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孩子的声音乱了王新的思想，他不知道那个孩子是谁。却又感觉很熟悉，头发疼。他想知道到底是谁，急着知道。捂着头，呻吟出声。

“王新，你怎么了？”白于封扶住他快倒下的身体。小小也连忙从孙子姚身上下来，跑到王新旁边，“王学长，你怎么了？”

甩着头，王新断断续续地说：“不知道……好像把什么重要的事忘记了。头很疼……”

“那就别想了。”白于封轻揉着他的太阳穴。

有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王新认出是自家的车子，迎了上去。孙子姚和白于封对视一眼，白于封也迎上去，孙子姚却被小小拉住了，“子姚，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没想到小小这次这么敏感，孙子姚宠溺地摸摸他的头，“你很快就会知道的。瞒着你的事是为你好，不想让你烦。别想太多，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的。”

吃了两片薯片，小小点点头，“我相信你！”孙子姚拉着小小也跟上去。

他信他，所以他不能让他失望。

王新先替他们把车停好，回来的时候，他的父母正看着白于封他们三人，王新向他们介绍，“爸，这两个是我的朋友，这个是……”

“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你们儿子的男朋友。”白于封帮王新说了。

担心父亲的病再次发作，一直盯着他看，一有发作的症状马上送医院去。幸好没有。

不过看他们的脸色，也被气得不轻。两人的鬓角都变白了，小小歪着头看着他们两。被王新的父亲王宏指着，“你看看，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这是什么样子？”

小小马上站好，躲在孙子姚后边。孙子姚拍拍他的手，小小笑着给他嘴里又塞了薯片。

看着两人的动作，这下连王新的老妈洪淑云都开口了，“小新，我和你爸已经商量好，你别再呆在这学校了，出国留学。”

“妈，我不要！我喜欢于封，我想和他在一起。”王新拉着白于封的手。

他想和小小他们一样，孙子姚羡慕他们，可他也羡慕小小他们那一对。小小傻傻的，有些事他不懂，不明白，可是他全懂全明白。

小小的父母同意了他们的事，就算还是很不情愿把小小交给孙子姚，但到底是交了啊。他呢，他父亲一个以及病发作就把他吓到了。

白于封一个大少爷，他有什么资格能让他喜欢上，可是喜欢就是喜欢，不会因为性别而说不喜欢的。他不想因为父母导致了他自己应有的幸福没了。

就算现在还不能确定白于封到底是不是他的幸福，但是他想学小小赌一赌。

小小一直盯着王新的父母看，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你不要也得要，不然我们就当没你这个儿子！”王宏说出一句话。

王新的脸色苍白，他有想过父亲会被他心脏病发作，却没想过父亲会说出这般绝情的话。白于封捏紧他的手，手上的热气传到了王新的手心上。

“阿宏，你怎么说这种话！”洪淑云心疼儿子。“小新，你就别气你爸了，跟我们回去吧。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有可能幸福吗？”

“有！”小小把薯片塞给孙子姚，他快想到这两个人是谁了，结果回答了这么一句，又断了。不过要帮学长他们，学长他们也帮过自己，“阿姨叔叔，你们这样说是不对的。你们又怎么觉得没有幸福了，王学长很喜欢白学长，要是离开白学长才没有幸福！”

说完又躲回孙子姚的背后，继续纠结着他们到底是谁。

白于封向孙子姚竖了个大拇指，孙子姚也把小小抱到面前来。王宏正瞪着小小，小小依旧吃着他的零食，不是说他不怕他，而是他根本没注意到他。

王宏上前拉着王新，“你马上跟我回去！”

“爸，我不回去！”拉着白于封不肯放手。

小小的零食袋掉到地上，除了孙子姚其他人都没有发现。小小指着他们，又想到父母说过说话不能指着别人放下手，“蒋叔叔，蒋阿姨，没想到你们是王学长的父母啊？”

蒋字对王新的父母好像炸药一般，在平地响起了大雷声。王宏不注意就把手松开了，让用尽全力扯着的王新和白于封一下子倒退了好几步。

甜甜地笑着，“蒋叔叔，你怎么改姓了？王学长姓王，你也姓王吗？可是你长得很像蒋叔叔。”小小还是歪着头看着他们两。

孙子姚在后边帮他把头给弄正了，“小小，头歪着不好。”

犹豫了一会，小小克制着不把头歪下，看着王宏脸色苍白，跟在后边的洪淑云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你是谁？”王宏瞪大着双眼，看起来有些吓人。

不过小小这个小白痴倒是没注意到，而孙子姚则担心王宏下一秒就会上前来掐住小小的脖子，不着痕迹地把小小护在背后。

“我是小小……不是，是小夜，翟恒夜！”

王宏的脸更白了，而王新则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小小。

五十六、新哥哥

“小夜？”王宏更震惊了，“你爸妈呢？”

小小嘟着嘴，扭着手指，“爸妈去坐了。”接着又问，“蒋叔叔和阿姨也要去坐吗？你们也做了犯法的事情呢。”

那两人摇着头，“小夜，叔叔拜托你，让你爸妈别把我们供出来。我们不想坐牢，我们还有王新，我们走了王新谁照顾他。小夜，你千万别说我们是谁。懂吗？”

王宏从小小小的时候就知道小小这个人有些呆，只要说几糊弄一下就行了。

“爸……”看着父亲低声下气的样子，王新心里很不舒服。

小时候的记忆全回到他的脑海里了，他原来叫蒋新，和小小从小就在一起玩。父亲是小小父母的朋友，经常去他们家，每次去的时候小小都会喊他一句“新哥哥”。后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父母就不再去小小他们家了，也搬走了，他一直找不到他，渐渐地就忘了这么一个人。

现在看来，是因为小小的父母被自己的父母骗了，现在他们会在牢里也是因为自己的父母。

看着王宏那讨好的面容，王新想哭了。他从未想过为什么自己的父母只是在公司当一个小职工却能买上公寓，没想到为什么母亲天天有新的包包和宝饰。

“王新，你帮爸爸劝劝小夜，你跟他玩得好。帮爸爸劝劝他，爸爸以后就不管你喜欢男生或女生了。”王宏连忙接住自己儿子的手。

悲哀地看着自己的父母亲正祈求地看着他，小小的父母还在牢里坐着呢，因为他的爸妈。小孩子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他现在全记起来了，所以他全懂。

“爸妈，你们去自首吧。”

从他们经常会接到一些莫名的电话，还有接电话进他们低声下气的声音。以前他只是认为是公司老板打的电话，可是现在他知道了，是那些走私毒品的人把。

内容他听过一些，是什么芯片什么资料了。红着眼眶看着他们两，王宏听见他的话马上甩了他一个巴掌，“你说什么！你当不当我是你爸了！那是监牢，不是酒店，进去了我们可能就死在里面了！”

白于封把他护着，阻止王宏准备继续落下的手掌，“伯父，王新说的没错，你们要自首去。你们干了犯法的事情，不可能就这么逃了的。自首法律上还会从宽处理的。”

“叔叔，你怎么可以打王学长，很疼的。”小小生气了。

王宏转过头来双是笑着脸，“小夜，叔叔不打。你别说你认识我好不好？”

小小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王宏见他面露犹豫之色，马上拉着洪淑云就对着小小跪下去了。

几个高中生都吓了一跳，小小甚至是躲到孙子姚背后，“叔叔，你们起来！”说是说着，却不敢上前去扶他们。只是手紧紧地拉着孙子姚的衣服。

“小小，你就答应叔叔好不好？叔叔会很感激你的。”像哄孩子一般，王宏劝说着小小。

没有看见王新的脸上全是悲哀，小小看了眼王新，王新对他摇摇头。

当然王新的动作被王宏看见了，上前准备继续打他。小小连忙拦在他面前，“叔叔，你别打学长了。”小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孙子姚的眼底全是脆弱。

拉回小小，“王伯父，如果你们不去自首的话，我就报警了。你再动王新下试试，我大哥是警察，我一个电话过去他马上就会过来。”

“你……你算什么东西！我的家务事也轮得到你来管？”王宏说回去。心里却是怕了，没再动手了。

白于封轻轻拍打着趴在他怀里哭泣的王新，这下可足够让王新一辈子的眼泪全流个光光了。

“小夜，你父母做的事我们都知道，而且我们也还有证据，只要我把东西寄到警察局，就能让你爸妈在牢里过一辈子了。”软的不行来硬的了。

小小只要听到自己父母的事就慌了，“叔叔，你们不能这样的。是你们骗我爸妈不懂，让他们去干这行的，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不管是不是我们骗的，他们就是干了。干了就是犯法的！”

“子姚，怎么办？怎么办啊？”小小不太会说话，只能拽着孙子姚的衣服，向他求救。

拍拍他，把他搂在怀里，“王伯父，我不知道你们是有什么证据，不过不止你们有，翟伯父他们也有。我相信你应该也知道那个芯片。是个大组织呢，如果公布了，会给那么一个大组织一个致命的打击吧。”

“你……”王宏捂着胸口，皱着眉头。后边的洪淑云马上扶住他，“阿宏，你怎么了？别吓我！小夜，你别再说了。伯母拜托你，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王新想去扶住王宏，却被白于封拉住了，“蒋代合，”没有再用尊称，“你别装了，再装就不像了。你身体好着呢。你所谓的心脏病发作只不过是为了躲人逃到医院去的。我说对吧，文雨淑！”

两人都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王新看着两人在听完白于封的话就僵在那里，王宏没有继续捂着胸口。他没想到两人竟骗到这种地步，眼泪也停止了，哭不出来了，就呆呆的看着他们。

这样的王新更让白于封心疼，“王新，想哭就哭别憋着，我心疼。”

听见他的话，王新眼泪出来了，抱着白于封，“于封，你不会骗我的对吧？不会的对吧？”

“除了瞒着没告诉你爸妈的事。我其他的都没骗你，我发誓！”说着还举起手。王新拉下他的手，轻轻地应了一声。

他信，他全都信！不想再理会他的父母的事情了，抱着白于封，有这个人顶着，他不用怕的，真的！这样想着，可是眼泪却争先恐后的从眼睛里跑出来。

小小拍拍他的背，抬起头，小小看见他的脸全是泪水，在身上找了找，找到随手放在身上的纸，给他擦擦眼泪，“王学长，不哭，我爸妈以前不在了我都没哭。”

他没骗人，他真的没哭，为此还让那些参加葬礼的亲朋好友以为他受太大的刺激了。

王新抱住小小，一直跟着他说对不起。“小夜，对不起，对不起……”他的父母做了太多对不起翟家的事情，他只能这样跟他说对不起，他没有权力帮他太多。

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小小也知道了王新是从小跟着自己玩的哥哥，笑眯眯的，“新哥哥，嘻嘻~”可是他记得还有两个大哥哥，那两个大哥哥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呢。

王新听见他的称呼，只是哭得更厉害。孙子姚也拿起电话打了孙子龙的号码，王宏见他的动作，马上就想逃，被白于封拽住了，“我刚才已经让你们去自首了，现在你们还想逃，晚了些！”

“小新，你快点劝劝你朋友，让他放过我们吧。”王宏叫着王新。

王新松开小小，小小被王新挡着看不清楚状况，掂起脚尖想看，王新却不想让他看，拉着他就走，“小小，新哥哥带你回去了。”

歪着头，想了想，又看了看王新那满脸的眼泪，也就放弃了好奇心，跟着王新回宿舍了，后边的王宏还有洪淑云一直喊着他们两的名字，但是每次小小停下，王新就拽着他走了，直到听不见又看不见两个人的声音和身影。

五十七、黑影

很快的警车来了，把王新的父母抓了。白于封和孙子姚回到宿舍，王新正陪着小小玩着电脑。

“王新，你没事吧？”白于封担心这件事的刺激太大。

刚才连孙子姚的爷爷都赶到校门口看着他们两人，叹着气摇着头。白于封看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不过他也没多想，他的身心全惦记着王新。

王新的脸大概是洗过了，没有眼泪的痕迹，只是眼眶的红肿证明了他刚才的一场大哭。王新抬头对他笑笑，那笑容白于封得出大部分是为了不想让他们担心。

扯扯他的脸，“别笑了，很难看！”王新不说话，又看着小小玩着游戏。

小小让出位，“王学长，给你玩。”

摸着他的脸，王新想着以前小时候的事情，一件事想起来了，一连窜的事就冲破那一个挡着的障碍。所有事都在脑里一直重复上演。

那个蹦蹦跳跳的小人会拉着他的手，高兴地喊着他“新哥哥”，后边还有两个男孩子看着他们。

从小就喜欢吃的东西，随他母亲的。王新想到小小有一次和他妈妈抢东西的事，突然笑了，小小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转头看着孙子姚，对他也笑笑。

孙子姚拉走小小，白于封坐在小小刚才坐的位置上，抱着王新。他宁愿王新像小小一样，想哭就哭，有事会跟孙子姚说，不会自己憋着。

王新却挣扎着，把手伸向小小，“小夜，小夜……”小小伸手握住。

扯扯白于封的衣服，孙子姚指指门口，白于封看着王新拽着小小的手不放，无奈地跟着孙子姚出去了，“怎么了？”

“让王新安静一下吧，小小陪着他。他会安心一点。我们走走吧！”孙子姚勾住白于封的脖子，“我们好像没有一起出去过了，都是跟着小小他们的。”

“怎么，你又想去Gay吧？要是小小知道，哭的时候你就该心疼了！”伸手也勒住他的脖子。

用力掰开，“你找揍吧！”

“来试试，看看谁揍谁！”说着还往他脸上比划比划。

“得了吧！等一下要是打伤了你，小小该心疼了。”推开他的手。

孙子姚笑着，“我们去看看我爷爷吧，还有你爷爷。”

“说起来，你爷爷好像快生日了。我爷爷又有得烦了，这年不知道他准备送什么。”

“于封，你难道不会觉得他们两个老人那样有些恶心？”说这话时，孙子姚眼神不变。

被白于封揍了下脑袋，“怎么恶心了，我爷爷好歹也追过你爷爷。再说我们到时候也会变成那样子的，有什么可恶心了。难不成，你老的时候身边就变成一个女人了？”

揉揉被打的脑袋，“你下手也轻点啊，会痛的。要是我老的时候身边是个女人，那就是小小变性去了。”

“美吧，小小这样子挺好的。”等了一会还是等不到他的回话，转过头，看见他正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看呢，“怎么了？”那边也没什么啊，就一些绿化。

孙子姚还是一直盯着，不过这次是回了白于封的话，“我刚才好像看见一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