏拳头,西琉普斯被阿洛那双渐渐变得平静的黑色眸子看得不安,低声问道:“洛,你不理我了吗?”

阿洛一怔,回过神来,摇头笑笑:“没有,我只是在想一点事情。”而后他看到西琉普斯忐忑的眼神,心里一软,他本来就容让流牙,现在知道自己动心了,就更是没办法放下他不管,“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西琉普斯眼睛一亮,无论阿洛到底是知不知道,至少他从阿洛的脸上看不到一点不快,反而还是这样担忧自己,那么之前他所最惧怕的,也就不存在了。

心情好了些,西琉普斯把刚才阿洛的一瞬变化记在心底,唇边勾起个小小的弧度来。

阿洛看到西琉普斯不再纠结在这件事上,也笑了笑,重新把视线投向他的学生们……这里是课堂,并不方便多说。

就在西琉普斯和阿洛短短的几句话交谈里,底下的学生们已经各自找好了同伴,整整齐齐地分成了二十四个组,分别站在一起,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台阶上他们的导师。

阿洛一眼顺次扫过去……看起来比较矜持的贵族少年少女们,他们分成的队伍实力也比较平均一些,基本上,同一个队伍里的五个人目前的魔法力都大概在同一条水平线上,而且似乎攻防方面也考虑到了,大概是两个攻击魔法较强的、两个防御魔法较强的、和一个对治愈术练习得比较熟练的。这样的队伍,只要稍微磨合一下,应该就能发挥出不错的力量来。

而普通平民组成的队伍则是实力不太均匀,对于战力分布也不太敏感,基本上是全凭喜好与朋友组队,最强的与最弱的之间有一定差距,有的是全攻击,有的四个攻击一个治愈没有防御,也有的都是防御类的,能够妥善安排的几乎没有,不过大家都是新生,即使有差距也不算太明显,只是真正团体作战的时候可能会吃亏……其他混搭的因为可能有不同性格的人互相调剂的缘故,居然有一种诡异的合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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