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轻尘之杯酒 上——土豆猫
土豆猫  发于:2013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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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个蛮强的弱受和一个玩世不恭的脱线攻的伪江湖攻略

这个故事大致分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缘于一场邂逅。美人小受遭人调戏,小攻英雄救美后将之拆解入腹。

之后,小攻渐渐发现:小受的武功比他强了很多,而且,他们的那场H,是强奸还是迷奸都不好说……

第二部分,小受临死之前决定见小攻一面,却只是证实了他根本不爱他。

第三部分由二十年前的恩怨纠葛而起。

剑自鸣说,我不爱他,不妨碍我活着的时候为他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曲放忧说,我不爱他又怎么样,我乐意这辈子什么都不做,只保他一条命。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剑自鸣,曲放忧 ┃ 配角:季悠潋,臧青弦,傅冰烛,倚红,巩方

第1章

雨水过后,天气尚寒,正是所谓“冻人不冻地”的时候。春雨淅淅沥沥地洒下来,风透骨地凉。

街头的酒肆里坐满了躲雨的人,形形色色的。曲放忧独坐在内侧的一张桌子上,慢慢地喝酒。他来得很早,佩刀“龙吟”的已然在侧,他也改了平日里行走江湖的打扮。如果要生事,他不介意多用一个身份,免得友人们转瞬变了嘴脸。

此处已是阴山,奉夜教总坦所在。此前两年,奉夜教五主之一“橙黄”程一闪谋反,教主独子剑自鸣被焚。剑自鸣同父异母的妹妹叶杳雨杀入奉夜教,活刮程一闪,力拒教主之位。后奉夜教举教追杀叶杳雨,未果。剑自鸣重现江湖。此番折腾下来,奉夜教中风声鹤唳,总坦阴山的防备愈发周密。

曲放忧来此,只因叶杳雨一人。她是他的师妹。师傅刀剑客行事爽快,却缺乏耐心。叶杳雨悟性不高,她的剑术几乎都是曲放忧所教。曲放忧对自己师妹的评价只有一个字——笨。这不是,才入江湖没有多久,就被剑自鸣利用了,陷进江湖第一大邪教奉夜教的教主之争中。

曲放忧清楚叶杳雨的功力,所以听闻叶杳雨被逼落悬崖时并不在意,可是,此后叶杳雨便没了消息,连过年的时候都没有回去。曲放忧这才觉得她可能遇到了难解的事,便下雪山来寻她。江湖,人海茫茫,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曲放忧于是寻根溯源来奉夜教找剑自鸣。

知道来龙去脉的友人,只有当时恰在身边的傅冰烛。临别的时候,他轻声笑着,问:“你该不会爱你的小师妹吧?”当时自己答得轻巧:“怎么会?天下美女如云,比起她那样的女人,我宁愿找你这样的美人。”本是带了几分调笑,傅冰烛却不恼,只说:“既如此,赤霄峰上候君大驾。如君独至,共享赤霄亦无不可。”

傅冰烛,是赤霄门门主。曲放忧心下微惊,以为被他看穿了目的。

曲放忧对他的小师妹极是熟悉。叶杳雨别的毛病没有,只好美人。他记得叶杳雨的母亲叶飘影是奉夜教教主剑殇的妾,叶杳雨原本要寻奉夜教的麻烦,却只因见了剑自鸣一人,便改了主意。剑自鸣想必绝色。

曲放忧来此,寻叶杳雨的踪迹为次,见剑自鸣的姿容为主。

时近正午,天色却黯了。酒肆门口蓦地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子略靠前,穿一身雪白的丝绸长衫,外面裹了纯白的狐裘,下摆与地面间不过数寸,却未沾染泥污。也许是天冷的缘故,他的脸上没有一分血色,连嘴唇都微微泛青,却折不了一副好相貌。

被他的视线扫过,整个酒肆都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胶着在他的脸上,片刻之后才有人去打量他身边的女子。

那女子确实不如他美。她背负长剑,穿一身翠绿的衣裙,衣料很厚实,配上她朴素的面容,难免让人觉得憨气。她为他撑着伞,自己的大半肩膀露在外边,已经被雨淋透了。

男子步入店内。女子收伞,随手甩去伞上的雨水,行动干净利落,显然有武功作底。

小二迎上去,说:“客官,这大雨天的,店里已经坐满了。您看您方不方便凑桌……”

“让他过来!”一旁叫嚣的是个很壮实的汉子,穿着很是华丽。他随后对门口的男子调笑道:“给爷香一个。看你这小嘴是不是也和脸蛋一样,赛得过红楼的头牌!”整个桌子的人都跟着他哄笑起来。在他们看来,这两个人不过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和略通武艺的丫环;更有人将那男子当作当红的小倌。

女子立时怒目。男子劝道:“别折了店家的东西,由他们说吧。”声音极为清澈。

那一桌的人都当他在示弱,更加嚣张起来。适才问话的汉子已经起身,淫笑着去捉男子的肩膀。胳膊抬了一半便后继无力,他猛地发觉身后多了一个人。那人用两个指头压住他的肩膀,他就再也不能移动分毫。

“这位公子若不嫌弃,请和在下凑桌对饮。”

那人的声音非常沉稳,令人不禁想到朴实厚重却未曾开刃的古刀。那人的装扮却极为平常,粗布的棉衣棉裤外加一柄大刀,像极了大门派里打杂的学徒。可是,他有一张颇英俊的脸,浓黑的眉毛下面,一双眼睛深黑明亮,仿若名剑的剑锋。

这便是曲放忧。他看出那男子没有将众人得调笑看在眼中,显然底蕴不凡,便有意结交。却不料整个酒肆都因他的动作静了下来,一时间进退维谷。

这时,男子道了声“多谢”。气氛随之缓和。他走向曲放忧独占的小桌。

曲放忧于是放开钳制,不再理会汉子的反应,回桌。

小木桌上只有一坛酒和一个酒碗。曲放忧轻巧的抓起酒坛,将酒水倒入碗中。然后,他托起那个碗,将之送到已经来到桌边的男子面前,说:“喝碗酒,暖暖身子。”

男子略微一怔。跟着他的女子却出声道:“公子。”她紧盯着酒碗,仿佛碗中所盛非酒,而是穿肠毒药。

男子瞟了她一眼,向曲放忧道了声谢,伸手去接。女子禁不住又叫:“公子!”

男子转头看她一眼,说:“翠袖。”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喜怒,只是恢宏的气势随着声音流泻出来,令闻者无不噤声。随后,男子对曲放忧说:“在下体弱,不能饮酒。今日得兄台相助,实在感激。破例饮上一杯。希望不会坏了兄台的兴致。”说罢接过酒碗来。其间二人的指尖碰到一处,曲放忧只觉得他的手冰一般的冷。

男子饮完酒,在桌边坐下,举止从容优雅。

曲放忧在江湖游历五年有余,走南闯北见识了不少风光,却没有见过比他漂亮的人。

男子拉过唤作“翠袖”的女子,叫她坐下烘干衣物,免得着凉。女子应声落座,闭目运功。江湖上以内力烘干贴身衣物并不罕见,但是,单纯靠内力把湿透的棉衣烘干的,却极少。因之所需的功力太多,真做起来绝对得不偿失。曲放忧不禁思量这两人的来头,女子先不说,男子既然有那样一张脸,绝不能在江湖上默默无名。若他是位官家的少爷,或者大商户的少主,此刻因这一场雨屈尊进入到这小小的酒肆,那么,雨止后可能永无再见的机会。

男子对曲放忧说:“今日我原是要为翠袖送行,不料下了这场雨,竟要劳她再送我回来。无用到这般程度,怕是再没有机会出门了。恕我不请教兄台名号,只问兄台现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显然不想与他生出不必要的瓜葛。

“我确实要打听些事,但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曲放忧说罢,自斟自饮。

男子不再追问,只是伸手夺过酒坛,道:“人生难得醉上一回。既已破例,不妨来个彻底。”说罢对着坛口饮了一口,继而颦眉。眉头舒展开来的时候,他的嘴角也微微翘起,漆黑晶亮的眼睛添了神采,越发清透隽丽。曲放忧一时看得呆了,只觉得春来满枝艳红、夏日满山葱郁、秋后满天巧云、冬至满目飞雪,均不及面前这一双眼中波光流转。

男子托起酒坛,又饮了一口。

“公子!”女子已经烘干衣服,睁开眼看到这一幕,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曲放忧这才知道面前这个人可能真的喝不得酒。却听他说:“怎么?就算我自己走不回去,你也可以把我背回去啊。”才几口酒,这人就已经有些醉了。

曲放忧于是拿回酒坛,举过头顶,仰头,将剩下的酒直接倒进口中。

男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角眉梢笑意渐浓,艳色逼人。

曲放忧暗暗叫了声“糟糕”——他想到了某种可能。这里是阴山,奉夜教的地界。奉夜教教主的独子应被人像众星捧月般贡着,但……眼前这个人也住在阴山,家底颇丰,体质极差。

曲放忧取了一点“牵魂引”。这味药与人无害,只用来追踪。他本想将它沾到男子的身上,忽而想到男子身体极差,略一转念,将之弹到那人的衣服上。如此作罢,曲放忧觉得有些高兴,起码离别后能再见他一次了。

“既然身体不好,就别喝了。虽说一醉解千愁,但醉酒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曲放忧对他说,“已经是这么大的人了,别让家里人太为难。”

男子神色微顿。曲放忧这才想到:自己无意间对他用了教育叶杳雨时才用的口吻。他连忙道歉。男子也不介意,只是问:“兄台家里可有弟妹?”

“没。我爹妈死得早,全靠师傅养大的。只有一个师妹,什么都要我教,所以不小心管出习惯来了。抱歉。”曲放忧说得诚恳。

“没关系。有人陪着长大,总是很好。我羡慕你师妹呢。”男子幽幽地盯着他笑。

曲放忧忽然很想自报家门。

曲放忧在江湖上有“半分天地”之称。因他初入江湖的时候从年纪相当的世家子弟开始逐个挑战,每次都控制实力,让对方觉得只输他一点点,稍加努力便可超越。于是,以天剑盟少主孟归云为首,许多世家子弟开始用心练功,数月后颇有长进,再次挑战却还是同样的结果。孟归云一年内与曲放忧约战五次,请了不少高人作保,却只成就了曲放忧的美名。半分天地——看似只差半分,却有天地之别。

其实,除此之外,曲放忧也曾介入杀手组织黯阁,接手了好几桩案子。赚足了银子的同时也了解到自己在江湖上的大致排位。只是这些鲜有人知。

曲放忧很想知道,如果眼前这人知道了他是谁,会有什么反应。

可是,雨停了。

翠袖立即催男子上路。男子没有多做停留,连再见的招呼都没有打。曲放忧看着他的背影,开始期待再次见他。

第2章

有牵魂引指路,找到他一点都不困难。

第二天,曲放忧换回惯常行走江湖的打扮,把龙吟和酒葫芦一并挂在腰侧,放出了可在百里之内寻到牵魂引落点的追魂蝶。

追魂蝶绕过阴山,往西。曲放忧跟着它来到一户大院外。院门无匾无额。曲放忧翻进院内,顿时满眼都是未青的草木。沿着石子铺就的小路往里走不远,便见一小拱门,上书“秋水居”。再向内,有一临水小阁,门窗紧闭,隐隐透着药香。

追魂蝶扑到门缝上便不再动。曲放忧凝神听了片刻,未觉异常,推门入内。

室内极热,虽燃了薰香,仍盖不过药味。微甜的香气与淡淡的苦味混在一起,让曲放忧略作迟疑。

曲放忧打了个颤,继而仔细打量周围。房间被一面木制的屏风隔开,外边只有一张小桌,上边工整地摆放着笔墨纸砚。香薰和人的气息都在屏风背面,曲放忧突然觉得脑子不够清醒。

进,或者退。

曲放忧稍作踯躅,绕过镂空的木质屏风,看到了酒肆中见的那个男子。

他斜靠在床榻上,肩上披着纯黑的貂皮披肩,身上盖了棉被。曲放忧注意到他的脸色比酒肆中所见的还要差,不仅没有血色,还隐隐透着苍黄。

他看到曲放忧,视线略微转了一下。曲放忧随着看过去,就见一边的椅子上搭了件雪白的丝绸长衫,正是沾了牵魂引的那件。

“曲放忧,我听小雨说起过你。”他说。声音与酒肆中略有不同,清澈空旷却带了一点点疲惫。他所说的小雨自然就是曲放忧的师妹叶杳雨。他就是剑自鸣。

“剑自鸣?”曲放忧谨慎地确认,得到对方肯定后才说:“没想到你还能把小师妹叫得这样亲。”

“她总会原谅的。”剑自鸣底气十足。

曲放忧不禁要问:“你告诉她你要做什么了?或者,她知道你利用她?”

“没。小雨不够机敏,如果预先知晓,便达不到今日的效果。”剑自鸣说,“我确信她不会计较,却也不晓得她在哪里。”

曲放忧一怔,才明白剑自鸣已经知道他的来意。他不想被看穿,于是说:“小师妹不计较,不代表我也不会。”他确实气愤。自己辛苦地教她那么多事情,不是让她用来宽容别人的。

“哦,”剑自鸣淡淡地应道,“我以为小雨是成人了,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即便可以,她也一直是我的小师妹。”曲放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亢奋。剑自鸣低声笑问:“你要替她找我讨公道?”

“不,我只想折腾你出气。”曲放忧答得认真。剑自鸣不以为意:“不怕我去告状,让你们师兄妹反目?”

“如果你能。”曲放忧说,“我可以为我做的任何事负责。”

曲放忧说得有些郑重,剑自鸣不禁要仔细看他。曲放忧有一双很有神的眼睛,收敛起杀气后,眼底似有孩童特有的天真。也许是看得太专心,被曲放忧解开外衣的时候,剑自鸣没有任何动作。

曲放忧眼底的神采又鲜亮了些,满满的都是兴趣。他把从神偷那里偷学来的空空妙手运用到极致,十指如飞,指尖的力道恰到好处,堪堪游走于剑自鸣的腋窝、肋间、腰侧……剑自鸣起初惊讶,等明白他在做什么后已经忍不住大笑起来。

剑自鸣有记忆以来就不曾这样用力地笑过。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就觉得喘不过气来。可是曲放忧没有停止。他努力缩身躲避,可因为空间有限,总也逃不出那双手去。

阁外响起奔跑的声音,轻而且弱,显然是运了轻功,却没有逃过曲放忧的耳朵。曲放听出来者是位女子,轻功不及叶杳雨的三成,便没有停下手头的动作。

阁门被撞开后,来者三步便绕过屏风,疾呼:“公子——住手!”

曲放忧手下微顿,看赶来的女子。这女子不过十八九岁,穿了粉色的长裙,配上大红的腰带,身姿妖娆,面容姣好,却仍不及他手下的那位。

剑自鸣勉强喘过几口起来,强压下笑意,对她说:“倚红,出去!”底气已然不足。

女子却不退,直勾勾地盯着他问:“如果出事,怎么交代?”

剑自鸣频眉,对她说:“滚!”

曲放忧随之扬手,一掌隔空打在女子胸口,击得她撞翻屏风,从门口直飞出去。门随即关闭。曲放忧笑着问他:“怎么连一个丫环都管不了?”说着仍要去挠他的痒。

剑自鸣扬手扇了他一耳光,虽然没什么力道,声音却很响。曲放忧反射性地侧过脸消减力道,正过头来的时候,见剑自鸣正瞪着他。剑自鸣脸上被憋出些许血色,眼中也多了氤氲,衣服在适才的躲避中揉得乱了。曲放忧乍一看只觉色气逼人,再看,那双眼睛中的水气没有散去半分,却如初见时一般的骄傲。曲放忧忽而觉得只是挠痒不能令自己满意,既然他有一双骄傲的眼睛,那么,被折辱了也必定不会对人提及。

曲放忧便问他:“生气了?”“她只是个煎药的。你又没有打伤她。”剑自鸣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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