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能力处于中立，那么就代表他们有实力自报，而攻打它国就只看溯寮国愿不愿意而已。所以这样看来，实则庆国最为发达，但其实庆国早已成为有心之士雕在嘴上的一块肥肉了。想到这，我再次认真的看向不远处的庆宇风。四十不惑的年龄，对于一个当过皇帝的人来说，此刻的他沉稳而威严。他作为世间多种父亲的一种而言，他无疑是孩子心目中的天神，睿智地目光，恐怕早已看出庆国这块肥肉再不加点瘦肉就会被人刁走了吧。

所以才会急于收服三城，以被动变为主动。

当夜处在黎明前夕时，庆轩颐安排了我去小星的房间。小星还没有回房，屋中的摆设很简单，借着朦胧的月光，我看见桌上有个放着一个装有桂花的盒子。取出少许泡上一杯，熟悉的味道开始飘散，我想，这样等会儿小星进来就会知道是我了。

房门片刻后就被推开，我已在房间中点上蜡烛，进来的小星穿着就寝时的衣服，头发肆意地披散着，显然是已经沐浴过后。

四目相对，我在他眼里看到的是惊喜、疑惑、怀疑，到最后的平静。我知道小星已经认出了我，纵使此刻我是易容着的。

“小星……”我哑然地从喉咙口吐出这两个在心中默念过许多次的名字，如今从声道里发出的声音是那么地不真实。

“你来干什么？”他的声音没有了以往的温和，仿佛我是他讨厌的人。

我呆呆地愣了好久，才说道：“小星，我是柳哥哥啊！”

“我知道是你，你来干什么？”口气右比刚刚的硬上许多。

“我……”混乱的脑子什么都理不出来，先前快要窒息的感觉又突然而升，我悄悄地捏紧衣摆，让自己看上去冷静些。“你……这些日子过得好吗？”

“你是真的在关心我还是在假慈悲？”他轻蔑地语气再次伤到了我。

我企图拉他到椅子上坐着心平气和的说话，可是当我一碰到他的手时，他‘叭’的一下把我伸出的手拍开了。“别碰我！”

他走到桌子上，看见桌上那杯我刚泡的桂花茶，拿起就往窗外倒掉。在他想要连同那杯子一起扔掉的时候，我一把拉住他的手。

“告诉我，这杯桂花茶哪里得罪你了？”握着的手臂在相互较着劲，而现在我是有武功底子的人总是比他力气大，扯着扯着他也就放弃了。

“不是这茶得罪我，是你得罪我了！”他赌气把头往旁边一甩。

“好吧，那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得罪我们小星了？”我还真有点佩服自己在抽心的同时还能肆无忌惮的开着玩笑。

久久无声后，我听到了他抽噎声，再次把他的头颅扭转过来，这小家伙的脸上已经泪流满面。我有些不舍，把他硬扯进怀中，他挣扎了两下之后也算是靠进我怀中了。

等他的哽咽稍许平缓下来后，我才问道：“你不是应该去投靠柳家的么，怎么会在逸王的身边呢？”刚说完，他又抽吸的厉害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柳哥哥不问了，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我再听。”像是哄小孩，怀中的人儿又开始平静了下来。

“我一直都对自己说，柳哥哥不会出卖我，柳哥哥不会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把我交换给逸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可是，他们不断地给我灌输是你为了自己而把我交给逸王……”错乱的话语，让我听的有些迷迷糊糊。

“他们是谁？”只能由我来引导他了。

“皇上和逸王。”

“皇上只得是煌殿下么？”

“嗯。”

“那皇上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为了帮他夺取王位，而逸王又恰巧看中我，间接地答应把我作为交欢条件送给逸王。”

“你相信？”

“……”

“那么，逸王又对你说了什么？”

“他附和皇上的话语说你就是个为了自己幸福把我出卖的人……”他看着我真诚地目光说话的声音渐小了下来。

“柳哥哥，我不相信的。可是在我被逸王带入颐和殿的时候，我不相信他们所说，想尽各种办法都要逃出去亲自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无数次的逃跑后，被抓回的我被他囚禁在一间很小的房间里，四面都是墙，唯一可以放人进去的也只能算是一个洞。”他抓住我手臂的手不自觉地用尽了力气。

“每天他逼着我讨厌你，逼着我相信他说的话。五天之后，我真的累了……”他放松了，我知道他终于走过那段黑暗的回忆，再次轻抚他的背，希望给能他一点力量。

其实，从刚刚庆轩颐看小星的眼神中能看出他的动机很好理解。对于我存在在小星心里的位置，他是恨的吧，所以才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讨厌我。

那么，庆轩煌又是处于何种目地？

第二十八章

“好了，不哭了，小星。来，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现在多说无益，唯一能说服人的只有心灵的窗户。

看着他的眼睛，两眼水汪汪的就像是个被欺负了的小兔子，“我没有说过那些话，绝对没有。”这个傻孩子啊。

“我……我……相信柳哥哥。”他嘟起的小嘴，撒娇的意味儿真的像是个小孩子。奇怪于先前为什么只觉得小星这孩子贴心、听话，而没发现他也是个会撒娇、需要宠腻的孩子呢？

或许是我自己的心境变了，以前一味的自己去承受那些有得没得。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为自己活着。拥抱住怀里柔软馨香的小人儿，这是一种被需要的感觉，而被需要的感觉真好。

“对了，小星。你送给我的那个玉坠子还记得吗？”终于能坐下来细细看他了，小星真的变了好多，清秀的容貌被此刻的妖娆取代。是什么变了？思量许久，才找到答案，是感觉变了。此刻的妖娆不是天生的容貌，而是他的一举一动。

从新泡了两杯桂花茶，一杯递给他，一杯放于自己面前。

“恩，记得。柳哥哥，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小星很想看看你现在好不好。”微红地眼睛还没有缓和过来，有些红肿，但依旧能明显的看出他是真的关心我。

“又要撕吗？很疼的啊……”昨晚被那个无良父亲撕扯的痛感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不自觉地抚摸那张假皮，哎……

“啊！柳哥哥，你等等，我这有卸妆的工具，我去拿过来。”那孩子有屁颠屁颠的跑走了，望着他的背影，不自觉地想：他真的这么快就走出阴影了吗？小星已经快二十岁了，在这个时代，正常人家的孩子都已经当起几个孩子的爸爸了。

男人的成长在于责任与担当，那么小星现在是不是把讨好别人当责任；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扛作为担当呢？若是这样，那么小星恐怕已经把自己早已伤痕累累的心逼到绝境了……

“柳哥哥，给。”接过他手上的瓶子我触摸到他练琴时留下的伤痕。“小星，学琴很久了吗？”

“恩，小时候跟着逸王的时候就开始学了。只是后来没怎么用得上，之后你教我那几首曲子后我觉得很好听，所以我离开你的那大半年中，偶尔会弹那些曲子。”

“那这半年中，逸王对你好吗？”我一边用药水揉搓着假面具，一边急于了解小星和庆轩颐的关系。

“他……自从那次他把我从那个小房间里放出来后就对我好很多了……”他的话语虽然婉转，但我还是能听出话音之中的勉强。

我撕拉一下把已有些松懈的假皮撕下，冷风吹进屋子，抚上还湛有药水的肌肤，有点刺冷。他拿着丝绢帮我把脸上多余的水迹擦拭掉，“真的是我的柳哥哥……”那双刚止住泪水的眸子又积累起如同水晶般透明的东西，我知道，在我眼里，不管小星经历了些什么，他都是我心中最纯洁的孩子。

“小傻瓜，怎么又哭了，快擦擦。”我抢过他手中的丝绢，为他轻柔地掩去还未掉下的泪珠。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柳哥哥现在会武功了呢，现在我可是很厉害的哦。以后柳哥哥保护小星可好？”拥有实力后承诺保护一个人是件很踏实的事。

“恩，好。柳哥哥这次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吗？”这孩子又给我出难题了呢。

“小星啊，告诉柳哥哥，你现在对逸王是什么感觉？”以后是不是跟在我身边，我必需问清楚小星对庆轩颐的感情存在与否。

“柳哥哥，我这边很疼。”他拉过我的手附在他的心口。“我想敞开心扉去接受他，可是每当我尝试着想与他和平共处的时候，他总是会给我当头一棒，让我认清自己只是一个男宠。”这次，纠结与他眉心的褶皱痛苦显而易见，却奇怪地那双今晚流过无数次眼泪的地方没有滑落一滴泪。握住他冰冷地手掌，企图给他更多的力量。“你是爱他的吧。”

像是被我一句话敲醒，他看了我良久后说到：“对，我想我是爱上他了。可那又有什么用？柳哥哥，你知道吗，他是第一个拥有我的人啊！他能这么大方、无所谓的把我送给他人。这么多年了，他自我沉浸在那个永远不缺男宠的世界中……我算什么？”

他过于冷静地话语、死咬下唇的牙关，让我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这是第一次为小星流泪，对于这悬殊又无奈的感情，弱势一方永远心痛在先。

“小星啊，我们赌一次吧，我知道逸王他是爱着你的，但他能为你做到哪一步我就不知道了。”是的，是我们。我会跟你一起赌，赌庆轩煌对我的态度。至今为止，不管他做了些什么，我都赌信任他。

人生很多时候就像是在赌博，输赢总是那么一瞬间。赢了，狂跳过后的心脏会持续兴奋的跳跃；输了，人生又会恢复成之前的一潭死水，不是不想积极，而是看透了就那么一回事儿。

“还有，刚刚我想告诉你，你给我的玉坠子里有你娘的一份血书。你娘叫雨儿，是我母妃的好姐妹。所以，小星啊，若逸王真待你不好了，我这次一定不会再把你放下了。”

“好，柳哥哥，你真傻，我都没哭你怎么比我哭的还伤心啊。”这回换他抢走我手中的丝绢，如同我为他轻拭泪珠般，为我擦干脸上的湿润。

“我娘的血书能让我看看吗？”

“是没问题啦，但是这血书现在在皇上手上。等这三城的事完了，我回宫问他要过来，再给你看，行吗？”那条有血书的丝绢上次给庆轩煌拿走后就再也没还给过我，我也不需要就没再问他要过来。

“好。”他乖顺地应答着，可是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笑笑揉着他的脑袋说：“小家伙，想问什么就说吧。”

“柳哥哥现在和皇上在一起？”其实我多少都猜出小星会问什么。

“算是吧，所以小星啊，你不是一个人在赌哦，柳哥哥是和你一起在赌。”

“那么仁王呢？”

“……”

第二十九章

无限的沉默蔓延在已恢复寂静的小楼中，窗外照亮堕落世界的灯笼已被吹灭，就象我此刻的心。我能对自己说，现在，哥哥对于我是陌生国度中的一根浮木，那么，当小星问我的时候，为什么我不能坦言说出？

“啊，对了，小星，柳哥哥有帮你买礼物哦。”

拿出那根天天带在身上的发簪，发丝犹如绸缎，冰凉地从我指尖滑过。撩起随意披散在他颈后的发，盘起后斜插入，扶助他的头看了好一会儿，满意地说：“果真很适合小星呢。”

他直视着我的目光让我无奈地放下手，叹了一口气：“好吧……”桂花茶熟悉的味道入口，掩去了口中的苦涩，却掩不去心中如同早已腐烂的酸苦。“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的那句话吗？当你遇到喜欢你的人时千万不要对他冷漠。你可以拒绝他，但拒绝之后不要再纠缠；你可以接受他，但接受之后不要只索取而不付出。”

“仁王现在之与我，其实我心中很明白，应该要拒绝他。可是，很多事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如果感情是能放就放的那该多好，可惜……这是不现实的呢。”

“柳哥哥，你一直教导我的，为人处事的原则莫不可忘了一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相信柳哥哥会把这些暂时还未理清的感情处理妥当的。”听到小星这么说，有点窘迫于让人用自己教导他人的话来安慰自己，不过也开心于小星成熟了。

“恩，小昂真的长大了啊。”到现在为止，小星和逸王的感情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对了，为什么逸王说你是来这当探子的？”

他脸突然微红，断断续续地说：“过来当探子是一部分。其实……我……是跟逸王……闹便扭。”

“本来我不会来皇城，有一次他与武王在谈事的时候我听见你也会参加这次任务，就和逸王说要来。可是他一听我提你的名字就很凶的喉我，我气不过，就自己来了。”

听到这些，我真有些哭笑不得，这俩人到底在唱哪出戏啊，明明相爱，一个大而化之，一个小肚鸡肠，看来他们俩要真走在一起真的需要时间啊。

“你进来的时候有对老鸨表明身份吗？”

“没有。”

我点头，大致也多少猜到了庆国派进探子的原因。幸好小星够聪明，合香苑虽然是庆国产业，但是在皇城二十多年，难免现在一些自己人中参夹着一些外人。

“这些日可有什么发现？”

“有，当时我来前逸王嘱咐我要小心合香苑俩个长权的老鸨。而我这几天细细观察后，发现两个老鸨私下都有和皇城城主来往。”

“老鸨们与他会面都会带一个小倌或窑姐，起先以为只是皇城城主需要。后来有一次，我和那些小倌们喝酒，他们有些醉了，故意套他们话，才知老鸨每次去城主府上都会先在皇城城主房内待上好久。”

“没问出他们在房内说些什么吗？”

“没。”

俩老鸨本是庆国人，皇城城主虽然暗地里看已经成为庆国的敌人，但是，他毕竟是我的师伯。所以不能妄自下定论，这事终究还是要会一会三个城主。

“对了，知道太上皇是什么时候到合香苑的吗？”

“来了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就住在沉香中。”

“那俩老鸨看到大东家来了，最近有没有收敛点？”

“这到看不出，最近城主都带另俩城主过来。”

确实，从这一点看并不能说明点什么。

“都快早上了，小星，我先走了，等事忙完，我再来看你。”

“这就要走了吗？”

“恩，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走时，我没从大门走，还是选择窗户。小星送我到窗边，借助月光，再次让我看清小星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小星，经历过那么多事，我想小星应该是为了自己的爱人而改变。

而逸王的口味确实喜欢妖娆多姿的男宠，此刻的小星已把这份妖娆把握的很熟练了。

只是，因为爱人而改变自己，何其幸；因为爱人而失去自己，何其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