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男人(穿越)下——池沉烟
池沉烟  发于:2012年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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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在凭王妃走出门时,转身,对,他想逃跑,无法面对,只能做懦夫!“安宁!”安宁才跑出自家阿玛和额娘的院落,身后就传来王妃急促的叫唤。安宁定下步伐,颤抖的手握紧圣旨,无声的站在空旷的院里,怎么也回不过首!凭王妃小跑至安宁面前,看到他,不解且诧异问道,“怎么到门口又跑了,这晚从宫里回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安宁没言语,王妃细细打量他,略带疑惑的眼瞳定在他死握的圣旨上,安宁反射神经的往身后藏,喏喏叫了一句:“额娘!”

安宁突然很想抱抱她,她的一生,为了阿玛,为了自己,三千青丝已染霜,额头也不知不觉刻上淡淡的皱纹,岁月的痕迹在她身上比同龄人来的深刻!

终是没忍住,安宁上前抱住疑惑不解的自家额娘,强装轻松的道:“额娘!明日我要去远行!”既然这是无可避免,那就笑着远行,本是一个人的悲哀,奈何拉上所有的人同哀,就让自己熄灭这浓烈的哀伤气氛,笑着对他们说再见!也许等陌上花开,苑落桃花依旧时,他就能微笑当归!凭王妃瘦弱的躯体怔住,她轻轻推开安宁,在他手上接过圣旨,打开,逐字细看!片刻,明黄色的圣旨在她手上如流星般滑落,“为何这突然,太皇太后不是答应过你阿玛,不让你领兵打仗吗?她不是答应你阿玛让你承欢膝下吗?何以突然决定让你去川地训练新兵,你身体本就不好……不行,不能让你去,我这就进宫求太皇太后另换人选!”

说完,她脚步不稳的转身就走!

“额娘!”安宁拉住她,摇着头,淡淡的道:“太皇太后在我启程之前,谁都不见!”“何日启程?”她问。

安宁压下弥漫口腔的苦涩,艰难的说出日期,“明日早朝之前!”

凭王妃惊的连连后退,甩开安宁的手,转身又走,“那我去求皇上!”

安宁抹了一把脸,莫可奈何的陈述她不知道的内幕:“额娘!皇上和次仁兄都被太皇太后关在奉先殿,早朝之前不会出现,所以,此次川地之行,非我莫属!”

谁都求不了情,太皇太后早把路堵绝,连空隙都未放过!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笑的苦涩的安宁,良久,吐出四个字,“因为传闻?”安宁点头,又摇头,笑着说道:“今日一过,在她眼里,没有传闻,只有事实!”所以,凭王府的公子在太皇太后眼里已是祸水!

“怎么这样,怎么这样!”凭王妃颤抖着身体,慢慢弯身坐在身后的栏杆上,用丝帕捂着脸,小声低泣。

安宁站在黑夜寂静的院子,任寒风吹乱发丝,突然想落泪的眼眸盯着小声低泣的自家额娘,心痛肆意蔓延。

大家都没错,他们只得太过坚持,才让上天有机会戏弄冥顽不灵的人们啊。

第35章

今夜无月,满是漆黑,灯光屑屑如碎玉满杯,半遮虚寒之风,轻拂颜面。安宁送王妃回了房,又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才缓步走回自己的苑落,林子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不远处的房门口有人娇挂的油纸灯笼,寒风吹过,晕暗的光亮一闪一闪,犹如心绪不安的晃动!在林子中站定,安宁仰头良久,最后抬脚,一个跳跃,翻身上了一颗硕大的桃花树,在错综复杂的繁枝上选定一枝毅然坐定,仰身背靠在粗糙的桃花树干,两眼无神的看着静谧诡谲的夜!安宁听见自己的心在叹息,于是开口不自觉的道出:“见孤雁南翔,道不尽的惆怅!只是可惜这里没有雁南翔,只有孤独的人要南行!”

默然闭上眼眸,倾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哀愁!

今晚的风吹的呼啸,安宁坐的树枝不停摇摆着,闭目中伸手拉披风,手方动,披风已被寒风吹落,转身环抱冷的彻骨的双臂,怎么也不愿睁眼!

不知何时,模糊中,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起,安宁蹭着如暖日的温度,把头深深埋在他心口,耳边传来规律的心跳声,跟着他的脚步一点一滴的在寂静黑夜滑过!

“不锈!”不锈肯定是捡到丢弃的圣旨,所以才到林子来找人,也只有他知道,安宁心乱时爱学他呆在树上,那种脚不踏地的感觉能减低人想落荒而逃的冲动。

“我在!”不锈没停下脚步,抱着安宁继续往屋里走。

“不锈!”安宁眯着眼睛,轻声闷咳,患晕的头靠在他肩下侧,方淡淡的道:“我明日去川地。”不锈拥紧安宁,带着心痛的声音,了然道:“我知道!我陪你一起去!”安宁用头轻轻撞着他温热的心口,笑道:“不用陪我一起去,我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你帮我照看额娘和阿玛!阿玛身体不好,额娘也没往日老练,我这一走,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二老!”圣旨上最后一句:若无应招,不得回京!无疑是给心伤不已的安宁判了无期徒刑,而他也坚信这份无归期的川地之行,会一直延续到太皇太后仙去,她若不去,自己就永无归期!不锈没说话,规律的心跳在寂静的黑夜阵阵萌动,安宁知道他在气愤,他在为自己难过,只是,时至此刻,他也莫可奈何!

其实,此等结果,谁都莫可奈何!

安宁在他怀里翻身跃下,拉下他肩上那件被风吹落的披风,把自己裹紧,伸出一只卡白的手,在他胸口拍了一下,抬头微笑的看着生闷气的他,“不锈,我没事,也许不久就能归来,只是这期间不能回京,没事的,你安心,别大惊小怪!”

语毕,安宁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披风,轻勾嘴角,笑自己为自己找安慰!不锈的眼眶患红,看着安宁,突然下定决心的道:“哥,我代你去!”

安宁一愣,他有多不喜朝廷,别人不知,自己岂会不知,大江南北贴的那多招纳榜,他就算没看到,也耳听过,他若真有心为朝廷出力,又何必非要等到今日!更何况,他好不容易才有妹妹的踪迹,只要确定就能找回仅有的亲人,到时,重归家园,安宁度日,指日可待!

怎么能忍心让他丢下来之不易的线索,代自己辗转川地,即使他愿意,也无颜让他代自己受过!终是自己一手造就的果,何必拉无辜的人同走一段棘刺路途,与他无关,一切本就与他无关!安宁转身,更坚定的拒绝,“不必!就算此次川地之行有人代去,也会有别的事致使我离京,就算我不想走,也非走不可!”

不走,那可就不是生离可以解决的事!

不锈又不在言语,安宁走进屋,转身对着傻站在原地的不锈,淡然的笑道:“夜已深,不锈!快回去歇息,明日好赶早给我送行!”

无视正待言语的不锈,狠心关上房门。

单手按住紧闭的房门,就如拒绝所有援助之手。

“少爷!”想是听到动静,人娇拿着安宁的披风,身着浅红色衣衫从内室疾步而至他眼前。“少爷何以这晚归,宫里发生大事吗?”

安宁轻按发髻,努力柔和僵硬的面颊,倚门而靠,浅笑道:“宫里没大事,只是,我明日要远行,和额娘聊的太过,耽误了些时间!”

人娇看着笑意不减的安宁,诺诺的叫:“少爷!”

“嗯!”安宁从她的眼瞳看着自己,浓浓水雾中,自己强装笑意的脸,如水波随泪隐散,再定眼望去,笑已不复存在。“人娇都知道了?”

人娇点头,桃花瓣般美丽的眼眸,轻瞄安宁身后掩藏的圣旨,片刻,才道:“我刚从额娘处回来,正准备穿衣去找少爷,不想你先回来了!”

“人娇!你……”

“我陪少爷一起去,额娘也同意,你要不同意,我就自己一个人跟去,反正我非去不可,这一次,我跟定你!”人娇打断安宁的话,快速亮出筹码,作为能够同行的要挟。

她就是怕自己会不带她一起,才试探性的问宫里发生何大事吧?她那小心翼翼的打探的想法,深怕自己会丢下她,独自远行,从此,她与自己,天上人间,两重隔,相见之日,遥遥无期!安宁楞在那儿,未言语,人娇上前,拉住他的手,带着祈求的说道:“少爷!让我陪你一起,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安宁苦笑,何其有幸让他们如此义无反顾的追随,不论自己跌至何等境地,都会有他们坚定的道:我陪你一起!

有那一刻,让安宁明白,这就是他的人生,即使寂寞如雪,却终有人伴,且此生不变!安宁轻敛眼帘,点头说道:“一起去!就你和我一起去!”

“真的吗?真的可以一起去吗?真的可以吗?”本是紧绷俏脸等安宁回答的人娇,听了他说一起,绯红的小脸瞬间弥漫希冀的淡淡晕光。

安宁狠狠的点着头,说出让她如此兴奋的两个字,“真的!”

“我这就去准备行李!”人娇拥着本来要带上去找他的披风,丢下一句话,转身进了内室。安宁微笑着靠在被自己关上的房门,目送她的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弥留在脸上的笑,悄然止住,空留一声轻叹隐于嘴角,用尽一生,也无力吐出!

“对不起,人娇!就算你不说陪我一起,你也早被人算计在内!”太皇太后绝的路,是死路。“对不起,人娇!毁了你的一生还不够,又把你拖入同一座炼狱,从此陪我万劫不复!”明明知道无法给她想要的,却假装相安无事。

“对不起,人娇……”

看着她欣喜的表情,安宁第一次深深的唾弃自己!明明富丽堂皇的说,不牵连任何人,却是把所有人都拖入深潭溺水。看似是他想庇护她们,实则是他受她们保护,以她们自己独特的方式,无理由的袒护着自己,王妃如此,人娇如此,次仁兄如此,不锈如此,烨也如此……

他是个罪人!

一夜未眠!

******

伴随太皇太后的一声令下,奉先殿的大门关上。

呆愣片刻,烨和自家皇兄不斯文的坐在奉先殿里,面对面看了彼此一眼,不约而同的笑开。他还记得第一次进此殿还是孩提,自己五岁,他六岁,那时候的他们少不更事,为了一纸诗词大打出手,被皇阿玛关在这里思过,最后还是董鄂皇贵妃和皇祖母双双求情才被放了出来。而如今,岁不在年少,再次进这里不再是为一纸诗词。

从小到大,他事事让自己,只要是自己要的他从来不动,自己想的他永远都是第一个帮自己实现,他永远都是奉自己在天,站自己之后,从未逾越。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皇兄对自己不满,事隔多年后第一次向他大打出手,突然觉得皇兄很喜欢很喜欢安宁,他的喜欢深埋在地底,如若不挖掘,就永不会窥见。

他的喜欢也很纯粹,不为占有,只希望安宁幸福。

“烨!你不该挑战皇祖母的心里的宽度。”次仁一头靠在墙上,叹息的说:“你保不了安宁,你只会害了他。”

烨轻揉额头,不得不相信他说的是对的,想起安宁一人面对皇祖母,心绪混乱起来,“我找皇祖母说清楚,不是安宁的错。”

烨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殿门下钥,你没机会。”次仁拉着经过他身边烨,道出其实烨早知道的事实。站了片刻,烨才顺着他的手劲重重坐在他的身边,不在动弹。

两人彼此肩并肩坐着,谁也没打破此刻的沉静。

不知何时,冷风阵阵吹进殿,风寒未愈的烨连打数声喷嚏,次仁连忙脱下身上的衣衫盖在在他身上,担心的道:“披好,莫着凉了。”

烨裹着带着次仁余温的衣衫,愣愣出神。

次仁拿过御案上的蜡烛灯放在烨身边,撩好火心,才抬头对着他无比认真的问道:“烨和安宁认识几载春秋。”

……

第36章

不知何时,冷风阵阵吹进殿,烨连打数声喷嚏,次仁连忙脱下衣衫盖在他身上,对着他认真的问道:“烨和安宁认识几载春秋。”

“二哥!”烨裹着他的衣衫,长叹口气,才慢慢道:“我和安宁认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忘记那个起端是在何时,我一直陷在一份记忆中,浮生若梦,终不归。”

安宁就像他生命里出现的奇迹般的梦……很神奇,很不可思议。

他还记得李没说过:午夜梦回后,我总有看错戏名,走错场次的错觉,一切来的太过虚幻!你和我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李没说这话的时候正躺在午夜万花丛中,天空中银色的月光洒落在满身花瓣的他周身,那样的光辉渲染出一种迷幻的光晕。

他当时眼也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人,深怕他就会趁着月色朦胧,不见踪影。想着想着,烨不禁苦笑起来,原来浮生若梦里,终不归的人是他!一直都是他,是他把自己放在一份奇迹般的梦幻中,傻傻置身梦里,却怎么也不去找出去的路。明明那么清楚自己和李没不可能,却依然固执的不愿归去。

爱一个人最痛苦的不是生离死别或劳燕分飞,而是近在眼前,却无法触摸。那份痛苦像夜夜腐蚀他的心,痛也只能忍着。

……指尖刺入手心,烨却浑然不觉疼痛,他像是又重回往日旧梦,出不去,走不开,只能任自己万般疼痛。

“你这是作甚?”看到此状况,次仁一把拉开烨死握的手,眉头紧皱的看着他,有些小责怪的抱怨:“你看,都已经出血了。”

烨回过神,低头看向手心,上面斑斑血迹,丝丝彰显着记忆的深刻,忘而不能。次仁拉着烨的手,挽袖擦着上面的血丝,烨因为早先风寒未愈,闹袋开始眩晕,头慢慢倒在他肩膀,他喃喃道:“二哥!其实我……”

次仁打断他的话:“明天我去找皇祖母求情,她不会过于为难安宁的,没事,你先安寝,你都连续几日未睡,风寒又未愈,这样身体吃不消的,快睡吧。”

烨默默无言,皇兄永远都清楚他要的说的是什么,继而他在不赞同,他也会为自己放弃坚持,即使,安宁是他最喜欢的人。

烨慢慢闭上眼,沉沉睡去。

******

隔日,凭王府。

天方过凌晨,南去的马车已驶入凭王府的门口,安宁本想无声的退场,却不想等着他的是凭王府老老小小泪目莹然的相送,此中,无可避免的有他最不忍心说离别的自家阿玛。安宁的脚还未上马车,便已经看见凭王妃,笑颜,和舒姨,都开始以丝绢拭泪,寒风中的凭王爷带着病态的苍老,现于安宁眼前。

凭王爷的眼睛微红,他看着安宁,又看看身后一干泪水涟涟的女眷,大脚一跺,很威严的说道:“安宁只是去南方拜访神医,顺便医病,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们都哭甚!”

安宁先是一怔,后明白过来!

此次去川地知道的人甚少,本来就是秘密训练新兵,肯定不会对外公布,阿玛此话正好省了他绞尽脑汁找离开的借口!

经过凭王爷这解释的一吼,让笑颜和舒姨悲伤弥漫的脸,瞬间好转,只有知道内情的凭王妃,小心的转身,继续拭泪,安宁看见阿玛脸色奇差的瞄了额娘一眼,终是无语!

“额娘……”安宁不知道如何安慰,继而叫了一句,却什么也没言语。

凭王爷叹气,走至安宁面前,拉他走远两步,欣慰却又担忧的对他小声说道:“安宁,此去川地多加小心,三王叛乱方停息,可能还会残留些余党在川地,你此次去训练新兵,多是为以后准备,你身体不好,我本不希望你能有翻作为,只要你能平安,王府能父慈子孝,儿孙满堂的,我就很满足了。可是这当口,太皇太后却指派你去川地训练新兵,这是苦差啊,没有几年磨练,你都不定能带出精兵,所以,这几年不在王府里的日子,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切莫让我和你额娘为你多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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