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竹马卷之郎骑竹马来——碧水梅落
碧水梅落  发于:2013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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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怀阳咬着牙满脸苍白,然后猛的一跺脚冲出了书院。

“弟弟!”朱怀礼丢下东西追了出去。

而还处在恍惚状态的岳骁和凌珣,一点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一天过去了,紧张了一天的岳骁和凌珣终于放下心来了,公孙墨一天都没有出现过!哈哈,看来他是认输了,以后看他还敢不敢整他们!

回到家后……

将军府。

“什么?!”岳骁激动的从饭桌上跳了起来。

尚书府。

“公孙夫子病了?!”凌珣有些失魂落魄。

公孙墨那天好不容易从水坑里爬出来,一瘸一拐的下了山后就病了,得了风寒,右脚踝肿的跟猪蹄似的。

当晚,岳骁和凌珣都失眠了,既后悔又内疚。

第二天……

“夫子。”书童拿着两瓶跌打酒走进公孙墨的房间,公孙墨正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缩在被子里一抖一抖的。

“真奇怪,我才刚走开一会,门口就放了两瓶药酒,还是一模一样的。”书童端详着手里的药酒瓶子,奇怪的说。

“啊乞!”公孙墨打了个打喷嚏,扬起嘴角咕哝道:“还算那两个小兔崽子有良心……”

第八章:年少成名

日升日落,寒暑交替,时间如流水般不知不觉就悄悄流逝了。

蒙馆里的学生在今年开春参加了取得生员资格的入学考试的童试,凌珣的成绩最优,其次是岳骁,再来就是朱怀礼。

童试过后,点墨书院院长当朝的太傅大人和公孙墨推举三人参加院试,三人以挂在榜尾的最后三名的形式成了大明朝年纪最小的生员,也就是民间俗称的——秀才。

这一年,凌珣作了一篇《万民赋》,此文针砭时弊,以万民的口吻用辛辣的文风直言出当朝存在的严重腐败现象。此文一出,天下哗然。夸赞支持者有之,如院长大人和公孙墨夫子等知名文人,还有就是深受贪官残害的老百姓们了。担心害怕者有之,如凌尚书一行,凌珣风头太盛,这文章一出得罪了大明半数官员(都是贪官污吏),将来必惹祸端。讽刺谩骂者亦有之,如地方那些搜刮民脂民膏脑满肠肥的官员们,每天都对着这篇《万民赋》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作者给撕碎了。更有甚者,直接就定了凌珣侮辱百官藐视国体这样大不敬的罪名,上折子希望皇上能定凌珣一个死罪。霎时间天下文人就凌珣的这篇《万民赋》争论不休,就在天下百姓对事情的发展翘首以待之时,大明天子终于发话了,这位老皇帝只说了四个字——国之栋梁,便堵住了天下悠悠之口。公孙墨更是亲自上门,收了凌珣为自己的嫡传徒儿,害的凌伯韬几天没睡好觉——吓的!公孙墨亲自教出来的一个个都是性格古怪之人!公孙墨从教三十几年,收的徒儿屈指可数,一共就五个,凌珣便是那第五个。这样的好事让天下学子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直叹凌珣命好!这件事之后,有好些在几年前随驾登高的官员想起来在当年,皇上曾经说过凌珣是状元之才的事情,一时间,天下再次哗然。老百姓都道,尚书大人家的小儿子,那是文曲星下凡,当今天子钦点的状元之才!

也是在这一年,岳骁第一次跟随着父兄到了军营。当时岳纵横并没有把岳骁的身份告诉军营中的将士,而且一到营中便丢下他带着二儿子离开军营。军营中都是热血男儿汉,直爽豪迈不讲究身份,管你是天王老子的还地痞流氓,只要你的拳头够硬,别人就会服你!所以,岳骁这个胆儿肥的流油的小子,抓了个马前卒问清楚军中谁是最能打的人之后就直接跑去人家面前放话求单挑了!岳骁在同龄人中算是高大强壮的了,可是对上人家先锋营的统领那简直就是不够看,人一只大腿都比他腰粗,抡圆了膀子就能把他丢到五尺开外去!不过,结局倒是出人意表,应该说是大大的出人意料,这场相差悬殊的比试,居然让岳骁赢了!本来这场比试岳骁一上场就被两招撂倒在地,过分轻敌的统领原以为岳骁再没有反击力就大笑着要下擂台,谁知道岳骁居然一把扑上去抱住他的小腿狠狠向后一拉,在他快要摔倒之时岳骁又赶紧爬起来一脚狠踹在他屁股上,他就这么摔了个狗啃泥,而且还把门牙磕掉了一颗。这位统领在近身格斗中第一次惨败,而且还是败在一个孩子手里。这件事情倒还没让岳骁在军营中打响名号,让他闻名于三军之中的,是他在军棋上连胜三军的五名老将三位知名幕僚,三军元帅竖起大拇指夸赞岳骁:有勇有谋,是个不输于他老子的将才!这时又有人想起来了,当年登高,皇上也夸赞过岳骁是大明未来的栋梁和支柱!世人又开始赞叹了,这岳将军家的小儿子啊,那可是天上的武曲星转世呐!

时年,为大明朝宏德十二年。岳骁八岁,凌珣八岁。

端午过后,成为了生员的岳骁和凌珣就要离开学习了两年的蒙馆到层次更高的地方去上课了。不过幸好点墨书院是官学,也就是郡学,他们只要前往书院深处便可,和同为生员的学子一起上课,等待三年后的科举考试。

“小少爷,成了秀才之后就不可再打打闹闹了,您现在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又是本朝年纪最小的秀才,更要注意自身的言行举止才好,莫要叫人看了笑话去。”尚书府的老管家凌盾亲扶着凌珣下了马车,这叨叨絮絮在一路上就没有停过。凌珣要不是看在他从小就看着自己长大对自己疼爱有加,他早就跑了。

“是是是,盾叔,我要是再不进去就迟到了!您也不想我第一天道新学堂就迟到吧?”凌珣赶紧打断凌盾,脸上尽是不耐之色。

“对啊!小少爷,食盒拿好,中午记得要用饭啊!”凌盾叮嘱着。两年前的凌珣还是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可爱小包子模样,胖乎乎粉嫩嫩的谁见到不想上前抱一抱捏一捏亲一亲的?可是,这两年来凌珣越来越瘦了,也高了许多。除了脸颊上还有点肉,身子骨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真的只剩骨头了!虽然是越发的清秀俊俏了,可是也不能光长骨头不长肉啊!奇怪的是无论怎么喂,凌珣都不见长肉,把凌家一家大小心疼的,恨不能把他当养小猪崽一样养着,一天给他吃上五顿!

“知道了知道了!”凌珣一把拿过食盒就跑进了书院,他看到岳骁那家伙先进去了!

“小少爷看着点啊!”凌盾又是慈爱又是担忧的看着凌珣的身影消失在书院门口。

因为蒙馆是设立在书院最前面的,所以要在往书院里面走,就得经过蒙馆。

凌珣刚跑进蒙馆的小院子,就看到以前的小同窗们把身高高人一截的岳骁围了起来,尽说些奉承话恭维话。凌珣抱着新书提着食盒,老神在在的摇摇头,现在的孩子啊一个个都被大人带坏了!才多少岁啊就懂得官场那一套!

说话岳骁这两年变化倒不是很大,不过比以前更结实更高,那双漂亮的鹰眼在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凌厉,颇有其父岳纵横的风采。

“呦,这不是凌珣吗?恭喜恭喜啊!”其中一个人眼尖,看到了凌珣就马上跑过去拍马屁了,不过他眼中的嫉妒是怎么也掩盖不住。蒙馆里的二十名学子都参加了童试,成绩优劣均半,可是得到推荐去考院试的,就只有凌珣岳骁和朱怀礼三人。

“哈哈哈,有什么好恭喜的,我可是排在榜尾啊,运气而已运气而已。”凌珣摆出一副谦虚的样子,他和岳骁、朱怀礼都是生员考试的榜尾,不过就是刚好比岳骁前一名而已,朱怀礼就是真正的吊车尾,最末一名!

“小珣你也太谦虚了,你的成绩向来是我们中最好的,怎能说这是运气呢?这可是你自己的功劳!”有一名同学走了过来拉住凌珣的手很亲热的说。

岳骁眉头一挑,刚想说些什么去讽刺一下凌珣,门外就传来吵闹声。

“弟弟,这是娘让我给你带的食盒,拿着啊!”朱怀礼追着朱怀阳,手里拿着好几本新书不说,还提着两个挺大的食盒,一脸焦急满头大汗。

“滚开!谁要你家的东西!”朱怀阳推开朱怀礼,满脸的不耐,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就不再看他。

“不要这样,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我们回家去说,可是这是娘给你做的,她可是最疼爱你的伯娘,就算你讨厌我也不能拒绝娘的一片心意。”朱怀礼半跪在朱怀阳身边,轻声哄着他道。

“……嘁!我是看在伯娘的面子上!”朱怀阳一把拿过食盒,厌恶地说道:“你还不快滚!”

岳骁和凌珣同时皱眉,这两位王爷世子的性格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一个谦逊有礼学识渊博,一个蛮横霸道不学无术。

“那,我去上课了……你自己小心。”朱怀礼面带哀色的看了朱怀阳一眼,郁郁道。

“快滚!”朱怀阳头一扭不再看他。

“怀礼,走了,我们要迟到了!”凌珣看不过去,走过去搭着他的肩膀拉着他离开。他和朱怀礼交好,自然不愿意看他被人这么欺负。

“嗯。”朱怀礼对凌珣淡淡一笑,跟着走了。

“嘁!”朱怀阳咬牙,愤愤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怀阳,”岳骁走到朱怀阳身边,低声道:“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哥,这事要传到锦王耳里,你又得糟祸。”他们两个在当年是打出来的情谊,朱怀阳虽然脾气坏,却和岳骁很谈的来,一般岳骁的话他多少能听进去。

“知道了,我又没有对他怎么样,你还不去上课?对了,下学之后我们去河里摸鱼吧!”朱怀阳对岳骁挤了挤眼睛。

“不行,我爹又要带我去军营,逃不了的。你也不小了,别还跟个孩子似的,下一季就轮到你参加院试了,赶紧准备准备吧!”岳骁拍拍朱怀阳的肩,走了。

朱怀阳苦了一张脸,怎么一个个都爱跟他说这些大道理!

到了新环境,三个年纪不大的小子显得有些局促,郡学里比他们年龄小的还真没有,比他们大几岁的倒是很多,有的甚至大了十几岁的都有,岳骁三个站在门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怕什么!我们的身份都一样,哪里有空位我们就坐哪!”还是岳骁胆识过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走进去,看到一个空位就对着旁边的人问:“这里没有人坐的吧?!”旁边的人愣愣的摇了摇头,岳骁见状把书“啪”的往桌上一丢,大摇大摆的坐下,完了还转头冲凌珣挑衅。

就你胆大啊!凌珣气呼呼的瞪了眼岳骁,拉着朱怀礼就往末尾的两个位置坐下,开始摆书摆笔研墨。

课堂里顿时鸦雀无声,这儿哪来的几个黄毛小子竟敢如此无礼!

一个只有十四五岁年纪的小少年见状,虎着脸就要上前去教训一下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他的同桌就拉住了他。

“你干什么?!”少年的同桌与他年纪相仿,但眼里却比他多了点人情世故。

“什么干什么,你没看到他们有多嚣张吗?我去教训他们!”少年眉头紧皱的说。

“你糊涂!你难道不知道今年的生员里有三个大有来头的孩子吗?就是他们三个!”少年的同桌低声在他耳边道。

“是他们?!”少年一惊。

一个是天下第一儒士公孙墨的亲授弟子凌珣,一个是小小年纪就已誉享三军的将门虎子岳骁,一个是怀王的嫡长世子朱怀礼,没有一个是他能惹得起的。

课堂内经过一瞬间的沉默后,又开始窃窃私语了,话题当然都是围绕着他们三个转。

岳骁满不在乎的摆弄着纸笔,凌珣和朱怀礼在交换着功课,对于那些人的谈论三人全当没听见。

“今天很热闹啊。”门外传来和蔼温文的声音,岳骁和凌珣身子一僵,嘴角开始一抽一抽的。倒霉催的,怎么第一堂课就是他的啊!

挤做三两堆的学子们纷纷回到座位上坐好,垂着脑袋假装研墨翻书习字。

“这上课的响铃都敲了好几回了,说什么那么开心,说出来让夫子我也乐一乐?”公孙墨捻着长须淡笑,背着手慢悠悠的走进学堂。

二十几个学生听到这句话冷汗都下来,一个个噤若寒蝉。

“呦,新来的三位生员都到了?很好很好。”公孙墨一边看着他们一边说很好,就连一向感觉迟钝的朱怀礼都察觉到一丝丝诡异的味道。岳骁和凌珣同时撇着嘴角暗骂道:您老就装吧!

“来,坐在前排的这三位同学起来一下,和新来的三位小同学换一换可好?”公孙墨仍是一脸笑呵呵慈祥和蔼的样子,看似商量却没有给他们拒绝的余地。

你都让人站起来了还问人家可好干什么!凌珣冷笑望天。

“这……”被点名的三名学生迟疑的与彼此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眼中的不愿。

凌珣是公孙墨的徒弟,而岳骁和朱怀礼在当年蒙馆的时候也是他最喜爱的学生,他当然偏心了!众生在只能心里不满,半点不敢表现出来。

“夫子,不必了,其实我们坐在这里就行,一样可以听仔细夫子讲学。”朱怀礼站了起来,对公孙墨作揖道,他是真心的不想麻烦公孙墨,也怕他这么做惹人诟病。

“是的夫子,我们坐在后面就好。”岳骁也站了起来恭敬的说道,心里暗骂这个死老头一来就给他们找麻烦,他这么做不是想让他们这几年都过的不痛快么!

“劳夫子费心了,学生真的不必换位。”凌珣已经拜入公孙墨(被逼的)门下,对这位给自己单独授业的夫子的了解比以往更甚,这死老头一天不给他们找痛快他就不痛快!这么急着给他们树敌!

倒还挺齐心的!公孙墨淡笑,微微摇着头道:“既然三位同学这么坚持,夫子我就不勉强了。”

那三位被点名的学子微微松了口气,其中一个少年偷偷回过头去看第一个说话的朱怀礼,然后一震,心漏跳了几拍。朱怀礼生的唇红齿白柳眉杏腮,一副男生女相的模样让人一见就起了怜爱之心。

就连怀王都常常抱着自家漂亮的不像话的儿子暗自庆幸,还好他命好投生在皇族,要不然以他这种绝色,早被人掳了当娈童去。

此时,三个对人情世故还懵懵懂懂的孩子还专注在学业和偶尔的玩乐上,不知道就是因为那少年的一眼,种下了后来的祸根。

第九章:祸至(上)

下学的铃声一响,朱怀礼便把东西胡乱一收,一边往外跑一边冲着凌珣道:“小珣我去找小阳了,明儿见!”

“你看着点啊!”凌珣看朱怀礼踉跄一下差点摔倒,赶紧对他说,可惜朱怀礼已经跑没影了。

“真是不明白那个朱怀阳哪里好了,这么宝贝他也不见得人家领情啊……”凌珣不满的嘟嘟囔囔的。

“小凌珣,下学了要不要跟哥哥们去玩啊?我们知道有一个好去处!”有四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走过来围着凌珣说,脸上带着最亲切的笑意。

凌珣抬头警惕的看了他们一眼,总觉得他们那张和善的笑脸下隐藏着不怀好意却又想不明白他们的意图,便摇摇头道:“不了,待会管家就要来接我了,谢谢各位哥哥的好意。”

“别这样嘛,你都这么大了,跟你的管家说一声,我保证你不会后悔去了那个地方!”一个长相还算清俊的少年到凌珣身边坐下,有些轻佻的打量着凌珣那张俊秀的脸。其余三个也浪笑着围住凌珣不让他走。

“你们!”凌珣刚要发脾气让他们滚开,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少年忽然被一把拉开跌在地上。

“谁敢对本少爷无礼!”少年气愤的往后一看,岳骁正黑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他,吓得浑身一震不敢再出声。其余三个少年也赶紧闪开,岳骁的威名谁没有听过,才八岁的年纪就把人家先锋营统领给打败了!他们这些拿笔杆子的文弱书生更不是他的对手了,哪还敢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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