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两个人朝夕相处,除了吃睡难免要亲亲、摸摸,要控制好不擦枪走火实在困难。剑自鸣见曲放忧忍得辛苦,便提议讲故事。两个人都没有说书的天分,于是便都讲身边的人的事情。
“有这么一个人,”剑自鸣说,“他七岁的时候,有仇家找到家里来,杀了他全家。他无处可去,乞讨了一年多,后来被人介绍进奉夜教,学了功夫。八年之后,他才知道他的仇家是奉夜教的一个副门主,而介绍他入教的人是别的帮派的卧底。那时候,他杀得那个副门主全家鸡犬不留,而介绍他入教、帮他复仇的人,接替了那个副门主的位置。”
剑自鸣讲到这里,停了下来。曲放忧抓了抓脑袋,抗议:“你老是说你们教里的人,我都不认识好不好?”
“这个人你认识。”剑自鸣说,“猜不出来就换你讲,有什么关系?”
他们约定,一个人讲,一个人猜他讲的人是谁。猜对了,讲的人必须换个人讲下去,猜不对,就要换自己来讲。
曲放忧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嘟囔:“好吧,我猜不到。”
“那是青弦。好,该你了。”
“唉!有这么一个美人,三岁的时候死了娘,六岁的时候爹也死了,她的亲戚前脚收养她,后脚就把她卖进了窑子。嗯……再说你就知道是谁了,先猜吧。”曲放忧打明地耍赖。剑自鸣也不计较,只问:“这位美人,是男是女?”
“喂,你可没说能问。”曲放忧不答。剑自鸣笑笑,说:“若是男子,我猜他是墨月。如是女子,我猜她是苏绣。”
“你……”曲放忧深吸一口气,说:“有这么一个人,看不起家里的营生,铁了心要当大侠,独自出门闯荡。结果被赵钱儿偷了钱包,又被女人骗去打家劫舍,惹了官司,在牢里呆了一个多月。出来以后他就转了性儿,乖乖继承家业了。”
“是秦杰,秦镖头吧?”剑自鸣问。
曲放忧皱眉,问:“我跟你提过他?”
“没有,”剑自鸣说,“但是,有家业却打家劫舍入狱的,原就不多。”
“你不是不常在外面走动吗?怎么是个人你都认识?!”
“我只是听说过。即便同秦镖头面对面碰上,也认不出他来。”
曲放忧闻言松了一口气,就着适才的打算讲起来:“……有这么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她念着那个人孝顺,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他,让他给母亲看病。后来,那男人的娘病好了,却拉着男人投奔了一个远房亲戚。数年之后,这个女人辗转多处才打听到,那男人已经结婚,他的娘常跟别人说,要不是她明白得早,把儿子拉了出来,她儿子就要因为她的病被青楼女子祸害了。”
“……我猜不出她是谁。”
“你猜过的,苏绣。”
剑自鸣无奈地笑了笑,说:“确实,我们没说过,一定要每次都讲不同的人……”
曲放忧得意地说:“换你了。”
“有这么一个女人。六岁的时候便惹了官司,被拉到街上卖。恰好被奉夜教的某个人看中了,半买半抢地弄回去当了丫鬟,一过就是十年。这期间,她为了那个人学了琴棋书画,也学了武功,甚至和人订了亲。可是,那人自始至终都在利用她。”剑自鸣停下来,等曲放忧开口。曲放忧看着他,莫名觉得他的眼光比平日里深沉。“这事儿放在窑子里,太常见了。根本没法猜嘛!”曲放忧小声说。
“你知道她的——季悠潋,奉夜教下一任教主,也是我曾经的未婚妻。”剑自鸣说。他的声音有些疲惫。曲放忧知道他的精力和体力尚未恢复,却认定他的疲惫与劳累无关。
剑自鸣微微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遮挡住眼睛,漂亮的脸上只剩下沉静和抑郁。曲放忧不喜欢剑自鸣这个表情。紧接着,他才发觉剑自鸣近来笑得格外多,也格外好看。于是,鬼使神差般地,他捏了捏他的脸,说:“这些日子你笑得那么好看,我都快迷上你了,呐……说个故事而已,不带这样儿的。”说着,他把剑自鸣搂到怀里。
剑自鸣靠在他的胸膛上,小声说:“抱歉。”抱歉,我觉得,苏绣可能是你最喜欢的女人,所以,我给你讲我最喜欢的女人的故事。只不过,苏绣的故事里,曲放忧只是看客或者听众,而季悠潋的故事中,剑自鸣是个错误。
曲放忧慢慢收紧怀抱,低声念:“累了就睡,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不愉快的,就忘了吧。”
剑自鸣从不觉得事情可以如此解决,但是,曲放忧的怀抱太过温暖,他听着他的心跳,不知不觉间,眷恋的情绪疯狂蔓延,一时不查,想了许久的一句话就这样说了出来:“放忧,我们绕路吧。”发现自己说出了口,剑自鸣便不否认和掩饰——他喜欢呆在他身边。
“好啊。”曲放忧像平常一样应了,之后就交代车夫调转车头。
去哪里、看什么,其实无所谓。曲放忧和剑自鸣都知道,见想要见的风景不难,难的是找一个适合的人陪伴。他们并没有远离奉夜,只是想要慢一点、再慢一点,一个想着今后或许都不会再见,另一个正思考要不要就这样一直陪在他身边。
第27章
腊月二十一,车夫终于不肯再忍受曲放忧和剑自鸣缓慢无比且不时绕路的要求,辞工回家过年了。因着曲放忧当时以为奉夜教里会来人接应,只说干一天算一天,也不好再勉强人家。幸而剑自鸣钱多,年后不愁再雇人,曲放忧也没再罗嗦。两人并排坐在车厢前,迎着寒风间或聊上一句半句,时间过得飞快。
除夕那天,剑自鸣和曲放忧早已弃了马车。两个人牵着马,进山里捉山鸡和兔子烤了吃。
天黑下来的时候,下了雪。
曲放忧嘴里叼着烤好了的山鸡大腿,一手抓着兔子的前爪,另一只手去按剑自鸣。
剑自鸣脸上已融了两片雪,他放下手里的烤肉,仰起头颅,直愣愣地望向天际。曲放忧热乎乎的内力滚涌而来,他回神看了他一眼,接着仰头看天。
雪花颇大,一片一片飘下来,很快就在地上铺了一层。
剑自鸣背对火堆,一动不动地仰望。他的脸上有孤寂的崇敬和向往。曲放忧没来由地心悸,就像怕他消失了一般,他撒手扔了烤鸡和兔子肉,紧紧地抱住了剑自鸣。
过了许久,剑自鸣才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用不带任何感情修饰的声音,轻声说:“曾经,有一个教派,嗜杀成性。但他们的教义坚信雪是这世间最仁爱圣洁的。每到下雪就会祭祀,而且,禁止在下雪天杀戮……”
“说什么有的没的,这时候该赶紧吃完东西找地方避避!”曲放忧打断他。剑自鸣没有听到一般,继续道:“于是,他们一直南迁,直到找到一个终年不会下雪的地方……”
曲放忧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唇,舌尖侵入他的口腔,直搅到剑自鸣开始回应他才放开,说:“我对你们的教义没有兴趣。”
“不是奉夜。那个教派,是冥泠。”剑自鸣说。他的声音中终于有了一点活力。曲放忧应付着点头,说:“好,我知道了,这雪搞不好得下很久,咱们找地方躲躲吧。”
“我第一次看到雪。”剑自鸣说。
“而且有我在你不冷是吧?”曲放忧接口,“你不冷,我冷,走!”
剑自鸣以掌风扑灭火堆,反握住曲放忧的手,跟着他上山找山洞。
曲放忧似乎对这片山林很熟悉。他很快就找到了避风的山洞,把剑自鸣和马都拉了进去。
外边正在下雪,山洞里的温泉依旧是热的。
曲放忧卸下行李,三下五除二扒光衣服,跳下水。泉水颇深,曲放忧划了两下才浮出水面。剑自鸣坐在温泉边,不肯下水。曲放忧不解地问:“怎么?你连温泉都不能泡?”
“不,这水太深。我不会水。”剑自鸣答。
曲放忧大笑起来。“我终于见识了你和小师妹的共同点了,哈,她怎么都学不会游泳!旱鸭子!”
剑自鸣点头。
曲放忧眯了眼睛,小声哄劝:“下来暖和,我在这里,没事的。”
剑自鸣开始脱衣服。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剑自鸣小心地解开红绳,把玉佩放到脱下来衣服上边。
曲放忧没来由地开心。他笑嘻嘻地说:“来,憋一口气,跳进来。”
剑自鸣听了他的话,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迈下水。一入水,便听到咕嘟咕嘟的水声,似乎身体一直都在下沉。剑自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某个东西捉住。那个东西正把他往下拉。剑自鸣惊讶之余,仍记得屏息。他已想明白:水里没有别的生物,所以拖住他的一定是曲放忧。
隔着一层水,感觉便与往日不同。
曲放忧拉住剑自鸣,深吻。唇舌纠缠之际,空气自嘴唇的间隙不断溢出。单听着那个声音,便会产生窒息的错觉。剑自鸣竭力遏制住挣扎的冲动,放松身体接受曲放忧的纠缠。
耳边,空气的声音越来越响,随着最后一个气泡破碎的声音,剑自鸣觉得耳朵一松——水的压力消失了。
曲放忧的嘴唇离开了,剑自鸣没有再听到气泡的声音。他知道自己已经浮出水面,却不敢轻易呼吸。然后,他听到曲放忧在耳边嗤嗤地笑:“睁开眼睛,喘气。”
剑自鸣先是睁开眼睛,看到曲放忧,以及在锁骨之下的水面,才开始呼吸。他的脚够不到水底。
曲放忧托着剑自鸣的腰,慢慢移动到温泉正中。剑自鸣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盯着他看,即使看出他的企图也不点破。曲放忧坏笑着放开手。剑自鸣陡然下沉,他立即抱住曲放忧的脖子。两人的胸膛紧贴在一起,能隔着胸壁感受到彼此的心跳。曲放忧突然意识到:剑自鸣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紧地拥抱过他。这个发现令他非常愉快。
曲放忧将双手自剑自鸣腋下穿过,托住他的后脑,亲吻。剑自鸣无奈又纵容地开启唇齿。
曲放忧的右手沿着剑自鸣的脊背下滑,摸到臀部的时候,轻轻捏了一把。剑自鸣的舌头都跟着颤了一下。曲放忧的感觉更加好了。他的手自臀缝插入,慢慢地摸到大腿根部,然后,他微微用力,扳起剑自鸣的左腿。
剑自鸣已经发觉:自己在水里用不上力气。曲放忧的手已经划到了他的腿弯。他只得在配合曲放忧的动作之余,更加紧地抱住曲放忧,保持平衡。
曲放忧在踩水,不时故意大幅度晃动一下。剑自鸣随之沉浮的时候,下体碰到对方勃起的分身。
剑自鸣的身体很是柔软。曲放忧已经握住了他的脚踝,他的右腿依然保持直立的姿势,没有顺势缠到曲放忧身上去。于是,曲放忧用拇指在他的内踝处轻柔地画圈儿,舌头也加快了侵入的动作。
剑自鸣逸出略带抗议的鼻音。酸麻的感觉沿着脊柱一路爬上后脑,他觉得不禁是水下的部分,就连环住曲放忧脖子的手臂也再使不出半分力气。剑自鸣缓慢下沉。他感觉到曲放忧那个笔挺的炙热的器官自下而上擦过囊带。然后,他再也不能维持当前的姿势,一寸一寸地向后仰倒。曲放忧放开他的嘴唇,一手抱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将他的两条腿缠到自己腰上。然后,他抓住剑自鸣的两只手,将其拉到自己的脑后,说:“抱住了。”
“恐怕,不行。”剑自鸣的声音很是干涩。曲放忧调笑道:“你还没硬,就软了?”
剑自鸣已经感觉到他的分身弹了一下,他皱起眉头,反问:“你不喜欢?”
曲放忧一手握住他柔软的性器,刻意凑到他耳边说:“我们试试,你全身上下只有这里立在水面上。”
“别,放忧,我没力气了。”剑自鸣小声告饶。曲放忧听得心头一软,他揽住剑自鸣,单手划了几下水,便到了泉边。
剑自鸣后背靠着岩壁,心下实落了一点。可是,曲放忧立即用双手包裹住他的性器,轻柔地挑逗。手指灵活的动作与水波的共同刺激,使得剑自鸣不自觉地扬起脖子,溺水一般地喘气。曲放忧凑过去舔了舔他的喉结,问:“舒服?”
“……不,太……唔!”剑自鸣回答的时候,一直不停地下滑,且越来越快。水淹过下巴,灌入口腔的时候,他才反射性地屏气、闭嘴。
曲放忧也是一惊。他把剑自鸣从水里提上来,一边拍他的背一边说:“吐出来!”
“……”剑自鸣已经把水咽下去了。
曲放忧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放弃般地说:“算了。”说着就要上岸。剑自鸣拽住他,说:“继续。”
“你……”
“如果你插进来,我应当不会沉得太深。”
曲放忧诧异地盯着剑自鸣。下一瞬,他的分身直接顶住他的后穴。
没有扩张的侵入极不顺利。两个人都感到了疼,但是,曲放忧兴致高昂,因而疼得畅快,分身也因此胀大了几分。剑自鸣疼得更加厉害,好在,这等疼痛对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依然可以放松身体,放任这疼痛进一步侵入。
曲放忧很是享受。他感觉到剑自鸣的身体一点点地打开,紧紧地吸附他。终于完全进入的时候,曲放忧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接着,他看到剑自鸣依旧委顿的分身,毫不犹豫地捧起来继续挑逗。
前方的刺激与后方的胀满感一同袭来,剑自鸣难耐地弓起腰。稍一活动,体内被楔入的感觉就越发强烈,不仅如此,那个火热的楔子跳动着继续胀大。
曲放忧觉得自己再不动一动就要憋疯了。可是,剑自鸣的分身依旧没有动静。曲放忧放弃了温和的挑逗,略微使力,左手飞快地握着分身上下套弄,右手则在会阴、囊带和大腿根部反复揉捏。
剑自鸣被他撩拨得全身燥热,只是,这些难耐的热度无法汇聚。他于是意识到,曲放忧之前说过——你受不住。
“放忧,你……快一点。”剑自鸣催促。他的声音中带着难耐的急切。曲放忧再也忍耐不住,他放开剑自鸣的性器,左手扶住他的腰,右手托住他的后背,下体抽送的同时,运功护住他的心脉。
熟悉的内力涌入体内的时候,剑自鸣不自觉地放松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很紧张。曲放忧一边浅浅地抽送,一边留意剑自鸣的表情,感觉到他终于不再紧绷,立即大幅度地冲撞起来。
剑自鸣一时不备,惊得叫出了声。他感觉到那股散漫的躁热随着曲放忧的抽插,开始汇聚。
不多久,曲放忧看到剑自鸣的分身缓慢立起。“原来你就喜欢这个。”他调侃道,顺便调整冲刺的角度和力量。他喜欢看剑自鸣随着他的每一次深入颤抖,也喜欢从剑自鸣眼中捕捉那一点点的茫然和无助,以及几不可查的惊惧。这让曲放忧觉得,剑自鸣需要他的保护。每当产生这种认知的时候,曲放忧都想要好好地宠爱他。
抽送的速度慢了下来,剑自鸣缓了一口气,不确定地问:“放忧?”曲放忧亲亲他的嘴角,轻声安慰:“没事儿,别怕。”
剑自鸣刚要反驳,不料曲放忧的分身恰好顶到体内的某处,不可抗拒的快感汹涌而至。他的否认变成了呻吟,瞬间,脑袋里只有冲刷而过的阵阵白光。这一刻,剑自鸣觉得自己只剩下紧紧包含着曲放忧的后穴和挺立的分身。然后,他意识到:自己确实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