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小邓子见美女施施然地走后，屁颠屁颠地凑上来：“可以啊你，那可是咱底下一届的系花，原来在院里有名的很。刚才对着别人还假清高的，看到你可就憋不住了。魅力够大啊。”
“这桃花我可承受不起，况且……有人更得美女欢心。”
邓子顺着李皓的目光，发现已毕业系花正靠在王卓身侧妩媚地笑，不舍地说：“碰到王大帅那就没辙儿了。”
“你小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连个媳妇儿也没有？”李皓方才无意中和王卓对视了一眼，急忙扭头对邓子说。
“唉，别提了！房子车子什么都买不起，讨得到老婆就怪了！还说我，你咧？你小子……”他瞥见李皓没有套任何圈圈环环的左手，“你不也没动静！切～哥是讨不起，你是太挑剔看不上人家吧。”
“呵呵，是人家老看不上我。”
“你就作吧你，骗小孩儿呢！”
“是真的。你老哥太好了没人敢要。”李皓无辜地耸耸肩。
“滚！”小邓子挥着筷子张牙舞爪。
“不过恭喜你做大舅了。”李皓先把盘子放下来。
“啥？……”
“你老哥后继有人了。”
邓颖新愣了一秒钟，随即倒抽一口气：“行啊你真潇洒！原来真看不出来！哪家姑娘？”
李皓暧昧地笑笑：“秦家的。”
20.无题
邓颖新一拍桌子：“那怎么没见你把人带过来！兄弟你这不对啊，人家好歹是你孩子妈，藏着掖着的可对不起人家啊！”
“儿子才过百天，忙不过来在家看孩子呢。放家里头自己又不放心，带过来也不太方便。放心吧，有机会当然介绍你们认识。到时候准备好红包啊。”
“那是那是，我这个当伯伯的——”
“去你当伯伯的，叫叔叔够抬举你了——”说笑间李皓的裤兜里手机嗡嗡地震动，他拿出来一看，对着邓颖新笑笑：“你嫂子。”
“快接快接！”邓颖新不耐地催促道，好奇着神秘的“弟妹”美女否？贤惠否？……
李皓也不避嫌：“喂。”
“你那边怎么样了？还要多久？我去接你。”秦耀天的声音有些沙哑，溜出一丝被掩饰的疲倦来。
“还要一会儿，”李皓顿了顿，“你在哪儿？”
“家里。”秦耀天想想又说：“正好这会儿把没完的工作做完。我不急。你注意身体，别乱吃东西，别喝酒。”海英集团在北京有驻点，秦耀天每天去分部处理工作，遥控集团运作。他下了班把满儿接回家放在身边，一边等着李皓，一边在沙发上抱着电脑继续工作。
李皓好笑地看了一眼旁边正支着耳朵的小邓子，语气更柔了些：“你要累了就先睡吧。我打的回去也行。晚饭吃了么？”
“没事儿，”秦耀天捧着电话倒在沙发上，感受酸麻的背部下面柔软的坐垫，惬意地眯起眼睛：“记得给我电话，不然我就白等了。晚上张之剡过来送了次饭。还剩了点儿，你要吃不惯外面的菜回来再垫垫。有蔬菜粥。”李皓最近生了病，特别喜欢喝咸鲜的菜粥。
“嗯，”李皓轻快地答应着，“满儿在旁边呢？”
“睡着了。这小家伙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日子过得真不错。”
“你也别太操心了。”
“嗯。”
两人握着话筒沉默了下来，该说的都说了，该叮嘱的也都叮嘱过了，然而一个身在嘈杂的包间里，一个躺在安静的客厅里，却都不想按下结束键。
小邓子看李皓一脸幸福得意，恶作心突现，冲着手机大喊一句：“弟妹！”
这一喊可谓惊天地泣鬼神，不仅吓着了那对深情煲电话的“夫夫”，还成功揭露了李皓名草有主的事实。相谈正欢的众人纷纷扭头看向两人。
邓颖新无视于李皓责备的目光，继续冲着电话喊：“放心吧弟妹，有哥看着保证你家李皓完完整整回去！”
电话里传来说话声，邓颖新听不到，正想厚着脸皮凑过去，却被李皓拿胳膊肘挡在30厘米开外。只听李皓“嗯嗯”的又说了几句就挂了，急忙问道：“弟妹怎么说？”
李皓瞥他一眼：“他说谢谢你。”关照他家皓皓……后半句他没好意思说出来，紧抿着嘴唇努力按下喷薄的笑意。“弟妹”？不知道秦先生听到这个称呼会怎么想？三十多的大男人了，会不会脸红呢？李先生暗笑到内伤。
“厄，我去拿点饮料……”说着邓颖新已经不见人影了。李皓抬头一看，周围不知不觉靠过来许多人，面露八卦兴奋之色。他心中暗骂邓子不够义气，扯出一张僵硬的笑脸来。
“李皓同学～老实交代！”发令枪一响，李皓顿时遭受到无情地狂轰滥炸。
“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家那口子呢？怎么没带过来？”
反倒没有人再提女朋友之类的话，彼此到了而立的岁数，个个成家立业，团团圆圆地过小日子去了。像李皓这种钻石王老五其实不多见。
“还没办事儿，刚生完儿子身子虚，得养一段时间。”
“好小子，先上车后补票啊！哈哈哈！”
“儿子多大了？”
“刚过百天。”
“给给，拿着，算给侄子的——”
“就是就是，还有阿姨我一份儿——”
“不用了那么麻烦，收着吧啊。有机会抱过来你亲眼见了再给！不用不用了～”
“哎李皓你有没有认识的单身朋友？我有个朋友今年26了，学历家世都不错……”……
“李皓你们公司……”……
“我上司……”……
“你不知道……”……
“嗯嗯，行啊，嗯，听说过。哈哈哈，哪里哪里还要托兄弟你照顾啊哈哈。那可以啊，改天给他说说。啊？没听说，双规了？他家二公子啊……没问题我帮你留意一下。在五道口那片儿吧。美国的？不是听说是日本的公司么？这事儿不好办呐你得找……你这么说太客气了啊”
李皓的原则是不主动找人说话，不过人家都凑过来了总不能冷着一张脸甩给谁看呢。左右逢源讨得别人欢心自己不也落得个好名声么。概括出来这个道理，用李皓的话说，就是做人要懂礼貌，知好歹。
等他体无完肤地逃出生天，小邓子正在一边优哉游哉地喝酒。狗仔队找不到男猪，于是转向刚才爆料的邓颖新。李皓推说去洗手间走出门口，看到邓兄弟被团团围住，欣慰地笑着离开解决个人问题去了。
李先生打电话给秦先生：“睡了吗？”
“没呢，什么时候接你去？”事实上，秦先生躺在沙发上一闭眼就呼噜呼噜起来，还是李皓的电话把他叫醒的。
“再有一个小时吧，我这边快要结束了。啊对了，来的时候把宝宝也带上，放满儿一个人在家不安全。”虽然相信秦先生，李皓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
“嗯，当然要带过来，这不用你说了。没喝酒吧？”
“真没有，饭店酒菜都是我帮忙定的。没有点白酒。”可是他喝了几杯红酒，场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那我……”秦耀天看看手表，“十一点半过去？”
“行，那你到了给我打电话。路上注意安全。”
“好，”秦耀天轻轻笑起来，“那就这样吧。”
“嗯。”
“……”
“……”
“……”
“喂？”
“你挂吧。”秦耀天在那头说。
李皓愣愣地等了几秒钟，终于说：“好，那我挂了？”
“嗯嗯。”
他按下结束键，心里有一块地方热热的。
21.继续
李皓出去给秦耀天打过电话后就悄悄到服务台买单了。这顿饭差不多把卡上的余额刷完，还剩了一两百块钱。李皓想想预定了几种糕点，嘱咐服务生聚会散了之后自己会过来拿。
走回热气腾腾的包间，聚会的高潮已经过去，谈笑声小了许多。都是三十上下的人，体力明显不如年轻那会儿可以连着熬夜而不知疲倦。再加上有些拖家带口抱着小孩的先行离开，气氛渐渐消停了下来。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众人已经商量着“日后”的再聚了。几个有身价的互递着眼色起身要去买单，你推我攘地小小争执了一番。李皓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笑着拉住他们说：“别争了，给兄弟一个面子。这家酒店经理我认识，刚才出去正好碰到他，就顺便让他打个折把单买了。”
“诶你这样看不起兄弟啊～”
“就是啊你小子不够意思啊～”
“哪的话！我李皓看不起谁也不会看不起兄弟们！下次肯定少不了你们！”
“哪天到哥那边儿好吃好喝绝对不亏待！”
“行啊到时候一定不客气！”
众人推让了一会儿，心满意足地端起了酒杯。
同学会热热闹闹地结束了。大家互换名片，好兄弟好姐妹似的开着玩笑。该显摆的显摆了，该嫉妒的嫉妒了，该自卑的自卑了，一群人红光满面地站在花莲门口，又是一番相互恭维，男士们替女同学叫来的士。因为很多人预计会海喝一番所以基本没人开车过来，没想到只是吃吃饭聊聊天，嘴上说着无酒不欢，一边却庆幸自己的胃逃过一劫。
李皓走在最后面，把同学都送走后转身去了服务台。糕点包好装在精致的纸盒里，他轻轻提起袋子，心情舒畅地晃到门口，远远瞧见秦耀天的黑色奔驰开来，正想走过去，身后突然有人叫他：“李皓！”扭头一看，是王卓和美女学妹。
“你们怎么还没走？”李皓略有诧异。
“你不也是？”王卓笑着反驳道，“没开车吧？我送你。”
“不用了，”李皓朝紧挨王卓的美女学妹暧昧一笑，“护花使者的光荣任务就交给你了。”
美女学妹娇羞地抿着嘴角，满含期待的瞥一眼王卓。
“没关系，顺路嘛。”王卓无视旁边美女的粉色桃心。
李皓看着面前人眼里的祈盼，只感到一丝怜悯：“谢谢。不过真的不用麻烦。有……朋友来接我。”他向对面的黑色奔驰看去，驾驶座的车窗被放下来，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剪影正注视着这边。
王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等到收回视线，眼里只剩下了然的苦涩：“既然这样……那……”
李皓刚才对上秦耀天的眼睛便再也舍不得一开，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说道：“嗯，好，那我先走一步了。有机会咱们再聊。”
王卓怔怔地看着李皓走到马路对面，打开后座的车门，冲自己摆摆手上了车，一旁的美女学妹忍不住唤道：“王卓学长？”
他回过神来，请佳人上了车，转眼发现那辆黑色奔驰已经不见了。这么有钱的“朋友”啊，专属司机？
李皓钻进车里，后座上固定着儿童安全椅，里面还有个篮子，满儿叼着奶嘴睡得正香。
秦耀天压低声音问他：“怎么样同学会？”
“还好。”车里暖意融融，李皓边松开大衣边凑过去轻啄了下“司机”的嘴唇，换来一个绵绵的长吻。秦耀天盯着皓泛着水光的淡红唇瓣儿，下腹一阵热紧。
“回家吧。”李皓头靠着秦耀天的后脑，惬意地合上眼帘。司机先生没有答话，悄无声息地发动了汽车。
两人回到家，李皓先去洗澡。秦耀天早已洗过，把满儿安顿好李皓也从浴室出来了。
“头没擦干啊。”秦耀天皱着眉头，便拿来一条干毛巾，抱着李皓擦头发。
李皓像猫一样蜷在床上，头部的轻柔力道让他昏昏欲睡。“别擦了，睡吧睡吧。”
“头发不干就睡觉容易感冒。”
“嗯……嗯……”李皓轻轻哼着，眼睑愈发沉重起来，终于靠着秦家媳妇儿睡着了。
“这么快就睡着了？”秦耀天无奈的戳戳他家皓皓的脸颊，眼里满是宠溺。晚上他来来回回折腾得也累了，抱着皓皓躺在床上一会儿也呼呼睡去。
第二天是周末，两人难得都没有工作安排，没有闹钟安安心心地睡了个好觉，待醒来已是将近中午了。
床上的四条腿缠在一起，脖颈相交，阳光静静洒在柔软的棉被上，卧室里充满了暖烘烘的味道。
“哎呀满儿！”硬赖着不想起床的李爸爸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没喂奶呢还！”说着便要从被窝里爬出来。
秦耀天一把把人拽回去：“早上你没醒的时候我叫张之剡接满儿过去了。别操心了，乖乖躺好。”
李爸爸这才放心地钻回温暖的被窝，坏笑着把发凉的手放在秦爸爸的腰上。
“谋杀亲夫啊你！”秦耀天被激得一哆嗦，抓住他家皓皓的手放到胸前捂着。
李皓整个身子都缠了上去，亲亲耀天小朋友的鼻尖：“弟妹～”
秦耀天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嘶——你脸红了哦～”
“少胡说！”秦家媳妇儿示威般的拍拍李家爸爸的小屁屁，满意地看到一团疑似害羞的红晕浮现在皓皓脸上，“昨天怎么样？”
李皓咬咬眼前的肩膀：“不都那样？我和他们几年没见了，原来就不是很亲，现在更谈不上了。”
“有几个朋友总是好的。”
“朋友算不上吧，只能叫熟人。“
秦耀天想起方安华，没吱声。
“哎你知道吗？这次王卓也来了。别跟我说不知道啊。”
秦耀天心头一跳：“你怎么肯定我知道？”
“你遇到我的时候我应该是和他在一起吧，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李皓不满地又咬了一口秦耀天的肩膀肉。
“是是，我知道。他不是在美国做得好好的吗？回来干什么？”
李皓抬眼瞅他：“你对他还真是清楚啊。”
“傻瓜，王卓在美国华人圈也算是名人了，有所耳闻也是正常。你以为我整天没事监视别人？”
“谁叫你一直料事如神？”
“好吧，”秦耀天叹口气，“我说过前些年不在你身边，是派过人报告你的消息。不过自从你和王卓分开以后我也没兴趣花时间在他身上。”
对于秦耀天的类“监视”做法，李皓还是可以理解的，他安抚似地环上秦耀天的腰：“他回来好像想和我复合。”
“嗯？”
“还能怎么样，这肯定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