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展鸿(穿越)——花伶
花伶  发于:2012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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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了呆,立刻会意,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拉长了调子大声说道,“草民恭送陛下。”

那人走了两步忽然定住。微微侧过半边脸,似笑非笑,“还有一件事朕差点忘了,尉迟爱卿,朕对你的这位挚爱之人分外好奇,所以要带回宫中一段时间,过些日子归还。”说罢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

太监尖细阴柔的声音从园外传来。

怎么样,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狐狸,看你做的好事!

这下可好了,你好好的还在皇帝面前风流了一番,可我呢?倒霉事全让我一个人占了。

“公子。”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耸拉着肩膀对我笑的殷情,“请吧,可别让万岁爷等久了。”

我回头,想临行前赠那尉迟狐狸一记终身难忘的终极大白眼,却看到他低垂的头颅以及身侧攥到青筋暴起的双拳。

9.楚歌惊魂(下)

木轮的马车远赶不上橡胶轮的拖拉机。

一路的摇晃颠簸让我这个在两万五千里高空上!翔都不带有丝毫反应的现代人扒着窗户吐得稀里哗啦。

胃里被掏了个干净,我趴在窗口看着惶恐躲闪的路人和倒退的店面发呆。

从尉迟将军府出来时,狐狸只跟我说了一句“等我”就再没有了下文。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实在是我自作孽。

一个眼神千言万语,离开将军府已经有一会儿了,我就是从这个窗口掉下去也看不到了,可却怎么也忘不掉狐狸站在大门口目送我的样子。

我没理由怪他的,其实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我不和规律的出现代替夺去了他情人的性命。

其实经过凤玉娘那一次我早就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做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现今所拥有的一切无不是他人用性命来交换的,自愿亦或被动。

不管升鹤究竟怀有怎样的目的接近尉迟那只狐狸,至少他是被爱的。

我没有资格无缘无故的就占据他原先所拥有的一切,亦没有资格让爱他的人难过。

更重要的是……我实在是不愿意和韩子墨那个小人有任何的交集,单玉仁的死让我以为我们的孽缘就此打住,可现在看来,我似乎还是要有一段时间和他纠缠不清。

至于一段时间是多久……

我不想用上一世的结局作为参考。

软塌塌的伏在窗棱上,吐成那样居然丝毫不觉得饿,但力气是一点也没有了。

不论皇宫也好哪里也罢,随便给个稍微安稳点的地方让我躺一躺吧。

真的好难受。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我支起一只眼皮看向打开的车门,懒懒的问道,“到了吗?”

之前领着我上车的小厮恭恭敬敬的道,“没,是万岁爷让奴才来请公子到另一架车上。”

我叹气,折腾个什么劲啊……

我勉强撑起身子跟他下车,等看到我接下来要搭乘的马车时,吐得一团浆糊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起来。

韩子墨掀着车帘探出半个肩膀对我说,“上来吧。”

我木木的点点头,顾不上什么身份礼仪,挣扎着爬上车子,皇帝的马车一定比一般的车子要舒服吧,可算能好受会儿了。

现实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好,明黄为主色调的宽敞车厢不光有大小数不清的棉垫,居然还有一张小几和一个摆满书籍的紫檀柜子。

我的天哪,这哪是光用一个天壤之别就能形容的了的差距啊。

果然是封建制度的代表。

“愣着做什么?找个地方坐吧。”

老大发话做草民的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啦,况且我也没打算要一直站在那里,对,是站不是蹲或者其他蜷缩姿态,这里除了到处都可以做床外跟个小型卧室没什么区别。

屁颠屁颠的朝我早就锁定了的位置走过去倒进一堆软软的店垫子里,唔……好舒服,啊……好困……

忽然感觉身边有什么异常的波动,我挑开一边的眼睛打量四周,咦?皇帝哪去了?

“你倒是放肆的很哪。”

冷冷的声音在耳边想起的一瞬我就尖叫着跳起来,脚下一滑又摔了回去,本能的向后一缩,“你……你突然靠这么近有何居心,我可告诉你哦,我,我打架很厉害的哦!不要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我虚着向他挥挥拳头,“照打不误!”

还是有些忌讳他的身份,硬生生的把“老子”两个字咽了下去。

一点威胁性都没有的话,就算是有一点好不好,那种磕磕绊绊的样子,只会让自己更丢脸罢了。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我“啊”的一声惨叫,这家伙怎么这么喜欢抓别人手腕啊,都这么久了这烂毛病怎么还没改呀

以前凤玉娘那会儿我怎么没发现这人的气场这么强势,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吧,女人的弱小让她们本能的适应了这种压迫感,而作为一个男人,对于同类所给予的压力就越发敏感一些。

更重要的是那时候有单玉仁不要命似的护着我,当然有足够肆无忌惮的资本。而且那时候的韩子墨充其量只是一个有些霸道的得势公子,与眼前的帝王简直是判若两人。

至于是什么改变了他,彼此只有心照不宣方可安然度过。

很想问问他你那头青丝是如何白了的,我一直都不知道街头巷尾所唱的白发帝君说的就是你。

也很像问问你知不知道,那个人在我心里其实和在你心里一样的珍贵。

“你知道不知道,从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朕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我们原本就很熟悉。”他逼视着我,同时捏住我的下巴强硬的要我抬起头来看他,“说说看,你到底是谁。”

他看着我一共说了两句话,皆是我驻扎这个身体之后听到的第二遍。

这就是命啊。我在心里高呼长叹,看吧,你不光感情上总是晚来一步,连话都是拷贝。

我笑着跟他胡扯,“是吗?草民也觉得陛下很眼熟呢,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眼缘吧。”

他眯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不,你一定认识我,我也确信我以前也见过你,而且我们之间并非一般的交手。”

连称谓都省略了,看来他是较上劲非得追根究底了。

告诉他我其实是之前的凤玉娘。

那只能说明其实是我不想活了。

我强撑着脸上的笑容,“我长了张大众脸,陛下说这话之前已经有好多人这么说过了。”

所以一切都是你错觉,错觉,错觉……

我在心里给他催眠。

“不。”他肯定的目光盯得我心虚,“你可以不告诉我你是谁,但如果之后被我查出来……”他的手指一点点使力。

我痛的脸都扭了却也不能还手,只能窝囊的求饶着,“陛下轻点,轻点……”

这话传到外面人的耳朵里不指定会被猥亵成什么版本。

“不想这只手废在我手里那你就主动交代,你,究竟是谁。”他一字一顿,没说一个字就加重一分力。

“我……我叫……我叫升鹤。”我痛的嘶吼道,“你现在满意了吧!”

腕上的手指一紧,接着又稍稍松力,我终于得以喘口气。

“还有么?”

“什么?哎呦!”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我倒吸着冷气恶狠狠的问他,“我都说了你还想怎么样?什么眼熟,什么名字,说到底你就是想找接口整我的吧!”

他漠然的看着我,“我为什么要整你。”

一句话说的我无言以对。

刚刚情绪激动之下居然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还好意思足够模糊,不然就凭他这脑子一定会想通其中的猫腻的。

我按住他握着我手腕的手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我叫升鹤,是玉锦侯派到尉迟将军身边的探子,只有这些了,至于您为什么会觉得我眼熟,大概也是在侯府见过吧,我这张脸普通人见过一面就不会忘记,更不要说智力过人的陛下您了。”

自报家门捎带着拍拍马屁。

听见了吧,我是你宠爱的弟弟的下属,还是一颗重要的棋子,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快放我回去吧,放我回去吧……

“璧南?”韩子墨皱眉,“他这是要做什么?”

呃……这,这是什么情况?

他扭头看我,“他派你去监视尉迟?”

“唔……”我呆呆的点点头。

他看着我陷入短暂的深思,而后对我说道,“这事以后再说,我们继续之前的问题。”

我沮丧。

您老怎么还记得这事啊……

果然是帝王的脑子。

“你知道万花楼吗?”他忽然问道。

我身体一僵,想要挽回的时候已是来不及。

他紧紧的看着我,“你最好老实交代一切。”

10.夜来等闲(上)

马蹄踏出“笃笃”的脆响,不时夹杂一声马鞭的抽打与马匹吃痛的嘶鸣。

车内僵持的空气沉沉的一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紧紧的看着我,“你最好老实交代一切。”

“呃……”接下来该怎么编呢?

他身体忽然松懈下来,倚靠在我身边的垫子上,手上却一点也不松力。

“你知道吗?你只要一想问题眼睛就会不停的转,这习惯很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

有吗?我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眼角。

至于是像谁,用膝盖想我都想得到,当然就是后来的凤玉娘,两个人拥有相同的习惯和感觉除了他们是同一个人还能有什么原因。

“虽然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我还是不能相信你们会是同一个人。”

我心里“咯!”一声,抬眼看他,他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是我这一生有过的无数女人当中的一个,却也是叫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个,不是为了情爱,而是……”他咬牙切齿,“恨!”

他睁开眼睛瞪着我,“都是因为她的缘故我才和自己所爱的人失之交臂,还是因为她,让我永远的失去了……”他两眼通红,紧绷的面孔似是在努力的隐忍,可眼底泛出的水光还是出卖了他。

“因为她的缘故,我甚至憎恨女人,是她害了后宫那些无辜的女人,一切都是因为她,哈,哈哈哈……”他发疯似的笑着,越笑声音越大,最后简直就是意识混乱,一把抓住我的衣领,面目狰狞,“一切都是因为你,凤玉娘,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过错,你既然不爱他为何又要把他带走,我已经给了你最好的一切,你却依然不知道满足,我实在是没办法将自己的感情给你,是你明知道我不爱女人还非得留在我的身边,为什么,为什么最后得到他的却是你?为什么?为什么!”

我被他揪紧了的衣领勒的喘不过起来,双手无力的掰着他的手腕,想要惊叫,想要呼喊救命,可发出的声音就只有沙哑的“嘶”声。

不能就这么死了,不能,我好不容易才又活过来,这是拿单玉仁的命换来的,我不能死,不能,还有尉迟,尉迟他还在等我……

不要……

更不要两次都以这种方式死在同一个人的手里。

这样,也太怂了点……

醒来后的第一反映是我居然还活着,第二反映就是大口大口的呼吸,天,我第一次知道能呼吸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曾被勒紧的地方只要活动喉结就会像火烧一样的痛。

刚支起上身,就有侍女踏着细小的碎步走上前来跪倒我的脚下。

“公子,您醒了。”

“你是……”

“奴婢贱名兰儿。”

“兰儿?”我赶忙伸手扶她,“你跪着干嘛,快起来,我又不是你主子,你不用跪我。”

虽说以前常幻想自己是个有钱人家的大老爷左拥右抱美人丫鬟一大堆的生活,但现实中看到这么乖巧的女孩子惊恐的看着自己,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公子……”她不敢挣脱我,只能任我扶起来她,然后又跪回地上,“公子,奴婢是奴婢,奴婢见到主子就该跪着,陛下说从此以后您就是兰儿的主子,叫兰儿伺候好您,公子让兰儿做什么兰儿就做什么。”

怎么听着我都像是个逼良为娼的混蛋黄世仁。

我摇摇头,“你别这么说,我不是什么主子,你主子只有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而且我实在是受不了你这一套,你主子不是跟你说一切都听我的吗?那你以后就不要再在我面前下跪了,至于别人那儿,你自己看着办,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还有,这里是哪里?”

我想我现在所在的大概是皇宫中的某一处别宫里,装潢摆设倒很是讲究气派,只是不知道这么气派的宫殿会叫一个怎样的名字。

“这里叫做乾天殿,是陛下的寝宫。”

“什么?”我失声惊呼,“我在韩……陛下的寝宫里?这……”我东张西望,“怎么就你一个宫女?”他这皇帝当的也太逊了点吧,皇帝不是应该走到哪都前呼后拥一大片吗?

兰儿答道,“是陛下担心公子醒来不习惯所以将人手都遣到了外面候着,只留了奴……兰儿一人在殿内守着。”

“哦。”我点点头,小声的问他,“那……那陛下去哪了?”

兰儿惶恐的摇头,“奴婢怎么敢揣测圣意。”

“这样啊。”我问她,“那我可以出去吗?”

兰儿点头,“可以倒是可以,只是陛下说公子初到皇宫,有些地方一定不知道,一个人出去定是要迷路的,让奴才们都跟着。”

我在心里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就是想监视我嘛,说这么好听干嘛?

我冲兰儿说道,“有水吗?我渴了。”

“有,奴婢这就去取。”兰儿对我磕了个头才弯腰退到了外间。

我叹息,封建社会的奴性已经在她的心里扎根开花了,想改变那是不可能了。我只能强迫自己去适应了,为了以后能活得更好些,我也必须养成这种在某些人物面前张口闭口“奴婢奴才”的习惯。

想想就觉得窝气,在现代的时候的事就不提了,就连当女人那会儿我都是横着走的,现在却要去学会怎么奴颜婢膝。

这会不会是我违背规律获得重生的后果,包括从一开始到现在受到的所有痛苦。

但不论如何我都要活下去,我有非得活下去的理由。

其实相比较下来,还是呆在狐狸身边更安全些,不管他那个人有多恶劣,可除了刚开始那次外,之后他对我都还算不错。没冻着也没饿着,也不会动不动就拿我的手腕出气。

嗯,得想办法回去才行,等回去了我才能考虑接下来何去何从,现在我已经清楚的认识到,只要我不离开这个圈子就不可能有安稳的生活,至于尉迟,如果他愿意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带上他浪迹天涯。

浪迹天涯欸……听着就觉得很酷很美好,说不定过个几年江湖上还能出一对男男版的杨过小龙女也说不定。

算了还是算了,杨过和小龙女的心路历程太坎坷了,换个好,换个好的,换什么好呢?唔……

我坐在床沿上蜷着腿托着腮傻笑沉浸在自己所幻想出来的生活中无法自拔。同时也在心里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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