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听的可不是这三个字哟。宝贝不乖,我该怎么罚才好呢?”沈蜃相嘴里调笑着,手一点也没闲着,温良玉被他摸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有洁癖,但迷幻药的量显然放得不轻,他的意识已经不由自主了,明明心里想吐,但沈蜃相手法老道,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
“你真漂亮,亲爱的,我会让你爽的,给你留下毕生最美妙的美国之行。”
温良玉何曾被这般对待过,羞愤欲绝,将唇咬出血来,理智稍微回笼,“沈蜃相,我视你为知音,你别让我恨你……”。
沈蜃相吻去他齿下唇边渗出的血珠,手在他的分身轻轻一捏,温良玉浑身一震,全身彻底虚软在他沈蜃相怀中,沈蜃相在他耳边轻笑:“知音值几美元?要恨的话也别恨我,我也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何况,你长得实在是太对我胃口了。”
沈蜃相抱起半裸的温良玉,放到床上,合身压上去。
第十五章:未婚妻
李逸钰问了华品绍关于那两个肇事者的事,那晚华品绍将人带走后,李家保镖立刻通知了她。华品绍哄骗她说处理了,害自己未婚妻和儿子的人又怎能放过。然后宽慰她,说已经咨询了最权威的专家,只要调理得当,以后还是可以再怀孩子的。
说完孩子这两个字,华品绍有些恍惚,他还记得保镖将孩子带到宾馆后温良玉的表现。他第一次见他哭,似要全盘崩溃,却又强力克制住,只有将那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似乎才可以汲取些支撑的力量。一大一小,似冬夜凛冽中相依为命的两个流流者。那一瞬间,他的心忽地有些揪痛,他很想伸手过去将那一大一小搂住,纵然他嫉妒那孩子,从理智上讲不该对那孩子有好感,却莫名地对那孩子有些喜爱,许是那孩子的确太招人爱了,那么小,明明自己也吓得惊魂未定,却拍着爸爸的背,安慰爸爸不要怕。
华品绍没有过去,他想起温良玉在他身上空茫而绝望的眼,他终于感觉到他自己的突兀,转身,轻轻带上门,将自己的阴霾带走,还两人一片蔚蓝,晴空万里。
华品绍柔声问李逸钰要不要吃点什么?李逸钰娇笑着说想喝鸡汤,华品绍满脸宠溺地说等会我亲自下厨,你也尝尝我的手艺。扶着她躺下,盖好被子,掖好被子,叮嘱她安心睡觉。推门出去时,脸上迅速面无表情。
一进停车场,便吩咐保镖去酒店买盅鸡汤,自己则去了之前的宾馆同一间房,温良玉与温徽和已经离开。华品绍倒在床上,头埋进枕头里,明明已经换过枕套和床单床套,却似乎仍残留着温良玉的气息。
几个小时之后,华品绍提着保镖买来的鸡汤,回到医院。地笑着给李逸钰倒了碗汤,拿了调羹动手喂她。
余光扫过床头一张未来得及塞进枕头下的照片,华品绍僵住,粗暴地一把掀掉枕头,李逸钰惊叫一声,华品绍拿过那些照片。看一张脸便黑上几分。
华品绍深吸口气,声音是淡淡的,但李逸钰听得出那淡漠之下的涛天怒火:“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照片上有两个男人,一张陌生面孔,一张再熟悉不过,而背景就是十多年前他向温良玉表白的那个酒店。照片上的温良玉是侧面,眼闭着,靠在男人肩上,任男人轻吻唇角,表情安宁而满足。
李逸钰低垂着头不说话,显是有些怕他,犹豫片刻,还是怯怯地开了口:“他的儿子弄死了我们的孩子,我不甘心他还能与他的儿子共享天伦之乐,所以找人跟踪了他。” 也就是说,李逸钰已经知道他放过温徽和和波斯的事,但这女人却没在他面前露出一点破绽来。
“这事我会处理,你不要再管。”华品绍冷冷地说着。
李逸钰一听,立刻红了眼眶,盈盈欲泣楚楚动人:“他的儿子弄死了咱们的孩子,你却轻易地放了他,我不甘心,我是你的未婚妻啊,我怀的是你的亲骨肉,是你的血缘至亲,难道还比不过两个毫无瓜葛的外人?”。
华品绍脸色铁青,冷冷地道:“你要记住两点,第一你还没进华家门,第二,就算你是华家的人,男人的事,女人不许插手。”
李逸钰脸色煞白,想她自小也是娇生惯养,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李家虽比不止华家,但也算得上是个小权贵,何曾这般被人不留情面?更何况这人还是她的未婚夫。
f0935e4cd592但还是缓了缓:“你这是为了他而呵责斥?我跟这个男人,谁轻谁重?”
华品绍转身,淡淡道,“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华品绍。”李逸钰拉住他手,终于示弱,“我错了,我只是不甘心而已,我的孩子……我这就让人别再跟着他了。”
“把所有的底面都交给我。还有其它的照片吗?”华品绍问。
李逸钰犹豫了下,“没有了。”
华品绍抬起她下巴,逼视她的眼,“我不喜欢身边人骗我。”
李逸钰抵不过他的压力,泪眼婆娑,“华品绍,我亲爱的未婚夫,你为了一个男人,置自己的孩子不顾,就这样逼迫我?那个男人是个同性恋,该不会是你也被他迷上了?”
华品绍沉默,李逸钰脸色发白,摇头喃喃,“我不信,我不信,你不可能是个同性恋”她抓住华品绍胳膊,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品绍你告诉我你不是,你告诉我……你就是骗骗我也好,你只要肯骗我就肯信……”。
华品绍居高临下,表情冰冷,似能磕下冰碴子,李逸钰的声音渐弱下去,全身被绝望包裹,在华品绍的沉默中全盘崩溃,失态地大笑:“我真没想过,一个男人也能有这等好本事,居然能把华大公子迷成这样!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贱男人,一个结识才一天半的人就能随随便便地上床……”
李逸钰的声音被一个耳光打断,李逸钰震惊得无以复加,华品绍刚打了她?!华品绍在人前一直表现得温文儒雅风度翩翩,没想到也会做出打女人的事。
“华品绍,我真是瞎了眼才爱上你想着要嫁给你。”李逸钰把一样东西摔到华品绍身上,“华品绍,你欠我。”含泪夺门而出。
都说男人的嘴里没一句话真话,华品绍哄起女人来,更是个中翘首,但这次却不愿意骗她,是因为温良玉么?
华品绍缓缓俯下身,捡起那样东西,是电视机的遥控器。
按下开机键,屏幕现出一幅画面,两个男人在接吻,衣衫半褪,温良玉被照片上的那个国人压下身上温柔吻着。男人的手在他的身体上灵活地流连往返,而温良玉并没有拒绝,表情似乎也很享受。
华品绍将遥控器生生捏碎温良玉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沈蜃相愈来愈模糊,恍惚中,他看到了一个人,大夏天里那个人裹着厚厚的被子,依然直打哆嗦,如一只被丢弃的流浪狗:“我生病了,你能替我治好吗?”
那么老套而狼狈的搭讪,他却一直记到现在。
那年,他十七岁,才开始读医学。
那年,那人二十一岁,第一次拿真心实意去追爱。
林荫小道上树影斑驳,那人摘下落到他发上的一片树叶,轻轻地捏他的鼻子,温柔而宠溺地喊他小笨蛋,恍惚中,那人俯下身来轻轻吻他。
温良玉梦眼迷离,轻浅一笑。
“华品绍……”
温良玉再醒过来的时候是正午,陌生的房间,阳光透过窗帘,照得室内一片宁和。
身后有男子均匀的呼吸声,一只胳膊还搭在他腰上,而他自己全身赤裸,身上带着明显纵欲过度所留下的痕迹。
温良玉闭了闭眼,握紧拳头,朝后挥出了平生第一个具有攻击性的拳头。
第十六章:那些岁月
华品绍是在美国一家五星级酒店遇到温良玉的,那年他二十一岁。温良玉也才十七岁,明明是服务生的打扮,却还笨拙地问他酒店的会议厅怎么走。
看着他歉然而不知所措的样子,华品绍怦然心动,第一次有种电流通过视野,直抵中枢,直通心房华品绍并不懂得追人,年少时凭着一张脸、一个爹和一身才华,纵横校园所向披靡,不需费力便能得无数女孩青睐,何曾需要花费心思地去追人?直到遇到温良玉。
他上网查询,打电话向狐朋狗友讨教,费尽心思,却始终觉得那些送花送礼请吃饭看电影等等流行通用的手段,不配用在温良玉身上,那样一个玉人儿,用这些恶俗手段难免太玷污他了。最终华品绍将浴室的温度调到零下,在放满冷水的浴缸里睡了一晚,一觉醒来,如愿生病。他明了,如温良玉那般温吞如水的性子,不可以太急进,得用日久生情的“高竿”手法。
然而,这法子显然“高竿”太过,他烧得头晕脑胀面色灰败,镜子里的人哪里还有昔日的英俊儒雅神采飞扬,华品绍缩在被窝里一面哆嗦,一面懊恼没拿捏好分寸。有气无力地握着手机,调出家庭医生的号码,踌躇很久,还是换成温良玉的号。他不想让温良玉见到他这么凄惨狼狈的一面,可人在生病时总是容易脆弱,那个时候才发现,昔日的呼风唤雨叱咤风云,在病魔面前不堪一击。
接到华品绍的电话时,温良玉正在上课,话筒里的声音听起来憔悴又虚弱,温良玉吓了一大跳,赶紧从后门溜出来。
赶到华品绍的公寓,一开门,就见这人裹着被子缩在客厅沙发上,眼睛一直盯向门口,见到他时,那灰败的双眼立刻放出光来,还努力打起精神做一个得体的微笑,然而这个笑容没维持住,就被一个哆嗦打断了,华品绍惨兮兮地抬起脸:“我病了,你能替我治吗?”。
那时温良玉是怎么回答,华品绍依然记得,只是轻叹一声,把他送到卧室里,然后转身,华品绍以为他看破了自己的伎俩要走,忙拉住他手,温良玉把的手塞到被窝里,掖好被角,说:“我去拿冰块给你降温,你体温太高,家庭医生电话是多少?”。
华品绍不假思索地说,没有家庭医生。温良玉便说,那我送你去医院。华品绍可怜兮兮地看他:“你能一直陪着我到我病好吗?”
五分脆弱,五分假装,温良玉看穿了,却也只是一笑:“你好好养病,身体是自己的。”
华品绍还是去了医院,住院的那几天温良玉一直作陪,病人胃口都不太好,温良玉问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想吃你。华品绍答,“随你,你看着办就好。”
对于后来追到温良玉,华品绍更加坚信自己最初的认知和策略是对的,加上公司顺利接手和整顿,一时间春风得意,林荫道下他缠着温良玉,说,我给你一个机会,对我说三个字,你会说啥?
对于温良玉从没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华品绍一直耿耿于怀,温良玉被他偶尔的幼稚弄得轻笑不止,装作没听见,华品绍便搂过他,捧起他的脸,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他,温良玉吓得不轻,斥他:“华品绍。”
“答案错了。”华品绍不理他,继续要吻。
温良玉羞红了脸,终于轻轻地——一阵剧痛打断了华品绍的美梦,乍醒时,还有些浑浑噩噩,待看到眼前人,立即清醒过来,“良玉。”
温良玉也没想到打的竟是华品绍,昨晚他最后的记忆是沈蜃相,怎么一醒来就变成了华品绍。
“昨晚是你?”
第十七章:此生不见
的确是华品绍。
他差点就被李逸钰骗了,从李逸钰慌慌张张地藏照片开始,她便已经是在做戏。都是在名利圈里滚过来的人,她不可能不知道华品绍的风流史,不可能不知道他曾与一个男人结过婚,不可能不去查与自己未婚夫接触亲密的男男女女,但她却装作一无所知,在华品绍面前,将对温良玉所有的不满和怨恨,全部放到孩子事件上,这就做成一个假象,温良玉与沈蜃相那照片是真的,还有那现场直播的视频,都显示温良玉没有拒绝甚至心甘情愿的假相。
李逸钰之所以采取这种迂回曲折的方式,不直接硬碰硬,说到底,最终目的,只是华品绍。想攀上华家这高枝不是简单事,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不曾想竟发生意外。至于温良玉,她不得不上心,华品绍的风流债一向不少,却从不吃回头草,温良玉是第一个,不说其它就孩子这件事上,没有一个父亲会这样无动于衷,如果对像不是温良玉的儿子,华品绍绝对不会这么善罢干休。
她要的是华品绍的人,所以必须除掉华品绍心里的那个人。杀掉对方太蠢了,那样只会两败俱伤。只要华品绍对温良玉失望,她有的是机会,不是有个词叫“趁虚而入”么。
而华品绍差一点就真的信了,就真的放弃了,绝望了。
他看到屏幕上温良玉的口形——华品绍,我爱你。
温柔又绝望。
他忽地想起一种春药,温良玉刚上临床时还太嫩,有天下班回来,告诉他一件事,说今天最后一台手术,给病人拔管后,那个女患者的第一句话就是:“谁让你打断我的春梦了!”温良玉被她吼得吓了一大跳,后来那女病人慢慢醒过来,也不知到底醒了几成,居然还缠着温良玉说,你再给我上点麻最药吧,好歹我也花了几千,你就再让我做做梦吧……。
破门而入的时候,温良玉已经被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看到他,眼神迷离地傻笑。
华品绍一拳揍翻沈昼相,脱下外套裹住温良玉,温良玉呵呵地傻笑,往他身上贴蹭,华品绍心疼地吻他的额。被幻药控制的温良玉,显然不满意他的反应,仰起修长的脖子,重重地咬在他下巴上:华品绍!。
华品绍没想要他,不想趁人之危,尤其是这个时候。然而,华品绍所有的自制力在那一声呼唤中瓦解殆尽,俯下身,吻着他,流着泪,我可不可以猜测,你这么多年的独身,是因为心里一直有我?
他忽地明白了,自己这五年来的选择和所谓的坚持,是多么的可笑。
他进入他的身体,引诱他:“叫我名字。”
温良玉搂他的脖子,笨拙地点头,乖乖地喊:“华品绍。”
华品绍终于克制不住自己,大力冲撞。
温良玉低垂着眉眼,原来那不是自己的梦,不是自己的幻像,是真的华品绍,他隐约记得自己在男人一次次大力的冲撞中,一遍遍地喊着华品绍,从没有过的放纵与酣畅。
华品绍伸手搂住他,温良玉全身一僵,下意识地推开他,华品绍一愣,想说重新开始,但现在显然不是提的时机,柔声道:“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煮点粥。”
温良玉没有回答,片刻后才默默起身,拿起床头的衣服,缓慢地穿好。
身体显然被清理过了,但昨夜明显纵欲过度,稍微一动浑身酸痛,尤其是后穴,多年没做过,显然不堪重负。
情人间的战争,没有比冷战更有威力的。华品绍就担心温良玉一语不发,那他永远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摆出一张最温柔的笑容,拉住他:“我已经让人给波斯回了电话报了平安,机票也已经改签……”
“华品绍,”温良玉缓慢而用力地抽出手,淡淡道,“我希望,我们此生不要再见。”
华品绍满腔热情与期盼被迅速冰冻,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沉默半晌才开口,“我不同意。你明明还爱着我。”
温良玉轻笑一声:“五年前我也爱着你。”
华品绍如遭雷击,温良玉并没否认还爱着他,但他既然讲出这话,就已经是在表态,不可能再在一起。
他不是不知道他选择的离开的方式会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只是……所有的缘由都已不重要了,唯一重要的是,伤害已成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