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FZ)下+50问——蒙莎
蒙莎  发于:2012年1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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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机被“啪”地摁掉。普图憋着一口气转回身,脸色铁青。

“你输了。”荣景笙冷笑着说。

就这样吧。他一点都不难过。心说,为了这样的人难过,不值得。

一千两百公里外,花都,国会大厦。

就在荣启元说出“反对”两个字的瞬间,两声枪响穿透了每个人的耳膜。

荣启元捂着肩膀跌倒,血从创口中喷涌而出。人们惊慌地叫嚷起来。特工们朝荣启元狂奔过去。

岛上的人错过了这一幕。

第八十二章:令人绝望的世界

“带他们出去。”

普图咬牙切齿,两眼里几乎喷出火来。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自治法案能够通过。“埃解”搞暴力分裂搞了许多年,越搞越发现此路不通。他们不得不尝试其他的办法。前段时间人民党的土改法案通过,就要在全国开始推行。埃罗州占地最多的五大家族慌了手脚,最后合计着弄出来一个自治法案,想要用自治来避免土地被分割。“埃解”知道了这消息,和五大家族牵上线,一摇身变成了和平人士,一起去推动自治法案。

好在人民党在埃罗州议会的席位只占三分之一。在州议会审议自治法案之前,他们为了保证绝对通过,曾经把几个中间小党的议员都抓了起来轮番恐吓,又给每个人塞了一百万,好叫他们老实闭嘴。

到了国会就不行了。人民党是国会第一大党,他们不可能把所有的人民党议员都恐吓一遍。他们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想了个铤而走险的办法——绑架荣启元的家人。

荣启元是人民党的首脑,只要他肯出面去说,议员们没有不听的。

于是五大家族出钱,“埃解”出力,大家通力合作,荣家的三个儿子手到擒来。

现在麻烦来了。开始绑架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荣启元一定会妥协,他们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谁都没有料到,荣启元会那样狠心,为了区区一个法案牺牲家人。

——在他看来,荣启元既然能不顾自己家人的性命,就更不会管别人的死活。他们如果真杀了那三兄弟和祝爱莲,荣启元没准会直接拨大军过来,提前实现上任时“剿匪”的承诺。

不杀?更不行。直接把人放回去,那就前功尽弃了。

普图怒目圆瞪。几个手下很麻利地把荣景笙他们拎小鸡似的拎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一个小队长,有点不知所措地问他:“主席,真的要——”

普图摇摇头:“副主席不在,等他回来再商量。”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不过,我不会让他们这么好过的!”

下午三点,国立花都大学附属医院的特殊病房。

荣启元在手术结束后就被推到这里。麻醉药的药效渐渐散去,剧痛把他从昏迷中扯了回来,却又没有一下子彻底清醒。大脑混混沉沉的。眼睛眯开一条缝,又被强烈的光刺得立刻闭上了。整个人像是被包裹在一个真空的胶囊里,和外面的世界隔了一层硬壳。

只有创口的痛觉是真实的。子弹大概已经被取了出来,血也该止住了。疼痛从那个地方向四周散开,蔓延到全身。几乎忍不住想要呻吟哭泣,可惜他连张开嘴唇的力气也没有了。

片刻之后,身边一阵响动。

“哎呀醒了醒了醒了……”欣喜中带着激动。他分辨出来,是荣正康的声音。

“我就说他命大,死不了。我还等他醒来亲眼看他儿子怎么死呢!”荣为盛的声音里虽然有怒,但也有释怀。

“老爷,病人跟前还是不要说什么死不死的罢?怪不吉利的。”这回是一把柔和娇媚的女声。荣启元很努力地想了想,才认出来那是荣为盛的七姨太。

“哼!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你问问他自己信过吗?要不是孩子们现在还没消息,我真想亲手补一枪给他个痛快!”

荣启元由想哭变成了哭笑不得。

这正是他最急切地想要知道的事。还好。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孩子们还没有事。

荣为盛越说越大声,七太太连忙好声哄他出去。他知道荣启元已经醒了,还要接着教训:“你说说看,你倒说说看你当这总统有啥意思?人家冲上来就冲你开枪,结果警察连凶手的样子都没看到。你死到临头,在你床前守着的还不都是我们这些讨厌的老家伙?”

七太太小声提醒他:“那还不是因为老爷你把别人都赶出去了。”

“咳咳……”荣为盛咳嗽两声,“醒了就没事了。叫医生别给他打那么多麻醉药。疼一疼也好长记性。”

“爷爷……”荣启元听了半天,终于攒起力气叫了一声。一个声音发出来,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大颗大颗的汗珠。有只手拿着手帕很温柔地给他擦汗。七太太的声音问:“启元,疼得厉害么?”

她到底只比荣启元大了一岁,不好像荣为盛那样直呼小名,只好像平辈那样叫荣启元的名字。

荣启元不动,也不做声。荣为盛不屑地说:“再怎么疼,能有生孩子疼?连这个都受不了,他就不是男人!”

房门“吱呀”一声响。有个陌生的男声插进来:“两位荣先生,荣太太,我们需要给总统先生重新做一次检查。”

荣为盛不解:“不是刚做过手术么?又检查什么?”顿了顿暴跳如雷地问:“他是不是还有别的病?”

那声音哆哆嗦嗦地说:“不……不是,就是,就是常规的检查。”

荣为盛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砸:“咱们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刚才说话的那声音又到了耳边。

“先生,能听到我说话吗?”

荣启元抬抬眼皮。原来是个中年医生。

“您只要闭着眼睛就好了。不会太久的。”

荣启元只好再眨眨眼表示知道了。医生给他打了一针。意识再次变得模糊起来。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响。

“爸爸,爸爸,爸爸……”

他清楚地知道这是幻觉。

“你们的爸爸,总统先生,已经不要你们了。”

荣景笙他们已经被带回原来关着他们的地方。照例还是有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的脑袋。普图两手抱胸,在他们跟前不停地来回溜达。

“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啊。我是个讲信用的人,说好了要杀你们,就要杀了你们。”

“普图!”荣景笙吼道:“你说过会放他们回去!你要反悔吗?”

垂着脑袋的三个人同时猛然抬头。祝爱莲的嘴唇颤抖着问:“景笙,景笙,你说什么?”

荣景笙大声说:“前天夜里!他们带我出去的时候,他答应过会放你们回去!”

景筠、景筌和祝爱莲面面相觑。景筌爆出一声怒吼:“你怎么不早说?!”

“因为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爸爸是不是会让我们在这里自生自灭。”荣景笙闭上了眼睛。已经麻木了的心再次疼得像是被硬刺贯穿。

他才发现,即使是在那个时候,他还是对荣启元抱有一点幻想的。

现在,连这点幻想都破灭了。

他转向普图:“你!说话要算话!”

普图饶有兴致地看他,摇头。

“我当然会信守诺言。不过我只记得,我说过会放你两个弟弟当中的一个回去。他的任务就是把你们的脑袋拿回去给尊敬的总统先生。可惜啊,两个只能活一个,你说吧,放哪个?”

祝爱莲同时抓紧了两个儿子。景筠和景筌都向荣景笙望了一眼,然而立刻又垂下头去。然而这短短的一瞬,已经足够让荣景笙看清楚他们眼中求生的欲望。

荣景笙狠下心,向祝爱莲说:“张太太,我帮你们也只能帮到这里了。他们是你的儿子,谁回去,你来选。”

祝爱莲“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两个男孩不约而同地挣脱了她的手,各自坐得远远的。荣景笙忽然觉得有些惊奇——他们居然没有扑上去求祝爱莲选自己。

但是他们也都哭了。大约是因为这些天哭得太多的缘故,声音都是沙哑低沉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令荣景笙联想到待宰的小黄牛。

“果然是贵族家教出来的,这个时候还这么有绅士风度啊。”普图挖苦说,“你们慢慢商量。你们爸爸不是标榜民主第一么?看看能不能用民主的办法选出来。下次有人来送饭的时候,把结果告诉他就行了。”

普图转身要走,祝爱莲猛然抬头:“等等。”声音冷硬得像根冰刺。

景筠和景筌都吓得止住了哭。

“怎么?这么快就决定了?”

祝爱莲认真地点点头。

第八十三章:每分钟都是折磨

景筠和景筌在同一时间把头埋到了最低处,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变成透明的。

谁都没有吭声。荣启元从小教育他们要互相谦让,互相爱护,不能争抢,不能嫉妒。习惯使然,即使到了死到临头的时候,也没有哪个开口向祝爱莲求一声。

普图走近他们,蹲下,“考验妈妈的爱的时候到了呢。以前我小的时候啊,我爸爸妈妈总是说,他们对我们几兄弟姐妹都是一样的,人人平等。我才不信呢。凭什么有人有新鞋新衣服穿,有的人就要穿旧的?大家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凭什么有的人就能吃鸡蛋吃牛肉,有的人却连青菜都吃不上几口?”

他说着用食指挑起景筠的下巴:“你们的爸爸妈妈大概也说过这种话吧?是不是真的,待会儿就知道了……”

祝爱莲两手并拢朝他打过去。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把普图打得向后跌倒在地。

普图的手下七手八脚的把他扶起来。他倒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哟,母老虎发威了,我以为你是只波斯猫呢!选谁了?”

祝爱莲眼泪汪汪地往左看了看景筠,又往右看了看景筌。哭了半天,才断断续续地说:“你们给我听好,妈妈……生你们的时候……受的罪,是一样的。”

景筠和景筌都捧着脸呜呜大哭。

“你们爸爸开始选国会议员的时候,我就知道……以后都别想有平安的日子过。离婚的时候我想带你们俩走,他不让。后来我又求他,好歹让我带你们一个走,他也不让。但是这件事,我要和你们说清楚。先错的是我,你们都还小的时候,爸爸整年整年地不在家,赵先生他……他很照顾我,我就……你们爸爸,顾全大家的脸面,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知道,他一直都没有原谅我……景筌,你回去了之后,你跟爸爸说,祝爱莲对不起他……”

祝爱莲哆哆嗦嗦地说完,几乎虚脱晕倒。景筠忽然扑过去抱住她:“妈妈,妈妈,别哭,我陪你——”虽然是劝她别哭,自己倒先哭成了个泪人儿。景筌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妈妈……你……你说什么?”

祝爱莲把脸埋在景筠头顶,“景筠……他胆子小,脾气软,爸爸不怎么管你们,留下来也是被人欺负的命。景筌你机灵……能照顾自己,你自己留下来,我放心。”说完猛地抬头,向普图尖叫:“你给我听着,说话要算话。你要是敢伤景筌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披头散发,两眼哭得红肿,声音凄厉,已然是一副女鬼的模样。

普图摸摸鼻子:“做咱们这行的最讲信用。你放心,我们不但不会伤他,还会把他好好地送回去。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早死早超生。别怨我,怨荣启元就行。来——”

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左轮手枪,塞进呆若木鸡的景筌手里。

“留下的人是有任务的。你,负责送他们一程。”

景筌惊恐的望着他。他两手稳稳地托住景筌的手,小心地把景筌的手指推到扳机上,“用力按这里就可以了。”

“不——”景筌惊恐地大叫,“不要——”

普图凑近他耳边,用恶魔似的声音说:“杀了他们,你就能回去了。来,把他们都杀了——”

“不要——”景筌浑身颤抖,竭斯底里地大叫。“我不要——”

“景筌,别这样,看着我,看着我——”祝爱莲出奇地冷静,两手稳稳地把景筌的手抬了起来,让枪口对着自己。“乖,别怕,妈妈生你们的时候疼多了,不怕的。乖,对准一点——”

景筌全身无力,由着她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眉心。

“把眼睛闭上,别看。不看就行了。一下子就好了。乖,来,别怕……”

“不——”景筌疯狂地大吼,忽然猛地把普图和祝爱莲的手都挣开了。他翻转枪头,把枪口对准自己,猛地扣下扳机。

祝爱莲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荣启元再次被疼痛唤醒。

痛觉深入骨髓,仿佛是缠在树上的藤萝那样要把他吞噬掉。他的意识无时无刻不在拼死挣扎。他真怕自己的意志稍一松懈,就会疼得立刻断气。

哪怕是在昏昏沉沉的时候,他也随时提醒着自己。

孩子们还没有回来。要活下去。

要好好地照顾他们。

要反省自己,做个像样的爸爸。

要……

“先生?”护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要喝水吗?”

“嗯……”

病床被抬起来一些。他从平躺变成了半躺。护士把水杯举到他唇边,他勉强张嘴喝了几口。护士又问:“先生,外面有位白先生和鲁女士要见您。”

他点点头,示意可以让他们进来。

微温的水滑进胃里。意识渐渐变得清醒了。他看到白辉和鲁娜迈着沉重的步子进来,两人并肩坐在他床边的沙发里,脸上既有疲倦,也有无奈。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醒着的时候见到他们,可想而知他们这段时间该有多辛苦。

“别这样,我不是没死嘛。”他试图把气氛变得轻松一些,很辛苦地挤出了一个微笑。

鲁娜没好气地说:“你没死,我们都要给你吓死了!阿利利李勋那群人是吃白饭的吗?竟然让人带枪进了国会大厦!”

荣启元安慰她:“从古到今,死于暗杀的元首,不计其数。我已经,很命大了。”

她撇撇嘴,“就你乐观。怎么样,能见记者吗?”

白辉打断她:“喂,我们好像刚刚说过不谈媒体的事吧?”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让先生亲自封掉他们的嘴巴。”她从包里掏出来几张报纸,“您自己看吧,乱成一锅粥了。”

荣启元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她:“鲁姐姐,我不要看。我头疼。”

鲁娜倒抽一口冷气,“真受不了——”咳嗽一声,用夸张的语调读那些报纸:“总统国会中枪,疑为情杀。”

荣启元:“呃……”

“上面说您因为最近和安达亲王关系亲密,惹到了以前曾经和安达亲王交往过的世界最大黑帮的小姐,那位小姐派人来杀您。”

荣启元开始考虑见记者的可能性。

“别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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