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成瘾 中——玉师师
玉师师  发于:2012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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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个傻小子却肯全心全意地爱他,将他高高捧在头顶,一丝委屈都害怕给他,这样单纯炽热的爱,自己无以为报,只有给予更多更多的爱,多到能够填满两个人之间的鸿沟。

若是不能给他更多的爱,便索性逃开吧,时间久了,再深厚的感情都会变淡。也许十年之后,葛小龙会成为一个大名鼎鼎的画家或者继承母亲的公司成为一个动辄决定着数千人死活的财阀,他会娶美丽温柔的妻子,会生一群和他当年一样调皮可爱的孩子,会忘记曾经喜欢过一个卑微可怜的高中教师……

如果不是自己与徐睿爱得太深,他也宁愿将那个年轻的男人推出自己的生活。

火车进站,通道口开始检票,裴凤桐站起来,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拉着行李箱,他对梁霄笑了一下,“我走了。”

“嗯,”梁霄也站起来,从口袋中摸出一个信封,塞到他口袋里,“这是高容和我的意思,你先别推辞,听我说,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到了农村肯定做不了重活,宿宿还没上学,又有哮喘,以后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你在这里才工作两年,估计也没攒下多少钱来,拿着吧,手里有钱,心里才能踏实。”

裴凤桐知道自己的能力,他身体瘦弱,除了教书简直一无是处,到了农村恐怕也是当一名民办教师,连编制都没有,确实需要这点资助。

遂不再推辞,眼眶有些发红,“谢谢你们。”

梁霄捶他一下,洒脱地笑,“都是朋友,说这些干嘛,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学会求助。”

裴凤桐点头,“嗯。”

梁霄目送他消失在人群里,才转回身,走出候车大厅。

回到家里,徐睿也才刚刚进门,正在卧室换衣服,见他进来,道,“你饿不饿?我路上买了桂花酒酿,马上给你下酒酿元宵。”

梁霄走进卧室,抱住他的腰,将头抵在他的颈窝,闷声,“老公,我不饿,你先抱抱我。”

徐睿闻言失笑,“又撒娇!”说着紧紧抱住他,在他后颈上亲吻着,柔声,“谁惹我老婆不高兴了?我去揍他。”

“你个傻小子!”

两个人在卧室里静静地拥抱着,梁霄嗅着徐睿头发上与自己相同的洗发水香气,有种叫做安心的幸福感在心里弥散开来,低声,“我刚刚去送裴凤桐上车了。”

徐睿总算知道了老婆心情不好的原因,今晚他有值班,而不能去送裴凤桐,不过就算他去了,估计回来也会和梁霄一样心情郁闷,还不如这样,至少还可以强打起精神逗逗老婆开心。

亲亲他的额头,“这是他的一个劫,命中注定的,师父,你改变不了多少。”

“我知道,”梁霄闷闷地说,“就是因为知道才会难过,席卓越其实是喜欢他的,不然不会宠他这么多年,最后却这样狠狠地伤了他,而小龙……唉,小龙……”

两个人都沉默了,葛小龙是个怎样天真单纯的孩子他们都知道,对裴凤桐怎样死心塌地他们也都知道,可是裴凤桐无声无息离开的消息,他们却都不谋而合地选择隐瞒了他。

也许是觉得二世祖的感情不值得信任,也可能是觉得半大孩子的感情不值得在意,但是很多年后,当他们老得不能动,携手躺在躺椅上回忆过去的时候,却不得不承认,原来一段泣血的初恋真的可以让孩子踏着血雨腥风来脱胎换骨,正如常言所道:莫欺少年穷。

徐睿叹一口气,“能瞒多久便瞒多久,我多费点心,看好他就是了。”

梁霄埋首在他颈窝,觉得与大家比起来,自己的确是太过幸福,幸福得好像是偷来的一般,若再不知道珍惜,日后必有哭的时候。

抬眼看着自己年幼的小情人,越看越觉得上天对自己真是太厚爱了,这么一个温柔宽厚的男人,怎么就属于自己了呢?

徐睿被他炽热的眼神吓到,“你……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梁霄抱住他的腰,嗲声撒娇,“老公,我是不是特别不好,人不温柔,还好吃懒做?”

“……”徐睿有些接受不能,警惕地问,“你想做什么?”

梁霄撅嘴,“干嘛这么问我?我不过是突然觉得自己对你太差了而已。”

徐睿刹那间就受宠若惊了,结结巴巴道,“老婆,我我我……做错什么了?”

梁霄一愣,转而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脸懊恼道,“看来我确实是太不好了,居然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

徐睿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脸色,发现自己的确是多心了,才讪讪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享受,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话是真的,徐睿是新世界好男人的典范,集浪漫与现实与一身,他可以在晨光中用一个吻来叫醒梁霄,也可以在超市里为两毛钱精打细算,但不管表面上对梁霄有多言听计从,他骨子里还是相当的大男子主义,老婆就该吃自己的、穿自己的、花自己的钱,享受自己的服务,上床是淫娃,下床是烈女——当然这一点梁霄贯彻得十分到位。

总而言之,在他的家庭观中,把老婆娇宠到天上去,那才是老公的荣耀。

梁霄如今受了刺激,突然开始反省自己对他的态度,这样的变化让徐睿担忧。

搂着他送上一个绵长的亲吻,梁霄对徐睿眨眨眼睛,“今天你在床上躺着,我来伺候你。”

徐睿猛地睁大了眼睛。

梁霄见他这般反应,没好气地拧一下他的鼻尖,“满脑精虫的东西,又想到哪里去了?我只不过想说今天我来煮夜宵,你好好休息一下,查寝室累了吧?”

“……你突然这样,我受宠若惊了嘛,”徐睿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床上,“说实话,还真是累死了。”

葛小龙在家养伤没有来上课,任宁却是来了,但大部分时间都在主任室度过,裴凤桐出事之后高容就异常暴躁,任宁在这个节骨眼上捅葛小龙一刀,葛家还没有反应,高容就先跳脚了。

徐睿作为班主任,班里的学生三番两次出问题,在其他老师眼里,这就是没有能力的反应,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时间去在意这些问题,先让任宁认识到错误是第一要务,在主任室配合高容批评了半天,结果那孩子就是油盐不进死不承认错误。

若这是在法庭上,大可以按律判他一个什么罪名,然后强制执行,但这是在学校,学生不承认错误,老师你就是勉强不了!

梁霄的厨艺简直可以用天怒人怨来表示,简简单单的酒酿元宵煮出来,自己看着都毫无食欲,徐睿小睡了一觉,此时饥肠辘辘地坐在桌子前,看着面前碗里惨不忍睹的小元宵,十分无语。

梁霄也觉得很不好意思,盖上盖子,将锅端走,“算了,你不想吃就倒掉吧,我给你下碗面?”

“别!”徐睿从他手里接过来,放在桌子上,“其实也没那么差劲,只是有点小元宵煮得有点烂而已,”说着乐颠颠地看着他,“老婆第一次洗手作羹汤,做老公的怎么也得把这一锅都喝掉吧。”

“哟,这么爱我?”梁霄乐了,“厨房里还有一锅更烂的,那你就全喝了吧。”

徐睿哀号,“老婆,谋杀亲夫啊……”

两个人折腾了一天,上床后也没有黑框运动的心情了,相互亲吻了两下,就关了灯睡觉,养好精神来迎接继续忙碌的一天。

只是没想到一踏入办公室,就听到老师之间疯传的流言,描绘得还挺有鼻子有眼,但是内容实在是肮脏不堪。

梁霄还能够不动声色地听着,徐睿就耐不住好奇心了,疑惑地问,“你们这是在说什么?”

众老师都促狭地笑,没有人出声,徐睿的好奇心更强烈了,大家诡异地笑了半晌,一个老教师才拿一张粉笔,在办公桌上写了四个字:桃色付校,写完就飞快地擦掉了。

徐睿顿时就来精神了,下属与上司之间总是存在着各种矛盾,不论什么时候,上司的丑闻都会像一支鸡血一样,刹那间让人兴奋起来。

催着那位老教师快讲,老教师也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三忽悠两忽悠就把性丑闻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了。

据说付校和一个音乐老师趁她老公出差在家里偷情,被杀了个回马枪的绿帽子君当场捉奸,后续情况不清楚,但是这个事情就这么宣扬起来了。

也许现在社会偷情并不是什么重罪,但是发生在一校之长的身上,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很快就到了上课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师徒俩,梁霄坐在徐睿的办公桌上,手里轻巧地转着一本教材,神情颇有些顽童样的恶劣,“你觉得付校是点儿背?”

徐睿一怔,“难道不是?”

梁霄眨眨眼睛,压低了声音,“我敢说这事和高容脱不了干系,你信不信?”

“什么?”徐睿显然是受到冲击了,张口结舌,“不太可能吧……”

“绝对可能,”梁霄挑挑眉毛,他太了解高容了,要说平时被付校欺压他还能忍得下去,如今付校都把裴凤桐赶走了,他若再能忍下去就不是高容了,得意地笑道,“傻小子,咱们打个赌吧,这事儿还有后招,不信就等着瞧。”

68、新校长

付校觉得自己太点儿背了,哪个男人有了点权势不喜欢得瑟一下,别人家就能嚣张能养外室能住别墅能开名车,可自己怎么刚刚开始偷个小情就被人惦记上了?

上午去教育局办事的时候就有个相熟的副局跟自己挤眉弄眼,鬼鬼祟祟地打听桃色丑闻这件事,下午回到学校,走到哪里都能感觉到教职工们的指指点点。

在学校转了一圈,憋了一肚子火,阴沉着脸推开校长室,结果一开门就见到高容神色悠闲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转来转去,顿时火气一冒三尺高。

怒,“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高容两条长腿在桌子上晃悠,轻飘飘来一句,“来给付校长送别。”

“送……送什么别?”付校想了想,突然惊喜道,“你要走了?”

高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心情道,“我去哪儿?我从毕业就在十三中,十多年的老臣了,要走也是你走啊。”

付校看着他那一脸灿烂笑意,不觉得开心,只觉得毛骨悚然,木着脸,“你什么意思?”

“嘿嘿,”高容抽出一张纸,“付校的介绍信我帮你带来了哦。”

“什么介绍信?”付校从他手里抓过那张纸,一看,傻眼了,竟然是把他调到一所农村中学的调令,瞄一眼窝在椅子里乐得跟只猴子似的狐媚男人,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疯了,竟然开这种玩笑,扬起手就要撕掉这张废纸。

高容刷地一下将文件抢过来,嬉笑,“付校脑子给门挤了?人事厅的文件也敢撕?”说着将文件一抖,大红印章亮了出来。

付校当场就傻眼了,想了半天突然狰狞一笑,“原来是你在给我下绊子?哼,高容,别以为就你攥着别人的弱点,就你家那点破事儿,抖出来也逃不过和裴凤桐一个下场!”

高容顿时大笑起来,站起身慢慢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老付,能想到找人挖我的隐私说明你还不是很笨,但是打我儿子主意可就是笨到家了。”

虽然经常会突然心理阴暗爱折腾学生老师,但是高容还是向来以正人君子自居的,他自认为身份体面行事光明严格自律,付校要是想在他私生活上找破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除了上次与Oceana在酒店419未遂,他还没跟儿子之外的男人或女人有过肉体接触。

那注意就只能打到他儿子身上了,骆沛明现在好不容易不再玩青春期叛逆,乖乖在家当孝顺儿子,高容感动得几乎泪流满面,如果付校那老东西敢惹骆沛明有一点不高兴,他高容绝对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付校是人品不行,但是既然能爬到校长这个位子上,起码的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当下就觉得高容手里应该还攥着更多的好牌,并且十分不介意和自己斗个两败俱伤。

他是一校之长,而高容只是个破年级主任,最后两败俱伤了绝对自己吃亏。

更何况,高容的问题出在生活作风上,而他的问题,不管是贪污还是受贿,随便拎出一条,都是可以让他直接进局子的。

目光落在那张文件上,看着角落猩红的大印,付校不禁有些后背起毛,共事这么多年,他竟然不知道高容背后有这样大的关系,能够突然间就一纸调令将自己调到乡下高中。

咬住牙关遏制住冲上去一顿拳头揍死他的冲动,付校挤出一个笑容,“看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知道身边有这么大尊佛,把介绍信给我吧,我这就收拾东西走人。”

高容递过去,慵懒地打个哈欠往外走去,“付校长言重了,啊,好困……回办公室睡觉去,付校长走好……”

瞪着那个纤细的身影晃出校长室,付校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但一想到他背后的关系,顿时所有的仇恨都化作对命运的愤慨,别人若是做了这事,肯定是藏起来看他笑话,而高容却趾高气扬地上门来羞辱他,想必也是在告诉他:你尽管恨吧,只是你恨了也没有办法。

付校闭上眼睛,重重地跌进椅子里,对高容的恨意却减轻了,自己上位以来就一直在着手打压郑校党羽,这两年确实也没有给高容什么好果子吃,只是没想到高容竟这么能忍,背后明明有这么厉害的关系网,竟然还忍气吞声地在自己下面当一个小小的年级主任。

付校调离的消息在十三中一传开,顿时学校里响起了各种欢呼声,其热烈程度,成功地让付校站在大门口无语凝噎。

旧的校长滚蛋了,新的校长究竟是谁,在此时成为了十三中最热门的话题,梁霄与徐睿面对面坐在食堂吃午饭,听着周围激烈的讨论,突然笑出了声。

徐睿将盘子里的牛肉夹到他碗里,打趣,“喂,偷偷想哪个男人呐,笑得这么开心?”

梁霄翻白眼,“反正没想你!”

“……”徐睿不爽了,故作声势地虎起脸,压低了声音,“晚上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个小混账东西!梁霄笑盈盈地斜他一眼,“收拾我?”

“……”

梁霄在桌布的遮挡下悄悄抬起了脚,轻轻地抵在了徐睿的裤裆,笑得越发妩媚,“用这里收拾我?”

发现他的小动作,徐睿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刹那间内牛满面:真不知道是自己用黄瓜收拾他,还是他用菊花收拾自己。

“瞧你这傻样儿,”梁霄收回脚,突然想到,“裴凤桐走了一个星期了,小龙没惹事吧?”

徐睿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很奇怪啊,我都准备好应付他一哭二闹三上吊了,结果他什么反应都没有,你说,是不是打击太大,这孩子傻了?”

梁霄想了一会儿,“这两天看他往你办公室跑得挺勤快,难道是开始发奋学习了?”

“对,”徐睿点点头,“现在上课非常认真,没有他在下面捣乱,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梁霄无语,怜悯地看着他,心想,你到底有多M啊?

他们猜对了,葛小龙这几天的反常让同学们都隐隐发憷,梅景趴在课桌上看梁辰拿个小夹子嘎巴嘎巴地夹核桃,指指旁边,“你看,小龙居然在做《三年高考五年模拟》,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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