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成瘾 中——玉师师
玉师师  发于:2012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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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姐知道弟弟对自己有怨恨,讪讪道,“这个你也不能怪我啊,咱爸发话了,你不悔改谁都不许帮你,我和你姐夫都是小人物,不敢去撸那老虎须子。”

高容冷笑一声,淡淡道,“我没怪你。”

“那行,我打个电话跟你姐夫说说,不就安排个小老师嘛,这个简单,你们那校长也真是的,天天金枝欲孽的,他虐不虐心呐,唉……”

挂了电话不到半个小时,高大姐的电话就又过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小混蛋,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不小心让你那点破事儿给咱妈听见了。”

高容一滞,冷静地问,“她怎么说?”

“她说……”高大姐压低了嗓子,惟妙惟肖地学老夫人说话,“那小子当年摔门离家的时候多气派,这会儿知道家里的好处了?”

老夫人是个气势十足的女人,高大姐还没有学出她语气的十分之一,就让高容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半边身子都凉了,咬牙,“她想怎么样?”

“唉,你个小混蛋,到现在都没点孝心,亲子关系说断就断,也不想想咱爸妈那么大年纪了,那心呐,都给你伤成一片儿一片儿的了。”

这个姐姐说话向来好话没有废话不断,并且句句都不靠谱,高容无情地打断她,“你别闲扯了,不是我不孝顺,是我实在改不了。”

“屁,谁跟你闲扯,”高大姐嗔怪一句,“得了,咱妈说了,想求咱家办事儿,可以,但是你得回家一趟,有事相商。”

他二十二岁与父母断绝亲子关系,独自带着骆沛明生活这么多年,此期间并不是完全与家庭断绝联系,早些年母亲还隔三差五打电话过来做他的思想工作,这几年也渐渐地对他死了心,大有随他去的架势。

但他到底也有十三年未曾踏回家门。

这次母亲要他回家,不知道是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高容叹气,“……好。”

听见小弟的叹气声,电话那边高大姐也连连叹气,“唉,我都不稀再说了,那个骆什么河就那么好?让你十多年都念念不忘?你也跟人家阿霄学学,看看什么万花丛里过片叶不沾身,谁跟你一样,羊肉没吃几口倒惹地一身骚……”

“老姐,你多久没见过他了?”高容没好气,“现在你叫他不沾身一个给你看看,他家那小男朋友第一个灭了他。”

“纳尼?”

不理电话那头大呼小叫着要他说清楚的大姐,高容简单应付两句就挂了电话,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怔了一会儿,慢慢往教学楼走去。

家里一团麻,学校一团麻,这日子,他妈的根本就是一团乱麻!

裴家小小的书房里,现在也是一团麻。

看着草稿纸上狗爬一样的算式,裴凤桐痛苦地扶住额头,给葛小龙补一天课,他得折寿十年。——这家伙的数学水平,根本就已经退化到了幼儿园阶段。

“可是,”葛小龙咬着笔头一脸单纯,“人家真的不会嘛。”

“不许自称人家!”裴凤桐怒叱,纠结地揉揉眉心,“课间休息一会儿。”

“哦也,”葛小龙欢快地丢了笔,“裴裴老师,我们来谈情说爱吧。”

裴凤桐:“……”

葛小龙从书包里翻出一个日记本,“让我们从交换日记开始。”

裴凤桐嘴角抽搐着按住他的日记本,“我不想跟你交换日记,我更不想跟你谈情说爱,你你你……你又拿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是你当年送我的定情信物啊,”葛小龙掏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赫然是一个用红丝带缠起来的粉笔头。

裴凤桐抓狂,“那算什么定情信物!”

葛小龙一脸甜蜜地在上面印下一吻,“这是我活下去的动力。”

裴凤桐痛苦地扭过头:我真后悔当年用粉笔头扔你……

到了中午,葛小龙果然信守承诺跑去做饭,裴凤桐放心不下,跟到厨房里,忧心忡忡,“你不会把厨房给我毁了吧?”

葛小龙围裙一系,大勺一挥,“裴裴老师你去一边玩儿去,等着吃大餐吧。”

看着他还算熟练的样子,裴凤桐略微放心,坐在客厅里看书,虽然梁霄告诉了他床照在网上只出现了一个晚上,很快就被删除,但他仍然对网络和媒体有些发憷,总觉得一打开电脑就会看到新闻里出现类似“高中男教师淫荡无耻,隐秘床照肉欲横流”之类的标题。

葛小龙在厨房里切切炒炒,偶尔歪头,看看那个纤细的男人带着眼镜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身影。

N城的天气从进入冬季就一直灰蒙蒙,到了中午也只有几米阳光从大落地窗投进来,洋洋洒洒地落在他的身上。

葛小龙一歪头,就可以看到他双腿交叠着,悠闲地靠在大腰枕上,手里捧着一本薄薄的杂志,柔软的阳光落在他的手指上,越发显得一双手修长纤细、白皙如玉。

不禁心神动荡,情不自禁地张口,“裴裴老师……”

“嗯?”裴凤桐转头,阳光透过眼镜,揉碎在了他的眼睛里,刹那间的明亮让葛小龙心都飞了起来。

跑出厨房,单膝跪在沙发前,一把抱住他的细腰,抬眼看着神色惊讶的男人,凄声,“裴裴老师,我真的很爱你。”

裴凤桐不知道他抽什么疯,看着他精致英朗的脸错愕半天,突然一笑,推开他,“小龙,别闹。”

“我没闹!我是真的爱你,爱得要发疯了,”葛小龙被推开,就势盘腿坐在了地板上,神色痛楚,“上次在我家,看到你身上那么多伤,我恨不得十倍还到那个人身上,昨晚看到那两张照片,我……我恨不得亲手撕了他……恨不得……”

话没说完,他猛地咬着牙停住了声音,怕再出口就会吐出心里深深的恨意,怕自己的狠毒吓到他的裴裴老师……

裴凤桐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努力扯扯嘴角,嗔道,“又说傻话!”

“我……”

“小龙,”裴凤桐打断他,慢慢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我不能喜欢你。”

“为什么?”

裴凤桐认真道,“你比我小那么多,还是我的学生,我不是梁霄,克服不了这样的伦理谴责,别再白费功夫了,吃完午饭就回学校去吧,以后别再来了。”

葛小龙惊叫一声,上前抱住他的腿,“裴裴老师!”

“你不要碰我,”裴凤桐狠心推开他,“我跟他闹翻了,这里是他的房子,我很快就会搬走,你找不到我的。”

葛小龙被他的狠绝惊得心都要碎了,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凄惶地问,“你会辞职吗?”

“我大概会请一年长假,等大家都忘了这件事情,再回学校里去,到那时,你也已经毕业了。”

“没关系,”葛小龙低头咬着牙沉思半天,低声道,“我不要求你喜欢我,只要你还在我能看见的地方,只要你,不要拒绝我照顾你。”

少年变声期后的声线低沉纯净,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这样沉稳决绝,裴凤桐突然心酸起来。

如果一开始就遇见他……

如果没有那两张床照……

出了这样不堪的事情,还有什么脸面去接受他?裴凤桐喉头动了一下,艰难地狠下心,“小龙,我拒绝你。”

葛小龙一惊,大声叫,“为什么?”

裴凤桐痛苦地闭上眼睛,“一看到你,就会想到他,就会想到那张床照,就会觉得自己……被扒光了衣服……”

葛小龙顿时心脏像被撕裂一般地绝望疼痛,咬牙切齿,“我是真的、真的、真的,恨他!”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厨房里米饭蒸熟的汩汩声,柔柔的阳光落在二人的身上,照亮客厅中一坐一跪的两个人,像两座雕塑。

突然门铃大震起来,二人一下从沉思中惊醒,裴凤桐刷地站起,“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人过来?”

“啊,饭要糊了!”葛小龙大叫一声,跑进厨房。

裴凤桐走到门口,弯腰透过猫眼往外望去,猛地一惊,直起身子。

门外,竟然是任宁。

65、争斗

任宁一进来,就看见了厨房中忙碌的葛小龙,顿时嘴角一勾,挂上了个讥诮的笑容,嗤笑,“看来你滋润得很呐。”

葛小龙听见声音,探出头来,顿时皱起眉头,“你来做什么?”

“怎么,许你来,就不许我来了?再说……”任宁施施然走进客厅坐下,手指在面前一划,“这是我男朋友的房子,你凭什么来?”

“嗤,你男朋友?”葛小龙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大声笑起来,“你说的是那个有暴力倾向的老头子?在他眼里,你算哪根葱?”

任宁像被戳痛了脊梁骨,倏地提高了声音,“我是他最爱的人!”

“哈哈哈,不要笑掉我的大牙!”葛小龙张狂大笑,转头道,“裴裴老师,你看他大白天说梦话呢……”目光突然看到裴凤桐痛苦的眼神,笑声倏地一滞,轻声,“裴裴老师?”

裴凤桐对他微笑一下,转脸冷眼看着任宁,冷声问,“你来这里,到底是什么事情?”

任宁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咬牙切齿,“我来告诉你,他是我的,你,滚得越远越好!”

“那种男人,我不跟你争,”裴凤桐平静地说,“我很快就会搬出去,你满意了?”

“哼,你当然不跟我争了,因为你根本就争不过我,”任宁大声,指尖一转指向葛小龙,尖酸地嘲笑,“他躺在医院要死要活,你居然在家养小白脸,亏你还是个老师呢,果然是无耻到了极点……”

裴凤桐尚未说话,就感觉一道拳风从脸边划过,葛小龙猛地扑了上去,一拳打在任宁的脸上,吼,“你他妈给我说话注意点!”

他的速度太快,任宁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打得往后踉跄两步,扶着沙发才不致跌倒,左颊上顿时红肿起来。

咳嗽着吐出一口血水,愣了两下,狞笑,“葛小龙,我没见过比你更没种的男人!你不是喜欢他么,喜欢就上啊,把他抢过来,按到床上一顿操到服服帖帖……啊……”

话音未落,葛小龙另一拳又落在了脸上。

“闭上你的烂嘴!”葛小龙气得眼眶欲裂,脸色恐怖地瞪着他,“任宁,你懂个屁!”

接连两拳让任宁疼得脸皮几乎失去知觉,扶着沙发喘息两下,猛地回身,扑上去与他缠打在一起。

都是在与同伴的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少年,一拳一脚都阴损狠辣、不留后手,很快就双方都挂了彩。

葛小龙到底身体强壮些,任宁吃了几下暗亏,急了,趁着对方不备,右手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瑞士军刀,对着葛小龙就捅了过去。

葛小龙身体灵活得像只猴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整个人从他腋下钻了过去,顺手将他手臂反关节擒拿住。

裴凤桐铁青着脸,上前双手抓住两个少年的手臂,怒叱,“给我停下!”

葛小龙怕他被误伤,忙道,“裴裴老师,你离远一点……唔……”

话音未落,任宁趁机左手用力一个肘击,狠狠击在葛小龙的脘腹,趁他手上力道一松,飞快地从他的擒拿中逃脱,接着攥紧手中军刀往裴凤桐袭去。

葛小龙刹那间惊得魂几乎飞出去,猛地一把揪住任宁的衣领,借力往前一冲,抱住裴凤桐,只听一声衣料刺破的裂响,军刀只见刀柄。

裴凤桐被他抱住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身上被他抓得一疼,接着对面的任宁就怔住了,脸上渐渐涌上惊慌的神情。

不禁心里发慌,叫,“小龙,你怎么了?小龙?”

“我没事,”葛小龙声线沉稳,抬头对他笑了一下,转头望向任宁,眼中迸出嗜血的杀气,冷哼,“任宁,你完了。”

任宁被他的表情吓到,后退一步,“你要怎么样?”

裴凤桐觉得抱住自己的身体微微有些紧绷,心下疑惑,推开他,“小龙,你别抱这么紧……呀,你怎么了?”

没想到葛小龙竟然一碰就倒,露出后腰上一片濡湿。

而任宁手里,竟赫然握着一把染血的军刀。

裴凤桐大惊,厉声,“任宁,你竟然敢伤人?”

“我不是故意的,他先打我的!”任宁到底是个孩子,一看见了血顿时吓得抖似筛糠,嚷嚷,“他先打了我两拳,我才……”

裴凤桐顾不得管他,二话不说,扑上去抓过沙发上的手机。

任宁顿时惊慌,大声嚷,“不要告诉我外婆!裴老师,不要告诉我外婆!是他先打我的,不能怪我啊,我不会道歉的……”边嚷边往外退。

十八九岁的少年,过分单纯,不懂世事,自以为经验十足,却不知是鼠目寸光,以为出了事找找家长、写写检讨、道个小歉便可以息事宁人。

孰不知,出了学校这个象牙塔,根本不会再有一个审判者会顾及你的性格,更不会再为你的未来担忧。

现实终将教会每一个孩子:犯了错,便必须付出代价!

“你给我滚!”裴凤桐终于失控,抱着手机拨通急救电话,报了家庭地址,急匆匆从卧室拎出医药箱,扯下葛小龙身上的棉布T恤,为他清理伤口。

疼痛的刺激让葛小龙找回意识,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正趴在沙发上,任宁早已经逃走,而那个让自己神魂颠倒的男人正在手忙脚乱地在自己后腰上忙活。

不知道任宁那一刀重到什么程度,但一想到竟然让自己疼得昏过去,便断定肯定伤得不轻,凄惶地哀叫,“裴裴老师,我是不是要死了?”

裴凤桐正用纱布沾着酒精给他拭去血污,不知道任宁那一刀捅在了什么地方,鲜血跟像喷泉似的汩汩往外流,闻言勉强微笑一下,安慰他,“放心,只是小伤。”

葛小龙一听,顿时哭得更惨了,“呜呜呜,我一定是要死了,不然你怎么会对我笑?还笑得这么温柔?”

裴凤桐淌汗,“别胡思乱想,难道你想叫我再骂你一顿?”

“你就算骂我,我也觉得好听,”葛小龙疼得额头直冒冷汗,趴在沙发上咬住牙关,可怜巴巴道,“裴裴老师,看在我快要死了的份上,你说一句我爱你,好不好?”

血怎么也止不住,裴凤桐将染湿的纱布丢进垃圾桶,再重新抓过一块捂上去,急得满头大汗,一听他还在纠结什么爱不爱的问题,顿时抓狂,“……跟你说过了是小伤,小伤!”

“肯定不是!”葛小龙嚷,手指摸索着去摸伤口,突然想到一点,顿时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惊叫,“裴裴老师,我伤到腰了?”

“嗯,伤口在后腰上。”

“呜哇哇哇……”葛小龙大哭,“男人腰是很重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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