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欢 上——神华公子
神华公子  发于:2012年1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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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玉萍踪一下子傻了,他说什么?抢相公?难道……

“我娘抢不过你娘,被她欺负,结果儿子也被她儿子欺负,什么世道……”

“你是……芳家的芳林海?”玉萍踪心里一颤。

“嗯!”抽泣几下,林海又用拳头打他一下,“玉老爷那‘人中君子’的好名儿全被你这不肖子毁了!”

玉萍踪挥袖抹去他脸上的浓妆,仔细盯了一会儿,淡淡地笑:

“若得君心,甘为小人!”

“你说什么啊……唔唔……”芳林海心中正在惊讶,不料一个软软的东西已经贴上来,正好敷在那嫩唇上,直夺了三魂七魄。莫名的麻酥涌上心头,一双手不自觉地狠掐住对方坚硬的胳膊,指甲都要陷进去。困惑间,娇小的少年整个人已经倒下,仿佛千斤重的身体压上来,那感觉恍然在一片梅林中迷失了方向,落入黑暗……

“放开。”淡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伴着一股清幽的墨香袭上心头。

玉萍踪着魔一样停下所有动作,支起身,迷茫地凝视着眼前的人,仿佛那是个飘渺难以捉住的神仙,风一吹,什么都没了。

“我芳林海不是想碰就碰的,”茶色,他的瞳仁是茶色,听着那冷冽的声音,玉萍踪依然傻傻地盯着少年,直到对方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若是用强,我们便玉石俱焚!”

芳林海此刻的神情虽然柔弱,却有种莫名的威严。不错,巫族芳家大宗主芳林海,年芳十三便被异血宗族一致誉为“月下美人”,得此雅号的原因便是那股子与梅相似的傲然!胆小,是因为不愿与人争执;病弱,只是天性不足;愚笨,只为了隐藏复杂的内心!十岁稳坐宗主交椅,难道只是因为家中那位厉鬼一样的娘亲?与其精明处事,不如糊涂一世。恩师水大人曾这样教导,躲不开的不如装傻逃掉。如今,玉萍踪自作聪明把人家这般面貌给逼了出来,倒如何收场?

“对、对不住……我……”向来阴险的某人现在完全吃了亏。

“扶我起来!”芳林海伸出手,对方受宠若惊地照做,丝毫不敢马虎,而后小心翼翼地站在一边,生怕出什么意外让这个小神仙儿飞走了。不过对方好像没打算放过他,而是指指凳子,低声命令,“坐下!”

玉萍踪哽咽一下,小狗一样乖乖坐好,却见对方缓缓褪下衣物,跨坐到他腿上,冷傲一笑,雪白的小手解开那衣服带子,甜美地说:

“只有我主动你才可以碰!”

然而下一刻,紧锁的门不知何故一下子打开了,满脸惊愕的玉氏夫妇和几位熟识的宾客木棍般立在门口,大张的口完全合不上。可那位“月下美人”似乎是怕人家不相信这火爆场面,那优美的脖子用力向后仰,完美的曲线尽现眼底,一声娇喘幽幽而来,只把玉萍踪和那些看客的魂魄彻底打散!

超脱世俗的绝美笑容大方地展示在这滚滚红尘之中,美丽的少年脸上红晕未退,只把那倒蹙的眉含怨的眼对着南桑木,若得君心,甘为小人?呵呵,既然你玉家有本事这样教育子孙,我又何必客气?朱唇微启,林海笑问:

“夫人,那幅画您还是不还?”

第36章:美人心计

红尘之中,如果真有一种药能治疗“后悔”就不会出现那么多和尚了。此刻,南桑木真得好向往那些道姑、尼姑什么的,遇上这档子事简直是对心脏的考验!

“芳林海……你太不知廉耻了!你、你、你……”在夫君的搀扶下,凶悍的夫人第一次感到了绝望,她想去死。

“您在说什么,看看我现在这样子,”芳林海揪着玉萍踪的衣领,伸手指着自己的额头,“伤成这样,您就不想问问为什么?”

“不是的……”萍踪突然也有种想死的冲动。

“玖哥,我知道那是什么!”兰珑言大大咧咧地笑道,“那叫断袖分桃!”

是的,你说的没错,但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你这臭小子最没资格指责别人!兰玖言心里乱叫一气,脸上还得摆出沉着冷静的仪容。

“林海,你在干什么?”绛天池倒吸一口凉气,这简直就像当年继承宗主之位时的情景,那个小病娇是不是黑化了?

“好疼……”芳林海低下头,咬咬唇,泪汪汪地说,“将军已经尽兴,还不住手吗?”

什么?好像不是这回事吧?绛天池半天才合上嘴,却见萍踪像见鬼似的只是瞪着眼却说不出话来,玉老爷扶着夫人显然还没缓过神来,然而南桑木已经回过身,强压镇定地说:

“水大人,你都看见了?”

啊,众人这才发现身后来跟着一个人,若不是南桑木提醒,都差点被那惊世骇俗的一幕吓得忘了老祖宗。这下不妙了,玉家有可能就此万劫不复啊!

青衣长袍,羽扇翩然,巫族大族长水诗颂好整以暇地欣赏着那幅《春宫图》,温情如水的茶色双眸里不见半点火星,只是抬抬下巴。绛天池会意,解下绛色长衫快步上前将那瑟瑟发抖的美人轻轻裹住,弯腰抱起来。他当然知道这两个人绝对没发生什么,林海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骗到手的,只是现在这光景不了解内情的人都会误会。

“师父,徒儿不孝,请赐一死!”芳林海将头埋在绛天池肩头,哽咽着说。

“水大人,刚才你也听到了,”南桑木急忙上前拉起已经呆傻的儿子,回头辩解,“他要什么画,这分明是来要挟我们玉家的,根本不是萍踪的错!”

水诗颂依旧一脸淡然,柔软的嘴唇勾起一丝让人安心的笑,仿佛天塌下来都有他撑着一样,但见羽扇轻摇,青衫飘飘,那清澈的声音如玉如兰:

“是吗,我怎么就没听见呢?”

晴朗的天空突然一个大雷,众人都吓得一哆嗦,特别是被狠狠戏弄的玉萍踪。他万万没想到那柔弱的少年居然心思叵测到这种地步,而他的老师则更胜一筹。看吧,老天都不满了!快,再劈一道雷吧,直接劈死他……不,劈死我!

纤长的手指爱怜地抚摸着徒儿的头,水诗颂一脸心疼,幽幽叹道:

“林海,师父有愧,没能保护你,才让你小小年纪受到这般伤害……”

话音未落,一颗豆大的泪滴自无限风情的眼角流下来,直落在那青衫上,真真看得人心里发酸。芳林海见师父如此伤感,索性也低下头抖着身子落泪,不一会就上气不接下气。绛天池替玉萍踪暗暗叫苦,这对师徒的恶名在巫族内部人尽皆知,可怜玉家这下必须掉层皮,便是那老祖宗从棺材盖儿里跳出来也没得救!

“芳大人,小儿年幼无知……家教不严,得罪之处必当……”南桑木在楚雪河与西湖牧歌的通力“教导”下心智成长不少,自然不会硬碰硬。水诗颂的心机颇深得罪不起,还是拉着一大家子认错吧!那玉老爷自打被逼婚起就对夫人惟命是从,见状也就势赔罪,还违者良心打了儿子一巴掌。

“夫人……”芳林海一脸泪光甚是可怜,“林海……如今、如今被令公子高抬,自是‘感激不尽’,望夫人及各位可怜可怜,万万对此事保密,莫要家母伤心……”

“公子,玉家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我南桑木自会重罚这不肖子!”南大夫人脸上已经近乎崩溃,依旧强打精神,“来人,上家法,杖责五十!”

“夫人不要!”小美人急忙阻止,“林海不过一个男子,并无损失……只是若惊动了更多宾客,折辱的岂不是令公子?他身为朝廷命官,不乏政敌……”

“那公子希望如何?”对方的目的就是那幅画,不想招惹更大风波也只能照办。

“夫人心里明白!”扫视一下众人青红不定的脸色,芳林海那一双水眸子含怨带痴,倒把玉萍踪看得越来越喜爱,不但记恨,反而几步上前昂首一笑。

林海心里有鬼,见他那副样子唯恐被抢白,可对方只是深深一拜,声音却毫无愧疚:

“萍踪一时鬼迷心窍,自知难以赎罪,芳公子想得什么补偿,玉家绝不推脱!来人,把东西带上来!”

散发着清香的画卷由一位干净利落的女侍双手捧上,芳林海伸手略一碰触便知道其中有鬼,偷瞄了一眼玉萍踪,但见那双深邃的眼眸直逼自己,火一般热情坚定。看来他还没吃够苦头吧!捂着小腹,芳林海脸色突变,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林海!”水诗颂一手挥袖遮掩,一手慌忙掀开衣衫,顿时捂住心口,“造孽啊,玉将军,林海年纪尚轻,怎生受得住这般对待?如今他伤势极重,若有个三长两短……”

玉老爷朴实厚道,哪知其中的蹊跷?揪起儿子的耳朵“噼噼啪啪”又打上几个巴掌,仰天大呼对不住列祖列宗,对不住死去的发妻,养出这种有“龙阳之好”的暴虐儿子不如勒死算了!兰玖言冲上前,好说歹说抱住他硬是拖到一边按住。南桑木暗自怒骂儿子的固执,只能冲进书房,自行打开一幅山水画后的机关,将一卷画轴取出,狠狠递到那对混账师徒面前,扭身便走。

水诗颂含笑接过,一言不发地立在风中,绛天池抱着芳林海,心中不由得感慨“蛇蝎美人”一说,殊不知,这场攻防战只是一个开始。

第37章:雾里看花

那个画面不知过了多少年仍然环绕心间,浓雾弥漫、夜月花开,是什么调和的墨色?淡雅、柔美、神秘、飘渺……少年好想知道究竟是谁用那神来之笔画出这一片奇景!

是芳家的神童芳林海啊,这是他八岁的作品,名叫《雾中花》!

真不愧是百年一见的天才画师,连他父亲都望尘莫及!

那孩子才十三岁就生得这么标致,若是再过几年恐怕连轩辕第一美人明孝淑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去去,大男人怎么能和女人相比,你们这群登徒浪子……

芳林海,群芳争艳、文林如海吗?这样相差悬殊的含义在那个人身上竟如此统一,不愧是书画世家的公子,举手投足都那么优美!

玉萍踪趴伏在床上,臀部隐隐作痛,脸上也火辣辣地疼。老爹老娘“双剑合璧”,真真叫人拍案叫绝!不过最疼的还是这颗心。仰慕对方五年,总想偷偷收藏他的画,可是只要卖家听到“玉家”这两个字就像见鬼一样卷包袱跑了。索性到府上讨要,结果被洗脚水泼了一身精湿,好不狼狈。狠狠心动用手中的势力,还来不及行动就被那夜叉继母逮个正着儿,然后家法伺候,如今天赐良机让他见到了芳林海本人却不成想是这个结果。他的确貌美如花,可那心肠竟如同蛇蝎,我玉萍踪如果不顾脸面当场验身,你又如何下得了台面?可惜一身骨头不争气,坑人无数偏偏对这么个妖精软了!

想到他那冷清却艳丽的小脸儿和那身雪白的肌肤,玉萍踪浑身又是一股火热。芳林海,你倒叫我如何是好?。

一股青烟自水蓝色纱幔里飘出,几声轻笑传来,说不出是怎样一种魅惑。修长的胳膊在身边的玉肌上滑过,调侃的语言大刺刺地传入耳中。芳林海实在忍不住咳了一声,里边的人却笑得更加灿烂。玉臂伸出,林海的小手被一只柔荑握住,整个人随即跌入帐中。

颈子上生疼,芳林海用力掐了一下那人的腰,反手将他摁到,一脚踏上小腹。

吃痛地叫嚷着,仰躺的人急忙赔笑,声音磁性十足:

“好孩子,快放开,哥哥我受不住这一脚!”

“你可记得我以前对你怎么说的?”芳林海孤傲地昂着头,冷冷地扫了那混账人一眼。

“你说‘不该碰的不许碰,该碰的少碰’,好孩子,快饶了我吧!喂,纳兰小哥儿你倒是说话啊,再不求情我就疼死了!”黑发散落了大半边床,那人的凤眼蓝绿交错,薄唇宛如朱砂,数不尽的妖冶妩媚。

“老实去死吧!”抚摸一下脖子上的齿痕,那两个小洞还真有点儿疼,纳兰容素半支着身子,一双寒冰似的淡紫色眸子里尽是嘲讽。仔细看去,那瞳孔似乎与旁人不同,左边深邃不见底,右边却只有一汪泉水而不见泉眼!那是雪族的特有双眸,被称为“重瞳”。

“还敢求救?”芳林海一个用力,下面的人大叫一声蜷缩住身子。

“行了,小芳儿,这家伙刚死一次,你就别让他死第二次了!”金色长衫,紫蟒玉带,一位年纪约莫二十几岁的青年款款走来,上翘的唇角似笑非笑,颇具嘲讽之态。

芳林海见到来人,板着脸收回脚,纵身跳下床,靠着窗沿坐下。

“难得我们今天又凑到一块儿欢乐,你就饶了那‘饿死鬼’吧!”青年离他大概半臂远才坐下,双膝交叠,打个哈欠。

“别说的那么龌龊,寻欢的是他一个人!”芳林海瞥了一眼那个浪荡骗子,神情更加不屑。

“异血宗族四大名艳难得相聚一堂,你就不要继续严肃了嘛!”那个无廉耻的混蛋还在笑,也不怕肚子上再挨一脚!

“慕容孝信,你又想玩儿什么鬼?”纳兰容素系上衣服,被他吸了那么多血,头还真疼。

“你还是叫我罹忧吧,那才是我的真名!”一脸无赖相的男子舔舔唇,露出尖牙。

“雾里看花终隔一层,谁能想到我们亲爱的大老板不但没死还摇身一变成了鬼族的族长,真是笑话!”芳林海嗤笑一声。

“喂喂,两年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怎么这么冷淡啊!”罹忧撇撇嘴,十分受伤。

“那是被你骗了,老不死的!”芳林海的语气还是那么冷淡,却也有几分怒意。

“都安静些,水大人来了!”紫文宵机灵地岔开话头,他总是能最先把麻烦推开。

平缓的脚步声让另外三个美丽异常的男子屏住呼吸,纷纷从床上爬下来,整理衣襟端然站立。

“呵呵,我来迟了,今天的茶会早该开始!”羽扇轻摇,微风阵阵,湖水般稳重清丽的男子飘飘而来,朦胧的笑意顿时将这个昏暗的卧室照得如沐春光。

“好久不见,水大人!”罹忧笑得娇艳如花,凤眼不停地勾搭着眼前的人。

“罹忧,太祖瞳怎么教育你的?”水诗颂在太师椅上坐下,端起一杯茶。

罹忧自负地笑起来,丝毫不理会芳林海的怒火,声音更加阴柔:

“他只说‘伺候好水诗颂,想要做什么就不必叫醒老子了’!”

“他真这么说?”水诗颂放下茶杯,笑眯眯地问。

“大概这个意思……”罹忧走上前,坐在他身边,“连皇仙鹤都被我吃过了,您就不要再担心我这功夫了……”

“林海,刚才怎么做的现在接着做!”呷了口茶,水诗颂波澜不兴地下令。

芳林海深施一礼,几步上前便要收拾那狂妄的混账人。罹忧一见不好急忙娇笑着逃走,二人不一会儿就在屋子里厮闹开。

紫文宵看着他们笑了一会儿,又定睛凝视着眼前的人,低声问:

“大人,您准备何时付诸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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