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易冷——植树
植树  发于:2013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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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给我大烟。”沈启俊掂起脚想从他手里压。身高矮了陆天赐一截,便紧贴着陆天赐一手揪着他的衣服,一手伸的高高的想去抓。

陆天赐嘿笑了一声,自己拿着烟枪就着烟灯吸了一口。满满一口烟包在嘴里嘴唇留了一丝儿缝许许的吐到沈启俊的鼻尖。沈启俊发疯的来抢,陆天赐又吸了一口,对着沈启俊,沈启俊扑上去堵住他的嘴,那口烟吐到他嘴里,沈启俊用力的吸着那口烟的味道,不满足的把舌头伸到陆天赐的嘴里来索求。

真是个好东西。陆天赐品尝着沈启俊的舌头将他压在下边。看他平常像个禁欲僧那样神情淡漠不苟言笑,一沾上大烟,什么节操都没有了。亲吻也好,坐在自己身上发浪也好,完全换了个人。不过,不管是那个,陆天赐都喜欢。他喜欢逗弄那个像禁欲僧的,喜欢操弄这个发浪的。

烟管还是没交到沈启俊的手里,毛背心已经被扒了,白衬衣尚完整。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看到沈启俊白纸一样的皮肤。陆天赐拿着烟管慢慢的在他锁骨上滑动,滑落到衬衣的胸部,若隐若现的粉色突起处停了一下。明明是有些烫人,沈启俊却似乎感觉不到,扭动着腰身,里头的突起立了起来。他伸手来抓烟枪,陆天赐抓住把的手,摁在膝盖底下压住,“要大烟,我这倒还有一管。”

他解开皮带的裤扣,将粗黑的东西掏出来挺到沈启俊面前。沈启俊别过脸闭上眼睛。

陆天赐拿着烟枪在他面前晃了晃,“少爷……”

沈启俊周身虚汗涔涔,全身的力气已经是叫人抽了去了,心肝脾肺无一处不痒痒的难受。像是谁在身子里养了只猫不停的挠着他。

“又不是第一次。”陆天赐又吸了一口,将那烟尽数吐到他的面前。

沈启俊张嘴包住陆天赐的腥膻粗黑之物,撑满了整个口腔,也不知是噎得还是被烟瘾折磨的,泪眼汪汪,着实叫人怜爱。也没多为难他,只觉得已经差不多,便把烟枪递给他。沈启俊顾不得一身凌乱,就着烟灯开始烧了一只烟泡,满足的翻过身看着帐幔发笑。

陆天赐侧着身手掌在他胸膛上抚摸着,捏着突起漫不经心的玩弄。

“天赐哥……”沈启俊的声音飘飘忽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陆天赐低头看沈启俊。

“你喜欢我吗,天赐哥?”

陆天赐微微一怔,沈启俊才抽罢了烟,神思正恍惚,满嘴的话说得都像是梦话,他懒得理会。

“天赐哥……”沈启俊翻身面对着他,手指轻轻的抚摸他的下巴,“我喜欢你呢,天赐哥。”

陆天赐幽幽的打了个激灵,盯着沈启俊浮着雾气的眼睛扯着被子盖到他头上。

“我不恨你,从前就不恨你,”沈启俊在被子里说,“我喜欢你……”

陆天赐用被子蒙实了沈启俊的脸,沈启俊渐渐没了声音。陆天赐又吓了一跳,赶紧扯开被子看沈启俊。沈启俊睁着眼睛对着他幽幽发笑。倒不像是神思恍惚,像是在玩弄心术。但是这样的一个少爷,又哪懂得什么心术?陆天赐皱着脸,想着沈启俊在他面前的种种,想得微微发怵。再看沈启俊,不就是沈启俊么。他冷笑着按住沈少爷戏谑,“我也喜欢你,把腿打开。”

沈启俊听话的把腿打开圈住陆天赐,陆天赐按着他又玩命的干了一场。

早上起床,床上空了一块,陆天赐弹起来,就见沈启俊正坐在圆桌边一边喝粥一边看报纸。

陆天赐光着身子起来,坐到他面前。沈启俊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理会他。

陆天赐捏着他的下巴,沈启俊厌烦的打开他的手。陆天赐吃的一声笑起来,沈少爷果然不懂得什么心术。

“这碗是我的?”他看着沈启俊身边的另一碗粥问。

沈启俊还是懒得回答,陆天赐笑着把那碗粥吃了个干净。

四十九、

陆天赐砍了一个日本人的人头的消息走遍全城。赞的忧的,整个莆县都沸腾起来。冯县长拿着报纸,心神却不在报纸上。冯英翘从楼上下来,他睨看了这个侄女一眼,“吃饭吧。”

牛奶加面包,冯英翘一惯的西洋做派。三下五除二的吃光了,冯县长清咳了一声:“我打算把你送到省城去,你跟婶婶和两位弟弟一起去。”

冯英翘抬眼瞪着叔叔,“我不去。”

“留在这里做什么?”冯县长嗤笑一声,“留在这里是等陆天赐杀了你,还是等日本人来杀了你?”

冯英翘蹙眉,只淡淡的看着叔叔:“你堂堂国民ZF的官员,眼下大敌当前,你把家小都送走,你不怕诟病于人?”

“我是替你着想,”冯县长扶着打结的额头,“你父母只有你这一点骨血,托付给我。我这么些年诚惶诚恐,生怕你出点茬子。什么事也都由着你的性子。打仗……真不是说笑……”

冯英翘三缄其口,打定主意,不管冯县长怎么劝都不走。

冯县长看她那倔强的神情无奈,“你就别指望启俊了……,那已经是废人一个……”

冯英翘腾得站起来,“你送婶婶和弟弟们走好了,我不走。杀了我也不走。”

“你……”冯县长气结的看着冯英翘,冯英翘走到客厅,就见管家领着两个穿着军装的人进来。管家对着她鞠了个躬,“这二位说是找小姐您的。”

“陆团长请冯小姐去沈府一趟。”两人打了个立正。

“稍等。”冯英翘睨了他们一眼上楼提了自己的药箱跟着那两人去了。冯县长看着冯英翘的背影,蹙着眉指使冯夫人把家里的东西赶紧收拾收拾。

沈启俊的屋子里暖烘烘的,他坐在炭盆边,腿上搭了条毯子翻着手里的书,远远的看着跟瓷画儿似的。冯英翘走到他跟前,把药箱放下。沈启俊听到脚步声放下手里的书,“你来了。”

“来了。”冯英翘点了一下头,“怎么样?”

“那样吧。”沈启俊抬眼,眼珠灰蒙蒙的,没有一丝生气。冯英翘幽幽泛起一丝心痛,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低烧,拿出体温计递给他,他含在嘴里又拿起书来。

陆天赐推开门,一手捂着胸口从外头进来。看到冯英翘,哂笑一声,“冯医生也在。”

冯英翘懒得搭理他,沈启俊也没抬眼。陆天赐深吸了口气,眉心微微蹙。屋子里暖虽暖,却是有点闷。以往总没这种感觉。怕是深宅大院住久了,这身子住得娇贵了……

陆天赐回头又看了看沈启俊,走到他跟前拿走他手里的书,旁若无人的揪着他的头发在他脸上亲了亲,双手捧着他的脸:“怎么还这么凉?”

沈启俊想掰开他的手,掰不动。闭起眼睛,又露出悉听尊便的神情。陆天赐瘪瘪嘴拔下他嘴里的体温计:“37度。”

冯英翘夺过休温计看了一眼:“我再给了开点药吧。”

“嗯,”沈启俊点头。

冯英翘拿出药箱里的一个棕色药瓶倒了几颗用纸片包好,“跟以前一样的用法。”

“嗯。”沈启俊把药捏在手里。

“我走了。”冯英翘起身。

陆天赐站起身嬉皮笑脸,“不多坐会儿?”

冯英翘提起药箱走出沈启俊的屋子。沈启俊看着手里的药,微微的点呆。陆天赐一把拿了去。沈启俊大惊,从椅子上跳起来,喝道:“还给我!”

“是药三分毒,不要过份依赖。”陆天赐笑看着他。

沈启俊抓着他的手,把药抢回来,冷笑:“比药更毒的都吃了,还怕这?”

陆天赐耸眉,伸手捏着沈启俊因为刚才的激动而略泛起一点血色的脸。果然是脸上有些血色要好看很多。就像夜里被情欲左右时,脸上泛起的红色。若不是现在胸口一阵闷疼,他十分想就在这青天白日里按着他,看看少爷白天是不是也像夜里那样主动。

想到胸口的闷疼,陆天赐长舒了口气,心胸就像被人捏着,倒也不是多用力,却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旅部的军医一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叫他上大医院照个爱克司光片仔细检查检查。如今这个情况,上大医院那就是一句屁话。陆天赐坐在沈启俊先前坐的椅子上,还有沈启俊留下的余温。沈启俊把药扔进了床头的书桌的抽屉里,见他坐了自己的位置,就坐在书桌边,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陆天赐眯着眼睛靠着椅背,眯着眼睛不知不觉睡着。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看自鸣钟也不过才刚刚六点。饭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端来的,沈启俊正在吃。陆天赐从椅子上跳起来,身上的薄毯滑到地上。他捡起毯子,又看看沈启俊,心情大好。从椅子上跳起来,坐到桌子边上:“吃饭也不叫我。”

沈启俊夹着一根青菜,陆天赐握住他的手强塞到自己嘴里:“味道不错。”

沈启俊放下筷子,转身叫卫兵再拿双筷子来。陆天赐也不生气,提筷子端碗吃饭。

沈启俊吃了半碗饭,算是这段日子里吃得最多的一餐。陆天赐拿了几块银元给外头的卫士:“赏给伙房的那些厨子。日后每餐都要做得像今天这样,要是哪天少爷把一碗饭吃完了,就重重赏。”

“是。”

沈启俊打了个哈欠,目光定定的盯着放着烟具的柜子。陆天赐吃完饭,替他烧好烟。沈启俊躺下吞云吐雾了起来。陆天赐坐在沈启俊的对面看着他抽大烟的样子。烟馆里见惯了那些中了烟毒的人一个个面黄肌瘦,形容猥琐。沈启俊偏就不那样。即使烟瘾上来,眼圈发红,眼里蓄了泪也不猥琐。只楚楚可怜的,叫人觉得心疼。陆天赐解开衣服,光着身子坐到床边摸了摸沈启俊的脸,拿下他手里的烟枪:“可以了,不要太过沉迷。”

五十、

沈玉池梦了一夜,天亮时被屋子里自鸣钟沉闷的声音叫醒,一身衣服已经湿透。贵五立在床边:“老爷,您醒了?”

“嗯。”沈玉池坐起来,轻咳了几声,贵五拿来干净的衣服伺候他换好后,沈玉池端起水杯简单洗漱完。外头的天很亮,回头看自鸣钟已经是九点的光景。离开莆县住在省城一个多月,原以为离乡背井这身子会越来越差,没想到熬到了立冬,还能起身四下走动,倒比去年强了许多。

“夫人呢?”沈玉池披起衣服,贵五替他拿棉鞋套在脚上,“一早就叫隔壁的周太太约出去了。”

“哦。”沈玉池走到窗户边上。外头一派天寒地冻的萧杀,树枝光秃秃的,只留下枯爪似的树枝还在凛冽寒风中苦苦支撑。

“少爷,有说过什么时候来么?”沈玉池回头看着张罗下人去替他热早餐的贵五。

“您不是前天才跟少爷通过电话么?”

“哦。”沈玉池想起来,前天的确跟启俊说了几句。催促他快些来省城,他总是推说事情很忙。现在的沈家不知道还有多少事情可忙,总觉得他是有意推脱。兴许这些年,这病怏怏的父亲和花钱如流水的母亲让他压力过甚了……

但是,如果他不喜欢被父母束缚,早年本是可以去外地念书的。沈玉池摇摇头,启俊不是这样的孩子,也许真是被别的事缠住了。自己多年不问家事了,一直任由他去四处奔波。家里到底有多少锁碎的事情,自己不经手了恐怕是真的都忘了。他咳嗽着,叹了一声。想起先前把自己吓醒的那个梦,又出了一身冷汗。走到壁炉前拿着木柴往里头扔了两根,炉火毕毕剥剥的烧得极旺盛,他还是觉得不知道是哪儿有股寒气搅得背心总是凉凉的。隐约觉得在炉火中还能看到梦里那血淋淋的启俊和天赐……

沈玉池吸了口凉气低声喃喃道,“桂月,你若在天有灵,让他们的将来都能好好的,都要好好的……”

“陆团长,陆团长……”

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陆天赐才回过神。说了一声“到”,便看到会议室里几个人齐刷刷的看着他。

“没什么大事,就到这里。大家各自回去小心布防。”汤旅长靠着椅背宣布。

“是。”军官们起身离开会议室。陆天赐又坐了一会儿才站起来,汤旅长看着他额头浮着汗,“怎么了?”

“没什么。”他笑了笑。

“脸色不大好,听说昨天你突然心口疼?军医怎么说?”

“检查不出来毛病,让我去大医院。”陆天赐摁着胸膛,平常不觉得,只要是情绪一激动就会有些头眩目晕的阻滞感。

“放你两天假去一趟省城,速去速回。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别病死在床上。”

“我哪有那么容易死,”陆天赐笑了笑拔了根烟扔给汤旅长,自己点了一根:“像我这样的贱命,要死也必须是死在战场上。不过,阎王爷嫌弃我太狠,不要我。”

汤旅长嗤笑了一声,蹙眉拿走他手里的烟,“注意些总是好的。”

“是,旅座!”陆天赐突然立正,行了个军礼。

汤旅长斜看了他一眼,盯着面前的地图:“说起来,我有个当西医的朋友这两天会来莆县,反正来了,到时候请他替你看看。是大医院里的一把好手。”

“那就借点旅座的光了。”陆天赐嘻笑。

“去吧。”汤旅长挥挥手,陆天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又抚了抚胸口,刚才又有些若有若无的疼。正经的停下来用力的摁,又没那回事。大约还是疑心生暗鬼,陆天赐自我安慰着刚坐定,小郑在门前喊了一声报告推门进来:“团座,曹帮主那边稍了个口信请您去一趟,有重要的事情。”

陆天赐思忖了片刻,当即离开旅部去泰和坊。

缺了一只手的祝三通依旧在泰和坊坐镇。看到陆天刚,立即起身:“陆团,您来了。”

“手怎么样?”陆天赐看着他还裹着纱布的手又扫了一眼下边的烟馆。泰和坊的生意一切照旧,外头什么天地都与这里没有任何关系。

“没事。”祝三通耸着眉逞强说。

陆天赐拍着他的肩,全当是个安慰。

祝三通:“大哥在楼上等着您。”

“好。”陆天赐上去。

曹金榜正在诵经,一个西式装扮的办公室里又点着檀香,摆着佛龛。听到陆天赐的脚步,他也坚持念完了一段才转身:“让陆团久等了。”

陆天赐喝了半盏茶,抬眼看着他,一副冼耳恭听的架势。曹金榜就也不拐弯:“早上隔壁漕县的兄弟给我传来了一个消息。虽然算不得有多好,但是我觉得你听了会喜欢的。”

“什么?”

“张文虎,还记得吧。有人看到他了,在漕县。”

“他?”陆天赐果然来了精神。他陆天赐在莆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么久,只在张文虎那里吃过亏。此仇不报非君子。陆天赐坐直身体盯着曹金榜,“后来呢?”

“派人盯着呢,住在漕县的金喜旅社,似乎是在打探什么消息。”

“消息?”

“嗯,鬼鬼祟祟。那些兄弟猜他有可能……是在替日本人做事。”

“好,太好了。”陆天赐嘿笑一声,“曹哥,谢谢你。”

“要不要,派几个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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