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断脉奇侠(女变男)上——炎佳玉
炎佳玉  发于:2013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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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君自是心情愉悦、巧笑倩兮,其后的各色才俊也是喜笑颜开、与有荣焉。修武等人便又恭请香君登台,并给随她而来的十余位客人各各发了一个号牌,并安排其在台下前排就坐,又命小厮将其车马仆从安顿妥当。

原本在辕门外等候的诸人,一见香君去得远了,方才如梦初醒,纷纷骑上各自马匹,匆匆追来。修武等人便也客气接下,安排其各自坐下,也给其人其马各自编上号牌。

如此一阵忙乱,待得无马之人徒步赶来,此处众人已是饮茶摇扇,一派悠闲。徒步众人一身汗湿,有几个眼尖些的,瞅见台下尚有空座,便欲赶过去坐下。

却又来了几个伶俐的小厮,将他们紧紧拦下,礼貌辞道:“诸位老爷、公子,此中座椅乃是为赛马之人准备的,还请诸位谅解他们比赛辛苦,此时尚需坐下歇息。”

这几人哪里受过如此慢待,涨红了脸,气愤道:“这可是何道理?你们谷家堡莫要欺人太甚!”

香君远远见得场外争吵,不禁眉头微皱。她指尖轻捻,便已在琴弦上弹出一个单音。只此一个动作,便将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吸引到台上。

香君悠悠道:“承蒙诸君错爱,与香君结伴来游,共此佳节,幸何如之!难得今日阴凉,此间芳草凄凄,确是令人心旷神怡。但跑马游乐之事,从来都是人越多才越热闹。王员外、张公子等几位远道而来,若能加入我等,必将为今日盛事增色不少。香君愚见,未知王员外、张公子意下如何?”

那王员外、张公子等人,被香君当众点名,一张脸倒往哪搁?只得勉强笑道:“香君姑娘说得再好不过,我等特意来此,原本就是要买几匹骏马,与姑娘同游同乐。只可惜这马场之马,已经众人七挑八选、所剩无多,难入我等之眼罢了。”

香君讶然道:“哦?可有此事?”

修武忙上前回道:“香君姑娘、王员外、张公子,我谷家堡所出之马,均是纯种伊犁,乃是我马队兄弟,冒性命之忧,顶星月之辉,千里迢迢从境外购得,我修武虽则人微言轻,但也可拍着胸脯担保,剩余未售之马与已经售出之马,一样血统纯正、童叟无欺。”

香君道:“既然同属良种,却为何仍有挑拣剩下、未能售出之马?”

修武笑道:“香君姑娘有所不知。我已命人将剩余马匹悉数牵来,姑娘一看便知。那未售之马其实也分两类:一类乃是三匹纯色骏马,毛色一黑、一白、一棕,异常神骏难得,按我马场惯例,不过叫价九十两银子一匹,相信很快便有识货的买主;另外一类则是毛色中略有白章相杂,一律叫价八十两银子一匹,目前尚余得八匹。王员外、张公子等贵客恐怕是来得晚了,见剩下的八匹白章较为显着,这才心中不快,殊不知这马跑动无碍,同样也是良驹。”

香君笑叹道:“原来如此!其实毛色纯杂与否,无非皮相而已,千万不要埋没了真正的好马,才是正理。”

台下众人纷纷赞道:“香君姑娘说得有理!”“确实不同流俗!”

香君却又笑道:“这位修武小哥,我倒有个不情之请。谷家堡贵为一方豪杰,向来受人敬仰。而座下诸君,又皆是我红豆馆座上嘉宾。今日适逢佳节,不知贵堡能否卖香君一个薄面,将剩余马价适当折让?”她这话道出台下不少人心意,顿时惹来一片叫好之声。

修武笑容灿烂,目光与霜来短短一撞,展颜笑道:“香君姑娘携城中名流俊彦大驾光临,谷家堡躬逢其盛,理当有所表示,以尽地主之谊。敝主方才已有示下,余下八匹白章良驹,便作价七十两银子一匹,聊表对香君姑娘和诸位才俊的欢迎之意。”

十两银子的折让委实不小,场中顿时响起一片啧啧惊叹之声。

香君掩唇一笑,轻施一礼道:“如此,香君便代诸君在此谢过贵上。”说罢便又含笑看向后场。

王、张等人早已豪迈笑道:“哈哈,有香君姑娘作保,我等还有何虑!也罢,那白章伊犁,便给我等一人牵来一匹!”

那一副财大气粗模样,倒让一旁候着的几个小厮狠狠吃了一惊,连忙点头哈腰,飞也似的牵马去了。

修武微微一笑,挥手命人将最后的三匹纯色伊犁暂且牵下。香君在台上却又道:“且慢!敢问修武小哥,这三匹神驹可有名字?”

见修武摇头,她便悠然笑道:“香君虽非伯乐,却也爱马好马,今日见此三马,冥冥中亦是有缘。如今一时兴起,想为此三马各起一名,不知能否见容于贵上?”

修武大喜道:“敝上求之不得。”

香君满意地点点头,指着台下诸马,缓缓道:“那么,此棕、白、黑三马便唤作‘迎风’、‘乘风’、‘御风’,诸君以为如何?”

她话一说完,台下便已欢声雷动,有几人更是大喊道:“好!”“好名字!”

前排忽有一人施施然站起,却是一位弱冠年纪的翩翩公子。此人慢摇折扇,直到众人复归安静后,方昂然笑道:“呵呵,此马经香君姑娘亲口赐名,确已值得九十两白银。便请修武小哥将那匹‘乘风’牵来给我吧。”那神情姿势颇为倨傲。

修武刚欲有所动作,忽又有一人亦从前排站起,对前一人抱拳笑道:“薛兄此言差矣!香君姑娘何等清贵之人,她玉口亲封之名,如何只值得区区九十两银子!再说薛兄家中骏马无数,实不差此一匹伊犁白马。是以在下愿出三百两白银,将此三马一齐买下,还望薛兄成全!”

他二人言语相斗,场下已是一片哗然,众人反应未及,前排座中却又再站起一人,年纪比前二人略略显小,对那二人躬身诚恳道:“薛兄、唐兄,小弟不才,愿出银六百两,还请二位兄台割爱相让。”

薛、唐二人原本傲慢已极,见此人如此谦恭,也都躬身回礼。众人讶异之声更浓,薛、唐二人则是暗自对望,似是有所不服,却又不得不服。

眼见一场明星营销转眼就要升级为阔少大战,修武连忙跳过来,一迭声地插科打诨道:“哈哈哈,三位公子果然好眼光,真可谓‘英雄所见略同’!既如此,我便斗胆建议,请三位公子各出白银二百两,一人牵走一匹,也好平分秋色,皆大欢喜。”见三人俱是一副石化模样,便又回头道:“香君姑娘,您看可好?”

香君点点头,娇柔笑道:“如此甚好。薛公子、唐公子、顾公子,你们三位乃世家子弟,家学渊源,竟然不嫌香君才疏学浅、信口赐名,倒教香君分外汗颜。”说罢便薄施一礼,那三人赶忙回礼,为体现“世家子弟”的雍容风度,便也不再相争,各自推让一番,方才朗声笑着坐下了。

修武擦了把汗,没想到这阮香君如此不同凡响,她自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倒也罢了,其所刻意结交之人,竟无一不是江湖上有头有脸之人。比如那薛公子便是薛家湾少主薛廷恩,但是据说他曾经力辞少主之位,行走江湖也极少亮出薛家人的身份。那唐公子则是唐门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好手唐绍桢,他身怀独门暗器,出手狠辣,出道以来声名日显。那顾姓公子尚不知名,但见薛、唐二人对他如此顾忌,更兼顾姓乃是众所周知的齐国国姓,显然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十有八九正是豪门贵族。

修武在江湖上走动未久,直觉地感觉这几家之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自己倒是无所畏惧,但若是因为这几人争风吃醋而连累了霜来等人,倒教他不知如何是好了。唉,自己原本只想快点卖掉八十匹马而已,没想到竟请来这几尊大神……正自懊恼间,却见不远处霜来仍与向明晖并肩站着,一双深目向他淡淡扫来,他只得耸耸肩,自嘲地笑了。

好在谷丰已经提着一面铜锣上了了台,咚咚敲了几下,拿腔拿调道:“吉时已到,谷家堡七夕马会开始,有请香君姑娘致辞!”

众人掌声如雷,香君款款起身,微笑一礼道:“今日乃天上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互诉相思之日,香君虽然身陷优伶,自知情深缘浅,从未敢妄言相思,但与诸君共聚于此,却也是三生有幸,敢不且唱且歌,为牛郎传情,为织女致意乎?——现有一曲,作于懵懂春日,聊记深闺迷梦,名唤《一帘幽梦》,还请诸君赏鉴。”说罢素手轻滑,那乐曲便已叮咚响起:

“我有一帘幽梦,不知与谁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诉无人能懂。

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冢。春来春去俱无踪,徒留一帘幽梦。

谁能解我情衷,谁将柔情深种。若能相知又相逢,共此一帘幽梦。

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冢。春来春去俱无踪,徒留一帘幽梦……”

这曲词自然是修武事先备好,赶在阮香君出门之前,悄悄放入她马车之中的。他知道阮香君精于音律,但她一路仅凭默记,即已将此曲操练纯熟,当场歌舞弹奏,仍是大大出乎他所料之外。

应当说,阮香君天生就是舞台中心,但凡绿草黑台、红衣白纱、弄弦而歌、词曲空灵,均衬得她宛若山鬼狐仙,不似红尘中人。再看满座男子,听了这脉脉含情的浅吟低唱,无不心旌摇动、三魂失落,怕是均已自视为其春闺所梦之人。

拜香君暧昧曲艺所赐,在稍后的赛事上,一众骑马男子便如打了鸡血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只欲争先,唯恐落后,那场面果然激烈非常。最终则是唐绍桢拔得头筹,那位顾公子和薛廷恩分居二三。

修武自已事先备下奖品,当下便由香君亲手颁奖,着意表彰了一番。三人接了来看时,均是纵声而笑,原来那奖品乃是一式马鞍,制作精良,本也不足为奇,难得的是背面刻有一行小字,写着“庚辰年七夕马会,东州阮香君手赠”。

赛马之事胜负一分,那未得奖者自然面有不郁。修武瞅准时机,复又站到台下,拍手笑道:“香君姑娘、诸位才俊,今日乃是我谷家堡三喜临门的大好日子。一来,天上牛郎织女银河相会,我谷家堡众人都这沾了团圆喜气;二来,香君姑娘首发新曲,我谷家堡众人又得以喜闻仙乐;三来,诸位才俊不嫌马场鄙陋,在此放马驰骋,又令我谷家堡众人喜见飒爽英姿。”众人被他如此肉麻吹捧,心中无不舒坦万分。

修武却又话锋一转道:“诸位今日既已是我马场贵宾,我谷家堡便还有厚礼相送。我谷家堡在此郑重承诺,此后诸位无论任何时间,光临我谷家堡任一门店,只需出示您手中的这一块小小号牌,便可尊享至为高尚的贵宾待遇。——呵呵,究竟是何至尊待遇,还请容我暂时卖个关子,日后还请您亲自前去揭晓……对了,后排的才俊若也想索要此号牌的,只需略一招手,我们即刻便为您奉上……”

第三十六章:当仁不让

修武兀自大吹大擂,倒将谷霜来和向明晖惊得说不出话来。其时早有仆婢轮番奔走,将今日马场之事一一报与老夫人吕氏知晓。

吕氏奇道:“阿真,修武果真如此说话么?”谷真十分确定地点了点头。

吕氏沉吟半晌,又道:“那么,台下宾客是何反应?”

谷真想了一想道:“先是有些吃惊,而后又都大呼新奇,好多人都说一定要去亲身体验一番。”

吕氏听了,心中暗暗叫苦,在厅中往来踱步,终于决然道:“传我之令,命堡中所有管事、城中所有门店掌柜以及二老爷、三老爷于今晚戌时前来议事厅开会,不得有误。”谷真应下后便要离去,吕氏却又叫住她道:“请霜儿和修武他们一送完宾客便立即回来见我。”

修武、霜来、明晖忙完马场之事,匆匆回到堡里,已是过了酉时。吕氏面色平静,不辨喜怒,只道:“修武,今日之事我已听说了。你果然好大的能耐,上回购得的四十匹马,不过七八日便已售罄,此番所购的四十匹马,更是不到两日便卖得一干二净!我看不只应当夸你,而且还应当好好地赏你!”

修武原本满心欢喜,听她言语却似发难,当下只得极尽恳切之意,恭谨回道:“全仗老夫人信任有加、鼎力支持,修武总算不辱使命!”

吕氏冷笑道:“修武,你自问眼里果真有我这个老婆子么?我不过命你全权负责卖马之事,你倒好,竟然反过来将了我一军,那‘至尊体验’纯属子虚乌有,你却敢夸口许下,莫非是成心让我谷家堡失信于天下么?”

修武忙道:“老夫人稍安勿躁,关于那‘至尊体验’之种种安排,修武早已有了一揽子计划,只是碍于事务繁忙,未及向老夫人禀告。还请老夫人给修武一个陈述的机会。若是听了这则提案之后,老夫人仍觉不妥,修武便任打任罚,绝无二话。并且,由今日马场言行而造成的一切后果,修武也将一力承担。”

吕氏按下心中惊异,故意冷冷道:“也罢,修武,你既已不求退路,我便容你自辩一回。——霜儿,堡中兄弟奔忙了这些日子,也不知那八十匹马究竟盈利几何?你这就去帮我查查罢。”

霜来才刚应了,明晖便已苍白着脸色,拱手告道:“伯母,霜妹妹今日十分辛苦,我怕她累着了,想陪她一起去。”吕氏自是点头答应。

谷、向二人出得厅来,一路默默无言。霜来微窘道:“向大哥,我娘让我们出来,并不是有意避开你,她只是,她只是……”

明晖摇摇头,打断她道:“妹妹,你无需多言。修武乃经商奇才,甫来一月,便给堡里赚了大钱,我若是伯母,自然也只对他言听计从,才不把那些个没出息的人看在眼里。”

霜来听他语声凄然,慌忙解释道:“向大哥,你确实误会了。我娘她,她其实是怕修武又说些那等没轻没重的主意来,贻笑于你们簪缨之家,失了她老人家的体面罢了。”说罢已是将头低低地垂了下去。

明晖呆了一呆,终于又道:“妹妹,你可忘了?我父亲十年前便被褫夺了官职,哪里还算什么簪缨之家?况且如今世风日下,只笑贫,不笑娼,我娘和我这样的清贫人家,到底是不入流了。——不过,穷亦有穷的风骨。像修武那样,为了名利而去巴结娼妓、讨好权贵,即便盈利再多,我也绝对无法认同。再说,那阮香君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艺妓之身,着一袭红装,招摇过市,眼前虽然风光无限,将来是何下场,犹未可知。我虽是一介白身,但也要奉劝妹妹和伯母一句,对这等人还是避而远之为好。”

霜来点头道:“向大哥一心为我和我娘着想,我心里不知有多欢喜、多感激。其实那日修武说得甚为含糊,只是信誓旦旦说一定可以找到贵人相帮,我和我娘一时急于求成,这才听信于他。后来才知他请动的乃是天下花魁阮香君,那时再想阻止,却是来不及了。总之此次乃是事急从权,以后断断不会有了。”

明晖呵呵一声淡笑,似是不知可否,半刻才幽幽道:“其实这是妹妹家事,我一个外人,原本就不好说三道四。妹妹自去忙吧,我也要回去了。”说罢还真是转身就走了。

霜来凭栏望了半晌,方才轻叹着走开。

戌时整,堡中议事厅灯火通明,谷家堡稍有脸面之人,已是坐了个满堂。二老爷西门虎却是最后一个赶到,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抬着一个沉甸甸的箱子。

吕氏奇道:“二弟这是?”

西门虎双手叉腰,一双怒目射向站在吕氏身旁的修武,没好气道:“哼,大嫂大张旗鼓,连夜传唤,不就是为了看我西门虎的笑话么?”说罢挥手示意,那两个小厮便将箱子打开,原来俱是些白花花的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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