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星途 下+番外——后凋
后凋  发于:2013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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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故事中,韩音认识了一个对父亲来说至关重要的男人,那个男人的名字,叫程君缘。这个故事,随着程君缘的出现开始精彩,也随着两人生命的终结而落下帷幕。虽然电影的名字叫《韩子衿》,但是这个故事,却是韩子衿与程君缘短短数十年情缘纠葛的大胆再现,说白了,单在感情线上讲,这是一部极为高调的同性恋作品。

韩子衿和程君缘在化妆间相识,五岁的韩子衿,别说化妆,连片子都贴不好,程君缘趴在桌前一边乱翻一边打趣,于是韩子衿被取笑得生起气来,两个孩子便在拥挤的化妆间里一番追打,韩子衿一时手快,竟把一顶凤冠砸坏了。

韩子衿被师傅关了三天的紧闭,不准吃饭事小,每个手心里打了十戒尺,然后丢回那个角落里罚跪去了,整整跪了三天。手掌肿得就像小馒头,可是韩子衿不敢哭,饿着肚子顶着戒尺跪了个天昏地暗。

程君缘爬在墙头上陪着韩子衿挨罚,吃饭的时候就悄悄揣了来和他一起分享,自己理亏嘛,哪里忍心看着人家受罪。可惜韩子衿胆小不敢偷吃,程君缘威逼利诱不见成效后只得使用苦肉计,好吧,不吃就不吃,你不吃我也陪你饿着就是了。韩子衿想了想,觉得不大好,偷偷看看师傅紧闭的房门,果断被程君缘勾搭上了继续犯错的道路。

两个小鬼头就这样认识了,在学戏的过程中苦中作乐,常常玩闹在一起。程君缘比韩子衿大一些,学得也已小有所成了,经常在韩子衿跟前显摆显摆,韩子衿每天吸溜着哈喇子,跟屁虫似的崇拜着在他眼里无所不能的程君缘。

程君缘喜欢描眉画粉,而韩子衿本来又是学的旦角,便经常被用来当作试验品,在他额角画枝红梅,或者在眉心点粒胭脂,韩子衿就臭美得不行,绕着场子晃。于是不打不相识,韩子衿就这么缠上了程君缘,不离不弃的。

韩子衿第一次站在那个戏台上演出,已是十一岁了,当时正是“桃园戏社”繁盛的年代,即便是他不止一次的渴望上台,却无奈没有机会。而在那一次小型的公演上能够亮相,也还是恰恰因为该上台的那个人临时有事,岂不知,就这样一次机会,韩子衿便成功的上位了。

那是非常经典的一场戏,吕布戏貂蝉,名字叫做“小宴”。讲的是吕布在王允家见到貂蝉后情难自禁,便借饮酒之际调戏貂蝉,而貂蝉也欲拒还迎,与吕布暗递秋波,于是一对情意缠绵的痴人,上演了一出意境风雅的风月戏。

当时程君缘还在唱小生,“吕布与貂蝉”便是他的一场经典戏目,所以听说韩子衿被临时点了名,他就兴奋得无可无不可的,还亲自跑去给他画了戏妆,并在额角处偷偷的点缀了一枝红梅。

本来那个位置是会被片子盖住的,但是韩子衿实在舍不得,便悄悄的把大片换成了小片。为了配合这不对称美,仔细想了想之后,干脆把小片一边的辫子也弄得短了一点,于是历史上最调皮最风潮的貂蝉就这么产生了。韩子衿苦练多年终于厚积薄发,一场戏就给自己站住了脚,还得了一个“俏美人儿”的绰号。

正是懵懂年纪的韩子衿,哪里知道感情也是有忌讳的,在师父跟前永远都是骂的多夸的少,平时除了问业一句闲话都没有,这让一肚子情绪的小韩子衿,就只能对着程君缘发泄,高兴的、烦闷的、渴望的、无奈的……程君缘戏里戏外对他呵护惯了,时间越久,宠的便越是无边。

长大后的程君缘因为身材挺拔,武生扮相极为英武,而又因其唱功扎实,便又开始学习净角。因为他饰演的每一个形象都是唱做兼备,穿戴起行头来卖点极佳,都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韩子衿聪慧刻苦,数年的苦练使得他无论是眼神、身段、步法、指法、水袖甚至武打等各方面的基本功都极为扎实。因为唱腔圆润,韩子衿被一位资深的前辈相中,又接受了青衣的学习。从十一岁登台,不过两三年的时间,韩子衿戏台上灵动的身姿和清丽的唱腔,便给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青春期发育后的韩子衿,十五岁再次登台便开始独立挑班,而他更加炉火纯青的功力,更是让人惊艳。文武兼备、唱做齐身,与程君缘同台公演更是珠联璧合,《玉堂春》、《武家坡》、《贵妃醉酒》、《霸王别姬》……一部部优秀的作品艳惊四座。于是不到两年的时间,韩子衿便成功跻身于“桃园四子”之首。

戏里打情骂俏,戏外蜜意柔情,韩子衿和程君缘私下里的相处方式也越来越离谱。阳光明媚的日子,两人喜欢一起踏着春色嬉戏,或者走在林荫路上,一个步法翩然,一个歌喉婉转;或者游在花间廊下,一个舞姿灵动,一个痴醉流连……心情好的时候,再顺口来上几句戏谑之词。

韩子衿用自己全部的积蓄买了把价格不菲的长剑送给程君缘,也因为这件事,十好几岁的韩子衿差点没被师父打死,在床上爬了两个月才重新回到戏台上。但是这两人的情感却已不是棍棒就能打散的了。

学戏的孩子不用教,因为他们的心最是通透,爱情的美,在他们眼里就像那一段段艳丽的唱词,让人酣醉其中、步步沉溺。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情感是在什么时候决堤的,但是没有那决堤的热烈,就没有台上那一对艳冠群芳的碧玉佳人。

60.

听到有人按门铃,颜心远揉揉发胀的太阳穴从书房里走出来,扭头看看颜心琪紧闭的房门,即便开始时并没有多想,但是这些天颜心琪的表现,让颜心远也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而且,韩音自始至终一直没有来过,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呢,这两人,怕是真的闹僵了吧?

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位戴着眼镜的男人,长得那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颜心远一米八的个头,却依然要扬着眼皮看他。反正,一眼看去只能用一个词形容:惊艳!真可谓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呃,之所以颜心远忽然想到了这么一句话,实在是眼前这人长得太古典太文艺了,如果把眼镜摘掉戴上长假发,说他是古代穿回来的谁都相信。

颜心远向来只对带感的女人来兴趣,此刻却对着一个男人动起了心思,所以说,美是不分界限不分性别的传承。不过他更相信的是,自己那俩弟弟把自己带歪了,所以审美也是会传染的。

男人扬扬唇,说话的声音犹似带着电音一般华丽,而且他微微有些不太流畅的句子,让人听着实在是有那么点点荡漾的味道:“您好,我找韩音。”

“韩音?”颜心远愣了愣,瞬间明白了:韩音找到了更好的,颜心琪失恋了。怪不得要出国呢,可怜的弟弟,应该很受伤吧?不过,颜心琪跟眼前这人比起来,除了说话流利点,好像还真没有什么更强的。如果自己是韩音,估计也会喜新厌旧,毫不客气的转移目标的吧?

真是越来越喜欢韩音了,一个颜心琪,一个高耀然,据说还有一个郑烨,现在又弄了这个人出来,还真是……嗯,什么呢?好吧,对胃口!嗯,什么时候一定要和韩音试试,怎么这么多男人喜欢和男人搅呢?滋味真的很爽吗……现在,颜心琪应该不能再管自己了吧?

“您好?”

“呃……”颜心远回过神,有点讪讪的,不过,颜心琪就在屋里,他们要是打起来怎么是好呢?还是不要让他进来吧,于是颜心远出了门,还拉着门框把缝隙关小了点,问道:“你是谁?”

男人扶扶眼镜,儒雅的笑道:“我叫程预,我找韩音。”

颜心远点点头,门上的手一带,一边关门一边说:“他不在,你等着吧。”

此人正是跋山涉水归国的程预,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韩音的住址,没想到刚上门就要吃闭门羹,心里不免有些着急,急忙伸手抓到门上,手指刚好握在颜心远手背上:“对不起,我可以进来吗?”

颜心远皱皱眉,门上的手动了动,却没想到这人力气竟那么大,丝毫动不了一点,只得使个眼色,意思是你抓着我呢。程预根本不去理会,见颜心远依然没有请自己进屋的意思,顺手将门推开更宽一点缝隙,然后挤着颜心远进了屋,这才放开手掌说:“很抱歉,我需要跟韩音谈一谈。”

颜心远好奇的看着这位不速之客,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他想进来他就非进来不可,连主人都敢忽视掉,而且还忽视得这么理所当然,牛X。这韩音口味还真是怪异,怎么挑的人都有点不大正常呢?不过人家既然进来了,颜心远觉得还是没有道理再把人轰出去,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把他轰出去,打架吗?刚刚就输了。

“请问,先生如何称呼?”程预才不管颜心远在想什么,很干脆的走到客厅里坐了下来,扭头问他。

颜心远只得关上门走回来,穿过客厅往自己书房里去,顺口答道:“颜心远。”

“颜先生,给您带来不便我很抱歉,我想,我需要一杯冰水,谢谢。”程预自己脱了外套放在一边,然后还不舒服似的,将衬衣领口处的扣子也解了开,这才动了动脖子,笑着对要进书房的颜心远说。

颜心远一直在让自己忽略着这个程预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姿态,但是这个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了,扭回头,拧着眉毛看向他,静静的盯了几十秒,憋了一口气说:“我很忙,自己去倒。”

程预见颜心远“嘭”的把门撞上,不禁愣了一下,然后两个唇角一高一低勾了起来,镜片后的两只眼睛渐渐的眯成了一条缝,乐了:生气了!这个颜心远很不绅士啊,自己这么客气的和他交流,他可好,先把自己关到门外,现在连水都不给倒,更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而且,自己还没有生气,他竟然生气了。

程预耸耸肩去倒了水,找到冰加了两块,想了想又顺手给颜心远也倒了一杯,两杯水端在一个手里走回去,推开书房的门靠在门框上,笑着对颜心远说:“我帮你也倒了一杯,加了两块冰,希望你喜欢。”

颜心远看着放在桌角的冰水,抬起头见程预笑得那么文质彬彬,很无奈的叹口气说:“我现在要工作,你可以去客厅等着,嗯,顺便把门带上,谢谢。”

程预并不动,还很香甜的喝了口水,悠哉的说:“我觉得你应该先说谢谢,还有,把客人一个人丢在客厅是很不礼貌的。”

颜心远皱眉,回头看一眼这个过于礼貌的侵入者,心里就有股莫名的火气,不大耐烦的说:“好吧,谢谢你的冰水。我想说,你是韩音的客人,不是我的客人,请自便谢谢。如果你觉得我招待不周,可以等韩音在家的时候过来。”

修长的手指轻轻旋转着手中的水杯,程预细细打量着颜心远,只觉得他对自己万般无奈的样子有些可爱。明明万般无奈的那个人该是自己才对的,可他却在陌生人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而且还这么容易生气,实在是招人喜欢的性格,心里竟更想招惹他一下了,于是说:“我想,在韩音回来之前,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颜心远是彻底服了,这韩音找的什么货色啊,这么莫名其妙!他站起身,推着程预回到客厅,把他按回沙发里,一字一句的说:“这位先生,首先:你是韩音的客人,有话请跟他讲。其次,我没有和你谈一谈的兴趣,我对男人不来电。然后,我现在真的很忙,请不要骚扰我。谢谢!如果你饿了,厨房里有熟食,或者你可以自己做,都请便,我觉得我已经很礼貌了,就这样,嗯?!”

程预把水杯放到身边的茶几上,看颜心远发泄完扬长而去,眼里的笑意便更浓了。笑问:“颜先生,韩音多久会回来?”

颜心远扭回头,身体刚好靠在书房的门框上,皮笑肉不笑的嗞嗞牙,说:“不知道,快的话可能就在楼下了,慢的话或者要十天半月或者更久。”

程预嗤的笑了,如果要十天半月,颜心远就这样让自己等上十天半月吗?真是个有趣的人,便点点头说:“谢谢,我想请问下,你是韩音的什么人?我是他哥哥,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尽快见到他,希望你能帮忙。”

“哥哥?”颜心远刚要进屋,听到这两个字不禁怔住了,如果是情人的话,一般会说是朋友吧?可是,韩音什么时候有哥哥了?他转回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程预,忍不住问道,“韩音是独生子,哪来的哥哥?”

程预垂了垂眼睛,沉吟了一下说:“这个解释起来很麻烦,而且,我需要先确认颜先生的身份——对不起,我这么说可能会很无礼,或者,如果韩音同意,我会告诉你的。我目前只能找到这里来了,如果有其他联系到他的方式,颜先生愿意告诉我的话,我会很感谢你的。”

颜心远细细品味程预的话,觉得可能真的是有事,想了想说:“他应该不会回来,如果是公事的话,我可以下午带你去找郑烨,他是韩音的经纪人。如果是私事的话,你就只能先跟我说了,我可以打电话跟他确认,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才能带你去见他。你知道,他是艺人,我才是他哥哥,所以,我不能让你给他弄出麻烦。”

在颜心远心里,韩音和颜心琪不一样,如果是颜心琪,颜心远可以任他自生自灭,因为他懂得也有能力保护自己。但是,韩音就一间歇性迷糊蛋,这要让这人骗了,那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情呢。

程预点点头,觉得颜心远说的在理,郑烨那里他自然是查到了,而且如果可以直接找过去,他也不用费尽周折找到这里来,仔细想了想,觉得只能跟颜心远先说。关于韩音的身世问题,他来之前已经彻底的了解过了,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父亲是韩子衿,所以这件事情自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颜心远发脾气的时候虽然可爱,冷静下来倒还是挺理智的,莫名的,就凭他刚刚跟自己讲的要保护韩音的那些话,程预便觉得可以相信他。但是什么话不能说,他还是知道的,毕竟许多问题都没有头绪。

程预抬起头刚要开口,面前那扇一直关着的门却忽然被拉开了,颜心琪从屋里走出来,突然看到多了一个人便有些诧异,扭头看向颜心远。颜心远点点头,却对程预说:“他是我弟弟颜心琪,你说吧。”

程预嗯了一声,和颜心琪打了招呼,这才道:“你可以告诉韩音,我的父亲和他的父亲是很好的朋友。”

颜心琪本没在意,可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不禁愣了。关于韩子衿的事情,颜心琪知道韩音一直非常小心,而且自从那个刘继成出现后,事情就更加诡异起来。所以这个陌生人突然提到,他还是吃了一惊,非常警惕的走到程预面前,问道:“你刚才说韩音的爸爸?你是什么人?怎么找到这里的?你想做什么?”

程预愣了愣,还是先入为主的看了一眼颜心远,颜心远点点头说:“你可以和他谈,他知道的比我多。”

颜心琪从一边坐下来,程预认真的打量了他一遍,突然笑了起来,说:“你叫颜心琪,是和韩音一个组合的,我见过你的照片。”

颜心琪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沉声说:“你是外国人?你在调查他?!”

程预确定了颜心琪的身份,自然也没有了刚刚的警惕,便说:“不,你误会了,我刚才说过,我父亲和他父亲是很好的朋友。”

颜心琪想了想,说:“那么至少,你应该告诉我你父亲的名字吧,我想,韩音应该不认识你。”

“很抱歉。”程预说,“我只能跟你说,我是看到韩音在拍电影《韩子衿》,所以才找到这里的,我之前的确一直在国外生活。”

“《韩子衿》?”颜心琪刹那呆住了。

程预被颜心琪的反应弄懵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说:“韩音在拍的电影叫《韩子衿》,已经二十来天了,难道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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