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的头高高扬起，细长优美的脖颈，就如同引颈的天鹅一样。他觉得燥热，脸上像是有火在烧，口中喘着粗气。他能够感觉，男人的吻，湿热而用力，顺着下巴，慢慢地滑向颈部。

李振含着墨白的喉结，重重吮吸，轻轻噬咬着，看他雪白的肌肤上，留下鲜红而显眼的印记。

手慢慢地下滑，滑入裤子中，捉住墨白的脆弱，他感觉到墨白的身子一僵，便又轻啄着他的双唇，安抚着他。

等到墨白渐渐放松僵直的身体，逐渐柔软下来，李振才开始手中的动作，他一面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又一面观察着墨白的神情。

看他咬着下唇，压抑着即将出口的呻吟，似乎没了从前的不适，动作才逐渐变得粗野起来，带着不可阻挡的欲火。

他拉开墨白的衬衫，扣子好几颗，将脸贴上渴望已久的胸膛。

呼吸一滞，暗色的瞳孔被欲望浸染，李振的呼吸变得粗重。

墨白的裤子早被解开，他的神色涣散，注意力几乎全被下半身吸引，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男人的动作越发重，带着痛意与快感，几乎冲上这个大脑。

当欲望到达顶端的那一刻，墨白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神志慢慢恢复，墨白坐在李振腿上，看到李振手上的白%浊，几乎想要找个地缝钻下去。

“别动。”李振的声音变得低哑，带着性感，温热的气息喷在墨白的脖子上，让墨白不禁缩了缩脖子。

下一秒，便被抱得更紧。

他能够感觉到李振粗硬的欲望，正抵着他，又热又烫。

半晌，李振的气息逐渐平稳，才拿起前窗放着的面巾纸，把双手擦干净，又替墨白细细打理清楚。

他帮墨白拉好裤子，衣服的扣子崩了好几颗，已经没办法扣紧。

李振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带走淫%靡的气息。

墨白跨过位置，好好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李振慢慢启动车子，眼神透亮又无辜。

李振的神色不变，只是内心欲%火不减，直想把墨白直接按倒在地。可是想到他从前那副惊恐的模样，又无法狠下心。

快到家的时候，墨白突然说起一件事情。

下个星期，墨白的班级要去外省的文化园区，进行为期三天的产业考察。这算是他们专业的一个特色，每学年都有一次外出考察的机会。

墨白没有离开李振，在外面独立生活过。

望着李振的侧脸，看着他冷硬的线条，墨白本来有些向往的心，慢慢变淡，他竟觉得有一种酸涩难言的感觉，占据了他的整个感情。

李振的五官分明深刻，侧面的轮廓格外好看深邃。冷漠为他增添一种禁欲的致命吸引。如果他想要一个人，根本不用花费什么气力，就足以得到。

墨白恍惚地想到，就这样一直看着李振的脸，许久不曾移开视线。

时光的流逝，没有在李振身上得以体现。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已经有了自己这样大的儿子的人，他英俊年轻，事业有成。

本该有个和睦的家庭，如花美眷，幸福自在。

可是，他却愿意守在自己的身边，守了这么多年，始终陪伴着自己。

墨白发现，他竟然舍不得，这个男人。他舍不得离开他，甚至只是三天。他的余光扫过那束粉色的蔷薇花，不自知地展露了一个笑，很淡，很美。

让李振将那个笑容，收入心中，刻入心底。想要好好地珍藏一辈子。

“好好玩，不用担心。”李振的声音依旧低沉，可是却带着温柔，与放松。

他不想要墨白像从前一样不快乐，他需要更大的自由，在自己的怀抱里，享受更多的幸福。

第三十七章：启程

墨白他们要去的那个省就在X市的隔壁，并不远。学校带队老师联系了旅行社，给一车拉到火车站，再搭火车坐过去。

墨白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坐旅行社安排的车。他坐在李振的车上，怀里抱着个大背包，里面装了一些衣服和零食，还带了一台相机。

车子停在火车站外，李振望着人潮涌动的站门口，皱了皱眉头。

墨白的同学在远处，一群学生嘻嘻笑笑，在拖着沉重行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而有朝气。带队的是个男老师，他抬着头，向四周张望着。

墨白低头看了看表，差十分钟就下午五点，快要到他们集合的时间。

李振拉过墨白，将他扯到自己的怀中。他用下巴抵着墨白的头顶，轻嗅着，墨白的头发干爽蓬松，散发着洗发露的清香，很好闻。

他深深吸一口气，双手环着墨白的腰，“好好照顾自己，注意安全。”他的掌心很烫，隔着薄薄的夏装，贴在墨白的腰间。

墨白低低地“嗯”了一声。他从李振的怀中抬起头，眯着眼睛，哺着笑意。他的手指慢慢滑过李振的下巴，用两根指头轻轻揉捻李振的喉结，然后落在李振每个扣子都扣得紧紧的衬衫上。

他的十指灵活，缓慢地解开扣子，然后轻轻吻上李振胸膛。

李振的呼气有些粗重，他的手臂一紧，“你该走了。”声音低哑地提醒着，可是却将墨白的腰箍得更紧。他将墨白整个人紧密地圈在自己的胸前。

李振平日看起来挺拔，可是并不健壮，墨白一直以为他瘦，可是当他的手滑入衬衫之中的时候，抚摸上李振胸膛结实的肌肉，他才知道，原来李振坚实有力。

外面的声音嘈杂，可是却没有进入两人的耳朵，他们相互拥抱着，四周像是被无形的屏障隔离着，他们看不到，听不见。

许许多多的人，他们或相互拥抱着，或相互交谈着。他们可能成群结队，也可能孤身一人，他们从车边急速跑过，漫步走过。

没有人可以透过那个安静的车窗，窥探里面相互亲吻的两人。

墨白看着李振厚实的胸膛，又低头看看自己瘦弱的身材，突然一口咬上李振的胸口，留下一圈浅浅的牙印，然后拉门准备夺门而逃。

可是却被李振一把捞了回来，门还没有打开，便被压入怀中。李振一手捧起墨白的脸，带着凶狠，侵占了墨白的口舌，舌头穿梭在那温热的口腔中。他的另外一只手，穿过衣服，感受着墨白微凉的体温。他拂过墨白微微凸起的脊椎，然后贴着他的背，一用力，便让他贴紧自己。两人之间，连一丝风都钻不过去。

当他们分开的时候，李振抵着墨白的额头，露出一丝笑意，眼神很柔和温暖，“小坏蛋。”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宠爱。

墨白蓦然将头靠上李振的肩膀，眼底有一种酸涩的感觉。在印象中，李振从来没有这样亲昵地喊过自己。

当然，李振也从来没有对其他人如此亲密。

一股暖暖的热流涌上心间，墨白的手抱紧李振的脖子，双唇贴着李振炙热的肌肤，感觉到动脉在薄薄的皮肤下快速地跳动着。

墨白觉得，两人的心前所未有地贴近，彼此的胸膛紧紧想贴，心跳随着对方一起加速。有种想要爆发的热情，氤氲在心底。

学校为他们订的座位是硬座，想要软卧的同学需要上了火车自己自行补票。

墨白坐在卓沐阳为他换来的软卧上，望着车窗外。他隔着玻璃寻找着什么，看到的只有密密麻麻的人影。

他的手掌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眼神很安静。

卓沐阳坐在他的身边，望着他，黑色的瞳仁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平淡的像水，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带着隐隐的失落与淡淡的寂寞。

墨白的手指纤长，骨节小，皮肤很白，又薄，可以看见下面细细的青色血管，指甲盖修得圆润，但却没有什么血色透出来。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手。贴在车窗上，带着一种积雪一样冰冷苍白的美感。

卓沐阳凝神望着那双手，漫不经心地想着，然后又默默地移开视线。他扭过身子，把背靠在玻璃旁，望着从他的眼前经过的人，什么话都不说。

当墨白在人群中看见西装革履的李振时，他没有挥手，只是就那样望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那样多的人影中，一眼就看见了李振。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默默凝望，有一种感动突然涌了上来。

李振安静地看着车慢慢开走，慢慢离开，看着墨白的身影慢慢消失。然后才从裤带里拿出烟，他的手指抽出一根，然后点燃。他的两指夹着烟，然后靠近双唇，沉默地抽了一口。

人群里的李振，那般显眼，带着点冷漠，有一点惆怅。这时候的他，与墨白那么的相似。他们的周围似乎都隔着一道无形的沟壑，拒绝别人的靠近。

看着墨白的侧脸，卓沐阳想着。即使，两个人离得那样近，可是却有一种那般明显的距离感。

当墨白偏过脸，看到低着头坐在一旁的卓沐阳时，他的眼中闪过疑惑。他不曾察觉，卓沐阳是什么时候坐下的。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墨白问着，他转过身子，和卓沐阳一样靠着车壁坐下，两人的肩膀几乎要彼此相靠。

卓沐阳抬头，笑着说，“没什么，就帮你补了票，顺道看看你在干嘛。”他的手放在身侧，悄然握紧。

墨白可有可无地“喔”了一声，然后沉默下来。两人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卓沐阳站起身子，舒展了一下身子，然后用手在自己头上搔弄几下，便拍拍墨白的肩膀，转身离开。

墨白不甚在意，垂下头，望着床铺，觉得有种厌倦感。

耳边突然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很轻，却让人莫名地感到沉重。好像是卓沐阳的声音，可是抬头，人已经失去了身影。

火车超前驶去，朝霞遍布，染红了车窗外的风景。耳边那样沉寂，一瞬间，便驶向了黑夜。

时间悄悄流逝，灯熄灭，静默的空气里，渐渐想起平稳的呼吸。当所有人都陷入沉睡，墨白感觉到身下的坚硬，伸手将被子拉到下巴，然后蜷起身子。

他侧过身子，望着窗外黑色的夜空。似乎到了远离城市很远的地方，旁边什么建筑都没有，天上的星星繁多，很亮，从来没有过的璀璨。

空中有一轮弯弯的月牙，浅黄色，透着清冷的光辉。

墨白闻着被子淡淡的霉味，拿着手机，偶尔按一下，看着它忽闪忽暗的屏幕。他觉得空荡荡的，似乎缺少了什么。

他的将名单滑到中间，看着“爸爸”两个字，发了很久的呆，然后便将手机抱入怀中，闭着眼睛，将自己放空一切，什么都不去想。

当手机震动的时候，墨白猛地睁开眼。他将手机举到眼前，屏幕上跳跃着熟悉的两个字。

然后，便在黑暗中轻笑几声。他接听了电话。

两人都没有讲话，听着彼此的呼吸，从遥远的一端传递过来。

很久，李振的声音才响起，“我很想你。”他的声音低沉平淡，却蕴含着思念。即使才刚刚分开，可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去想着他。

墨白的心，突然就平静下来，他偏着头，半晌，才回答“我知道。”这对于李振而言，已经算是他在平日里难以说出口的甜言蜜语。

他知道，李振从来不擅长，将感情挂在口中。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可是，墨白却觉得无与伦比的安心，他听着男人的呼吸，盖上眼帘，然后渐渐睡着。

梦中，很平和，失去了一贯的狰狞与挣扎。他像是被温暖的海洋包围，被好好呵护着，未曾受过任何伤害。

很幸福。

墨白在睡梦中露出一抹安宁的微笑。

第三十八章：卓沐阳的女友（修）

墨白这一觉睡得很沉，难得的一夜无梦，直到天明。

自从和李振不再睡一块后，他便变得浅眠而容易惊醒。有时候，他就像是被困在了梦境中，挣脱不得，压抑得心口难受。当他挣扎着从梦中惊醒，冷汗潺潺，拿过一旁的手机，却才刚过午夜。

他总是不记得梦见了什么，可是身体却记忆了那种难言的沉重与痛苦，他像是一个在茫然路途上不停奔跑的人，不知何时可以停下脚步，不知何处是将会是终点，他迷路在灼热疼痛的梦中。

即使清醒，也只是睁着双眼，里面充满茫然与空白，他睁眼望着黑夜，时间流动得缓慢，滴答滴答，让他感到难以忍受的漫长。他渴望着一个温暖的拥抱，又惧怕着被束缚的无助。

有风声悄然侵袭着，敲打着窗户，声音微弱，打破静谧的空气，可是却让墨白感觉到，刺耳难耐。

他侧过身子，捂着耳朵，不去听，不去想。闭上双眼，强迫自己，陷入彻底的黑暗。

当太阳缓缓升起，柔和的阳光，透过不远处的山峰，撒了进来。温暖的橘红色，包裹着沉睡的人。

墨白的睫毛轻轻抖动着，眼睛慢慢睁开。他看到了一副美景，如诗如画。

山峰耸立，密林丛生，陡峭巍峨，郁郁葱葱。一片纯粹的绿色，因为朝阳的冉冉升起，而染上了红艳的色彩。云雾淡淡，笼罩着，朦胧美丽，像是梦中仙境一般引人入胜。

溪流环绕山峰而走，倒映着赤红的山影，风吹而过，波澜微起，将秀丽美景化作微波，层层蔓延，一直荡到墨白的心里。

墨白坐起身来，着迷地看着窗外的风光。

他的睫毛长长的，柔美的霞光打在他素白的脸上，一向沉寂的墨白，竟似突然迸发出了生机。他的面容祥和平淡，却自有一股力量，从心底破茧而出，包围着他。

下车的时候，卓沐阳走在他的身边。伸手欲拿过墨白的包，被墨白一手拍下。

卓沐阳咧着嘴，笑道，“看你这小身板，背着不累啊？”

“很轻。”墨白偏过头，看着路边的大树，手指抚了上去，感受那粗糙的触感。

卓沐阳向前方望去，他们走得太慢，带队老师离他们有些远。他拉过墨白的手，牵着，往前方赶，刻意忽略当他握紧墨白的掌心时，骤然加速的心跳。

被牵着手，墨白觉得有些不舒服，挣了挣却没有成功。卓沐阳抓得格外用力，像是握住了什么渴望已久的东西，再不愿松开。

安排住宿的时候，卓沐阳与墨白同一间房间。

他们将行李往床边一摆，便在各自的床上躺了下来。走了长长的一段路，两个人都有些疲惫。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卓沐阳扭过头看着将自己埋在床上的墨白，他压在枕头上，只露出三分一的脸庞，眼睛隐没在发丝中，黑色的头发，散落在白色的枕套上，露出一个笑容，有一种纯真的感觉。让卓沐阳看着，觉得心口暖暖的，又有些瘙痒，像是有只小小的猫爪，在心上轻轻地抓着。

他强迫自己转过头去。平躺在床上，他望着天花板。墙面很白，挂着着小小的吊灯，样式并不精美细致，可是散发的光，却柔和动人。

耳朵，听着那细细的呼吸声，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门被轻轻敲响。卓沐阳看了墨白一眼，他似乎睡着了。

他起身轻声走到门口，拉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女生，是金莉。

金莉看到开门的卓沐阳，笑着举了举手上的东西，是一小袋零食，“你们男生不爱带吃的。我怕你肚子饿，给你送一些过来。”她的眼睛大大的，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卓沐阳，带着笑意，显得可爱。

金莉在不久前成了卓沐阳的女朋友。当她在纸上，悄悄写下“喜欢”，当她偷偷将它夹进卓沐阳的书中，她以为这只是在圆自己的一个梦，给自己一个放弃的理由。

毕竟，暗恋这种事情，并不能够总是如愿以偿。卓沐阳平时虽然比较开朗，但是却对大家一视同仁，除了对墨白比较亲近，其他人，也总是“朋友”而已。

下课的时候，金莉走得很慢，落在众人后面。她转过头，看着站在窗前的卓沐阳。

那日，墨白没有来上课，他一个人独自坐着，当别人都走了，他却仍旧没有离开。只是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的人潮，发着呆。

他的脸上总是带着爽朗的笑容，可是当周围变得安静，他却也变得寂寞。

金莉觉得很奇怪，她竟似乎看懂了他眼神中的挣扎。当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卓沐阳却走到了她的身边，牵过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