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之胤礽重生(第一卷 FZ)+番外——梅小霜
梅小霜  发于:2012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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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候的季容还没有那么的锋芒毕露惊世骇俗,他并没有趁机偷捏胤礽的手,这叫胤礽狠狠的舒了口气,季容,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再见比较好。

季容见面前的少年,正用他黑漆漆的眸子望着自己,清秀的唇角带着些忧郁和冷淡不由得心中一动。借着后面人的冲撞,故意向那人身上扑去,心里却有些懊恼,好瘦弱的身子,不知道他能承受得住吗?

胤礽抬头看到季容忽然的倒过来,心中一惊,后退了一步,手却伸出去扶他,然而,两人都没想到的是,一个人横向里插了一脚。

他用肌肉结实的胳膊勒住季容的脖子:“你好大的胆子!”

胤礽的表情有那么一刹那的慌乱,然而立刻就沉静了下来,他沉声呵斥道:“穆克登,不得无礼,这个人并无恶意。”

“是,”穆克登闻言放开了对季容的遏制,季容吃惊的道:“你到底是谁?”

“你走吧,季容,我这次就不在追究你轻慢之罪。以后见了我最好绕道,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忠告。”胤礽面无表情的与季容擦肩而过,微风过隙,季容的发丝轻轻软软的擦过他的脸,就此一别,不再见吧,季容!

季容的表情有些莫测,他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而回瞪了穆克登一眼,捡起摔落在地上的花灯自言自语道:“可惜了这灯,哎,灯啊灯,你故意把自己摔坏了不让我带,我就偏修好了你。”

胤礽似乎没听到一般,走到康熙面前:“皇父,可受惊了?”

康熙望了穆克登一眼,略有些责备,穆克登忙低头道:“属下失职,属下该死。”

“穆克登,你何罪之有,本太子不是好端端的吗?”胤礽有些生气,这一气才觉出胸口隐隐作痛,却是死撑着也不肯说了。

“应对得很不错。”康熙拍拍胤礽的背,和颜悦色,隆科多立刻顺着康熙的话将胤礽好一番夸赞,康熙虽然不动声色,却在最后叫隆科多多去看看佟贵妃,这就是莫大的恩典了。

隆科多忙谢了恩,又仔细的部署,沿路安插人马,直到恭送皇帝和太子回了宫。

康熙忙着去批奏章,胤礽故意慢些了一步,转身对隆科多道:“可知道哪几个噶尔丹人是什么来历?”

“回太子殿下,臣刚才命人去查了下,为首的是噶尔丹使臣格隆,其余几个都是他的手下。”

“格隆此次是为了和亲而来吧。”胤礽陷入沉思。

隆科多冷笑道:“谁知道呢,也许是来看看还能从大清这里敲诈点什么好东西回去。”

是了,听说噶尔丹就是豺狼的心性,对他多好也养不亲,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掠夺,女人、房子、地,能抢的他们都想要据为己有。胤礽想到这儿,难免对噶尔丹这人有了些成见。他的臣下其实也有热血男儿的,都是被噶尔丹给指使坏了的。

“隆科多,你多注意格隆身边那个叫僧格的家伙,我总觉得以他的气度不像是个低三下四的。”胤礽边嘱咐隆科多,边仔细咀嚼这两个字,僧格?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胤礽不免又有些懊恼,对战噶尔丹那阵,更康熙闹得很僵,后来又要留守,对政务不敢疏忽,竟然将噶尔丹给淡化了,先要要想起关于噶尔丹的那些事情,竟然跟陈谷子烂芝麻般找不到头绪。

隆科多受了胤礽的指点,不敢怠慢,匆匆告辞去布置暗哨,胤礽纠结僧格这个名字也没能纠结多久。李德全急匆匆的来告诉太子:“殿下,皇上叫太子速回畅春园,皇上在等你呢。”

胤礽有些讶异:“皇父不是在批折子吗?他说什么事了没?”

李德全笑眯眯:“皇上不让说,您看看去吧,总之是皇上十分关怀太子殿下。”胤礽心里抱怨了一声,康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却不自觉的嘴角有了一丝笑意。

胤礽走到书房门口时,已经有些吃不住劲儿了,迈腿跨过门槛时,抽动了伤痛的地方,情不自禁还倒吸了口凉气。

康熙放下书卷,见胤礽那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伤哪儿了,皇父看看。”

“也没什么,就是一点小伤不足挂齿。”胤礽含糊的应着,还要强撑着跪下行礼,康熙站起来不着痕迹的将他轻轻往身边一带,让胤礽坐到旁边,指了指李德全:“去找御医来,查查太子身上的伤。”

胤礽见康熙已经知道了,也就不推辞,正好胸口也疼得厉害,于是皱着眉捂着胸口,小小的吸气。

“你呀,最是喜欢争强好胜,迟早伤在这上面。”康熙口里骂着,手伸过来解胤礽的扣子:“朕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不敢劳烦皇父,让御医给看看就好了。”胤礽不大自在的向后挪了挪位置。

康熙不容拒绝的推开胤礽的手,边帮他解开衣服边状似无意的道:“怎么,外人你都抱得,皇父帮你看看伤势,你倒不好意思了?”

胤礽被康熙这句话吓得两手一软,浑身都没了力气,更别说还想着挣扎了。他心里又气又恼,想着,你倒是看得清楚,就这么的不待见季容么?以前是知道自己跟季容的事才不喜欢,这下倒好,看人家的样子就讨厌上了。

胤礽暗暗庆幸,幸好没跟季容出什么幺蛾子,不然,真够受的。

康熙褪去胤礽的里衣,虽然知道胤礽受了伤,这一看过去还是勃然大怒了:“该死的噶尔丹,竟然敢伤朕的太子!”

“来人啦,御医怎么还不到!“康熙站起来走了几步,重重的一拍桌子,“这梁子算是结上了,朕,定不会饶了噶尔丹。”

“皇父,等您讨伐噶尔丹的时候,儿臣求皇父让儿臣随军亲征。”胤礽见这个时机不错,就着那地就跪了下去。

康熙沉吟了下,改了语气:“再说吧,保成你是太子,怎可轻言出征。”

胤礽心道,到时候你还亲自去呢,看来噶尔丹还没把康熙逼到那份上,要说服康熙让自己出征还需要点日子来磨磨。

这是后张御医匆匆忙忙的赶了进来:“臣叩见皇上、太子殿下。”

“过来吧,给太子瞧瞧,朕怎么觉得他伤得很严重呢。”康熙不耐烦的冲张御医招招手,张御医抬眼看到太子胸前隐隐的淤青吓了一跳,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伤害太子。

康熙见张御医在替太子疗伤,就从里间走出来,他召了隆科多过来:“朕给你两件差事,这两件差事都仔细跟朕办好了,听明白没?”

“是。”隆科多沉声应道。

“第一件,”康熙一边踱步一边道,“盯着噶尔丹的使节,看他们每天去了哪里,跟什么接触过,随时向朕报告,不可遗漏丝毫细节,不然——朕为你是问,明白吗?”

“是,臣当竭尽全力。”

“还有一件。”康熙说到这儿有些难以启齿,“算了,你给朕叫穆克登进来。”

隆科多几时见过康熙这般模样,心里自然犯了猜疑,但是更不敢多问,只好倒退着领命出去,不一会儿穆克登端端正正的走了进来。

康熙侧身看了看里间正在包扎的胤礽:“穆克登,朕有件事着你去办,这件事最好隐秘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明白吗?”

24.惊夜(二)

更胤礽有些蹒跚的从里间走了出来,打架这种东西,虽然刺激,其实还蛮惨的,开始全凭着一口气,现在兴奋劲儿过去了,疼痛却越来越重,胤礽皱着眉,看康熙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皇父,在担忧噶尔丹么?“

“坐,”康熙指了指椅子,自己也坐下来,“御医跟朕说你的伤要休息个几日,你就专心读书,骑射练习不必去了。好生养着吧。”

“谢皇父关心,皇父也无须太忧虑,叔公不久定会带好消息回来,到时候我们打噶尔丹就更有把握了。”胤礽想到自己可以亲自攻打噶尔丹,眼神都跟着发亮起来,转头看看康熙也是一脸的兴奋,他发现了个小秘密,皇父在对着自己的时候,表情会比较多,这是为什么呢?

“看吧,朕今日的隐忍会用明日的二十万大军悉数讨回来!”康熙笑着拍拍胤礽的头,忽然觉得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

“保成,今晚在皇父这儿睡,你受了伤回去朕反倒担心了。”康熙转身抱起胤礽,胤礽忙道:“儿臣不累,儿臣想看看噶尔丹的资料,皇父不是教过儿臣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胤礽说完故意做出一种认真的表情,用几近崇拜的眼神望着康熙,康熙想了想,命人拿来狐狸毛的褥子将胤礽裹了个严实,又命人将自己桌案上的几叠书卷送到软榻上:“就在这儿看,累了可以就着枕头躺会儿,朕就在你身边。”

胤礽仰起头看了看康熙,觉得有些安心和喜悦,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恩,儿臣精神好得很呢。”

康熙坐到高高的龙椅上,时而抚额冥思,时而奋笔疾书,胤礽看了会儿卷宗觉着累了,再看看皇父拼命的样子,有些了然为什么康熙的皇帝会当的那么好,天分固然重要,后天的勤勉才是关键。胤礽忽然很想为康熙分担点什么,他喝了口参茶,强打起精神,继续埋头看卷宗。

谁说长夜漫漫,对于怀住雄心壮志的帝王,长夜不过一瞬间,康熙长嘘了一口气,这些急待处理的政务总算是做完了。李德全本来是倚靠在门边闭着眼的,康熙一松懈下来,他立刻像被人敲打了一下,自己就醒过来了。

康熙道:“李德全,跟了朕多少年了。”

“十年零八个月,皇上。”李德全弯着腰,虔诚而驯顺。

“想回家养老吗?”康熙用仁慈的眼光望着他。

“不,奴才想要一辈子陪着皇上,除非皇上不要奴才了。”

“不必跟朕讲这些虚的,你最近跟保成那孩子走得似乎有点近。”康熙又饮了口茶,看李德全的目光变得犀利。

“奴才不敢,只是有时候传话时,太子爷问上几句万岁爷的近况。”李德全忙跪了下来。

康熙叹道:“起来吧,朕并不是怪你。”

“太子难得肯听人的劝,他额娘死得早,两个哥哥都在外面建了府,弟弟们又年幼,朕经常不在他的身边。”康熙似乎在告诉李德全什么,又好像自言自语。

“李德全,再留朕身边几年吧,帮朕看着保成,等时机成熟了,朕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回去。”

“奴才谢皇上隆恩。”李德全心里叹息,父亲不比母亲,更何况坐在上面的那位是皇帝,两父子相处下来刚硬却不柔软,太子是万岁爷的儿子没有错,可是也是皇帝的臣子,有些话不敢也不能对皇上说,至于皇上,他是会因此寂寞的吧。

李德全想,自己可以有这样的妄想吗?一个低下的奴才,可以作为主子们的纽带吗?他抬头看到康熙抱着已经熟睡的太子往寝宫里走,康熙的脸上是柔和满足的微笑,他的眼神不再内敛,而是散发出一种愉悦的光采,李德全心想,做做又何妨呢,这样一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父子,他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兴了这种妄想又如何呢,只要主子们高兴大家就都有福了,不是吗?

胤礽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将他抱起来,那人的臂膀结实而有力,斜靠在他的胸前时他听到了沉稳而强大的心跳,自己的心似乎跟这那节奏雀跃起来,是谁?季容吗?

北季容南青桐,扬州的青桐公子以清高不屈而出名,听说为了不受一个皇亲的侮辱,青桐公子曾经咬舌自尽,后来没死成,但是变成了个哑巴,然而青桐公子依旧凭借他无与伦比的才华吸引了众多名流,从此声名大噪。

而季容呢,却是因为他的花名。他喜欢刺激更喜欢挑战,他曾经与人打赌,七日内让一个高官拜倒在他的脚下,最后他只用了一首诗、一壶酒、一个离别的眼神,就叫那高官永远记住了他。

惦记着却得不到,最后郁郁的得了一身的病,等病好了,人也坏了,季容很可怕,可是胤礽是太子,越是被人传闻可怕的东西,他越喜欢去挑战,终于两个人就此纠结在一起。

俩个人爱的时候,几乎可以为对方去死,恨的时候,胤礽恨不得拿刀一点点剜出他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你不要太爱我,我虽然喜欢你,但是只是喜欢而已,我喜欢过……唔……”

胤礽记得那次他甚至让季容的下颌骨脱臼,就是不想在听他那些剜心窝子的话,季容,怎么才能让你臣服?等你乖乖爱上我的时候,我就杀了你,哼,胤礽心里在冷笑,是的,那时候,他就不会觉得心里堵得慌了。

但是,季容真的死的时候,胤礽没有享受到他意料中的快乐,反而的,他觉得一切的温暖,这尘世间最后的一缕阳光都随季容而去了。

谋臣们的议论,外面更鼓声声响着,像是在催命,明明充满了争论声的密室里,胤礽却觉得寂静得可怕,忽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如同闪电划破了黑夜。

“太子,反吧,不然,皇上不会饶了你,你想一辈子被囚禁生不如死吗?”季容大喊着,他的声音那么大那么豪迈,胤礽觉得那声音振聋发聩,点燃了自己所有的野心和残暴。

于是,胤礽终于翻了,他努力过了,拼尽了一切,最后只落得季容死在自己的怀里:“太子会谋反都是我的计策,是大阿哥——”

季容指着一旁变了脸色的大阿哥胤禔:“是大阿哥的主意,他说会保我活命,哼,没想到……”

季容狠狠的吐了一口鲜血:“太子被我下了蛊,他只是被魇到了,才会发了疯出兵造反。我爱他,我不能将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

“住口,你说什么?爱!你这肮脏的下贱的东西。给朕把他拖出去,乱棍打死!”康熙经受不住这个打击,他怒喝着,摇摇欲坠。

“谁敢!”胤礽拔出匕首,凶狠得像饿狼一般,侍卫们被逼退了回去。

胤礽被围着他的那些盔甲和闪闪发亮的武器逼得近乎疯狂,隐隐觉得自己再无重见天日的一天,完了什么都完了,什么都没有了,他还要独活吗?

他听到自己大声的责问季容:“你这头冷血的狼,你不是谁也不惧的吗?不是任凭谁都无法得到你吗?你怎么可能死,不可能!本太子现在有难,你听见没,本太子不许你死,听到没有!”

季容惨然一笑:“太子殿下,我已经活够了,您呢?”

从此那句话深深刻在胤礽心头,季容,你去吧,我会替你活着,活在那些想我们死的人眼皮底下,成为他们心中永远拔不出来的一根刺,季容我是不是很坏,是不是很坏……

一滴泪沿着胤礽轮廓分明的脸上滑落下来,正搂着太子的康熙楞了,奇怪,这孩子哪来这么哀伤的表情,尤其眉眼间的戾气让人惊心,难道又被魇到了?

康熙虽然不信这些,但是,为了这孩子,他想,过几天要带他去见见震寰禅师,也许震寰禅师会给他一个答案。

这孩子在与噶尔丹恶贼激斗时,竟然夹杂了太极的招式,康熙看着胤礽微微蹙眉的脸,百思不得其解,保成的功夫自己从没有疏忽过,康熙不记得太子有学过太极。

保成,有多少事你瞒着朕呢?

康熙叹了口气,终于看不下去胤礽一脸的痛苦,将他抱紧用手轻拍,忽然,这个英明决断,在强敌面前都完全不惧怕的帝王忽然停下来,僵直了身躯。

怀里的孩子身子微颤着舒了口气,然而睁开眼时是一脸的错愕,从不敢相信到觉得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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