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以前很流行。特别是上小学的时候。”卓宇瑞不觉得情书有什么好笑的，虽然那些粉色的小信封总是孜孜不倦的强调他有多帅。

“从小学开始收情书是什么感觉？”周宣八卦的问。

卓宇瑞笑了笑，些许得意之色自然流露：“就那样。”

“就那样？”周宣戏谑的重复问道。

“不然呢，那些都是暂时的，我问过一个小学六年级时老喜欢在我面前哭的一个女孩，她跟我说那时候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卓宇瑞笑着回忆，“我还想着等考上qh大学，赚到钱就答应和她在一起。”

“原来你喜欢哭哭啼啼的那种女孩子。”周宣似乎听不懂人家说话的重点。

“也不是，我当时年纪很小，我以为哭成那样儿了可不就是最深情，最值得珍惜的。”卓宇瑞倒是每一个问题都认真回答。

“徐楠没你想的那么深情，她没有叫我跟踪你。”周宣主动绕回来了。

“我还说呢，她看起来早就放弃了……”

“单向的深情都会慢慢消失的，”周宣突然把车停下来熄火，“你想珍惜就要给出回应才行。”

卓宇瑞这才发现已经到地方了，他解下安全带开门下车，笑着说：“再见。”

周宣看着他不说话。

卓宇瑞上楼之后他在附近找了个吃饭的地方填饱肚子，然后开车到周围留了一圈，一个小时之后回到原地，躺在车斗看了一会儿星星，又跳下来踢了一会儿塑料瓶子，终于卓宇瑞下楼了。

卓宇瑞看见周宣在街灯下的身影时被触动了一下。以前也有那么几次晚上差不多10点左右的样子被周宣等着，当时他只见车没见人都觉得心里怪怪的，更何况这次人就在大马路上站着，还笑着对他招手。

卓宇瑞走过去问：“你怎么还在这儿，你一直在等我？”

周宣把车门拉开示意卓宇瑞上车，说：“我送你回家吧，这么晚车不好等。”

卓宇瑞犹豫了一下，跳上车等周宣坐好才说：“你干嘛等我？”

“万一没有车你就回不去了。”

“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

“不一定，要看那个人我喜不喜欢了。”周宣暧昧的对卓宇瑞笑。

卓宇瑞有点不好意思，“谢谢。”

“别客气。”周宣眨了眨右眼。

接下来卓宇瑞就不再说话了，周宣连着回头好几次，他望着漆黑的车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周宣问他怎么了，他勉强笑着说没事。

周宣又问：“你说上次的事不生气是因为我们不熟，那我们怎么才能变熟呢？”

“大概煮一煮就熟了吧。”卓宇瑞忧郁的说。

周宣轻易被逗笑了，“改天煮一煮吧，我迫不及待变熟了。”

卓宇瑞也笑，想了想说：“好，我下周三放学训练完有时间，你教我开车吧。”

“嗯，收你这个徒弟可真不容易。”周宣点头又说，“明天还得过来上补习课吧？我可以接着给你当司机，你也好顺便熟悉熟悉这车子。”

“不想来了。”卓宇瑞把手搭在开着的车窗上，闷闷的说。

看样子他之所以心事重重跟上补习课一定有关。

“怎么，好学生这么快就有厌学情绪了吗？”周宣问。

卓宇瑞摇摇头，“包老师以前是带高三毕业班的，我爸打听到他今年带高二，空闲时间比较多，所以就上门送了好几次礼也给了不少钱请他给我上辅导课，虽然我确实学到不少东西，但是包老师人有点奇怪，平时总暗示我让我爸给他买这买那，还老说要我爸请他喝酒就不说了，最近不知道怎么老喜欢动手动脚的。”

周宣的耳朵竖起来了，包老师骚扰卓宇瑞，这新闻未免太劲爆了，“他今天怎么你了？”

“他摸我胸口，恶心死我了。”卓宇瑞扁扁嘴一脸唾弃的表情。

“ciao！”周宣怒了，“真看不出来，那货长的憨憨原来是TM一只衣冠禽兽。”一听动手动脚还以为只是拉拉小手的程度，居然侵（犯）到胸口了，卓宇瑞没把换球服换下来，这球服可是深V领的！一晚上勾搭上卓宇瑞的好心情全让糟蹋了，周宣心里直骂姓包的化学老师的娘亲。

“嗯。”卓宇瑞忧愁的点头，“我真不想再见到他了，可是我爸给我交了一年的辅导费，这才开始没多久，我说不去了钱肯定是要不回来了，而且我的打算是参加全国化学比赛拿第一名保送qh大学，比赛还需要他推荐才能参加。”

这才是他由明朗少年变身忧郁少年的最主要原因。

周宣一听这么纠结，干脆把车停在路边上，皱着眉头给卓宇瑞想办法，两全的办法不好想，卓宇瑞灰心的催促周宣开车走人，“明天还上课呢。”

周宣一路开着车，安慰了卓宇瑞几句，把人送到家之后就自己回家了。

睡觉之前他想到好几个类似是写匿名信把宋老色魔搞臭，找人把他命根子打坏让他没办法再动心思这样阴毒的办法，因为暂时没有哪个特别高明，所以丢硬币决定，反反复复丢了好几次。

第9章：朋友

第二天周宣先问了卓宇瑞宋老师的电话号码，然后在电话给宋老师表达了自己想参加化学课外辅导的强烈愿望，宋老师对他没什么印象，就说他晚上可以先和卓宇瑞一起过来看看，并表示他非常欢迎也非常乐意帮助好学的好学生，挂电话的时候包基佬谨慎的强调了几次辅导的事情不能在学校张扬，还含蓄暗示了周宣晚上去“看看”的时候不能两手空空。

等卓宇瑞训练完，周宣督没忘记促他换衣服。两人一起去吃完晚饭，又在礼品店买了些名牌烟酒和讨好小孩子的零食，然后他跟着卓宇瑞一起上了宋老师家。

包老师家条件看起来挺不错，家私家电一应俱全，收拾的也还算干净，他老婆和儿子和他一样吃的圆滚滚的。

进门收礼的时候他老婆笑的特别圆润，刚招呼两个孩子坐下，她儿子吵着要马上就吃送来的零食，她于是换上一脸刻薄的教训儿子，之后母子两个进房间就一直在里面看电视。

宋老师坐在沙发上和蔼的说着客气话，然后周宣特别直接的拿出了一叠人民币说：“宋老师，我资质不如卓宇瑞，本来辅导费应该多给一点，但是我不参加什么化学比赛，您可以在我身上少花些心思，我跟着卓宇瑞听听就好。”

“呵呵呵，都是我的学生，理应一视同仁，理应一视同仁。”宋老师接过人民币进房间小心放好，又乐颠颠出来坐下看了一会儿两个年轻英俊的学生，问了一下周宣对化学有没有兴趣以前学的怎么样，有大致介绍了一下他给卓宇瑞上课的进度，中间不乏大段大段自吹自擂的说辞，说了大半天终于搓了搓两只厚厚的手掌宣布：“那我们不耽误时间了，开始上课吧。”

周宣在卓宇瑞面前和其他时候大大不同，不管是开车还是上化学课他都坐的直直的，就像被人用熨斗熨过了一样，如果徐楠和班上别的老师同学看见他彼时的坐姿，一定不会怀疑他是不是得了什么脊椎瘫软病，而周宣是不会跟他们说，在卓宇瑞身边的时候他都是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整颗心都会浮起来的，行为完全不由自主。

跟踪卓宇瑞，和卓宇瑞搭讪，花大钱上辅导课都只是为了把浮起来的心脏按回原位。但是目前的情况是，只要他仰着脖子张开嘴，他的心肯定会晃晃悠悠飘上天去。

这样的周宣坐姿再标准也学不了什么化学，他除了扭头看卓宇瑞认真学习的侧脸和对着包老师点头，两个小时内没干别的。

下课了之后卓宇瑞开始和周宣讨论他上辅导课是否有必要这个问题，周宣拿出钱来的时候他才明白周宣的真正目的，当时心里百转千回思绪万千，差点没能静下来好好学习了。

“宋老师真有那么厉害吗？他收你多少辅导费啊？我有几个化学题想请教他，你有他电话吗？我问问他今晚能不能和你一起去他家。”这是周宣的原话。

“你上宋老师家不会是因为我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吧？”卓宇瑞瞪着好看的眼睛等周宣给出否定的答案。

周宣笑着下意识用手指碰了碰自己将红未红的脸，不好意思的说：“我在旁边他肯定就不能怎么样你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卓宇瑞眼睛还瞪着周宣，眼珠子就像夜晚一样黑。

周宣让他看得心扑通扑通直跳，只好努力克制住不露出心虚的样子，作江湖人士豪迈壮嘿嘿一笑说：“我就觉得你人挺好的，想和你做个朋友，为朋友两肋擦刀不是应该的吗？”

“你没别的意思？”卓宇瑞狐疑的打量周宣。

“惦记你的男的肯定不少，不然你不会有这个反应，但是你放心，我不是同性恋。”周宣摇头叹气，一脸虚伪的同情。

卓宇瑞让他说的有点尴尬。“对不起，我只是不想有不必要的麻烦。”

周宣表示不介意，发动车子准备送卓宇瑞回家。

卓宇瑞系好安全带说：“宋老师给我讲的是高三的化学课，你可能有点跟不上，我看你都没怎么听，以后不用上辅导课的时候我就给你说说，顺便我自己把课程也复习一下。”

“嗯？”周宣不明白。

“把化学学好了，到时候和我一起去比赛吧。”卓宇瑞觉得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周宣的钱给出去了就不能浪费。而且周宣这么不惜血本的交自己这个朋友，他有义务让他觉得值。

他对朋友都是有来有往的。

此刻周宣脑子里盘算的是周三教卓宇瑞开车已经约好了，周四周五和卓宇瑞一起上化学辅导课已经铁板钉钉了，那么周一周二不上辅导课卓宇瑞还给他个人辅导，也就是说和卓宇瑞形影不离指日可待了，他连连点头，一高兴车又加速了。

车子跟着周宣心里欢快的节奏跑啊跑，一个不小心就把卓宇瑞送回了家。但是没关系，周宣安慰自己说朝夕相处来日方长，想着想着忍不住得意忘形，回家路上下大河里又撒了一把野。

结果，车在河里抛锚了。周宣下车走到河岸，长裤湿了一大半，打着手电走了大半个晚上，还没到家就开始打喷嚏了。

还好第二天又到了周末，周宣让他爸帮他去河里帮他拉回车子，然后自己带着感冒捣鼓了一整天，把车子修好之后又换了些小零件。

想到小金库的钱已经所剩无几，晚上他又做了一下清点，目前看来如果发改委不上调成品油价格的话，大概还够一个月的油费。

果然是坐吃山空啊，他噔噔噔跑下楼跟他爸妈商量把家里的宽带掐了，因为宽带费一直是他在出，他爸妈不上网。

“儿子，你是不是快没钱了？”妈妈总是最先洞察一切的那个人，她正在洗碗。

“差不多吧，我参加了一个化学课外辅导。”周宣拿着纸巾又要开始打一个天那么大喷嚏。

“你不至于吧，这钱都不花我跟你爸的。”

“他肯定不会花我们俩的钱去泡妞啦，辅导课，你以为他会为了什么去上辅导课。对吧。”爸爸笑着走到冰箱旁边拿出一瓶饮料，炫耀自己也无所不知。

“哈啾！”周宣对他俩丢死鱼眼神。

第二天吃药睡了一整天，邻居家的小孩过来找他玩，他没敢搭理。

第10章：承诺

趴着上了一整天课，周宣一直微笑着不知道在盘算什么。一点没发现徐楠在他旁边传纸条都快传疯了。

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周宣起来伸了一个大懒腰，和徐楠说完再见就快步走到7班门口，卓宇瑞还坐着和陈凯说话，教室里面闹哄哄的，就像早晨的集市，但对于周宣来说周围是静止的。卓宇瑞站起来，背上背包，说了最后几句话，笑，转身，抬头，就看见了门口站着一个歪着脑袋的傻瓜。

他走过来笑着推了一把周宣说：“发什么呆呢。”

周宣还歪着脑袋，不过已经回魂了，“我来找你学化学的。”

“我知道啊，不过我忘记了，刚刚已经和他们约好一起去练习长跑。”卓宇瑞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

“刚好我也要练习长跑，我跟你们一起吧。”周宣笑了笑，看着卓宇瑞身后围拢的五六个男生说。

那些男生看着他有些茫然，卓宇瑞于是介绍：“这是13班的周宣。”

一个男生笑着拍了拍周宣的肩膀说：“那就一起呗，我们也好跟他刺探一下敌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

“我只跟你们刺探，不对你们透露我军机要。”周宣狡猾的眨眼。

其他男生都很热血哄笑着：“我们怕你们不成！”一起往体育场方向走。

没有人去更衣室，都直接在角落里换上运动短裤，周宣穿的是一条五分短裤，加上没准备裤子，就站在旁边等他们，正瞄着卓宇瑞的修长白腿想入非非的时候，突然一个黑黑壮壮的男生换好之后走过来掐着周宣的胳膊说：“你怎么那么瘦啊，你们13班怎么派你来参加长跑了？”

另一个小眼睛接口道：“可不是吗，这也太没人性了，难怪你里通国外，跑敌军阵营里面来了。”

周宣收回胳膊嘿嘿笑着不答腔，被人在卓宇瑞面前揭短，他心里面已经在仔细问候这两人的祖辈了。

“周宣，平时我总没见你训练啊，长跑不训练到时候跑起来会吃不消的。”卓宇瑞换好了之后走过来关切的说。

“其实我一向挺能跑的。”周宣踢了踢腿，转了转头，无比自信的说。

“那我们先比一个。”黑皮肤那个提议。

“好，我给你们挫一挫锐气，让你们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周宣乐呵呵的说完又转头向卓宇瑞说：“我要是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好，什么事。”卓宇瑞自信不会输。

周宣懒懒的举起手指摇了摇说：“不违背侠义之道的事。”

大家笑，“答应就答应，我们桌子什么时候输过。”黑皮肤大声说。

卓宇瑞笑了笑当默认。

于是商量了大概是800米的比赛距离，做完热身之后这7个人站在起跑线上由一个别的班的女生做裁判来了一局。

最后还真是周宣赢了，不过跑完之后其他人脸是红彤彤的，周宣的脸是白惨惨的，7班的一伙人由衷的表示了惊讶和赞叹，黑皮肤说：“你小子怎么跑的跟兔子一样快啊。”

周宣弯着腰在跑道上喘气，断断续续的说：“你……才是兔子呢，……我这……是美洲豹……的速度！”

小眼睛接口损到：“美洲豹跑起来哪是你那个样子的，你跑的跟逃命似的！”

“对啊，美洲豹怎么也应该是我们家桌子那样的，你跑的真心难看！”这话是跑最后的寸头眼镜男说的，嗓门像只公鸭。

周宣不乐意了，“卓宇瑞……才是小白兔吧，他那么白！”

“要说小白兔，我觉得江明亮比较像啊。”小眼睛指着一个小个子皮肤果然很白的男生说。

“去你的！”小个子怒。

卓宇瑞跑的第二名，很快就休息好了，慢慢走过来打量周宣：“你怎么样，难受不难受？”

周宣发自肺腑的说：“太难受了。”

“这才800米，你这种跑法，1500米赢了半条命也没了。”说着就搀起一屁股想往地上坐的周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