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屿其气急地按住裤裆:“出去!”
“有什么好害臊的,”王子鸣百折不挠地缠住他,“又不是没见过,我都吸它好几次了。”
方屿其好想一脚将他鸟头踩进茅坑里。
“再不放手老子马上跟你分居。”
……都是十二个字,内容也差得太多了,王子鸣摸摸鼻子,迅速夹起尾巴逃出了卫生间。
等方屿其千辛万苦解完了手,刚打开门又被一条黑影扑来挂在脖子上,脑袋毛茸茸地往他脸上乱蹭了一把。
显然他对此简直淡定得要死,立刻训练有加地保持住了平衡。
王子鸣一反刚才的猥琐,开口声色并茂地念:“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美你大爷……这只败类到底是怎么学语文的啊,小时候上过诗词补习班了不起啦?!方屿其步履蹒跚地挪回卧室,开了空调狠命吹:“没完了是吧,你他妈也不嫌热!”
王子鸣跟大狗似的将他扑倒:“我高兴!”
方屿其顺便关了床头灯:“你这叫把高兴建立在我的不高兴上。”
王子鸣一边嘀咕着“你这叫还没习惯”一边动手想脱方屿其睡裤。
方屿其拉开他爪子:“我明天还要上课。”
王子鸣大惊失色:“上课重要还是上床重要?”
方屿其面无表情:“上课。”
“……”王子鸣马上挂了张哀怨脸,“我想做……两个月没碰你了。”
“谁让你跟人学冷战的。”方屿其体贴地把手探进他内裤,“明天早点儿。”
王子鸣立马心花怒放地搂紧他,一手握住了他下身半勃起的小小其。
两人开始熟练有余地快速撸动,寂静的夜里很快传出两人显得压抑的粗喘,不一会就听见王子鸣闷哼一声,腰胯兴奋地向前一顶,白浊全数喷发在了方屿其手里。方屿其默默咬紧了牙,等他射完后也迅速缴了枪,身体在那几秒高潮里微微弹动。
把东西全部擦干净,王子鸣有些不安:“我是不是太快了?”
方屿其打了个呵欠:“对,自杀吧。”
王子鸣屁颠颠地凑过去,摆出卧谈的架势问他:“你到底怎么想的?”
方屿其拖着懒音问:“什么怎么想。”
“你最近对我这么好,不会是有事瞒我吧。”
方屿其傻眼了:“您这是提醒我别对你太好?”
王子鸣一本正经地:“你真的不想分手了?”
“……你能不这么欠吗,”方屿其甩他个白眼,“不分手你还怀疑上了。”
王子鸣不爽地撇嘴:“谁让你老把以后挂嘴边。”
“反正能不能走到以后还得另说,”方屿其闭了眼,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不如就这么凑合着过吧。”
王子鸣侧过身看他:“那你说咱俩能好多久?”
方屿其困得舌头都在打结:“你也就一张脸能入我法眼,等你人老色衰我一定甩了你。”
王子鸣眼神霎时亮得像盛满了星光:“你这是要和我白头偕老的意思?”
方屿其没应话,可能是睡着了,也可能是故意当没听见。
“要我说‘永远’太俗气,”王子鸣摸上方屿其的手,“那就‘一直’吧。”
方屿其还是没说话,但这回应该是真的睡着了,隔会儿又打了个呼噜。
王子鸣无声地扣紧他手指,乖乖蜷在他身边睡了下去,不多久就开始在睡梦中不住地傻笑。
一直相伴过完这一生,似乎只会发生在梦里面。偏偏他正陷入了这样的一场梦,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时间在学业和恋爱中同步推进,暑假终于久违地在酷热天气中到来。
为了能跟方屿其多处几天,王子鸣还是跟高中那时一样,难得放次长假也不回家,每天一心和方屿其待在爱巢做爱做的事。
这个晚上两人又淫乱地滚了一夜床单,隔日早上正抱在一块倒头大睡,外头却突然传来了钥匙开门声。
一向浅眠的方屿其瞬间被惊醒了,赶紧拉了王子鸣起床:“谁还有你家钥匙?!”
王子鸣清醒后也听到声音,忙套了件衬衣下床:“就房东有。”说完谨慎地打开了一条门缝。
然而刚往外面瞄了一眼,他就脸色发白地把门关上了。
“我妈也有。”他哆哆嗦嗦地说。
第三十六章:出还是不出
方屿其差点吼出来:“你妈?!”
“对,你未来婆婆。”王子鸣突然无比镇定。
方屿其已经顾不得算婆婆还是丈母娘了,手脚并用扒拉着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这时外面传来充满母爱的一声:“子鸣?”
“哎——”王子鸣在床角边找内裤边回答,“妈你等等,我穿衣服呢。”
方屿其一掌拍他后脑勺:“穿你妈衣服!我还在房里呢!等会儿怎么跟人解释?!”
王子鸣傻兮兮地笑:“俩男人打赤膊睡一块怎么了,我妈世面见多了,你瞎操心个屁。”说完就要去打开房门。
“等等等等!”还是方屿其想得周到,把装满五颜六色套套的纸篓藏了起来。
“喂,”王子鸣有些丧气地靠在门后,“不如我们跟家人明说了吧。”
方屿其一时反应不及,瞪了眼问他:“说啥?”
王子鸣挠挠头:“说咱俩的事啊,你知道我不爱玩地下情。”
方屿其脸上一抽:“冷笑话?”
王子鸣无所谓地耸肩:“反正他们迟早还是会知道。”
“人迟早会死你怎么现在不去死啊!”方屿其拼命压低声音,“这种事谁不是能瞒就瞒,有你这么上赶着撞枪眼的吗。”
王子鸣“切”一声:“说白了你就是不想负责呗。”
“妈的等你怀上了我一定负责。”方屿其没好气地嘀咕。
王子鸣撇撇嘴打开门,看见梁倩怡正收拾大厅的酒瓶子。
“妈。”
“子鸣啊,你不是不喝酒……”梁倩怡一抬头看见儿子旁边多了个人,“哎,屿其也在?”
方屿其一脸讪笑:“阿姨。”
“叫妈。”王子鸣偷偷摸摸地凑他耳边说。
梁倩怡错愕地看着他俩:“这天这么热,你俩还睡一块儿?”
王子鸣懒得解释,抓了抓头发往沙发上一躺:“妈你大清早的过来干嘛。”
“你这么多天了还不回家,妈担心你。”梁倩怡转眼看向方屿其,“你也不回家啊,学校有这么好玩吗。”
方屿其只能“呵呵”干笑:“明天就回去。”
梁倩怡温柔地拉他一起坐下:“这小子今年没少麻烦你吧,他从小就是个惹事精,这好几个月没听学校打电话来投诉,我们都有点不习惯了。”
方屿其看了王子鸣一眼:“不麻烦,他上大学后乖了不少。”
王子鸣干脆翘着脚丫子看两人对戏。
梁倩怡笑着问:“你要是不急着回家,不如来我们家玩几天?”
“好啊!”王子鸣第一个蹦起来。
好个屁!方屿其只好推脱:“下次吧,我爸昨天才唠叨我不爱回家。”
“我怎么不知道。”王子鸣翻了个白眼呛声。
方屿其没管他:“阿姨,我该回学校收拾东西了。”
梁倩怡连连点头:“那就不妨碍你了。”
王子鸣故意说:“你东西不都在这儿呢,我帮你收拾吧。”
方屿其难以置信地瞪住他。
王子鸣一脸无辜地眨眨眼。
梁倩怡左右打量两人:“哟,你俩都住一起啦。”
“没,”方屿其赶紧想借口,“学校最近停水不方便,我就过来住了几天。”
王子鸣偷笑地帮他把行李袋拿出来:“过两天去找你玩。”
“别,”方屿其脱口而出,“赵姨说带我去平遥旅游。”
王子鸣脸色一下沉了:“你行啊,胡诌都能搞出个我不懂的地名儿。”
想说那是你没文化,方屿其拍了拍对方肩膀暗示“别乱来”,一手提起行李袋就投胎似的跑了。
“阿姨再见。”
“哎,路上注意安全。”
看着大门被毫不留情地关上,王子鸣突然心里一阵子憋屈,全身泄了气地倒在沙发上。
“咋了?”梁倩怡忧心忡忡地,“身体不舒服?”
王子鸣吸了口气:“……没咋。”接着话锋一转,“你这大老远跑来有什么要紧事?”
梁倩怡说:“没事,妈就想出来透透气。”
“李叔也过来了?”
梁倩怡没说话。
王子鸣一副了然的样子:“要是受不了我爸就跟他离了呗,非得绑一起有什么意义。”
梁倩怡急了:“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说实话。”王子鸣看着她,“我都长这么大了,你难道还怕我受不了?”
“人是长大了,脑子可没有,”梁倩怡不愿跟他多说,“人情世故什么都不懂。”
“我就是不懂,喜欢一个人凭什么要遮遮掩掩!”王子鸣新仇旧恨一起来,有意无意地都说了,“你是这样,老方也是,我和李叔又不是见不得光的老鼠!”
梁倩怡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一听这话整个人就懵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受惊得声音都变了,“你说方屿其?!”
想起方屿其的再三叮咛,王子鸣好像有点后悔,撇了撇嘴没应话。
梁倩怡可不能放过他,气急地往他肩上扇了一掌:“你给我说清楚,你跟他又是怎么回事?!”
“……你跟李叔什么关系,”王子鸣理不直气不壮地低声答,“我跟他就什么关系。”
犹如一记晴天霹雳,梁倩怡目瞪口呆地屏住了呼吸。
王子鸣开始苦恼要怎么跟方屿其交代,虽然他认为自己没做错。
迟早是迟早,但总不能等到大家父母双亡吧,照老头子那上战场还绰绰有余的一身硬骨头,自己可不得媳妇熬成婆啊。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当口,梁倩怡已经收拾好了心情,二话不说给李仁打了电话。
“有什么必须带走的,你马上去收拾。”梁倩怡镇定地把手机放回包里,“我们现在就回去。”
有些诧异母亲太大家风范了点儿,王子鸣心虚地问:“你会不会告诉我爸?”
“你敢告诉我,怎么就不敢告诉你爸?!”梁倩怡失控地大声吼他,“你要是不想活了就跟你爸说!我也不用活了!”
王子鸣没料到这都能扯到想不想活的地步:“妈你别这样,不就是喜欢个男人……”
“别说了!”梁倩怡激动得快要哭了,“其他事我都能容你乱来,就这事不行!你以后别想和他见面,回去后我给你做个假病历,你就好好在家里呆着吧。”
王子鸣知道这下玩大发了。
“妈……”
“走不走?”梁倩怡前所未有的强硬,“不走我让李仁打晕了扛你走!”
王子鸣不由在心中大喊“惨了惨了”,边往屋里走边找手机想给方屿其说后事。
可他还没来得及拨下第一个号码,手机就被梁倩怡一个箭步冲上来夺走了。
“妈!”王子鸣顿时委屈得不行,“你总得让我跟人家说一声吧!”
梁倩怡冷着一张脸:“我会帮你说让他别再找你,其余没什么好说的!”
王子鸣粗鲁地把衣服往床上边扔边抱怨:“我还以为你能理解我,男人女人不都一样是感情吗?!”
“你跟男人能生孩子吗?!”梁倩怡被他气得全身发抖,“就算不指望你给家里添香火,你也不想想这事传出去要给多少人看笑话?!你爸保守又死要面子能扛得住?他宁愿一枪毙了你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王子鸣一下子弱气了:“我就是想试试。”
“你试、你试,”梁倩怡急出了哭腔,“你要出什么事我也顾不着了,大不了母子俩一起死。”
王子鸣默默低头把衣服揉成一团。
“那我们都不说,你就别管我这事了。”
“想都别想,”梁倩怡从他手中抽过衣服叠好,“纵容自己儿子变同性恋这种事我做不来。”
王子鸣像个败家犬耷拉着脑袋坐在床尾。
他承认自己确实考虑得不够,才变成现在这样无论进退都找不到出路。可他不愿像方屿其那样什么都考虑过了,偏偏不去考虑这场感情中的两个人。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像斗兽场里孤军奋战的勇士,笨拙地守护着所谓不被认可的爱情,那个让他有勇气坚持下去的人却只会躲在观众席,甚至命令他也放弃抵抗一起躲在暗处的角落里。
“同性恋又不是犯罪。”他抿起唇,“我回去会跟爸说的。”
即使在台上卖力演出的只有他一个人。
“心动过速?”王建军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儿子,“就这么个问题还能连学都上不了。”
梁倩怡脸色阴沉地:“你也知道他身体不好,就让他在学校挂个名,等……”
“我没病,”王子鸣深吸一口气,“我只是……”
“你闭嘴!”
这事被王建军知道了铁定没好果子吃,梁倩怡自然千方百计地阻止儿子犯傻。
可王建军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把病历往桌上一扔:“说吧,你又在学校犯什么事了。”
梁倩怡连忙边说“没事”边把儿子往外推。
“我喜欢上了我朋友……”王子鸣还是开了口。
但王建军并不认为这算个事儿。
“他是男的。”
第三十七章:演戏演全套
不敢去看父亲脸上的表情,王子鸣心慌地将视线移开。
可是还没等到王建军发话,他就被什么狠狠砸中了前额,仿佛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脑子“嗡”地带来一阵晕眩,他吃疼地捂住额头向后踉跄一步,再放开手时只见满手都是血,一个厚重的订书机“啪嗒”掉在地上。
“子鸣!”梁倩怡心疼得尖叫一声,忙将儿子护在身后。
王建军站起身:“你再说一次。”
王子鸣紧紧用手捂住伤口,薄唇因为恐惧微微发颤。
“我喜欢……”血一路沿眉角滑下眼睛,他不舒服地眨了几下眼,“男人。”
王建军一把将妻子推开,抡起椅子就往他身上砸。
虽说从小挨过不少打,可用上工具还是第一次,王子鸣只能下意识地用手挡,受力的前臂当场就折了,疼得他忍不住闷哼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