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断脉奇侠(女变男)下——炎佳玉
炎佳玉  发于:2013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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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俩又再闲聊了几句,便有议事厅的小厮过来禀报,说是堡外来了一个富商,指名要跟堡主商谈合作之事,谷良大管家觉得事关重大,特请堡主出面商议。

霜来微感惊讶,向吕氏告了个罪,起身快步去了,一面走一面却对那小厮道:“你去请了修大管事过来。”

到得议事厅,只见客位上早已坐了一位身量微胖、笑容可掬的五旬绅士。因有早先偶遇易护卫之事,霜来这回倒是很快认出,这绅士便是与易护卫一道出现过的范账房,心下不禁大感意外。

这范账房应该是个不会武功的,但往那端然一坐,却叫大管家谷良甚不自在,此时见霜来进来,谷良简直如蒙大赦,赶过去低声道:“堡主,你可来了。这位范先生,说与您有过一面之缘,找您有要事相商。我方才问了几句,他却非要等您来了再谈。”霜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范毅见她进来,便也微微一笑,不紧不慢起身揖道:“谷堡主别来无恙。”又挥手令自己的几个随从退至厅外。

霜来笑道:“原来是范先生。不知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遂也示意谷良等人离开。

一时厅内只剩了谷、范二人。范毅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范某此来,是要与谷堡主联手做一桩绝佳的买卖。”

霜来笑道:“哦?有这等美事?我倒乐闻其详。”

范毅笑道:“此事有一关键,堪堪在于贵堡。众所周知,贵堡月前推出的庚辰年秋装系列,设计新颖,剪裁曼妙,风靡一时,斩获颇丰;而今又将推出本年冬装系列,日前才刚放出要重金甄旬新装代言人’的消息,便已再次吊足东州女子胃口。”

霜来笑道:“承蒙抬爱,范先生有何见教,何妨明言。”

范毅道:“见教倒不敢当。然则谷家堡衣坊既有席卷一方之势,不知谷堡主可曾想过,打铁最宜趁热,乘胜便要追击,也好将这股风潮,趁势吹入东州以外的各大城中。”

霜来一听此言,心中着实吃了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范先生所议,果然不同凡响。然而谷家堡偏安一隅,素来也有几分自知之明,并不敢作此狂想。”

范毅再笑道:“谷堡主为人谦逊,范某心中敬服。其实贵堡就如一头傲啸山林的猛虎,只需插上一双翅膀,便可威风八面,声震四方。”

霜来扬眉道:“哦?莫非范先生甘为敝堡羽翼?”

第五十六章:男儿手腕

范毅连忙拱手道:“范某不才,忝为华三爷家中账房,今日乃是受华三爷全权委托,欲从贵堡进购新款冬装,销往中都、北府、南埠、西郡等地。”

霜来闻言愈发惊异,镇定之后,微微蹙眉道:“范先生所言,令敝堡受宠若惊。但范先生不似江湖中人,对江湖之事恐怕有所不知——实不相瞒,中都、北府、南埠、西郡等地,豪杰林立,固若磐石,并非我小小的谷家堡所能染指。”

范毅淡淡笑道:“谷堡主有此顾虑,范某焉能不知。然而华三爷既然决意出手,自会将方方面面打点妥当,绝不至于令贵堡为难。”

霜来奇道:“敢问华三爷是何身份,何以有此神通?”

范毅呵呵笑道:“双方若要携手合作,此事谷堡主理当知情。其实华三爷祖上乃是官府中人,家道殷实,到了他这一辈,承蒙祖荫,也仍是一位富贵闲人。他平日悠闲自在,游戏人间,只有遇上极有趣味的买卖,才会插手一试。只因他为人豪爽,交游广阔,做起生意来,倒也顺风顺水,无往不利。”

那日在新东升酒家时,那位华三爷本人也说过一番类似的话,什么京郊人士,赋闲在家等等。当时修武也在场,他和霜来一样,均觉得对方有所隐瞒,只因那华三爷天然流露一种雄图霸气,身边带的也都是精干之人,实在不像是一个闲居散人。

霜来略一沉吟,便也颔首笑道:“原来如此。不过我还有一问,今早我去弘法寺进香,有幸偶遇易护卫,他本是华三爷的近随,却不知为何又随侍顾公子兄妹身旁?”

范毅闻言微惊,他先前离开顾府之时,尚未收到易护卫那边的回报,对弘法寺之事尚不知情,谁想这东州说大不大,竟然被谷霜来等人当面撞见易护卫和深川兄妹一行。当下只得微笑掩饰道:“华三爷最是提携后进,顾家兄妹是他看重之人,一向也颇为照顾。”

他这话答得含混,霜来只听得出华三爷与那顾氏兄妹关系十分密切,并不敢断言他们便是一家人,觉得对方对其身份有意遮掩,多少引人反感。但她又想到对方毕竟与官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自己这般以武犯禁的地方豪强,多为官家不喜,若是稍有差池,则今日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恐将毁于一旦。如此思量再三,她终究还是歉然道:“敝堡得蒙华三爷和范先生垂青,许以宏图大计,本无辞拒之理,但敝堡譬若初生牛羊,根基未稳,气息未壮,能在东州立足,已然多所侥幸,实在不足以开疆辟土,得陇望蜀。”

范毅早已料到她不会轻易答应,便又轻轻一笑,悠然道:“谷堡主尚未听过范某给出的条件,便欲一口回绝,未免操之过急。”

霜来仍然不为所动,但还是礼貌道:“哦?此话怎讲?”

范毅道:“范某知道谷堡主手头订单充足,单是东州城内常客下单,便已令贵堡十余家衣坊应接不暇。是以我方只愿购得四十款新款衣样即可,至于制衣售卖之事,则由我方自行操办。价钱嘛,单价为成衣售价的三成,件数暂按一千件计算。堡主以为如何?”

如此条件,可谓优惠至极,竟等于说,谷家堡只要同意出让冬装衣样,几乎什么也不用做,顷刻间,便可有上万两银子进账。然而霜来自小受到商家出身的母亲熏陶,素来不信世间会有无本万利之事——若是平白无故得到好处,那也多半是有人笨得看不出代价而已。

霜来按捺心中惊疑,再笑道:“范先生财雄势大,令人好生佩服!但是,三折的出让费着实不低,贵方若是还有些别的条款,还请一并说出来吧。”

范毅道:“谷堡主果然冰雪聪明,快人快语。不错,范某费巨资买下衣样,日后的制衣数恐怕要远高于四万件,才能顺利收回成本。而如此众多的衣物,若要及时出清,绝非易事。是以我方还得派几名可造之材,到贵堡来就地学学经营之道,届时还请堡主不吝赐教。”

霜来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树大招风,好不容易取得的一点成绩,被人看在眼里,竟要将最精华的部分,全盘照搬了去。当下略一沉思,惑然道:“范先生的意思,我听出来了。其实华三爷若是看好敝堡设计入流,经营得法,大可另辟山头,再招一批能人异士,另设字号,研制新款,又何需为了敝堡的这些衣样,耗费煌煌巨万?”

范毅摇头一笑道:“谷堡主所言,仅得其一,未得其二。华三爷于经商一道,最看重本少利厚,对待当仁不让的强者,一向不欲正面争锋。须知时势造英雄,谁有幸成为了第一,往往也就成为了唯一。就比如说,天下能歌善舞的女子很多,但被奉为传奇的也只有阮香君姑娘一人而已,后来者即便才艺超她十倍,也难以望其项背。同理,谷家堡衣坊之名既已得到公认,我们便也只欲因势利导,坐享其成,却不愿耗时耗力,另行来过。”

这番话说得极是功利,但正是因为这份功利,方能入情入理,令人卸下心防。霜来终于眉头一展,点头笑道:“既是如此,那敝堡倒真是多蒙抬爱了。便请范先生宽限几日,待我思量清楚后,再给您一个确切答复。”

范毅听她语气松动,知道此行目的大致达成,便也拱手致意道:“如此甚好,范某恭候堡主佳音。就此告辞。”

霜来将范毅送出门外,一看周围并无修武人影,倒是有些诧异。先前传话的那个小厮甚是伶俐,见状忙跑过来回禀道:“堡主,修大管事刚才飞也一般地走了,只给您留了一则字条。”霜来接过字条来看时,只见写着寥寥四字“我去查查”。她脸上很快便是一笑,心道这人怎么像自己肚里的蛔虫似的,便将那字条收好,自忙去了。

却说修武收敛行藏,跟在范毅一行之后,一直来到东州城西的一座宅第。此宅离新东升酒家其实不远,修武曾经打那经过,当时并不知道华三爷等人便是入住于此。如今刻意打探,自是不难看出这宅子周遭竟是布了不少暗哨。他寻思若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继续跟踪,很难保证万无一失,便迅速闪身高树之间,留心观察,准备等天黑再入内细探。

到得日落之前,先后有三拨人员进出此宅,其中两拨步履匆忙,形容干练,领头者均是豪杰之士,气度不凡。第三拨却是早上见过的顾氏兄妹和易护卫一行,大概是刚从弘法寺上香回来。修武见之失笑不已,原来此宅真的是顾姓人的大本营啊。

入夜,修武一直等到暗哨换班时间,方才小心潜入宅内,径往后堂灯火光明之处摸去。他寻思此宅有主有仆,有老有少,核心人物必居于核心位置方合礼数,便已据此想好来去路线。片刻后,果然找到华三爷等人的议事之所,便悄无声息地藏身檐下,留神探听起来。

只听一青年男子笑道:“三爷今夜滴酒未沾,却比前几日兴致更好。”语调活泼,原来是那个易护卫。

华三爷笑道:“本就是家宴,喝什么酒。”声音极是轻快,听得出喜悦由衷而发。

另一人笑道:“难得三爷有空,公子和小姐白日去过弘法寺,回来也都开怀不少,彼此坐在一处,饭也多吃了几口。”音色沉稳老到,却是范毅。

又一人道:“正是。可见弘法寺的菩萨,还真是灵验的。”语声粗豪,自是那雷护卫了。

华三爷笑道:“呵呵,你们几个,偏爱变着法儿,为那两个孩子说话。”

其余三人嘿嘿而笑,房中气氛甚是轻松。修武隐在暗处,嘴角也不自觉地弯起,却又想起日见所见的深川清河兄妹,虽则鲜衣怒马,目下无尘,却是掩不住的心事重重……

众人闲话过后,华三爷又道:“此番来到东州,羁留数日,该见的人也都见了,正事已毕,你们收拾妥当,过两三日便准备回京去吧。”

众人应声领命。雷护卫道:“公子也一起回么?”

华三爷叹道:“他若能放下香君之事,跟我一同回返,那是再好不过。”

易护卫沉吟道:“公子若是知道三爷要带香君姑娘回京,怕是会……不欲同行。”

华三爷默然良久,终于长叹道:“也罢,你们多派几个人,好生看着他,等他心气平和了,再护送回京。”雷、易肃声应了。

范毅也道:“三爷,还有一事。属下今日前往谷家堡,却是无功而返。那谷霜来堡主生性谨慎,虽然有所动心,却依然举棋不定。”

华三爷道:“无妨。我们所出之计,于她其实有益无害。她虽是审慎之人,但我们尚有后着,我料定过不了一两日,她便会为势所迫,答应你的条件了。”

范毅恭谨道:“是。属下多虑了。”

修武听到此处,已是赫然心惊,原来这些人找上霜来,果真是另有所图,却不知他们所说的“有益无害”、“为势所迫”等语,到底是指什么?

却听华三爷又道:“今日韦都尉献了一批刀枪,依你们看,如何处置为好?”

范毅道:“韦都尉一心为了三爷,此事亦是添砖加瓦之举,如今暂且存放在此,日后寻个时机,移送过去即可。”

雷护卫道:“他所献的这些物事,自是远远未足,还看北边两家进展如何。”

易护卫道:“他们一向倒也不慢……过几日我再去督促一番。”

众人沉默片刻,似是在各自思忖。范毅又道:“韦都尉此人忠心耿耿,但州府之中,难保没有他人耳目,依属下之见,还是要将私闯铎山禁地的那几人速速提审,做出点大的动静来,方能收到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效。”

雷、易微惊出声,华三爷则已率先笑道:“此计甚好!范卿果然高妙!”

修武听到这段,心中巨震。那私闯铎山禁地之人,莫非说的是自己和谷良等人?——当初他为了帮助霜来母女夺回宝藏,一往而前,毫无顾虑,直至跟踪西门虎、林广维、谷满三人到了铎山脚下,才觉得略有不妥,但当时势成骑虎,容不得有半分犹豫,他自是一头闯了进去,并且留下线索,令谷良等人也一路跟进。

后来从铎山回来之时,他们已然意识到私闯禁地之事非同小可,也都立下毒誓,绝不对旁人泄露半句,以免引来杀身之祸。然而人心叵测,知道此事的毕竟有八九人之多,除非杀人灭口,否则根本无法确保一直秘而不宣……

但如今他好端端地藏在这里偷听,那么,将要被“提审”之人,难道竟是谷良么?一想到此节,他顿时惊出一声冷汗,身躯也不由得微微一颤。

但就是这么微乎其微的动作,雷、易二人已是同时警觉,闪电般拔出随身兵刃。雷护卫眨眼间便挡在华三爷身前,将其罩入保护,易护卫匆匆丢下一句“雷兄掩护主人,我去拿那贼子!”——话音犹在,身形已去了数丈之外。

第五十七章:夜探监牢

修武略费了些心思,在城中兜了几个圈子,摆脱易护卫等人的追踪,这才折身向北,如风般赶回谷家堡。却在距离堡门不远处望见一个朦胧人影,原来竟是霜来,她半隐在夜色之中,身形紧张,神色焦急,像是在悄悄地等着什么人。

修武大感意外,忙将她扯到一边,轻道:“霜来,是我!出了何事?你怎么在这里?”

霜来一见是他,急道:“修武,大事不好了,堡里有官差守着,你眼下不能回去!”

修武原本就心事沉重,一听这话,马上与范毅等人的计谋挂上钩来,当即道:“我知道了,你先别急,把事情说清楚,我来想办法。”

原来范毅离开谷家堡之后不久,便有一队官差找上门来,气汹汹地询问修武和谷良等人安在,说是铎山禁地中有重要物品被盗,怀疑是修武和谷良所为,要将他们即刻带回府衙,详细审问。谷良大吃一惊,连呼冤枉,但官差们不由分说便给他戴上枷锁,愣是将他拖走,还有几个去过铎山的兄弟,也一同被抓。

修武眉头紧锁,想来铎山寻宝之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一直平平静静,却在范毅等人今日找上门后,突然爆发,恐怕不是一个简单的巧合。他又仔细回想华三爷主仆密语,情知此番遭人告发,定是有人背后设计,目的一是给谷家堡施加压力,令其妥协合作,二是将谷家堡推至风口浪尖,制作舆论,转移他人视线。可惜华三爷等人如今尚在暗处,身份成疑,修武一时也束手无策,看向霜来的眼神便有些歉疚。

不料霜来比他更为自责,摇头难过道:“修武,都是我不好,为了我爹藏宝之事,连累了你和谷良大叔,还有堡里的那么多兄弟……”

修武忙道:“霜来,你父亲原是一方豪杰,为人处事不拘一格,这才未将皇家禁地放在眼里……谷良大哥跟了他多年,自然也省得此理,你切勿因此耿耿于怀才好。”

霜来勉强听进此言,冲他无奈一笑,忽又想起什么,急急又道:“对了,你如今也已成了嫌犯,还要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避避风头!”

修武心中感动,轻笑道:“好,我会的。——多谢你赶出来通知我。”其实以他的武功,要想躲开官差的追捕,实在是轻而易举,但若是因为自己的抵抗,令谷家堡被扣上窝藏嫌犯和拒捕的帽子,恐怕霜来母女就要麻烦不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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