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晴天(晴天,雨天)——狼毫
狼毫  发于:2013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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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俩又跑到路边的咖啡厅,漫不经心聊了会。

哗哗。

不知不觉,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两人这才商量着回家,由于小圈没带伞,陆然理所当然地邀请她去自己家坐坐。

两人慢慢踱步到拐角处,忽然小圈拉着他的手一紧,硬把他扯回去。

双眼睁的老大,“你找他来玩了?”

“谁?”

“任晴啊!”

“怎么可能?!”陆然心一下紧缩,探出去看了看自己家,一个单薄修长的身影站在门前,没有打伞,没有靠着墙。身上的T恤湿透,紧贴着肌肤。

薛任晴一张美貌的脸全部溢满雨水,亮白亮白的。

“任晴?”陆然轻声试探。

“陆然,你回来了。”薛任晴像个断了线的娃娃,眼神空洞的很。

陆然过去把伞举高,罩住他凌乱的短发,细碎的刘海。“你这白痴,来找我可以在里面等啊。”

“你家没人,我没钥匙。”

才想起今天星期四,家里没人。陆然心一紧,居然有内疚。

不行,要让他和小圈分了才行,这才是目的。

“陆然……”就在他神游的时候,薛任晴往前走了步,两人鼻梁差点都碰到一起。

“嗯?”

“抱抱我好吗。”

轰隆!

雷声响彻天际,暴雨越来越汹涌,陆然震惊了,薛任晴的样貌印在他的瞳孔里,很真实,很清晰,有那么一秒他差点以为面前的人不是薛任晴,差点就心软了。

“你是不是有点发烧,脑袋重么。雨里站太久了吧。”薛任晴任陆然的手在自己额头上反复试探热度,没有表情。

“我不是生病。”

他皱起眼角,“我没有生病。”

太真实了。

陆然哑然,没有想到自己能把他逼成这样,薛任晴平时总一副开朗自若,胸有成竹的样子,谁能想到,真正的他,却是如此不堪一击。

想到小圈在后面看着,陆然忽然僵硬着伸手去抱薛任晴,触手一片冰凉,他的身子很软很单薄,好像一碰即碎。

薛任晴把头埋在陆然颈边,发梢刮得他痒痒的。

陆然干笑着试图打破沉默暧昧的局面,“你今天怎么了啊,哪里受刺激了。”

薛任晴半晌不说话,忽然伸手搂住他的腰,声音闷闷的,在陆然肩膀上响起,“我在这里绕了一圈,最终还是回来了,你说我可笑不。”

被他搂住的腰际渐渐在颤抖,陆然说,“你到底是在干什么。”

“我在找你。”薛任晴深深叹了口气。“因为我觉得有些话再不说就真的来不及了。”

“陆然,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赢了。

陆然嘴角划到一个诡异的弧度,猛一下转过头对着道路拐角处高声道,“出来吧。”

薛任晴恍惚着从他肩膀上起来,退后几步,背部都淋湿了。

小圈不到一米六的个子显现在棕树下,她哭着疯狂地跑了。

陆然看着她跑走的样子,使劲想要让自己笑出来,却不行,只好背对着薛任晴。

“你们……合起来试探我?”

“那个林琼怪不得那么眼熟,原来和小圈是一个班的。”

“哈哈哈……”薛任晴捂着开始流泪的双眼,连语调都在颤抖,“陆然,你骗我?你好可怕啊,我一直以为你是真把我当兄弟!”

“薛任晴,我老早就提醒过你,我发誓会破坏你的好事。”

“好事?现在你办到了,开心吗。”薛任晴跌退几步,靠在墙上,“现在你都知道了,我喜欢上你了,不能抢别人女人了,满意?”

温柔可人的薛任晴再也不复存在,他红着眼看着陆然,“满不满意!”

“我只是想分开你和小圈,没想要玩弄你的感情。”陆然再也抗不住,说了真话。

“不要说了,我自作多情,我犯贱,喜欢男人,这个男人还是和我有仇的,我曾经还抢了他一个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的女人,弄的他现在恨不得把我……唔……

陆然贴到薛任晴身上,稍仰头,冲动地吻了上去。

有五秒左右,薛任晴的大脑是短路的。随后他醒悟过来,更狠地压制过去,用很悲哀很悲哀的语气说,“弄的他现在恨不得把我吃了。”

越吻越深,陆然感到头晕,招架不住了,推开薛任晴,一个人在雨中大换气。

淡粉色的伞落在地上,在风雨中转了几个圈。

陆然擦擦嘴,咧开笑,“哈哈,原来所谓亲兄弟是这种感觉。”

他头也不回地开门进屋,背后一双手环绕他抱住,“不要走。”

“薛任晴,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做兄弟,你走吧。我已经报复过你了,以前的事我也可以就这么算了,只是你以后再也别来找我。”

腰上的手松了松,“对不起。”

钥匙与门碰撞出金属声,陆然拼命把钥匙塞进去,就是对不准,终于开门后,薛任晴站在门外说,“是不是我毁了我们。”

“是不是我们不是因为张爽认识,就能一直在一起?”

陆然鼻子一酸,擎着泪缓缓转身把门关上,“也许是的。”

暑假还剩两礼拜,薛任晴把自己埋在书堆里,天不亮就去补课,天黑完才慢吞吞回家,没这么充实过。

最神奇的是,这两个礼拜,他没有女朋友。

开学第一次抽查考,他拿着成绩单飞速走在回家路上,脑子里嗡嗡响:第一,年级第一。

他成绩不错,但是这种程度他还从没想过。

兄弟们都开玩笑说他肯定一天学24小时,他不置可否地笑笑,“什么啊,只是知道自己不要什么了而已,你们这群混蛋也快点用功啊。”

走在小区岔道上,橘色的路灯拉扯着身影,走到路口,他停下了脚步,对面灯光下的陆然也停了下来,他说道,“听说你考了文科班第一。”

“薛任晴,你是来向我炫耀你是年级第一嘛。”

他笑地太坏了,“你不高兴了?哦,下次我也可以让你。”

陆然背影一僵,“不理你这变态……”

一前一后走着,薛任晴时而把脚边的石子踢到陆然前方。然后不在意地吹吹口哨,逗逗小鸟。

陆然猛一个转身,踢了脚石子,却没中,怒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哈哈哈啊哈哈~~~~~~~~~”

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越来越傻了,薛任晴快步超过了陆然,朝自己家走去。

两个人仍然维持着普通同学的关系,见面较劲,背后瞪眼。

其实,这样的日子也不错。薛任晴摇身一变,从最高端的风云人物变成了最受人瞩目的优等生。

每天放学他都在教室学到很晚,直到值日生都走光,路过大厅的时候听到动听的钢琴声,是陆然,他知道,他俩回家总能碰上。

他抱着书,仍是背靠着墙壁,在另一边听着,不让他知道。

一曲完毕,刚想去嘲讽他几句,却有个女声先笑了,“哇,陆然你弹的很好呢,我根本没你好的。”

薛任晴的脚像生了根,不走了,继续偷听。

“也没太好,就比你好那么一点。”

“去去去,真是,夸夸你你就得意成这样。”

“喂,周任晴,想知道秘诀吗?”陆然笑着说,“想知道就坐过来。”

“是是!遵命啊。”

两人四手连弹,声调漂亮的是人都得羡慕死。

周任晴?不是和我同名吧?薛任晴摇摇首绕过大厅从后门回了家。

那天晚上,男人的第七感告诉他,将有不好的事发生,这是近几个月来他第一次做梦没梦到粒子学和力学。

六.转折

高三的节奏飞快,很快,第一次月考到来,薛任晴不可思议地又是年级第一,这一次,他用实力折服了老师和同学。

这一个月来他变了,服帖地穿着白衬衫校服裤,头发柔顺地贴在耳边,刘海不超过眉毛,红框眼镜不离鼻梁,下课不坐在桌上和同学开玩笑……

年级里开始传这位第一名,他毫无疑问地当上了很多女生的白马王子。

偶尔在老师办公室瞥到全年级同学成绩,他花了好久找到了陆然的名字,惊呆了,居然是班级倒数。

心里一阵莫名火大,我拼死拼活和他争第一,他倒好,直接甩手不干了?

他把书全部塞进书包冲到陆然家门口。

薛任晴抱着手臂斜靠在珊阑边,书包往肩上一丢,一下一下垫着捡的石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也慢慢从晴天变黑。

昏暗的橘色灯光下,一个人影一摇一晃地回来了,身后急急跑着身穿校服短裙的女生,她在后面喊着,“陆然!你慢点啊,不要紧吧?”

陆然来到家门前,看了一眼斜靠着的薛任晴,径直要进家门。

“去哪了?”

“走开。”

“咳咳……”陆然捂着嘴跑到花丛里一阵恶心。

背后一股很大的力道狠狠地把他拉了回去,他从没见过温柔的薛任晴会有如此凌厉的表情,有些怕,怯怯地去推薛任晴本来就单薄的身躯,“你别管,你走开

。”

“你喝酒了?”

薛任晴凌厉地回头看着一边有些手足无措的女生,第一次对女生态度冷淡地问了,“周任晴?”

女生很惊讶,“你知道我?”

薛任晴伸手过去,微笑,“你好,薛任晴。”

“你就是……”周任晴赶忙搓搓手握住,“你好你好,你和陆然是朋友啊?”眼前的男子白衬衫工整,发型微微有些乱,架着大了眼睛一圈的红框眼镜,是个绝

对的气质帅哥。

天知道暑假前薛任晴还是个花花少爷。

“恩。”薛任晴勾起陆然,慢慢扶到门前,按门铃,响了半天没人接。

“我家没人。”

薛任晴一愣,随即问,“你钥匙呢?”

陆然迷迷糊糊用手去掏裤子口袋,薛任晴一下拍掉他手,“笨,我来。”

三个人可谓破门而入,扑倒在门前的地毯上。

这还是薛任晴第一次进陆然家。

这种感觉……十分的异样。

把陆然扔到大沙发里,薛任晴拍拍手,随意坐在沙发里,姿势暧昧十足,“好了,你告诉我吧,他怎么弄成这样。”

周任晴只好支支吾吾地开口,“我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突然间说要我做他女朋友……”

“你说什么?”薛任晴一下疑惑了,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脸上挂着不可置信的笑容。

“恩……我没答应……然后他就说要去喝酒,我一直跟着,怎么也阻止不了他,就只好一起到他家了。”周任晴看看手表,“呀,已经六点半了,我该回家了,正

好,薛同学你就照顾下他吧,他这人很孩子气的。”

薛任晴起身去拿桌边的玻璃杯倒水,一副赶人的样子,“那是自然,他不醒来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周任晴礼貌地点点头就离开了。

陆然深陷在皮质沙发里,不醒人事。

“唉。”薛任晴推推眼镜,拿出作业开始做,一直等了一个钟头,还是没人回来。他不禁疑惑,难道陆然是一个人住的?

“哎,”他扔了个纸团过去在陆然身上,“快醒了,你家怎么到现在都没人,难道要我在这和你过夜吗。”

“听见没,”他挨过去,沙发松软地陷了下去,陆然软软地滚了过来,脸朝着他。上面两条淡淡的痕迹。

他在哭。

连做梦都在哭。

薛任晴一下被击中了,心软。只好叹口气,替他拿来被子盖上,“不能怪我,抱你进房不是我风格。”

他揉揉手臂,正准备坐回去写作业却被扯住。

陆然拉着他往自己身边靠,越扯越紧,泪水又沿着脸上两条痕迹滴了下来。

原来不是做梦,是真的在哭。

“你这几个月都怎么了,变成这样呢?”薛任晴用手揉开陆然的额头,试着温度。

他的温柔一向是所有人都会中招的。

陆然也不例外,他突然哭得凶猛起来,“呜呜呜……”

哄了半天,薛任晴才套出个大概,原来陆然原本是和奶奶一起住这的,爸妈都在台湾。只是短短一个月内,奶奶旧病复发去世了。

总算是知道了这家伙反常的原因,薛任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把趁机把头抵住陆然露在被子外的脸,亲昵极了,用指尖一遍遍擦着滚烫的泪水。

他的心情也随着陆然的表情上上下下,只要他一皱眉,薛任晴就觉得胸口一阵紧缩,就好像自己也能哭出来。

陆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黑,桌上放着热热的粥,还有一杯乌龙茶,下面压着一张纸,纸上龙飞凤舞着几个字:我已经知道了,那个女生叫周任晴。

如果说近期来薛任晴最头疼的事除了陆然的一蹶不振以外,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月考文科第一的傅一文。

这几天来他一直缠着自己,说是什么文理科状元交流。

中午吃饭要跟,下课要跟,放学要跟,甚至连上厕所都要一起,兄弟们嘲笑他们半天,结果傅一文咧嘴笑笑,“我们是好基友,厕所也得一起的。”

薛任晴白眼差点没翻死过去。

日子一天天过,不知不觉大半年过去了,文理科状元出双入对的事情早已人尽皆知。

一天放学,傅一文照常变成小尾巴尾随着薛任晴,一米七出头点的个子就快被薛任晴的影子给盖住了。

“亲爱的晴晴,今天去喝咖啡吗,顺便交流下……”

“不去。”回答干净利落,他对这人的耐性到了极限,别说温柔了,连礼貌都是个问题。因为这个人每天老跟着自己,都

没办法顾及到陆然的情况。

“哎呀,不要这样嘛,会娱乐才会学习啊,偶尔也要给自己……”

薛任晴一下停了脚步,傅一文小身子猝不及防撞了上去,他盯着傅一文的眼睛,一字一字道,“傅一文,不跟我了好嘛?”

“嘿嘿,不好。”

“……”薛任晴快疯了,直接拦住一辆出租车,把傅一文这小样一推,关上门,“去警察局,谢谢。就说这人是跟踪狂。”

伴随着车子的马达声还有傅一文的惨叫声,薛任晴仰头长笑。

“唔!”左边的小巷子里传来闷哼声,随即是金属掉在地上的声响。

本来薛任晴是对这种事情毫无兴趣的,但是偏偏巷子里有人说了,“陆然,现在怎么办?”

“嗯?你说他么。”声音顿了顿,随后淡淡说,“把他女朋友找来,看着他怎么被打的爬不起来。”

陆然。

薛任晴一阵晕眩,这个名字有好久没有念出口了,他似乎不住原来那个别墅区了。

想想明天的摸底考,薛任晴还是一咬牙过去看了究竟。

巷子里三个身穿白衬衫的男生围着另一个身着秋装的男生,不用说,肯定是混混。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陆然会在他们之间。

他忽然觉得命运真是戏弄人,站在他们中间的本该是自己这样的恶人才对,怎么想都不会是陆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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