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怕甚,这里可无外人?”绯月运气加大力度,把头搭在灵枢肩上。
屋内茶按上的香炉烟气袅袅萦绕,幽香淡雅,这种无毒的熏香可使心情烦闷的人,神经舒缓,消除戾气。
绯月屋内通常熏的都是,闻过片刻就能使人昏迷的熏香,国师心下疑惑,“绯老板心情不好?”
“还真瞒不过你。”绯月松开灵枢,凤眸深沉,失意道“想起了一些不该想的事。”
池居?——灵枢寻位坐下,劝解道“忘了他吧。”
忘了他?——绯月落座对面,纤长的手指揭下面纱,一张倾尽天下的容颜,唇色淡染朱红,润泽饱满,雌雄莫辩,赛过蓝韵的绝色之人。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禽兽。”绯月眯着眼睛,危险的意味在嘴角荡开,“早晚有一天……”
御医池居膝下有两女一子,绯月为池居大儿子:池月,年仅十四,长得貌比天仙,得池居独爱。
只是在那个寒冷的冬天——
屋外飘着皑皑白雪,大地一片银装,充满诗意的美景。
“父亲。”少年被粗鲁破门而入的男人惊醒。
关上门,上好木栓,男人跌跌撞撞的走向少年,“月儿——月儿——月儿长得真美——”
那俊美非常的脸上带着情欲,室内弥漫着层层酒香,几乎让人昏昏欲睡。
“父亲,您喝醉了。”少年有些胆怯,拉开被子起身搀扶,“我扶您去休息。”
“月儿——”男人伸手向前走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无暇多想,少年箭步上前扶住,“小心——”
男人挥袖拂过少年面庞,迎面袭来奇异的芬芳——
少年开始无法思考,周身燥热起来,气力一点点消失……
“父亲,我好像有点热?”少年声音变得软弱微小,看向男人时,只对上男人热切的目光,“父亲?”
男人一把将少年推倒床上,伸手触摸那细致无瑕的面庞,少年只觉像静电席卷全身,酥酥麻麻,身体对这样的触碰感到渴望。
熟读药理书经的少年幡然大悟,瞪大眼睛忧郁的看着男人,“父亲,你给我用合欢散?”
“月儿真聪明。”男人欺身而上,手指顺着少年的脸庞滑入衣襟,“月儿,父亲喜欢你,世人不配得到你这样的美人儿。”
“父——”少年想叫唤、想求饶,可是已经发不出声音,惊恐的眼睛蓄满泪水。
丝绸般柔滑的触感,升腾着男人的欲望,燥热的欲火焚身,男人一手搓揉着少年的朱红,一手撕扯开少年的衣服。
“父亲真的很爱月儿。”男人亲吻着少年的脖颈,慢慢下滑,啃咬着香软的锁骨,“月儿以后就是父亲的了,高兴吗?”
少年毫无反击之力,被亲过的地方烧灼着,尽管心里厌恶到想吐,身体却在渴求着无极的快感。
脱光少年的衣服,男人拉下自己的亵裤,用自己昂扬滚烫的欲望摩挲着少年渐渐抬头的欲望。
胸前的朱红被男人爱抚得充血胀痛,男人一手继续不依不饶的抚弄,一手握住少年抬头的欲望,上下套弄着。
少年的眼神渐渐空洞,眼泪无声的宣泄,无力针扎、无力反抗,不得不承受。
身体的吻痕是烙印,带着耻辱生生烙在心上。
此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男人享受着快感,终不能满足,分开少年的双腿,长驱直入。
没有润滑和拓展的撕裂,流着猩红,但这猩红,更加焚尽男人最后的理智。
“唔——月儿真是迷人——唔——”男人压低着声音喘息,少年紧致热辣的秘所稳咬着男人的欲望,对男人来说是一种迎和,索求。
把少年翻转过来背对自己,男人贪心的抚摸着挺翘的双丘,再次进入,加快身下动作,猛烈的抽动着。
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感,让男人血液沸腾,就快疯掉。
男人搔刮着少年欲望的顶端,手指缠绕上溢出的黏液,快速套弄着少年硬实的欲望。
室内灯火模糊、昏暗,室外雪白干净,纯净的雪白掩不住一室污浊。
床单上滴落的片片猩红似瑰丽的花朵,带着罪恶的美丽。
男人沉溺在无法自拔的罪恶中,呻吟、舔舐、释放、把欲望推上顶峰……
被自己从小最敬爱的父亲凌辱,那不是疼痛,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快乐过后的男人睡着了,满身的潮红未退,嘴角勾勒出来的笑意是残虐过后的满足。
少年艰难的下床,拿着发簪对着男人的喉咙。
银白的发簪闪着寒光,想要粉碎一切,磨灭一切。
接近喉咙的一刻,犹豫着,颤抖着,直到放弃刺入——
他是父亲,在母亲意外去世后悉心关怀、呵护备至的父亲?
托着沉重的身体,下不了狠手的少年只能离开,雪花零落在身上,抹不掉一身的伤痕……
寒风刮过,吹起漫天雪花飞舞。
万家灯火已经熄灭。
深夜街角暗处,瘫坐着哀痛欲绝的少年,衣衫不整,双手垂地,眸里是万念俱灰的凄怆。
师父出门问道就是好,国师府唯他是命,任由他出去玩耍到几时几更也不敢有人责问。
这不,今天就缠着莫锦霜玩乐了一天,本来打算在莫府歇息,不料和莫锦冄起了冲突,愤愤离开。
路过街角时,那抹凄怆的身影闯入视线,看得人不禁悲伤。
灵枢上前蹲下,“小公子,发生何事?”灵枢看着少年冻得发青的嘴唇,不忍。
解下自己的大氅给他盖上,“需要报官么?”少年毫无动静,毫无生气,灵枢试探着道“喂,听到我说话么?”
身上的大氅带着灵枢的温度,少年眸光动了一下,“不要报官。”
这人真是奇怪,一看便知被人欺负了,也不报官?——
灵枢明旭一笑,“那我先带你去国师府吧,反正师父也不在。”
少年强忍着秘所传来的刺痛起身,拉下大氅兜帽,只剩下颌显露在外。
安置好少年,灵枢欲离开,少年拉住灵枢小手,“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此处。”
“嗯。”灵枢郑重的点头——
应该有苦衷吧,看着也不像坏人,真可怜!
自从国师府藏了个可怜的少年,灵枢就很少去找莫锦霜玩,他担心少年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因为从他数日前救了少年后,少年一直没开口说过半句话,任他逗笑、调侃,甚至激怒了灵枢,破口大骂也无所反应。
眼神如初见那时的无神,一日三餐甚少食用,日日消瘦单薄下去。
灵枢看了一眼少年吃了两口便不再食用的膳食,央求道“再吃点嘛,来我喂你。”把饭菜送至嘴边,“你看你这两天瘦的,都让人看不下去了。”
少年的目光散落窗外,今日化了雪,窗外树木干枯,没有树叶的枝条在风中得瑟,满目萧条。
抬手扫开灵枢的手,少年自言自语道“活着作甚?”
——心死如灰,活着做甚?
灵枢一窒,酝酿良久,灿烂笑着,“我也不知道活着作甚,那就先活着吧!”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为何还要活着?”少年声音很低,话语透着犀利、绝然。
“什么都没有了吗?”灵枢放下碗筷,戳着眉头寻思,整整一刻后,“你是被我所救,就为我活着吧,算你还我的救命之恩。”
当晚,绯月把心里的伤疤揭开,告诉了灵枢,太压抑、太沉重,想要找个地方宣泄、倾诉,灵枢默默的听着不支声。
一月后,少年请辞离开,灵枢挽留不住,只能作罢,临行时千叮呤万嘱咐,目送少年。
从此池居失去自己唯一的儿子。
从此天下没有池月这个人。
很多年后,圣城新增一家欢场:落红楼!
老板唤名绯月,一方淡紫纱巾蒙面,传闻是世间罕见美色,却无人见过其真面目。
“绯老板?”灵枢低唤一声拉回绯月的思绪,执杯一饮而尽,苦涩道“你这是何苦?”
即使罪大恶极,他也是你的父亲!
绯月回避问题,知道灵枢很少饮酒,何况这烈酒还喝的这般爽快。
“相公,你心情不好?”
“没。”
“相公何必自欺欺人?”绯月不留情面的挑破,举起酒杯蓄满,仰头喝下,动作不甚优雅。
灵枢笑,浅笑、淡笑,风浅云淡,细看则不然——
眼底有伤感、失落。
“相公还是先骗过自己的眼睛再说!”绯月直视着灵枢,为他斟酒,“相公不会有喜欢的人了吧?”
灵枢身子一震,不语——
是喜欢么?
虽然相处不多时日,蓝韵的身影总在他脑海浮现,一言一行挥之不去。
蓝韵不是属于他的,那人是天命之人——
是尚朝的、尧帝的,是他不能妄图企及的,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无心之说,却被言中,绯月深沉的眼睛半瞌,“喝酒。”
灵枢不胜酒力,很快就醉得不省人事,绯月只好扶他上床休息。
低头,亲吻了一下灵枢的唇角,继续独饮。
相公,你是我活着的理由,然你喜欢的是别人……
那一吻里,有万般爱念。
27.追忆小福
经过数日查探,左相府中那日送药的下人,之所以会给左相下毒,是因为一家老小被人挟持。
挟持的人质尧帝已命找出,盘问过下人,并未查出蛛丝马迹——
被盘问的下人只道:数月前一封书函、两瓶毒药,送至自己卧房,信中附有毒药的详细使用说明,威胁自己给左相下毒,不准报官,否则信命不保,第二日一家老小无故失踪,下人不得已而为之。
凶手与下人只通过书函联系,没见过凶手,不可能知道凶手是谁,到此,线索断了……
“韵,你有什么想法?”尚尧现在只能求助知道此事所有巨细的蓝韵,他真寻不着头绪。
“这个嘛——”蓝韵分析着情报,凶手行事谨慎,堪称手段高明……
蓝韵两手一摊,耸肩,索性承认道“线索都断了,还能有什么想法?”这种麻烦事他没兴趣,尚尧的人情也算还了。
蓝韵狡猾一笑,“这事不是冲着左相来的吗,毒都解了,他不会自己去查?”
话说开了,尚尧不好为难,蓝韵无心政事,怎好强求,相比此事,他更担心蓝韵插足朝政,会惹来麻烦,转移话题,“今日可有何事想做?”
“这还差不多。”蓝韵左手隔着右手纱布搓动着,一脸认真的乞求状,“今天放我出宫可以吗,我有个地方想去。”
话出顿觉荒谬,他有自由进出圣宫的金牌,无人敢拦,无人敢问。
尚尧则被震慑到,蓝韵要去哪里,还需要向人请求、汇报,只要他想走,这天下便没人能阻止他,除非他死,他征求他的意见,可是在乎?
“毕竟我借住在你这嘛。”蓝韵有些尴尬,打着圆场,“呵呵,你这又不是旅馆,我总不能一声不吭,就拔腿走人?”
许是尚尧对他太好,自他手受伤以来,每日起身时为他梳头束发、更衣穿靴,用膳时为他夹菜擦嘴、递水斟茶……
只要他不方便的地方,尚尧总是无一不周,无一不到——
而这种种,恰是某人求之不得,心甘情愿的付出。
“你要去何处?”尚尧看似随口一问,举杯喝茶,按奈喜悦。
“穆檰山。”那个他失落了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他好的人的地方。
这三个字,很快冲淡掉尚尧喜悦,说穿了他征求他的意见,为的是别人。
“我陪你去。”他毫不退让,语气带着命令,后又缓和道“我也想出宫走走,天天陈按如山的奏折看得人心烦。”
“随便。”
申时。
两人到穆檰山山腰,曾经开得轰轰烈烈,煞是好看的山茶花凋谢,取而代之的只有杜鹃。
杜鹃独芳,物非人散。
“小福——”
从牙缝间挤出的闷喊,仿佛从胸腔中发出,带着颓败的怅泣,尚尧在捕捉到的声音里,似掉进无底的黑洞,没有底限的坠落……
‘噌’蓝韵听到飞镖被击落的声音,回首——
只模糊的看到小福瘫软在地的影像。
在他还未伸手想拉起小福逃离前,影像破灭……
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浮现……
忽地,蓝韵分不清现实与回忆,奔跑起来,沿着曾经和小福一起逃亡的路线,发狂的奔跑。
快一点,再快一点,是不是就能带着小福逃出生天。
“韵……”尚尧大喊一声,把他禁锢在怀里——
韵你怎么了,有那么悲伤么,当日你也是那么骇怕的带着小福逃亡的么?
非也,当日的蓝韵是不惊不惧,冷静持稳的,只是现在——
有些情愫,大概早就开始了,当事人却下意识的掖藏,不管是对小福、亦或是尚尧,直到失去的时候……
“没事了,没事了……”尚尧柔声安抚,“有我在,我还在你身边——”
只要你愿意,那会是永远的永远,恒久不离……
“我要去悬崖。”蓝韵用平淡的声音表达,全身在瑟瑟发抖,一如当初惊恐的小福,此时,他能感同身受,那未满十六的小人,当时是多么无助、无措、无望,在绝望的边沿,还要保他一命。
尚尧点头,横抱起他,向山顶走去,每一步都是巨石压顶的沉重、沉痛。
夕阳渐沉,天边的晚霞绚丽多姿,绚丽的晚霞下,垂首站立着看不出悲喜的少年,晚风扫过,席卷着痛绝反淡的少年,多么意味鲜明的对比。
像被无形的引力吸附,蓝韵不自觉的伸手向悬崖边,慢慢走近。
“韵——不要再靠近了……”你想走下去,跳下去么?
尚尧紧张的拉住他的手。
“放心,我就在这坐一会。”蓝韵走到悬崖边坐下,双脚垂下悬崖,按着胸口——
这里,柔肠寸断的颠覆着记忆的潮澜。
尚尧忐忑不安的从身后抱住他。
他惶恐、惊魂。
怕他真的会跳下去……
“尚尧,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别人哭了,眼泪,只会让人变得懦弱。可是小福哭起来很可爱,他一哭,我就会心软,忍不住想要帮他擦眼泪。”
一个时辰后,蓝韵站起,面向尧帝,“我从知道自己命运的那一刻起就没哭过。”
也许,最懦弱的那个人是蓝韵,害怕眼泪流出来,会冲破所有伪装的强悍。
于尚尧而言,他希望他,会哭、会示弱,只是眼前的人太倔强、太坚强,把所有的离落都填埋进那口黑暗的深渊里,以至于没有底限。
“走吧,天黑了。”
蓝韵绕过他,低垂的头颅被刘海掩盖,看不到表情。
尚尧大步向前,不经同意的横抱起他,一再用力的双臂像要把人嵌进身体,融进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